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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圣五年六月十八日,黎明即起,整条荣宁街上尽是红妆。读爸爸 m.dubaba.cc
今日乃是荣国府大姑娘元春出嫁之日,整个贾家宗族都早早起来,穿上最喜庆的衣服,欢欢喜喜的准备迎接宾客的到来。
元春的闺房中,此时围着一圈人,王氏正拉着元春的手不停的抹着眼泪。
女儿自出生就养在贾母身边,她那时为了多看一眼女儿,就一直守在荣禧堂伺候婆婆。
好不容易长大了,又被自己的哥哥王子腾一阵忽悠,送进宫里,一去就是好几年。
直到贾珩求了恩旨回家待嫁,母女这才有了短暂的相处。对于贾珩,王氏非常感激。
如今除了必要的场合,王氏基本上在自己的院子里从来不出去。她知道自己是罪人,如今儿女都平安,她也就满足了。
至于王家的生死,早就和她没有丝毫关系。
鸳鸯扶着贾母过来,老太太让其他人都出去,她有些话要叮嘱元春。
待到房子里只剩自己与元春母女,贾母才开口说道“元姐儿,我知道你担心你母亲,那今日我也就明确的告诉你。她犯的错太大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的后半辈子,只能圈在自己院子里,吃斋念佛,以赎已罪。”
元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求情的话来。她是极其聪慧的人,心里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贾母摸了摸元春的脸,眼中满是慈爱“这已经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你要明白,光是毒害公婆,顺天府就可以判个斩立决。为了贾家的声誉,为了你们几个孩子,我和你敬大伯甚至放弃了追究王家的最好机会。”
王氏松开元春的手,跪在贾母跟前“儿媳知道自己犯下的罪孽,自愿跪于佛前,早晚颂经,吃斋念佛。”
“唉!”
贾母唉叹一声,她对王氏说道“你起来吧,让人给你好好梳妆一番。元姐儿的大喜之日,我本来不想说这些话。可她这一走,我怕她一直担心家里,就给她一个准话。”
元春的眼泪也是流个不停,跪在贾母面前给贾母连连磕头。
“孙儿拜谢祖母宽宥!”
贾母听到这咚咚的磕头声,心疼的连忙扶起元春。看到她额头红红的,用手抹去尘埃,一边揉着一边说“傻孩子,这么用力做什么。”
随即让王氏也坐在一边,一会估计送嫁的客人就来了。
喊来丫鬟婆子,贾母吩咐人给她们重新梳洗上妆。
……
元春出嫁,荣国府备足了嫁妆,光是京城的铺子就有五六家,这还不算贾母给她的庄子。
府中姑娘手中银子不多,小姐妹们商量了一下,都是每人二百两银子的添妆。
至于几位兄弟,除却已经出仕承爵的贾珍、贾琏、贾珩三人,也都同姐妹们差不多的添了些银子压箱底。
贾珍手里银子不少,直接打造了一副金制头面,光是上面的各色宝石都让人眼花缭乱。
贾琏自然比不得贾珍,恰好新罗一行,顺手带回来的辽东老参不少,整理了一大盒送了过去。
至于贾珩,他手中最不缺的就是银子,直接老规矩,一万两银票送于元春傍身。
一个玉字辈的如此大方,让贾敬三兄弟嘴角直抽抽。这让他们这些长辈怎么做?
林林总总算下来,元春带去长公主府的嫁妆就有二十万之巨,比当年贾敏出嫁只差一线了。
待晒嫁妆的时候,整个荣宁街上差点让前来添妆的亲友惊掉下巴。
这就是已经落败了的贾家?谁要是再这么说,估计会被让人笑话死。
午后,孙家人前来迎娶,只见贾家的新女婿孙业宏骑着白马,身着新郎特有的红色状元袍,兴高采烈的来到荣禧堂中。
“拜见祖母,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他跪在贾母、贾政与王氏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贾母让人扶起孙业宏,慈祥的说道“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是长公主一手带大的孩子,只要你与元姐儿今后过的和睦,我也就放心了。她是长在我的怀里,你今天挖走了我的心头肉,若是对她不好,哪怕你是皇亲国戚,我也会亲自上门把她领回来!”
孙业宏再次跪下磕头“还请祖母放心,孙婿定当珍爱一生,不离不弃!”
……
翩翩公子亲迎娶,贵女将嫁兄背出。宝玉亲自背了元春出门,脸上挂着笑容,可眼中的泪水不要钱的往下流。
喜婆一个劲得劝说宝玉,不要在大喜之日如此这般,可谁能劝得住最难忍受姐妹离家的宝玉呢?
哪怕把元春交给了孙业宏,宝玉恶狠狠的警告着他“今日开始,我就得叫你一声姐夫了。不过你要记住,我姐姐别的不说,她有我们好几个兄弟,如果你对她不好,就不要怪我们去砸了你家大门抢她回来!”
京城所有人都知道,谁惹了贾家人,就要准备好换家中大门的准备。
看到宝玉圆嘟嘟的脸,一脸严肃的警告自己,孙业宏有些哭笑不得的说“宝兄弟放心,既然求娶了你姐姐,自然会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砸大门就不必了,孙家随时欢迎你来做客!”
鞭炮声中,孙业宏与贾家众兄弟拱手告辞,白马啼鸣,花轿抬起,贾元春终于告别了娘家人,想要掀起帘子再看一眼荣国府的大门,可惜被抱琴拦住了。
“姑娘不可,忍一忍吧,回门之日不远,到时候你和姑爷多住几天就是。”
元春停下了准备掀帘子的手,一颗眼泪掉在手背上“我还没来得及多多孝顺老祖宗和父亲母亲,就又一次离开了家,真不知嫁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此时,前头却传来了孙业宏的声音“夫人不必伤心,想回娘家了就常回来看看,反正离得不远,大不了我同你一起回来,就是不知道宝兄弟欢不欢迎我,刚刚看他的眼神,恨不得把我活吞了。”
喜婆连忙把孙业宏赶到前头去了“新郎官赶紧去前头,有什么悄悄话等洞房再说,把新娘子惹哭了,一会还怎么拜堂?”
孙业宏哈哈大笑,骑着马往前赶了几步,吩咐这下人多撒些喜糖喜钱。
今日他娶得美娇娘,心中畅快的很,他要让别人知道,贾元春从今日起就是他孙家的媳妇,是他孙业宏的妻子,再也不是别人口中那个攀龙附凤的宫女了!
……
元春离开了荣国府,哪怕府中晚宴时人声鼎沸,觥筹交错,可剩下的三春、黛玉、湘云以及前来送嫁的宝钗都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特别是宝玉,拿着酒杯不知喝了多少,嘴中还不断的念叨着大姐姐。
宾客中不少女眷都看到了元春几个兄弟姐妹的不舍,甚至对宝玉的看法有了很大的不同。
她们也是经历过出嫁,到如今不知承受过多少苦楚。
家中对于出嫁女,能真正做到不畏权势为她们撑腰的又能有多少呢?
可今日贾家人的表现,至少现在能够看出,贾家对于这个荣国府二房长女的重视。
黛玉一边替元春欢喜,一边又想起了曾经在警幻编织的梦。既然大姐姐已经脱离了那梦中的宿命,这就代表着警幻的算计已经落空了。
贾家与林家,不会再落到高楼轰然倒塌的悲惨命运。
她压在心口的石头,悄然落了下来,一下子感觉到轻松了许多。
今日贾珩不是主角,也加上贾琏回京,正要偷个懒。看到黛玉也许是喝了一点酒水,俏脸红扑扑的甚是娇艳。
偷偷贿赂了惜春一个小金元宝,让她把黛玉约到惜春曾经住过的小院子中。
不愧是贾珩的黑心小棉袄,在讨价还价之后,又从贾珩口袋里掏走了两个金豆子,这才嘿嘿笑着拉走了黛玉。
黛玉还以为是惜春找她有事,懵懵懂懂的跟着去了荣禧堂旁边的院子里,一进院门就看到笑吟吟看着她的贾珩。
“林姐姐,你现在可值好几个金元宝,明日我请你吃好吃的,现在你归我二哥了!”
惜春扮了个鬼脸,还拿出金元宝给黛玉瞧了瞧,随后就跑出了院子。
黛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走上前来的贾珩拉进了怀里,六月夏日,晚间凉风习习,可黛玉却浑身发烫,隔着薄衣,都能感觉到贾珩的男子气息。
贾珩把脸埋进她的秀颈,在她耳边说道“玉儿今日真是迷人,我已经陷入其中不可自拔了!”
黛玉的耳垂感受到他嘴中的热气,不禁浑身酥软。想要推开贾珩,偏又无力反抗。
“珩二哥快放开我,府里那么多宾客,若是别人看到……”
贾珩把怀中的人紧紧抱住,越是挣扎抱得反而越禁。
他轻咬了一下黛玉的耳垂,黛玉浑身一个激灵。随后她不再动弹,耳中传来贾珩的安慰“放心吧,我的人已经守好了院子,没人进的来。”
黛玉一阵无奈,自语一般说道“就是没人来你也不能这样啊!”
“难道你不想我抱着你吗?”贾珩嘿嘿笑了笑,嗅着黛玉的体香,鼻尖触碰着黛玉的秀颈,感受着滑嫩的皮肤。
黛玉喃喃不说话,贾珩一个横抱,就把黛玉抱紧旁边的屋子里。
借着月光,两人依偎在一起坐在窗边的软榻上。
黛玉说道“大姐姐出嫁了,你说,那个孙公子会对大姐姐好吗?”
贾珩的双手环抱着黛玉,胸膛感受着黛玉身上传来的温热,微笑着回道“世间女人,大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姐姐的未来其实还是掌握在她自己手中。孙业宏为人不错,如果大姐姐能够好好经营,那么这桩婚事就是完美的。”
黛玉靠在贾珩的怀里,不时拦一下贾珩不老实的手,开口问道“那你我将来会如何?你真的只会对我一个人好么?”
贾珩停下寻找突破口的双手,嘴巴贴近黛玉的侧脸“我说过,这一生就只要你一个,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说罢,他还用脸贴在黛玉的侧脸,轻轻的蹭了蹭。
黛玉被他蹭得痒痒的,嗔怪的拍了一下他的手“尽作怪,男人的鬼话,我不信!”
“那你如何才能相信我?”贾珩说道“要不然,你把我天天拴在腰上,你去哪我去哪!”
黛玉被贾珩逗得笑出声来“珩二哥你又逗我,我哪能拴住你这个名震朝野的冠军侯。”
说完,她翻过身来,紧紧抱住贾珩的腰身,浑身紧紧贴在贾珩的身上,隐隐传来她的声音“我信你,珩二哥。我这辈子就交给你了!”
贾珩感受着黛玉的娇躯,双手摩挲着,一时间整个小院子都像是红鸾醉人,情歌作响。
……
元春出嫁,荣国府能够的忙碌稍有缓和,可宁国府却有忙了起来。
距离六月二十六日越来越近,冠军侯贾珩与右都御史林家千金的订婚之日即将到来。
虽然只是订婚之礼,不过贾珩对此事极为看重。整个贾家都开始动员起来,甚至贾母都隔三差五都会亲自过来帮忙。
贾敬这个当爹的倒是依旧风轻云淡,每日不是在族学教书就是在书房品茶。苦了贾珍这个长兄,又当爹又当妈,忙的跟个陀螺一下停不下来。
这日贾珩正在回忆着前世记忆中的炼铁技术,只见贾珍一把推开门来,拿起桌案上的茶壶就是一阵吨吨吨。
“啊!爽!”
贾珍扔下茶壶,瘫坐椅子上,抱怨的说道“我不行了,太累了。二弟,这次你必须好好感谢我!”
贾珩拿起旁边的折扇,打开后坐到贾珍旁边,一边给他扇着一边说道“那是肯定的,大哥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我有的,大哥尽可拿走。”
贾珍微微抬了一下闭着的眼睛“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绝不反悔!”贾珩啪啪拍了一下胸膛。
贾珍想了半天,却又想不出自己想要什么,最后只能说道“暂时没什么想要的,等以后再说。”
随后他给贾珩说了一下订婚之事“你订婚的事情现在基本上已经安排好了。不过今日碰到了一件事情,让我想不明白,。”
贾珩询问道“哦?什么事?”
贾珍睁开眼睛,正襟危坐,只听他说道“二弟应该知道,为兄交友甚广,京城的公子哥我基本都认识。可今日去林府途中,看到理国公府柳家的柳湘芦,他正和两名外邦人骑马而过。我正想与其打招呼,可他一看到我竟然跑了,你说奇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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