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第一狗仔. 111|第一狗仔

    印婆子见秋桐犹豫不定,疑惑问她:“你这是在瞎猜?伺候老爷的时候,你到底看没看清楚?”

    秋桐一脸后悔样,“我真没注意过,再者近一年多了,老爷沐浴都是自己一个人来,我们都不曾近身伺候过,哪可能记得那么清楚。”

    秋桐说罢,转而问冬笋是不是如此。

    冬笋颔首,心虚地点了下头。

    印婆子听完此话,转而又疑惑地看向贾赦。

    “不明显的东西,记不住很正常,要不是有人提及,我自己都不知道。”

    印婆子这才恍然大悟,惊诧道:“莫非这么点小事儿,竟传到外头去了?”

    贾赦默认不语。

    印婆子当即明白大老爷的意思了,气愤表示这种事绝不该容忍,这须查清楚。该从荣禧堂这里开始肃查,看看是哪个小妮子嘴烂乱传话出去。

    “也不保不齐是被老爷打发走的那些人,烂了嘴乱说。”冬笋这时候镇定不少,开始主动出主意。

    贾赦微微斜眸看她一眼。

    冬笋便忙抿着嘴低头,做出谦卑之状。

    印婆子忙应和冬笋的话,跟贾赦道:“奴婢也正要说这事儿呢,保不齐是先前打发出去的那几个浪蹄子在外头乱嚼舌根子。毕竟人不在府里了,便不怕老爷惩治到她们头上,遂也有可能乱说一通。”

    “想着了,已经叫人去查了那几个姬妾的去向。”贾赦说罢,便起身去了书房,转即又想起什么,跟印婆子道,“传话下去,从今日起,荣禧堂所有人不许外出,也不许见任何外人,直到把这件事查清楚为止。丫鬟们有什么话,只通过你一人传便罢,外头来的人,也需得在你允准下方可入内。若有不守规矩的,一律家法处置。”

    印婆子应承,保证会将此事办好。

    冬笋怔了下,便跟着贾赦去书房,在一边伺候,端茶奉水。

    到了傍晚,冬笋终于伺候到老爷寝,便从房间里退出来,绕出荣禧堂,如先前那样去了园子里,连根带茎拔了一棵花,又用手把花朵搓烂,然后走到偏僻的东墙边儿,用竹杈子给送到墙头。

    冬笋瞧瞧做完这些,便看看四周,急忙转身快步离开。深夜里,她连灯笼都不敢挑,这么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却不知道是自己下脚不对了,不知哪个天煞的再路上挖了个坑。她去的时候没觉得,回来偏不巧一脚踩空。冬笋惊叫一声,跌倒在地,便崴了脚。

    冬笋痛得眼泪立刻下来了,却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出声了,呜咽着抽出腿,原地揉了揉脚,试着走,却不想腿一着地痛得要命。她便紧咬着牙,一边落泪一边单腿蹦着回了荣禧堂。

    好在她屋子里早备好了跌打油,是她本来为黑猪准备的,没想到还没给他用上,自己倒是先用上了。

    冬笋揉了揉脚,见脚踝还是肿的跟馒头一样,便推门看看四周,没什么人,扶着墙奔向厨房,从厨房里着了两块大小将合适的木块,夹在脚踝上,然后用发带捆绑固定。冬笋放下裤子后,试着占地走了走,总算不是疼得那么厉害了。

    冬笋勉强走回屋后,便躺在榻上睡了,第二日秋桐来叫她的时候,冬笋便央求她帮衬自己伺候主子两天。

    “怎么了,身子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告诉老爷,帮你去请大夫?”

    冬笋摇头:“没什么大事儿,是昨儿个晚上饿了,想去厨房寻点吃的,结果却脚崴了。”

    秋桐应承,眉眼飞霞地笑着应承,“那好,我帮你去跟老爷说!”

    话毕,秋桐迈着欢快的步子走了,只怕巴不得能有机会近身伺候老爷,替代了冬笋的位置。

    冬笋皱着眉头想了会儿,便认命地躺在榻上不吭声。

    晌午的时候,印婆子带着一瓶跌打药膏来看冬笋,嘱咐她好生养病。转即看见床边的鞋底粘着许多泥,也不说什么,这去了。

    印婆子随即打发院里的俩小丫鬟好生看着冬笋,别叫她乱动,到处跑,再伤了脚。

    印婆子回头搬了凳子,在荣禧堂往外来往的“要道”附近的一颗大树下坐着乘凉。没多一会儿,便有婆子来传话,说外头有人来找冬笋。印婆子忙拦下,自己亲自去见了那位找冬笋的张大婶。

    印婆子打量这女人,三十来往的年纪,也不算大,遂问她和冬笋是什么关系。

    张大婶忙笑道:“我是她表嫂,以前看着她大的,后来她进了荣府,我们的感情也好,常彼此惦记着。前些年我有难,也是多亏她帮我。这不这两年我生活好些了,也想惦记着她,便有什么好东西想给她送来一些。”

    张大婶说罢,便憨笑着提起手里的一筐鸡蛋给印婆子。

    “她昨晚上不小心扭了脚,而今人不能挪动。荣禧堂那地儿,又必然是不许外人进的,你要是有什么话,我带你传给她。”

    “崴了脚?求白莲菩萨可要好好保佑她万福平安!”张大婶双手合十,作祭拜之状,转而笑着请印婆子把鸡蛋转交给她,让她帮忙转达自己来过便可,随后便告辞了。

    ……

    贾赦被皇帝传召后,被催了进度,让他更多的和衡峻接触。随这以后刘忠良前来觐见,报了今年户部漕运的计划,贾赦随即便和刘忠良一块出了太和殿。

    刘忠良有两日没见到贾赦,遂先忙恭喜贾赦被擢升为御前行走。贾赦苦笑一声,谢过他恭喜。刘忠良见状便知道贾赦是又有什么大事儿要发愁,却也识趣儿不多问,只能恭维贾赦官品越大责任越大。

    “碰见你正好,我这里正有一桩事请想问你。贾雨村到你们户部做官了?”贾赦问。

    刘忠良怔了下,点头:“是有这么回事,我也是两天前才知道。为此我特意去瞧了两眼,倒不像先前传言的那般,闷头做事,很老实本分,便是被别人欺负嘲笑了,也不吭一声。”

    贾赦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刘忠良接着道:“起初我还纳闷他怎么会进我们户部,后来才知道是大驸马举荐的他,而今人还在长公主府住着,继续做那个小魔头的先生。”

    刘忠良说到小魔头三个字的时候,特意拉低了音量,以防被人听到。

    贾赦看惯了往日刘忠良刚直正经的模样,今瞧他提起窦聪竟是这副无奈的表情,便觉得好笑,遂问他是不是也曾受邀做过窦聪的先生。

    刘忠良立刻摆出苦瓜脸,无奈地点头称是,直叹长公主府惯出来个小祖宗,真心不好伺候。

    “我去的时候还好呢,尚算是全身而退。我之前去的那一位,被吓得磕了一跤,一瘸一拐走的。”

    贾赦:“这么说来,那贾雨村更厉害了。”

    二人便一块出宫,正好从宫门前往御史台的会先路过户部。刘忠良便留贾赦去他那里喝一会儿茶。

    贾赦倒也愿意与刘忠良这样刚正的大臣来往,便去了他那里喝茶,顺便和他说了说皇上要他做真颜太子先生的事情。

    刘忠良听得直皱眉,叹这法子于贾赦来说未必是好事。

    “怕只怕将来大阳因皇储争夺而内乱,你会被搅和进去,成为众矢之的。又或者,大周这边再有什么人有心陷害你,推你出去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到时你便真成了替罪羊。”刘忠良分析道。

    贾赦眯起眼睛,倒没想到刘忠良会推心置腹地跟自己说这番话。这种可能他不是没想过,不过皇帝该是还不至于弱到把他推出去顶罪。便是真有这个可能,他也不会让这件事发生。他根本不会去做衡峻的先生,便是现在圣命难为,他也不打算遵从皇帝的决定,衡峻这个人他看不上。

    刘忠良见贾赦不说话,默默看了他半天,便道:“我也是因你救过我的命,才会这般跟你交了实底。咱们身为臣子的,是该精忠报国,鞠躬尽瘁,但也要死在为国为民的正经地方。这种插手他国内政的事情,恕我实难苟同。”

    贾赦听了刘忠良的第一句话,便立刻了然,他应该是已经猜到他是《邻家秘闻》的著书人了。但可能是因为知道他忌讳这事,所以没戳破,也不点破,这么顺嘴暗示了一下。

    贾赦笑着谢过他,也便如应对贾敬那般,他也同样不点破承认,也不否认。贾赦如此再和刘忠良闲聊两句,便要和他告辞,偏巧这时候外头俩人给刘忠良送文书。

    来人三十多岁,长得剑眉星目。

    贾赦一眼认出了是贾雨村。

    贾雨村起初闷着头,恭恭敬敬给刘忠良交了文书之后,发现还有一位大人,畏惧地瞄一眼贾赦后,便忙行礼见过。

    贾赦让他坐,贾雨村却不敢,立刻给贾赦跪下了,之前他犯下的过错再一次赔罪。

    “那件事算过去了,你也主动认错,遭了不少罪,我不至于一定要把你逼得走投无路。”

    贾雨村又磕头谢恩。

    “起来吧,让你坐坐,否则贾大人如何向你问话。”刘忠良呵斥道。

    贾雨村应承,便起了身,然后谦卑地坐在小吏搬来的小圆凳上,还是身子前倾,微微躬身,做一副随时要起身赔罪之状。

    “你突然从街面上消失,到现在又突然出现在京城,期间这段日子,去哪儿了?”

    “小人得友人救济,在京城外的蒲柳县暂住几日,便受不住他家人使脸色与我,便负气不告而别了。又因为囊中羞涩,无处可去,只得去了法华寺肯求住持收留。后来几月我在寺里每天扫地打水,开始是牢骚满腹,极不情愿,后得幸得到大师的指点,顿悟几分,每日清修思过,方明白自己这前半生的过失甚多,实该自省,亡羊补牢,努力归于正途。”

    贾雨村叙事的语气让人听起来十分诚挚。

    刘忠良闻言后,直点头赞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贾赦嘱咐贾雨村好生为官,便再不多言,打发他下去,转而对刘忠良道别。

    回了御史台后,贾赦立刻吩咐属下去法华寺求证,贾雨村这段时间是否真的在法华寺内清修,另外也要向寺内其他人打听一下,看看是否有其他人可以侧面证实。

    一个时辰之后,贾赦便得到了属下的回府,法华寺主持承认贾雨村确实在他那里清修过几月,而法华寺的小和尚们也都认得贾雨村。

    既然如此,贾赦便也不会去计较一个知错能改的人。不过贾赦总是觉得之前与贾雨村对话的时候,贾雨村说话有些过分紧张了,且语气里稍微显得有一点点心虚。但贾赦也无法确定自己的判断,因为贾雨村回他话的时候,一直深低着头,表现得十分拘谨,以贾赦的角度,根本无法看清他的表情,而贾雨村也还有可能是因为畏惧害怕他,才导致语气如此,遂贾赦也无法探知更多的真假信息。贾赦想了想,到底还是有一些不放心,还是叫人暂且先观察贾雨村一段时间,看他是否真的改过,再做后续的定夺。

    贾赦随后去了武英殿与宋奚汇合,俩人商量好了,今晚一起去宋府吃饭。宋麓偏偏又是个识趣儿的,得知这消息后,便打算去和好友窦聪一块儿要秉烛夜读。

    贾赦一听这位小魔头的名号,笑道:“倒没想到,你儿子竟和他是好友。”

    宋奚:“春晓什么都好,是交朋友不挑剔,真论起来,称得上他好友的人可以从京城东大门一直排到豫州了。”

    这朋友多到这种数量,必定不是个个都真心谈得来。贾赦心里小哆嗦了一下,“我怎么觉得你儿子将来会比你还坏。”

    宋奚捉住贾赦的衣袖,停住脚步,让贾赦好生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春晓比他还坏。

    “怪我,春晓挺好一孩子,我不该乱开玩笑。”贾赦立刻自省道。

    宋奚:“你说他什么我无所谓。我在你眼里什么时候成坏人了?”

    “你倒说说,你什么时候是好人过?”贾赦笑一声,甩开宋奚的袖子,大步走到马车边,先上了自己的车。

    宋奚看着他安稳上了马车,才转身也上了车。

    两辆马车便一前一后驶入宋府。

    宋麓还没有走,贾赦好容易来一回,他自然要拜过一面,再离去方得体。

    贾赦十分喜欢宋麓,把这孩子叫到身边来问了几句话,又他刚得了的两个孤本给了宋麓。

    宋奚一听说是孤本,告诉他不必破费,用不着送。

    宋麓不服,看向自家父亲辩解道:“都是自家人送自家人,其实也谈不上破费。”

    宋奚:“……”

    贾赦噗地笑了,直叹宋麓长大了,而今是顶嘴的能耐连他父亲也没话可说。

    宋奚也笑,他倒是很同意自家儿子的话,这次算他聪明。

    宋麓见哄了两位长辈开心,自己也开心,愉悦行礼之后,便夹着两本书去了长公主府家见窦聪。

    贾赦直叹宋麓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

    “臣之子,位置再高,也不过是臣,须得顺应君主之意。”宋奚随口冷叹一声,转即命人传饭,又问贾赦晚饭是在屋中用,还是讲些情调,在外面的园子里用。


    贾赦正疑惑琢磨宋奚那句感叹的话,有点失神,遂随意应付他做主便是。

    然后晚饭的时候,贾赦发现饭桌摆在了上次‘私会’的柴房。

    贾赦:“你这恶趣味!”

    “是你说让我随便做主,我觉得这地方好。饱暖思□□,吃完饭了,也省得再走,我们干净利索办事儿。”宋奚提起这茬来,一双眸子里应势起了火焰。

    贾赦觉得还是要说点正常事压一压他,遂把他今日见刘忠良,又碰到贾雨村的经过说了。

    宋奚草草吃了两口,便蹙眉放下筷子,对于贾雨村的事情既然贾赦已经调查过了,他不做评判,只是问贾赦:“便是说刘忠良也知道你著书人的身份了?”

    “没挑明,但如无意外的话,应该是知道。”贾赦道。

    宋奚沉吟片刻,转而跟宋奚道:“这件事早晚有一点会被揭发出来,估计是会闹一阵子了。”

    “嗯。”

    贾赦也料到这件事早晚会被戳破,毕竟《邻家秘闻》所报道的事,皆和近来京畿府的行动配合紧密。对他关注比较多的人,稍微动心思观察琢磨,再利用高官的身份找些内部人问询,前后贯通,稍微把因果关联一下,很可能会发现他的身份。

    而且每次随着《邻家秘闻》新一期的发布,她会报露出越来越多可探究的疑点。眼下这著书人的身份,估计也保密不了多久了,他是该做些应对的准备。保不齐还会有当事者或其家人,转头回来报复他。贾赦觉得自己是时候弄两个侍卫,随身日常保护了。

    “你堂兄和刘忠良,都还算是做事可靠的人物,他俩倒不至于把消息扩大。但这之后,若还有人查你,你的确挡不住。做好万全的准备应对是,再有你在《邻家秘闻》上,头几期可是揭露了你二弟还有王子腾的事,所以这件事在朝野上掀起的浪都不算大,最大的浪还是在你家里。”宋奚真有些为贾赦担心。

    毕竟荣国府而今刚走上正道,贾母也算依从他这个长子,贾政作为二弟也渐渐敬畏他是真正的大哥了。但如果她们知道贾赦从一开始骗了他们,耍了阴招“陷害”王子腾,迫得王子腾走向死路,王家走向末路。他的弟媳,还有他的儿媳,是否还会如现在这样安分不好说了。

    “听你讲完,我才意识到自己竟这么坏。除了你列举的这些,还差一桩,贾珍那里,还坑过他十万两银子。”贾赦自我检讨完,便苦笑,“如此一来,著书人身份暴露之日,也怕是我遭遇众叛亲离之时。当然,朝堂上参我的奏本必定也不会在少数,看来我得先准备好两团棉花,好好堵住耳朵了。”

    “那把这件事尽量压下去,或者造一个假的著书人迷惑众人,便没有人把目光放在你身上了。”宋奚出主意道。

    “假的?找谁?普通身份的人物,势必不会让大家信服,有些身份的,谁又肯做我的替罪羊。便是他肯,我也不肯。若因此他再伤个好歹出来,我反而更愧疚。”贾赦态度坚决。

    宋奚摇头,便笑着伸手摸贾赦的脸颊,“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贾赦抓住宋奚的手,也对他笑,“那你该是我见过最坏的人,偷人心,不肯还,而今又想在柴房倒打一耙。”

    宋奚听这话怔了下,目光定格在贾赦身上,眸子里的火焰越烧越高。

    “原谅你了,我改主意了,很喜欢你嘴里说我的‘坏’。”宋奚笑着收手,便夹菜给贾赦,让他趁热吃。这段日子他忙得脚不沾地,已经清减了很多。

    贾赦点头,正觉得心里有点暖的时候,便听到宋奚嘟囔肉多点,做起来才有手感。

    贾赦啪地放下碗,用筷子指了指宋奚:“我收回前话,你是纯粹的坏!”

    “你的话可以简单点,只留头尾够了。”宋奚淡淡道。

    留头尾?“你坏”二字顺势浮现在贾赦的脑海里。

    贾赦狠狠瞪宋奚。

    宋奚却十分愉悦,像是贾赦真对他说了“你坏”二字似得。遂很好脾气地哄着而贾赦继续吃,还夹了两块猪蹄给他,告诉他以形补形。等他下次生气摔东西的时候,也省的手疼。

    贾赦咬了一口猪蹄才反应过来宋奚好像在骂他,又瞪他一眼,不过碍于嘴里有东西,也懒得跟他计较,谁叫他为人比较大度。

    宋奚转而又问贾赦:“你家里的奸细可捉到了?”

    “嗯,七分怀疑,还没实证,不过快有结果了,该是她,跑不了。”贾赦眉头蹙起来。

    宋奚当下揣度出贾赦的用意,“不立刻处置,顺藤摸瓜?”

    “单抓一个没用的喽啰有什么意思。不过奇怪,这丫头怎么会走上这种路。不过等这事儿回头揭发出来,府里只怕会多一个伤心人了。”贾赦叹一声。

    宋奚听贾赦话外有音,问贾赦那个让冬笋伤心的人是谁。

    贾赦:“黑猪。”

    宋奚闻言后,目光立刻凌厉起来,“那你的人可看住了他,他知道你太多事情,若是全部透露给了冬笋,消息一走漏,指不定这白莲教会干出什么骇人的勾当。”

    贾赦应承,表示他暂时已经切断了黑猪和冬笋见面的任何机会。贾赦倒是好奇,自己还没有把自己调查白莲教的具体情况告知宋奚,宋奚却已然意识到白莲教的骇人之处,忙问他如何得知。

    “早跟你说过,我手上有一些人安插在一些紧要人物的府中。”

    贾赦:“你的意思,京城权贵之中,已经有女眷开始信这个了?”

    “是有,近来一直对白莲花情有独钟。倒不是寡妇,但她身份尊贵,夫君做不得她的主,自然是说一不二了。”宋奚叹完,刚要问贾赦是否能猜出此人的身份,听贾赦直接道出来。

    “长公主?”

    宋奚嘴角漾起一抹十分赞许的微笑。

    贾赦明白是她了。长公主这人本身对上次石氏的事件抱不平过,以她的性子倒是很容易被白莲教的教义所吸引。但到底是什么人物,竟能把这种东西传到长公主府上,传教传到长公主面前?

    “看来我要加紧查这桩事,绝不能任由其蔓延下去。”贾赦说罢便脱衣服。

    宋奚见状笑了,“你这是?”

    “快点先把眼下的事办了。”

    “还知道主动,你进步了,要表扬。”

    ……

    晚些时候,贾赦便慵懒地靠在罗汉榻上,整理今天刚送来的消息。

    近几日,贾赦除了让鬼三在豫州那头盯着白莲教的动向,还让方正路黑猪这边详查了京内所有有关白莲教的动向。

    而今京城内,已经有不少寡妇因受到白莲教的蛊惑,刚守丧偷偷谋了家产,偷偷往白莲教那边送。贾赦已经让人排查了一下半年内新寡家中再添哀事的人家,而今刚查到两户。

    有一户是兄弟俩,大哥死了,寡嫂带着自己三岁的儿子和十岁的幼弟过活,但没过多久这弟弟有一天跑出去玩,人丢了,再没找到。

    另一户人家的新寡姓白,则是丈夫死后,俩兄弟接连因为盗窃犯事,被官府缉拿,最后被发配到岭南。

    两桩事都未免太巧了,特别是后一户人家,兄弟俩竟然都在短时间内窃盗被抓。

    对于这种盗窃的小案子,一般都是京畿府六名通判来处理。

    贾赦决计明天一早起来,便去京畿府查问清楚。

    次日,贾赦问过白寡妇家的窃盗案是哪一名通判在处理。得知是马通判后,贾赦随即命人详查这名马通判平时的生活轨迹。

    没多久,贾赦的属下查到马通判与一名熊姓年轻寡妇有染,而这位熊姓寡妇刚好是白莲教的人。也便是她借着马通判的手,帮了之前那位的白姓寡妇成事。

    贾赦又查过白寡妇丈夫的俩兄弟的认罪状,供词都说是第一次犯案,而且是大白天的到同一家珠宝铺子偷东西,连偷得东西都一样,都是一根镶着珍珠的金钗。

    想到白莲教教义里“利用男人来达到自己目的,才可洗清自身的罪孽”的话。贾赦觉得,这其中所有涉事的男人很有可能都被算计了。

    那这家珠宝铺子的掌柜也未必干净,随即调遣人手看守这家福玉珠宝铺。果然在两天后,贾赦得知了福玉珠宝铺掌柜与白寡妇之间的私通之实。

    这白寡妇的情况,贾赦也大致了解了一下。夫家的情况还算殷实,上有一兄,已经丧妻三年并未续弦,下有一弟,刚刚订亲,准备今年成婚,因大哥的丧事,故而推迟了。这兄弟俩对白寡妇都算好,白寡妇自己膝下则有一对龙凤胎,今年才刚满两岁,十分可。

    女人若自立自强,贾赦绝不反对,而且还会很支持。但是通过不当害人的手段,来满足一己私利,不管是男是女,也不管这女人是不是新丧夫的可怜寡妇,错是错,犯了罪该承担相应的惩罚。

    当然最可耻的还要数莲花教那个看似有道理,实则是在歪曲人三观的教义。这分明是在教唆人犯罪!

    邪教信众一旦多起来,便蔓延迅速。再任由其发展下去,知会害多少人丧失自我,走上犯罪之路。而今便是时机不成熟,贾赦也无法容忍其继续发展下去,因为再等几日,他不知道京畿府的大牢里会多多少个像白寡妇那样的女子。

    这白莲教,实该立刻打击清除。

    贾赦便立刻羁押审问了马通判,待其供出熊寡妇后,转而将熊寡妇白寡妇还有珠宝铺的掌柜一并缉拿了。熊寡妇和白寡妇起先还不肯认,后来柳之重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仔仔细细和两名寡妇讲明其中的道理,阐述清楚白莲教教义内歪曲之处。俩人还是不肯松口,反而骂柳之重是玷污她们女人的罪恶男人。

    “什么利用男人?都是因为你们男人的存在,这世上的女人才会如此可怜。你们见一个一个,却要我们守妇道。我们便是跟了男人,被男人利用着生儿育女,伺候公婆,才会成为罪人,遭受今天的痛苦。你们怎么不把这些利用女人的臭男人抓起来?知道指责欺负我们女人,你们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柳之重被气得面红耳赤,差点拍桌让人上刑。后来请示贾赦,被告知那般把二人的话记录下来让她们签字画押即可。柳之重房反应过来,怪自己笨,这立刻去照做了。

    京内既然已开始动手缉拿了,京外贾赦也不能拖延,恰好鬼三递了消息回来,告知贾赦白莲教已经搬去新据点,在距离行程不到四十里地的永乐县的一处大宅之内。这宅子原来是闹鬼出名的,地方有些偏僻,刚好适合白莲教逗留。

    贾赦当即率张赧,带着一队禁军,直捣其巢。贾赦命人悄悄把控好宅子内的其她教徒之后,便见了那六名道姑,和两名领头的穿着白衣的女子。至于常家大小姐,身怀六甲,容易情绪激动,贾赦只叫人看好她便罢,没有审问之意。

    当下贾赦打量那六名道姑两眼,又看看那两名跪在地上,但面容却十分镇定自若的蒙面白衣女子,问她们八人之中,谁是领头之人。

    两名白衣女子齐声道:“是我们。”

    “拉下去。”

    两名白衣女子见状,立刻喊有什么事儿冲她俩来,她们是白莲圣姑,可以解救世间女人于苦难之中的白莲菩萨转世。

    两名女子本还要再说,被人用鞋塞住了嘴,硬拖了下去。

    贾赦转而打量这六名道姑,面色战战兢兢,眼珠子乱转,其中有一位怕得最厉害。

    贾赦笑一声,从她问起,“来说说,到底谁是罪魁祸首的教主?一般这种蛊惑人心的事情,都是机灵聪明的明白人才会干出来。她绝不会蠢到主动承认自己是主谋,而且他信奉的教徒这么多,培养替身,来替自己挡刀,再合适不过。”

    道姑们吓得直哆嗦,起初害怕最厉害的那名立刻痛哭起来,忙和贾赦赔罪,承认了自己罪行,还请贾赦开恩饶她一命。另外六名婆子见状,也急忙磕头赔罪,表示她们是合伙所为。

    贾赦端坐在上首之位,渐渐抬高下巴,眯着眼眸观察这六名跪地道姑的反应。道姑们一个个表情十分夸张,作惊恐状,看似面目恐慌,吓得屁滚尿流,但眼睛里闪烁的情绪却与之不同,倒是有一些赴死的悲壮情绪在。

    道姑们依旧磕头求饶,贾赦却没了兴质。

    他冷了一会儿脸,命柳之重将这六名道姑全部收押,仔细审问,让她们都坦白清楚所有的罪行。

    贾赦随即单独提点柳之重,“一定要事无巨细的逼问,还有花名册一事,都让她们交代清楚,我倒要看看她们如何舌灿莲花。”

    贾赦又命人守住这个大宅,让几名身材纤瘦的侍卫,伪装成女子,也穿着白衣蒙面,在宅子附近伪装潜伏。他则片刻也不逗留,骑马回了京城。

    宋奚听闻贾赦一气之下迅速处理了白莲教,便特意赶来祝贺他事情完结了。

    “没完。”贾赦气得连茶都喝不下。

    “哦?”宋奚目光深邃起来,问贾赦何故。

    “白莲教的教主,另有其人。”

    “可我听说你审问他们的时候,特意说过,主谋绝不会蠢到主动承认自己是。这六名道姑刚好都没有承认,而是在你的威逼之下,作了坦白。”

    贾赦:“主动承认肯定不是,但也没说不承认的一定是。这六个道姑大脑空空,说得一些东西,都十分浅显,与我所了解的白莲教教义的内容差不多。而真正的主谋,脑子里那套东西,绝不止这些。他应该很聪明,很自负,一旦说起他感兴趣的东西来,必定会侃侃而谈,不容易被他人的言论所说服。”

    “你这见微知著的能耐是越来越厉害了,连主谋什么性子都能推敲出来。”宋奚冲贾赦竖大拇指,感叹不已,“既然那些白莲教的人已经被你秘密控制起来,这主谋势必会联系他的教众,你只管等消息便是。”

    “怕他早已经见到风吹草动,不肯露头了。”贾赦眯起眼睛,面上蒙了一层恼怒。

    宋奚应和,“在段时间内把白莲教发展壮大到这种程度,且还是在京城地界,天子脚下,此人该是有些能耐。”

    “我一直在琢磨,他们最利用蛊惑的都是感情正处在脆弱时期的寡妇,冬笋可不是寡妇,为何在此列,且她一名丫鬟也没什么钱财可贡献。”

    “所以从一开始白莲教盯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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