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在医院门口停下,萧然就下来拉着我往里跑,我跑的喘不上气,再跑我就要进医院了,进了电梯他还紧紧抓着我的手,手心都是汗,眼睛一个劲儿的眨,睫毛都跟着颤,“你说……不会有什么事吧?”
“没什么大事,别太担心。”我调整好呼吸,尽量安抚他,可能是说话的语气有点过于镇定和无所谓,他看着我,目光迟迟没有收回去。
“我在电话里听见陈惑说话了,你先别急,肯定没事。”我顺口解释了一下,其实我是听见陈惑嚷嚷要给那群傻×好看,貌似钟启伤的不轻。
我们俩过五关斩六将,终于看见了陈惑,她风风火火的从病房里出来,手里的电话不停的响,她绷着脸紧闭嘴唇,两道丽眉拧在一起,眼神凶狠,比我的菜刀眼还凶狠,浑身都散发着刀光剑芒,晃得我的眼睛疼。
她根本没注意到我和萧然,站在一边接了电话,特冲,怒气一触即发,一发就崩了,“你少跟我废话!我要是吃你那一套算我陈惑白活!”
……
“你以为你是哪位?世界上的事儿要是都能用道歉解决,我现在立马开车过去,你站那让我抽到满意为止,姑奶奶我给你道歉!”
……
“你来?早干嘛去了?我告诉你,钟启已经受伤了,今天的事儿咱们没完!”
……
我猜这一定是肇事者的家长什么的,我看萧然一眼,他也正低头看着我,皱皱眉一脸的无奈,陈惑在我们心中永远都是神一般的存在。
我看陈惑右腿小腿包着纱布,但就刚才那健步如飞气势汹汹的劲头,明眼人都知道这位没什么大事儿了。
陈惑这把火要是不撒出去一定会憋坏的,还是不要打扰她让她在这骂人比较好,我用手示意萧然,让他在这儿等她打完电话,我进去看看病房里的人。
我一进病房,就钟老三一个人,背对着门坐在病床上,我过去给他倒杯水,“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他脸色有点苍白,额角还有汗珠,心情超好迷人地呲牙一笑,我纳闷被打了怎么会这么开心,还发现他的牙齿很好看,特别整齐而且白的发亮,用形容女人牙齿超美的词儿来说就是,齿若编贝,漂亮。
他突然伸出手来给我看,“我没事,就是腕背侧韧带和腕伸肌腱损伤,不太严重。”
==。手包的那么丑还好意思给我看……
我探身近距离仔细看他的手,就像没见过受伤的手所以很好奇一样,“跟你搏斗的那个现在在哪里?”
他喝完水,啧啧,“怎么?你要替我报仇?”
我直起身笑笑,想的美,“我就是想看看让你腕背侧韧带和腕伸肌腱损伤的人,现在是哪里损伤了,生活的快不快乐,还能不能自理了?”
钟老三歪在病床头,挑挑他那手抖一字眉,笑的有点奇怪,眼睛看看他的手又看看我,平静淡定的说,“就从这个门出去,你刚才来的方向走回去,右转第一间病房,长得有点帅,没我高,那个人除了我敢打他之外没人敢惹,你考虑好,考虑好了你现在就可以看看他哪里损伤了,生活的快不快乐,还能不能自理了?”
我看……我还是不要看了吧……
听见病房门口人声嘈杂,我们俩同时把目光投过去,宋延刚到,看着陈惑包着纱布的腿冷着脸,把给她买的平底鞋从鞋盒里掏出来扔在地上,“那腿都伤了,就把脚上蹬着那玩意儿给我脱下来扔一边去。”
陈惑也盯着他,他们俩像斗鸡一样瞪圆眼睛都炸毛,最后这俩人一边斗陈惑一边高扬头颅把高跟鞋脱下来甩在一边,晃晃悠悠的连平衡都保持不了,但气势上就是一点不输。
“好了,先别吵了。”萧然扶着她,把地上的平底鞋给她穿好。
陈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气的鼓鼓的一声不吭,萧然、宋延也都拿她没辙,钟老三一个眼神递过来,我赶紧上前一步把他给扶起来,扶完我才来得及佩服我自己竟然表现的如此有眼力,如此机灵。
钟老三脸上无时无刻不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丝毫不留余地的赞许,“我发现我越来越欣赏你了。”
如果我有九条命的话,那么现在我就会毫不犹豫的死一回。
“你也别生气了,两边都死伤无数,这下谁也没吃亏谁也没占着便宜,我们还是都走吧,我都快被消毒水味儿熏傻了。”钟老三站在病房门口呲牙,无形的气场在我身旁冷冻循环,我一抖,顺着边儿溜了。
我心想他才没嘴上说的那么算了就算了,默默地配合着氛围自己翻译了一下这句话的潜台词——你有权力作死,但你作的所有死都会成为你日后的死亡证明。
宋延看见钟启的手询问他的状况,我回头望一眼,陈惑这一点我们倒是有点像,谁要是让我不舒服了那就谁也别想舒服,她说,“我不管,他们先挑事儿就别怪我,兰鲨有这么个败家子敢算计到我头上还把你手伤了,要么兰鲨老子住半个月院,要么这个败家子住半个月院,没有第三个选项!”
我照着钟老三说的路线从刚才那病房门出来,顺着来的方向往回走,右转趴在转角第一间病房门口往里张望,确实有一个长的有点帅,个子没有钟老三高的人,跋扈嚣张的近乎无礼,嘴角淤青,好像是胳膊被卸了还是怎么的正冲旁边给他清理伤口的护士小姐大呼小叫,多漂亮的白衣天使啊,可真是一点不会怜香惜玉,我都同情他。
兰鲨是厉北整个商圈的后起之秀,我还打算翰墨书店的合同期满之后去兰鲨试试呢,陈惑当即就给我否了,她还冲我冷冷地哼哼,说兰鲨的那个小子是个败家子,买豪车泡小明星什么他都干,他老子还痴心妄想请夏夕颜出山给他们兰鲨公关效力,那是什么人物啊,四月酒庄出来的公关界神话,以前是中朝盛世第一公关悍将!而且据说倾人城国美的不像真的,还和VIN的奇总关系不错,她都离开中朝了怎么会看得上兰鲨那一亩三分地儿?
我默默的低下头,瞧着兰鲨虽然现在势头比较强,但就目前的形式来看一时半会儿的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我不知道钟老三和陈惑跟这些人有什么交集,反正是跟我没什么交集,但是他把钟老三和陈惑给得罪了还给弄伤了,那么这个人我就得好好端详端详了。
“哎!门口那谁啊,你站那干嘛呢!”兰鲨那小子看见我了朝我嚷嚷,我楸高衣服领子遮住脸,转身撒腿就跑。
这人脾气真大,那么大脾气有什么好啊真是,气大伤身,我还没跑两步兰鲨那小子一声狼嚎在病房门口摔了一跤,我眼睛一闭捂着心口连着退两步,后背紧紧地贴着墙,被这鬼叫吓得我心脏差点偷停了。
我慢慢的掀开一只眼睛,一瞪接着一愣,怎么回事?这次结果出现了偏差?我原本测量计算的标准风向和角度是他会摔趴在离我鞋前尖大约30厘米处。
此时此刻他倒是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捂着屁股起不来了,我强忍着不停的告诉我自己千万别笑出来,千万别笑声出来,看吧,我就说气大伤身吧。
我估计陈惑他们也该发现我不见了快来找我了,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离开危险区域,继续往回跑还没跑到转弯的地方正好看见他们,天哪终于看见救兵了。
我真是用尽全力跑向萧然,他看见我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的时候,我拽着他的胳膊闪过走廊转角,靠在墙上揪着他的衣服把脸埋在他的胸前。
萧然温暖的气息在鼻间荡漾,他轻笑,“你干的?”
我脑袋闷在他胸前摇头。
另一侧是陈惑无所顾忌,张扬放肆的大笑,兰鲨那小子还在大吼,“那人是派来暗算我的吧?我告诉你明人不做暗事……”
陈惑毫不留情的打断他,声音还是忍不住笑意的戏谑,“这谁啊?兰阙公子,明人不做暗事这话你也配说?你不出这个病房我就不信能摔在这儿?怨得着别人?”
不一会儿护士医生来了一大堆,兰鲨那小子一边吵还一边叫唤着轻点,据说是尾椎损伤了什么的,陈惑哈哈大笑,“兰阙,你可能真不知道什么是兵不厌诈。”
险些把兰鲨那小子气的背过气儿去。
我们下楼去看其他同伙伤员,还好,都没什么事儿,轻微的擦伤而已,钟老三和陈惑受的算是重伤了,陈惑妥妥地安排好这些护花的人,又挨个谢过像领导慰问基层群众似的,不过陈惑的这些同学倒也确实够义气。
钟老三的手没什么大事,陈惑更是比没受伤之前还生龙活虎,我们五个就商量准备一起去吃宵夜,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现在一松懈下来我都前胸贴后背了。
刚一出医院大门,陈惑就一把捞了我的肩膀,我们俩勾肩搭背的唱着歌在大马路上晃悠,钟老三,萧然,宋延三个大男人面面相觑,无语地在后面跟着。
陈惑似乎还没笑够,“小叶子,你简直神勇,我看见兰阙躺地上那样儿都气不起来了,宋公子替我秋后算账的劲儿都省了,我问医生了那小子最少还得在医院休息一个月,这下好,连他老子那份都住了。”
我不唱歌了,茫然了,“你说什么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还装?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任你七十二变我有火眼金睛。”
“真没我什么事儿,我可不是二郎神再说你也不是孙悟空啊。”
“扯……”
“……那好吧,那唱歌吧。”
“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若是你到小城来,收获特别多……”
哈哈哈……
笑声随着路灯和车灯升腾化成一缕青烟,盈盈袅袅,越过银河,奔月而去,传说那就是嫦娥臂间的画帛,飘渺若云,轻软如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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