贾政和贾珍都惊了,忙问:“你说的这话,可是认真的,咱们家娘娘,真的”
贾琏摇摇头:“我这也不过是猜测预想而已,就算我猜错了,咱们将园子盖的好一些, 总归是没错的。
若是猜对了,那可就是一劳永逸了。”
说着,贾琏回头,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包括管家、贾政的清客等人,冷声道:“方才的话, 你们自己听见就罢了,若是敢传出去惹出风波来, 可别怪我对尔等不客气。”
贾琏这般叮嘱也只是为了避一点忌讳而已,倒也不怕他们真的传出去。
毕竟希望自家大姐姐更上一层楼,并不算什么滔天大罪。
赖大等人,忙收起震惊之心,躬身受领。
贾政深吸一口气,道:“如此,就按照琏儿说的办。还请老明公多加费心,不用想着为我等节省银子,只求把园子建造的最好是要紧。”
虽然贾琏推说是猜测,但是根据过往的经验,这小子说的话,最后多半都会成真。
说不定,他又是从何处听到什么风声,所以特意给他们提个醒。
经过这么几次大事,谁要是再把贾琏的话当成耳旁风, 那可真是蠢到家了。
然后贾政不由得心潮澎湃。
如今就父凭女贵,走到何处, 旁人都是尊称一声“政老”。
若是将来女儿再晋升贵妃, 那他的地位, 岂不是更加水涨船高!
从来没有觉得,国丈这个词,离自己这般近。
所以没的说,砸锅卖铁,也要把省亲的事情,办的圆圆满满的。
没道理女儿这般给力,他这个父亲还在后头拖后腿!
贾珍咂咂嘴,终于不好再多说什么。
真要是元春成为贵妃,那贾家荣耀是荣耀了,只怕自己这长房一脉,就要被压在荣国府之下,永无翻身之日。
贾琏再一次稳住了大方针,后面的细节就按部就班的议论着走。
山子野负责技术指导,贾政揽总。
贾珍贾琏二人居中调度、派遣,赖大、林之孝、来升三个大管家协助。此外,贾政最器重的几个清客,外加上其他管家、执事们,便是具体项目的负责人。
最后商议出来,后日起,封锁道路,高围挡屏,正式破土开工。
别的琐碎杂事也不必细论,只有贾珍提议,让他的好侄儿贾蔷带人下姑苏采买戏子、聘请教习、置办乐器行头这件事引起了贾琏的注意。
虽然贾珍名说是让贾蔷这些小辈出门历练一下,但是贾琏一眼看穿,这是贾珍故意要给贾蔷等人一个捞油水的机会。
下苏州办事,天高皇帝远,用了多少钱,只有天知道。
至于为什么让贾蔷带头,估计是菊花开得好,做的补偿吧。
对此贾琏除了恶寒一点,倒也并无意否决。
因为他记得,原著在大观园里飞扬跋扈,淘气异常,也为大观园增添不少色彩的十二个小戏子,也就是十二官,正是贾蔷等人下姑苏买来的。
此番贾蔷下去,若是能够如原著一般将十二官买回来,倒也不错。
不能也就算了,毕竟不算什么特别重要的人物。
足足议了半个下午,众人方尽散。
贾琏看时辰尚早,就动身来到东跨院那刚刚开阔出来的校场上
张勇等人,正在训练那二十号新兵蛋子。
贾琏如今的护卫人数一共是二十七个,包括最先挑选出来张勇五人,以及皇帝封官之后,新收的二十个贾家家丁,还有阿琪阿沁。
这二十个家丁,有一半以上都是祖上随着老国公爷上阵打过仗的。
余下的一些,也无不是身强体壮。
贾琏是已经率领一千多号人在战阵里驰骋过的人,自然深知行军在外亲兵的重要性。
千军万马,更多的时候犹如一盘散沙,只能各自为战。只有身边的亲兵,才是如臂指使,而且还负责守卫自身的安全。
所以,五个肯定是不够的,贾琏早已经下令,让张勇等人严格操练这二十个人,优胜劣汰。
吃不了苦的,都裁换掉。
如今短短几个月,倒也初见成效。只等着将来带他们去战场上沾沾血,他们就能完成蜕变。
“二爷!!”
这些被训练了数个月的亲卫,连见礼的声音,都与贾家别的奴才不同,带着一股嗷嗷的锐气。
贾琏顺手解掉官服,扔到旁边的架子上,然后光着膀子走到中间,指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健壮小伙子,勾手道:“你,过来,与我练练手。撂倒了我,这个月月钱翻倍!”
听到贾琏这么说,那小子如受封赏,一下子就跳了出来。
这早已经不是贾琏第一次随意挑选人与他对练了,开始的时候,他们自然不敢与贾琏动手。
但是后来发现,只要他们留手,贾琏就往死里揍他们,越留手被揍的越狠。
还是后来看见冯飞等人与贾琏过招,是真敢出力,他们才明悟过来。
二爷不但要练他们,也要练自己呢。
而且,二爷说到做到,赢了二爷二爷不但不会生气,还有额外的赏赐。
虽然除了张勇等少数几个,他们大多数都自知不是贾琏的对手。
但是,能够与二爷对练,本身就是一种荣耀,更别说万一赢了,还能得到赏银!
所以,被贾琏挑中,自然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
荣国府,王夫人院后,李纨母子的住处。
李纨在贾兰下学回家之后,按例都会在洞窗之下亲自教导半个时辰的功课。
这半个时辰,也是贾兰最煎熬的时候,因为一点不敢分心。
但是小孩子学习哪里有不犯错的,贾兰这时就因为一时不注意,将墨滴落在前文之上,心里一颤,正准备接受母亲的责备,悄然抬头间,却发现母亲并没有看他,而是盯着窗外似乎有些走神了。
贾兰好奇,便也往窗外看去,却没看见什么,直到伸长了脖子,才透过那水纹状镂空的院墙,看见一道人影正走远。
“你做什么?”
母亲突然的声音令贾兰立马回身坐正,抬头瞅了母亲沉着的眉头一眼,聪明的小孩立马决定来一招转移注意力。
“娘,刚才过去的是琏二叔吗?”
李纨闻言愣了愣,但还是点头。
“如今才三月初,我都还穿两件长衫呢,琏二叔他怎么穿那么少,他不冷的吗?”
贾兰只是单纯的想让母亲忘记他分心的事情,熟料他这话一说,母亲居然像是被蛇咬了一口一般不自在,立马竖起眼睛,骂道:“你琏二叔是练武之人,自然和你不一样。
你管那么多作甚,再不专心写功课,就取消你晚饭后出去玩的时间!”
贾兰再不敢耍小聪明,忙低了头认真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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