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们的传说中,有这样一座山,传说它高大,挺拔,庄严,神圣,传说它是通往天界的唯一路径。但它其实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它并不高大,也许它曾经高大,但现在,严格来说它现在只能算是座半山,原本的山腰处不知什么时候被什么力量折断了,残残破破的,堆积在地面上,从远处看更像是个大的坟丘。这里叫做不周山,一座不完整的山,这里终年下着雪,这里没有春夏秋冬,没有四季交替,甚至没有日落日升,有的只是那终年不变的昏黄的天空和随风飞舞的素雪。这里是一个时间停止的地方,这里叫做不周山,一个曾经辉煌的地方,一个被诅咒了的地方。
在这座山还完整的时候,传说在山顶有一颗神树,到达这里的人们都是通过它才能到达天界的。那时候虽然天上依然飘着雪,但这里仍然生机盎然,随处可见的珍惜树木,草木精华,修炼有成的野仙和不断向山顶努力的人们,那时候昏黄的天空并不让人们觉得单调,相反的,飞雪在人们的眼里更像是一种祝福,一种试炼,人们不断的努力向前,不断的刷新自己的极限,只为到达山顶,只为了爬上神树到达天界,人们为了梦想,为了目标,不断的努力,一次次超越自己。那时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美好,到处洋溢着安详,奋进,挑战和超越。可是直到那一天的到来,那天山腰断了,通往天界的神树倒塌了,仍在山上的生灵们,全都被埋进了烟尘和风雪中。
不周山不再是以前的不周山了,自从这里再不能通往天界之后就不再有人来了,渐渐地被人遗忘,变成了传说。在那次灾变后活下来的生灵们,依然像以前那样的生活,努力的修炼着,虽然再也不能到达天界了,但除了修炼这里还能做什么呢?他们还能做什么呢。
山不在是从前的山了,大量的生灵死去,天空变的灰白,再也没有欢歌笑语,相互勉励,有的只是那不停飞舞的素雪。原本翠绿的山峰变成了和天空一样的灰色,唯一不变的也许只有那独舞着的素雪,飘零,独舞,堆积,融化,再化成雪,再飘零,再独舞,像个不知疲倦的舞娘,一遍又一遍的表演着那不会再有掌声的舞蹈。
在这山上原本还有着一棵神树,虽然她并不像山顶的那棵那么有名,但她在生灵中依然代表着神圣,代表着光辉。她的名字叫若木。相传她生长在一种很重的水的发源地,相传就连鸿毛都不能在那水上飘过,人们叫那水为若水,那是分隔开天界和人间的水,但其实分隔开的并不只是天界和人间,还有生存和生活,幸福和苦难。灾难到来的时候,若木也没能幸免,她也随着山顶的神树和大量的生灵化作了尘土,在死亡来临时她努力的播下了自己的种子,虽然她也不知道那颗种子会不会真的存活下来,会不会度过这次灾难,但她还是这么做了,也许她只想留下个希望,留给自己,留给这里的生灵,也留给不周山。
那次灾难使得若水枯竭了,人们再也不能追寻若水来到这里了,也因为它的枯竭,使得这里存活下来的生灵们生活越来越艰难,数目越来越少,那些依旧顽强的生存下来了的生灵也因为少了一种修仙中的必要资源,慢慢的退化成了普通的野兽。
不周山没落了。
再也看不到希望了吗?生灵们不知道,渐渐地就连希望的本意也变得模糊了。
希望,若木播下的最后的种子,会成为希望吗?也许不会,也许她临死前的行为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失望。那更像是一种祝福,一种寄托,一种对未来的期待,也许仅此而已。
那颗种子并没在灾难中死去,也许是机缘巧合,也许是祝福起了效果,总之她顽强的生存了下来。在那之后又过了很多很多年,种子慢慢的生根发芽,渐渐地成长了起来。但她还不能称之为神树,因为她还没有意识,她也缺少从普通的生灵变成野仙的必要物质——帝流浆。
帝流浆,相传是只有在每六十年的七月十五的月光中才存在的神奇物质,生灵们只有吸收了这种物质才拥会有自己的意识,才能开始修仙。可是这里是时间停止的地方,这里看不到日月。
其实人们并不知道,帝流浆也存在于若水中,若木吸收了若水,把它提炼分解,最后化作露水再由枝叶导出,所以在灾难之前这里才会是成为野仙的聚集地。可是现在不同了,若水枯竭了,再也不会有帝流浆了。
小神树一直懵懵懂懂的生长着,但这里的资源太过贫瘠,原本应是赤红色的树干现在却呈现着灰白的样貌,本应散发着祥瑞之光的枝叶也同样黯淡无光,只能映照着天空的昏黄,生存变得艰难起来。小神树依靠着树木的本能把自己的根系不断的向下延伸,向下,再向下,她似乎可以感觉到在大地的深处有她需要的东西,那东西对她来说至关重要,那东西似乎可以改变她的一切。她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根系,向着目标前进,带着彷徨和期待。
那之后又过了很久很久,不周山的天空依旧昏黄,雪仍在不停的飞舞,小神树已经很久没有仰望天空了,也很久没有伸展枝条去抚弄飞雪了,她把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她的目标上,甚至忽略了自己的变化。这些年她的身姿日渐丰满,枝叶叶渐渐繁茂起来,虽然依旧暗淡无光,但至少她还算健康,这比生活在这里的其他生灵来说要好的多。这里的大多生灵已退化成了野兽,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它们开始相互厮杀,吞食,它们不再有记忆,不再谦和有礼,已经变成了只为食物而追逐的野兽。在食物匮乏的时候它们甚至开始吞食祖先的遗骨,那些在大灾变时死去的先人,那些曾被活下来的生灵们虔诚安葬的先人们,曾被认为是不周山的传承的先人们,现在却成为了他们后辈的食物,很是可悲,可怜。
小神树并没有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她脚下的雪已不知不觉的融化了,飞雪也不再靠近她的身边,她的身体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暖和起来,灼热起来。她的身边总是不时的聚来各种野兽,这些野兽总是不停的尝试着想要靠近她,可是她那灼热的身体,和散发着微光的枝叶又让胆怯的它们不得不放弃,放弃那看起来似乎是唾手可得的却又似乎永远也无法靠近的食物——一具先人的尸骨。小神树并没注意到在她的脚下有一具先人的遗骨,那遗骨起先也是被风雪掩埋了的,但随着小神树的成长,这里的积雪慢慢的融化,先人的遗骨也慢慢的露了出来。那是一具端坐着的遗骨,身穿着一件有些破旧了的道袍,他的五官肌肉有些塌陷萎缩,可是却并没像其他遗骨那样腐烂消融,而是完好的保存着。如果还有野仙经过这里的话,一定会认出来,那具遗骨并没真正的死去,在大灾变到来时他一定用了什么法力保护住了自己的身体和魂魄,处于一种假死的状态,似乎他在等着别人的救援吧。可是这里已经没有野仙了,他的样子在野兽眼里不会再显得高深莫测,仙风道骨,倒更显鲜嫩可口。
野兽们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但始终没有哪一只敢真正走到树下,那微光就像一道围墙,一个铁幕,恒古不变的屹立在那里,隔开了野兽和它们眼中的食物。在野兽的眼中那微光就是铁律,就是法则,就是界限,永远无法跨越。
真的无法跨越吗?野兽们也在期待,它们用它们不多的智慧想着,等待着,等待着第一只走进那发烫的微光中的野兽,垂涎的等待着那有可能到来的厮杀争夺。野兽们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日复一日,它们的耐心很好,也许任何生物对于食物的期待都会表现出很好的耐心吧。它们的耐心并没有白费,那一天还是到来了,那打破铁律的一天。
那天天空依旧昏沉,飞雪依旧在飞舞。那天野兽们依旧聚在小神树的光幕外,耐心的等待着,有的野兽离开了,但是很快又有别的野兽到来,亦如往常一样,野兽们各自占据着在它们看来有利的位置,耐心的看着光幕,也亦如往常一样,没有哪一只真正敢去挑战那微光的权威,直到那一声响彻天地的怒吼响起。
野兽们听到那声怒吼战栗着亡命奔逃,那声音的主人是这里不可匹敌的存在,在那主人的眼里,这里的一切生灵皆为食物。那是一只地熊,它正张着血盆大口疯狂的追逐着一只受了伤的鸣蛇。鸣蛇,一种有着翅膀的蛇形神兽。神兽,在世人眼中代表着神迹的神兽,现在却被野兽追逐的狼狈逃窜。神兽,没有了神智的神兽,也许不能再称为神兽了,它和这里的大多生灵一样也慢慢的退化成了野兽,没了神智,只为食物而奔忙,只为不成为食物而奔逃。
鸣蛇在空中疯狂逃窜,三丈多长的身姿在空中奋力摆动,大滴大滴的鲜血从它水桶粗的腰身上被抖落,落在雪地上,融化了积雪,从远处看像一条红色的溪流。它伤的很重,但仍奋力的奔逃着,逃,能逃出去吗?它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血盆大口,眼神中满是绝望,逃不掉了。它紧了紧下颚,逃,一定要逃掉,哪怕是为了它嘴中的最后一只蛋也要逃掉。鸣蛇抬起头看了看远处的神树,那里,就是那里,她曾听她的丈夫说过,那里很暖和,那里很适合他们生活,只是那里聚集着太多的野兽,他们进不去,她的丈夫也因想靠近神树而成为了别的野兽的食物,但现在不同了,那里只要到达那里,她的孩子就安全了。
鸣蛇向神树奋力飞去,近了,更近了,鸣蛇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飞进了神树的微光中,地熊也紧随其后奔进微光,可微光中灼热的空气却把它金黄色皮毛瞬间燃尽,地熊哀嚎着退出微光,不甘的冲着鸣蛇怒吼。
鸣蛇颤巍巍的昂起头轻蔑的瞟了一眼地熊,随后挺起伤重的身体艰难的爬上神树,小心的把自己的蛋放在了一个看起来很安全的树枝上。鸣蛇看着自己的蛋,吐着信子轻舔了几下,之后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鸣蛇的尸体从空中坠下,重重的砸在地上,它死了。这场追逐战到了这里算是告一段落,很难说谁输谁赢,这样的事情在这里每天都在上演,这就是这里的生存状态,生存,在这里变得尤为艰难。
野兽们又慢慢聚集过来,它们垂涎的看着鸣蛇的尸体在微光中慢慢消融,但却没有任何一只敢在走进微光,那微光对它们来说依旧是铁律,依旧是无法跨越的界限。
野兽们在微光外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微光的外围也因微光的影响慢慢的恢复了一些青色,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池塘,渐渐地来到这里的野兽不再是垂涎先人的遗骸,而是为了汲水或是狙击别的野兽,这里慢慢的变成了猎场。
小神树对外面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她依旧在努力的向下延伸着根系,她并不知道她的周围已经变成了猎场,也不知道这里曾发生过鸣蛇和地熊的生死逃杀,甚至不知道那放在身上的鸣蛇蛋竟然悄悄的孵化了。
这是哪里?我在哪里,小鸣蛇努力钻出蛋壳茫然的看着昏黄的天空,似乎在思考着这样的问题。它打量了一下四周,看了看那散发着微光的神树枝叶,随后很安心的一口一口吞下了自己的蛋壳。这是哪里?小鸣蛇不知道,但它知道自己在这棵树上很安全。
饱餐了一顿的小鸣蛇展了展粉嫩的小肉翅,抬头远眺,远方的小水洼处聚集着几头蹄类动物,小鸣蛇好奇的看着,他们的体型很大,没有翅膀但有着可以在地上奔跑的四只脚,有着奇怪的鼻子,在鼻子子上还有一只形状狰狞的犄角。它们的样子为什么和自己完全不同呢?小鸣蛇疑惑的想着。它们正警惕的汲着水,其中一头年长者正紧张的放着哨,可是它并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岩石后面似乎隐藏着什么,突然,一只凶兽猛的从岩石后面冲了出来,嚎叫着冲进它们,动物们慌张的四散奔逃,可是很不幸的,其中一只逃的慢的落入了那张血盆大口。小鸣蛇害怕的缩了缩脖子,过了好一会才敢再向哪里看去,那里已经没了动物,只剩下一具吃剩下的尸体。小鸣蛇侧着头认真的看着,它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能奔跑的喝水的蹄类动物现在却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们是在做游戏吗?小鸣蛇的心里满是好奇,跃跃欲试的想过去看个究竟,但天生的敏锐警觉又让它觉得那里并不安全,小鸣蛇试了几次最后还是放弃了,它盘在一个枝条上,有些好奇有些向往又有些警惕的看着外面。
小鸣蛇就这样看着外面,看着外面的野兽厮杀奔逃,它似乎有些明白了,动物们似乎并不是在做游戏,那些倒下了的动物似乎再也不会再奔跑了,那是死亡。小鸣蛇对自己没有冒然前去感到无比的庆幸,那里很危险。小鸣蛇依旧盘在树枝上看着外面,看着那些倒在地上的被吃剩下了的尸体,它发现那些尸体似乎在召唤它,召唤它快过来吃掉自己。小鸣蛇没敢动,极力抵御着那致命的诱惑,它静静地看着,看着野兽们不断地重复的上演着同样的剧目,耐心的等待着,它期待着野兽们全部离开,期待着安全的享受美食。可是它很快就失望了,野兽们有的离去了,但很快就又有新的野兽过来。终于诱惑战胜了它的恐惧,它小心的爬下树,紧张的向一具还算新鲜的尸体爬去。
它小心翼翼的爬着,稚嫩的翅膀还不能支撑它的身体,柔弱的鳞片在坚硬的地上显得异常脆弱。小鸣蛇努力支持着被石子划破的身体小心的向目标前进。鲜血慢慢从它崩裂的鳞片处渗了出来。它并没注意到,新鲜血液的味道引来了一只凶兽的注意,那凶兽狰狞的看着它,突然向它猛冲过去,小鸣蛇被突入起来的变化吓住了,怔怔的看着凶兽接近,就在凶兽张着大嘴正准备咬下去的时候,却突然发出一声哀嚎,轰然倒地。
小鸣蛇怔怔的看着,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它看到一只有着两只凶恶长牙的野兽正努力撕扯着刚才袭击自己的凶兽,那野兽见它醒转过来便撕扯下很大一块肉扔到它面前,之后就不再看它继续享受着美食。小鸣蛇看了看丢在自己面前的食物,张了张嘴,却发现,那肉太大了,它根本就吞不下去,只得悻悻的转过身继续向自己的原定目标前进,那凶兽看了看小鸣蛇又看了看那块肉,随即又从那尸体上撕扯下一些小块的足够它能吞下的肉,又丢在了小鸣蛇面前,小鸣蛇看了看那凶兽,又看了看那些肉块,小心的吞了下去。
小鸣蛇吞完了肉块,又小心的向小神树爬去,它似乎知道那里才是真正安全的。小鸣蛇小心的爬过那凶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生怕惹恼了它,把自己也吞掉。小鸣蛇缓慢的爬着,快到神树时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吓的它魂飞魄散,只见刚才的凶兽正不紧不慢的跟在它身后,小鸣蛇吓的赶紧闭上眼睛,身体筛糠似的抖着,可是过了好一会,它发现那凶兽并没向它冲来,小鸣蛇睁开眼睛,它发现那头凶兽正在它不远处站着,似乎并没袭击它的意思。小鸣蛇猛的转过身快速向神树爬去,直到它爬进光幕后才安下心来,它回头看了看,那凶兽见它进了光幕并没有追击,而是摇晃着脑袋转身离去了。
小鸣蛇爬上树枝,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在经历了紧张,袭击,美食这些惊心动魄的事情后,它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一觉了。
雪在空中盘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微光附近的区域雪不会再飘落下来,而是在空中就化去了,形成淡淡的白雾笼罩下来,给人一种似真似幻的迷离感。外面的世界是真实的吗?看着外面轻纱似得白雾,醒过来的小鸣蛇后怕的想着,那里为什么充满危险呢?小鸣蛇不知道,它爬在树枝上静静的看着外面那似乎永远也不会停下来的剧目,还是这里安全。小鸣蛇吐了吐信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哦,它也在外面,小鸣蛇看到微光外那头凶兽正向里面看着,似乎正在等它。它在干什么?小鸣蛇暗想,它并没有出去的意思,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那头凶兽似乎是感觉到了小鸣蛇不会出来,等了一会便转身离开了。它终于走了,它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小鸣蛇耷拉下脑袋,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小鸣蛇再醒过来时发现那头凶兽仍在微光外徘徊,小鸣蛇吐了吐信子依旧没敢出去,那凶兽等了一会再次离开了,可是过了不久之后它又再次的出现,它在干什么?小鸣蛇想不明白,难道它想吃掉自己,就像它吃掉别的野兽那样,小鸣蛇颤抖的看着那凶兽,那家伙实在是太可怕了。小鸣蛇静静的想着,静静地看着,当那头凶兽再离开时,小鸣蛇终于鼓足用去走下神树,不是它真的战胜了恐惧,而是它又饿了。
小鸣蛇小心的爬下树,爬出微光,向一具很久以前就被吃剩下的尸体爬去。只是它并没注意到在它的身后隐藏着两头野兽,一头是一只豹型人脸的野兽,另一头赫然就是那头常在微光外徘徊的凶兽。之后发生的事情和上次基本相同,豹型野兽冲向了小鸣蛇,而那凶兽又从侧面用长牙贯穿了野兽的身体,再之后依旧是凶兽撕扯下小块的肉丢给呆若木鸡的小鸣蛇。
它并不想吃我,再次回到微光中小鸣蛇暗想,其实它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可怕。吃饱了的小鸣蛇打了个哈气,再次进入梦乡。当它再次醒来时发现那头凶兽仍在外面徘徊等候,小鸣蛇想了想,忐忑的爬下树枝,爬出微光,那凶兽看了看它,并没有袭击的动作,而是把自己小心的隐藏在一块岩石后面,再之后发生的事情和前两次如出一辙。就这样小鸣蛇在和那头凶兽的合作下终于可以填饱自己的肚子了,但它能否安全长大,这仍是个未知问题,成长从来就不件容易的事情。
那之后又过了很久,在这个没有时间概念的地方,没有四季交替,日月轮回的地方,有谁还会去数时间呢,野兽们没有时间的概念,就算有,我想也不会有谁真的会去记住什么,这里的生活犹如坏掉的唱片,永远在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厮杀或奔逃,无聊又无趣,冗长而又烦闷。
这段时间小鸣蛇长大了一些,已经不像刚开始时的那样弱小了,在当诱饵时也有能力去规避一些突发的危险了。它的身躯长到了丈许长,晶莹的红色鳞片覆盖在它青色的身体上,看上去惊艳俊美,在野兽的眼中也更显鲜嫩多汁。那稚嫩的翅膀也已长满了羽毛,它已经可以再天空翱翔了,虽然还飞不太高,飞不太远,但对于那些只能在陆地上奔跑的野兽来说,已经是个很大的优势了。它依旧在和那头凶兽合作猎食,它们的关系也日渐亲近。在这里汲水猎食的野兽们对他们这对搭档是深恶痛绝,又惧又恨。当小鸣蛇独自行走时已经很少有野兽敢再袭击它了,野兽们也慢慢的察觉到了,如果敢把这条看起来鲜嫩可口的小蛇当成猎物的话,那很有可能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有一只凶兽正把它当成猎物。当然这也大大提升了这对搭档的猎食难度。有好几次小鸣蛇也想把盘坐于小神树下的那具枯骨当成食物的,但那枯骨对于它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也太重了,它吞不下,也拖不动,也就只好作罢了。但好在小鸣蛇会飞后可以飞到很远的地方从空中引诱猎物,倒是缓解了他们的食物危机。还好小鸣蛇学会了飞翔,不然的话,食物危机很有可能会演变成它真正的危机也说不定呢。
小鸣蛇依旧住在那棵小神树上,每次打完猎它都会回到这里,爬上熟悉的树枝,摆一个舒服的姿势惬意的欣赏着微光外的景色。那头凶兽从来没走进过微光,每次打猎时都是在微光外等候小鸣蛇。微光,神树,对小鸣蛇来说意味着安全,安心,独享的祥和,这里是它的家,一个不用去担心危险可以安心午睡的港湾。可是最近它的家变得不稳定起来,小神树的温度忽而提高忽而降低,温度升高时就连小鸣蛇都感到有些难以承受,不得不爬下树枝,找块还算凉快的地方把自己埋进土里。温度降低时,原本视微光为屏障的野兽就会围聚过来,虎视眈眈的看着里面,似乎下一刻就会冲进来。小神树的变化让小鸣蛇有些不安,但它还是留了下来,对它来说这里是它的家,是自己出生的地方,这里至少还算安全。
人们常用日月如梭,时光荏苒来形容时光的流逝,但在这里却很难这样说,这里没有日月,只有那不断盘旋飞舞的素雪以及小神树光幕外那如白纱的薄雾。小神树并不知道外界因自己而起的变化,她正在全神贯注的向下伸展的自己的根系,向下,继续向下。她不知道,微光外早已形成了池塘,已不见了雪的影踪取而代之的是宛如轻纱似的薄雾。雾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小神树探到了那个她一直寻找的东西,那是一小滩水,那水呈黑白两色,黑色在下白色在上,泾渭分明而又紧紧相依。小神树试探性的向那水探了探,紧张而又期待的触碰了一下。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惊出了一身冷汗,那水紧紧的吸着她的根系,任她怎么努力也无法摆脱水的吸力。小神树慌张的晃动根系,可以依旧无果。慢慢的小神树冷静了下来,试探着吸收那滩水,水慢慢的由她的根系传遍她的身体,猛然的她身体热了起来,继而又冷了下去,周而复始,一次比一次强烈。小神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依旧没停下吸收,她似乎感觉到这滩水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小鸣蛇在又一次饱餐了一顿后再次爬上树枝,惬意的打着盹,它似乎并没注意到今天神树的温度比以前要低一些,树干上布满了水汽,显得湿哒哒的。它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突然一滴水滴落在了它的头上,小鸣蛇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猛然的,小鸣蛇感觉脑袋里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就像猛撞在巨石上一样,传来一阵巨痛,它感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头越来越重,越来越难以维持自己的身体。终于,它碰的一声砸在了树枝上,昏死了过去。
这是哪里?我是谁?我是从哪里来的?又要去往哪里?一个个问题出现在了昏睡过去的小鸣蛇脑海中,它并不知道这些问题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答案,更不知道这些问题究竟意味着什么,它只是忍不住的去想,不断的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
“你是谁?”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小鸣蛇的思绪。
“谁?”小鸣蛇猛然惊醒,抬头四顾,可能是太过突然,它并没发现它竟然说话了。说话,并不是那些只代表者简单意思的鸣叫,那是更加复杂的,有着思维交换性质的声音。它代表着智慧的产生。
“我问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身上?”
“你又是谁?我没在你身上啊。”小鸣蛇茫然四顾,并没看到其他生物的身影。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你呢?你是谁?”那个声音同样带着茫然回道。
“对呀,我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小鸣蛇带着哲学味道反问着,眼神迷离,又陷入沉思。
“哈哈哈,”突然树下传来一阵畅快的大笑,“你是鸣蛇,你是若木树。”那个声音又道。
“你是谁?”小鸣蛇和小神树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呵呵,我是一个很久以前的修仙之人,假死于此,没想到还有重新复苏的一天,还真是畅快呢。”那声音随即又是一阵畅快的大笑。
小鸣蛇顺着声音望去,那发出声音的竟然是一直盘坐于树下的那具枯骨。
枯骨慢慢站了起来,晃晃了肩膀,抬头看了看小鸣蛇,又看了看小神树,喃喃自语道“运气真好,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若木树。”
“若木树?你是说我吗?”
小鸣蛇低头看了看,原来刚才说话的竟然是自己身下的这棵树。
“嗯,”那人点点头,“若木树,三大神树之一,有汲若水化帝流浆的能力,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那,那你知道我又是谁吗?”小鸣蛇呐呐的问道。
“你,你是鸣蛇,上古异兽,火属,喜热,在上古传说中,鸣蛇所到之处皆为干旱。”那的声音又答道。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这里又是哪里?”小鸣蛇又接着问道。
“你的问题还真多,这里是不周山,是传说中的神山呢。”那人停了一下,抬头向四处看了看,又摇头叹息道,“哎,看来这里已经不能再称做神山了。”
小鸣蛇不知道那人为什么叹息,他也抬头看了看,微光外一如既往的上演着狙击和逃亡,那再平常不过的场景。这有什么不妥吗?小鸣蛇想不通,摇了摇头,步出微光。微光外那头凶兽正在等他, “嗨,你好啊。”小鸣蛇向那凶兽打了个招呼。
那凶兽看了看头,扭身藏到一块巨石后。
“你好啊。”小鸣蛇跟在凶兽后继续说道。
那凶兽看了看他,抬了抬头,示意他和往常一样去引诱猎物。
“你不认识我了吗?为什么不说话?”小鸣蛇很是的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朋友。
“没用的,小鸣蛇。它没有饮用帝流浆,现在它只是普通的野兽而已。”不知什么时候树下的那个人也走了过来,不疾不徐的说道。
“帝流浆又是什么?”
“帝流浆,可开野兽神智,补魂魄损伤的神物。你不也服用了吗?怎么连这也不知道?”
“我没服用啊?”
“你还真是笨啊,就是那棵小神树的露水。”那人转身指了指小神树道。
“你是说喝了那露水,他就会和我一样?”小鸣蛇将信将疑。
“当然。”
小鸣蛇急转身飞回神树,取了一片树叶,盛了一滴露水又飞了回来,小心的放在那凶兽的面前,示意它饮用。
那凶兽看了看他,又晃了晃头,依旧想让他去引诱猎物。
“喝这露水。”小鸣蛇有些急了,把树叶又往前递了递。
凶兽依旧摇头。
“没用的小鸣蛇,你认为当康会吃树叶吗?”那人揶揄道。
“那,那怎么办?”小鸣蛇有些不知所措了。
“简单。”那人抬手一指,只见那头凶兽瞬间定着,“好了,去给它喝吧。”
小鸣蛇小心的把露珠倒进凶兽的嘴里,那人随后解除了法术,凶兽猛然发出一声嚎叫,昏倒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它不会有事吧?”小鸣蛇愕然的问道。
“没事,等它醒了就开了神智了。”那人淡淡道,随后便架起云雾向远处飞去。
小鸣蛇静静地盘在石头上看着昏死过去的凶兽当康,等着他醒转过来。周围的野兽看见它便远远地躲开,似乎生怕从哪个角落会冲出一只凶兽来。小鸣蛇看着它们汲水,觅食,猎杀,逃亡,没来由的觉得自己或许和它们已经不一样了,自己似乎再也回不到以前和当康一起猎食的快乐日子了。
不知什么时候那人又飞了回来,也静静的坐小鸣蛇旁在石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旁边的凶兽当康突然哼了一声,晃了晃头,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你醒了?”小鸣蛇问道。
“恩,谢谢你,朋友。”当康沉声回道。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别问,我不想回答。”那人突然神叨叨的插一句。
当康甩甩头,没去看那人,继续对小鸣蛇说道,“朋友,你等我,我去打猎,算是对你的谢礼。”
“嗯,我来帮你。”小鸣蛇说道。
“不用,我现在感觉力气大的出奇,我自己去就行了。”当康丢下句话风一样跑远了。
不一会当康晃晃着叼了头猎物回来,两人美美的饱餐了一顿,看的旁边那人发出一阵阵不屑的嘘声。
“你们都已经是妖了,怎么还做这么没品位的事?”那人不屑的说道。
“妖?那是什么?”小鸣蛇问道。
“妖,采日月之精华,集天地之灵气而修炼己身,以登天界,位列仙班为荣誉,每个妖都在刻苦修炼于希望能够证道,再看看你们与野兽又有何异?”
“修仙不用吃东西吗?”当康问道。
“不用。”
“那修仙还有什么意思。”当康不屑的回道。
“......”
“为什么一定要修仙呢?”小鸣蛇也问道。
“不修仙又能做什么,你们已经不是野兽了。”
“那我们是什么?”
“妖。”
“是妖就一定要修仙吗?”
“修仙,修仙,修仙并非我之本意,只我本能。不修仙又能做什么?”那人似乎是在回答他们又似乎在回答自己。
“修仙就能到处走,就可以到处飞了吗?”突然小神树问道。
那人点点头。
“那好我跟你学修仙。”小神树郑重的说道。
那人尴尬的挠挠头,“那个,小神树,你是神树,我可教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修行,以你的资质位列仙班只是早晚的事儿。”
“你教不了我?”小神树有些失望,“我还想早些到外面去看看呢。”
“你们呢?怎么样跟我学修仙吧,修仙好处很多的。”那人转过头继续向小鸣蛇和当康诱惑道。
“那棵树可以自己修炼,那我们是不是自己修炼也可以成仙?”当康问道。
那人点点头,“只是进度要慢上许多,而且还会有很多危险。”
“哦,那我自己修仙就行了。”当康不以为意的答道。
那人,“......”
“嗯,嗯,我也自己修仙。”小鸣蛇也回道。
那人尴尬的看了看他们,眼珠转了转,又对小神树道,“小树,你很想出去走走吗?”
“是啊。”小神树有些落寞的说道。
“嗯,等你开花了,就可以化成替身,那花所到之处就犹如你亲身所到,亲眼所见。”
“真的。”
“当然,当真。”
“那也不行啊,花的话是不会自己走的,就算风也不可能把它吹的太远啊。”小神树落寞的说道,很是失落。
“你可以把它放到别人身上啊。”那人继续诱惑道。
“放到别人身上。”小神树似乎想到了什么,义正言辞的对小鸣蛇道,“喂,那个住在我身上的家伙,你跟他学修仙,在人家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得付些房租了?”
“......”小鸣蛇一阵无语。
“心有愧疚与愤恨可是修仙之大忌。”那人又不时的加了句。
“好吧,我跟你学修仙。”最后小鸣蛇只得无奈的答应了下来。
“嗯,很好,从今以后你要叫我师傅,为师现在教你认识一些天材地宝,你现在去西面,在那里有一个山谷,你去那里采集一些雪莲回来,记得千万不可以让花瓣掉落。”那人颇为满意的点点,向小鸣蛇吩咐道。
小鸣蛇唯唯诺诺的掉头向西方飞去。
“那个,小神树,我教你一些法门,让你把微光收入自身,以提高自己的修行。”那人又道。
“好啊,好啊。”
小神树听了法门后,依法而做,微光慢慢淡去,直至消失,外面许久不散的雾也慢慢的散掉了,雪又开始盘旋着飘落了下来。
那人满意的点点头,喃喃自语道,“还好我也是火属,不然这身躯早就化去了,在若木树下修行还真是不小心不行啊。”
那头当康乜斜着看了看那人,晃了晃头转身准备离开。
“喂,当康。”那人见他要离去,忙叫道,“我看你很有灵性,怎么样和我学修仙吧?”
当康懒得搭理他,晃着头快速的离开了。
“唉,可惜了。”那人要换着脑袋很是惋惜的自语道。
自那以后小鸣蛇就开始了和师傅学习修仙,可是师傅根本就没教给他什么,只是不停的叫他干活,不是到东面收集飘零的深寒冰晶,就是到南面找寻还存活的仙草。起先小鸣蛇对这些很是不耐,但师傅却说,认识自然,认识世界是修仙的第一课,盲目的修炼只会有弊无益,小鸣蛇本想反驳的,但小神树在一旁用房租相要挟,小鸣蛇也只得委屈的接受。
除了帮师傅收集物品外小鸣蛇依旧在和当康组队狩猎,虽然现在他们已经可以单独狩猎了,但他们依旧喜欢一起行动。有一次在狩猎完后小鸣蛇问当康当初自己还小的时候为什么要帮自己,当康晃晃脑袋,回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那是因为他那时太小,不够吃一顿的,但如果用他来引诱别的动物的话,就不用再害怕饿肚子了。听了这话小鸣蛇一阵后怕。
“外面什么样?”小神树向趴在自己枝桠上的小鸣蛇问道。
“外面,”小鸣蛇想了想,“和这里一样,都在不停的下着雪,到处都是一片白色。”
“那更外面呢?”小神树接着问。
“不知道,我也没去过。”小鸣蛇如实回答。
“那你还不赶快修炼,好带着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小神树嗔怪道。
“......”小鸣蛇一阵无语,修炼,如何修炼?自己那便宜师傅只会叫自己找这个,找那个,根本就没教给自己什么东西。他倒好,拿到东西后,就躲进自己的房子里鼓捣起来,已经很长时间没露面了。
师傅自从收他为徒后就在树下建了个简易的房子,说是要炼制什么物品用的,还不许他进入,并威胁他说如果要是因为他的突然打扰毁了炼制,那他就必须再去收集。小鸣蛇对师傅在炼制什么根本就不感兴趣,在他看来自己的师傅最好是一直在房子里,最好永远也不出来。
“你就那么想外面去啊?”小鸣蛇打了个哈气,懒洋洋的说道。
“是啊,好想到处走走,到处看看,可是我却只能站在这里看着一成不变的景色。”
“那等我修炼有成,带你到处走走。”小鸣蛇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了句。
“切,你敢不带我走,我就不让你再住在我身上,不过我们可说好了,再过一段时间我可就开花了,到时候我让师傅帮我炼化替身,到时你可要带着我一起到处走走哦,不许反悔的。”
“嗯,知道了。”小鸣蛇回了句,眼皮慢慢耷拉下来,他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准备睡个午觉,可是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巨响从师傅的房间里传来。小鸣蛇猛的抬头望去,只见师傅一身烟灰哈哈笑着走出房间,手里拿着一个葫芦,兴奋的大叫道,“成了,成了。”
“疯了吧。”小鸣蛇自言自语道。
“哈哈,终于成了,本以为修仙以无路,没想到竟然练成了仙露神水,哈哈。”师傅依旧在那里狂笑。
“师傅,你,你在做什么?”小神树呐呐的问道。
师傅定了定神,向小鸣蛇招了招手,“徒儿过来。”
小鸣蛇看了看他,继续趴在树丫上,没有动。
“你不想修仙了吗?”
小鸣蛇眼皮都没抬,依旧没动。
“你快过去!”小神树生气的抖动自己的枝条,大吼道。
“又要找什么东西?”小鸣蛇来到师傅面前不耐的问道。
“徒儿我问你,何为修仙?”师傅似乎很高兴,并没在意小鸣蛇不敬的态度。
“你不是说无事可做吗?”小鸣蛇懒懒的回了句。
“那是修仙的原因,我现在要说的是修仙的本质。”
“为什么?”小鸣蛇依旧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修仙,吸收天地灵气,依循道化自然,以做到修身,养神,识慧。修身,以遵循天地运行吐纳,做到自然既自身,无外物可触神伤。养神,坐忘静思,收心,简事,淡欲。不为外欲而生心扰,磨意欲而平心魔。识慧,大千世界,繁华种种,皆有心生,亦由心灭,识慧,则慧在,遵循循环自然,交替往复,不由自身而复续,不由自身而终止。万物循环,徐徐道来,以慧眼看世间,平己愿,泯苍生,道法归一。”师傅徐徐道来,颇具仙风道骨。
“那个,那个。师傅,要怎么做才能修仙?”小鸣蛇被师傅的高深莫测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嗯,先把这个喝了。”师傅把手中的葫芦递给小鸣蛇。
“这是什么?”
师傅长叹一声,“这里原本是非常适合修仙的地方,可是在那次大灾变之后这里的天地灵气变得混浊,不易吸收,而这是仙露神水,可以让你在吸收这里灵气的时候去芜存菁,不然的话在这里修炼会滋生心魔的。”
小鸣蛇看着师傅,突然他觉得师傅有些苍老了。小鸣蛇感激的喝下了神水,突然他感到脑袋里哄的一声巨响,猛的又昏了过去。
“喂,喂,师傅,他不会有事吧?”小神树紧张的问道。
师傅看了看小鸣蛇,安慰道,“没事的,他很强壮的。”之后又自然自语道,“没想到这神水的副作用这么大,可能是我找别的原料替代的原因吧,还好让这条鸣蛇先喝的。”
小神树,“......”
小鸣蛇幽幽的醒了过来,看到师傅正在旁边紧张的看着他。“我这是......”
“没事,神水的正常反应,现在你可以修仙了,来,来,为师先教你养气吐纳,这可修仙的根本。”师傅说着教给了小鸣蛇一段经文,小鸣蛇认真的记了下来。
“那个,你先修炼,为师还有些事情要做。”之后便拿着葫芦走向房间。
“那个,师傅,可不可以给当康些神水。”小鸣蛇小心的问道。
“嗯,先等等,他的体质并不适合现在饮用神水,等他再强壮一些再说吧。”师傅说着走进房间。
小鸣蛇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没当康强壮就可以饮用神水,而当康不行。随即晃晃脑袋不做他想,开始认真修炼起来。
小神树怜悯的看了看小鸣蛇,摇晃了几下树枝,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段时间以来,小鸣蛇一直在修炼着师傅教的吐纳之法,可是成效并不显著,师傅说修炼在于持之以恒,循序渐进,把心静下来融入自然,慢慢的去体会其中的变化,修炼没有捷径可以走。也许修炼的意义就在于修炼本身吧,小鸣蛇暗自想。这段时间小鸣蛇已经很少去打猎了,每次都是当康给他送来食物,小鸣蛇很是感激,但当康并不以为意,似乎对他来说朋友比食物更重要吧。每次当康来时小神树都是代答不理的样子,有时更是一句话也不说,有一次小鸣蛇问她,为什么不喜欢当康?她说,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凶。样子看起来很凶?小鸣蛇摇摇头,实在是不明白她的思维,样子,事物是只是看外表的吗?小鸣蛇无奈的摇摇头。
小神树又问,“你一定要吃食物才行吗?”
“恩,”小鸣蛇点点头,又说道,“师傅说过,等能化形了就能做到辟谷了,那时只要吸收天地灵气就可以了。”
“化形,真好啊,我也希望能早些化形,这样就可以出去看看了。”小神树惆怅道,之后就不再说话了。
小鸣蛇坐在树下,继续吐纳天地灵气,慢慢的进入了无我的冥想状态。小神树静静的看着他,忍不住开始憧憬自己的未来,有那么一小会儿,她似乎都忘记了外界的风雪,任由它们拂过自己的枝叶。
天空昏黄,风雪依旧。又过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在这个外界永远不会变化的地方,时间便变得模糊了,这里没有昨天和今天之分,也就没人会记得过去了多久。在这里想说明白时间过去了多久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总之是又过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小鸣蛇又长大了一些,他的身子足有三丈长了,翅膀也长满了斑斓的羽毛,深青色的皮肤上覆盖着如火一样赤红晶莹的鳞片,他现在可以飞的更快更远了。每次看着他像一团火一样在天空飞舞,小神树总是羡慕不已。这段时间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她也终于凝结出了一个花骨朵。在花骨朵刚刚长出来的时候,她异常的兴奋,抓住小鸣蛇聊了好久,说了一堆又一堆自己的憧憬,临最后还不忘威胁小鸣蛇,让他不要忘了约定。
小神树精心呵护着花骨朵,希望它能早点开花,再早一点,更早一点,就像一个心急的孩子。当康这段时间还是经常来送食物,但自从有了花骨朵之后小神树就拒绝他再靠近,当康无奈,只得在很远的地方放下食物。对于这,小鸣蛇也是很无奈。当康也已经喝过了仙露神水,但是在他喝的时候并没有出现不良反应,喝过之后就晃晃着离开了。可能是他比自己更强壮吧,小鸣蛇自我安慰的想。当康依旧在打猎捕食,对他来说修炼似乎是可有可无的事情,用他的话说,就算不修炼,现在不也是野仙了嘛,只是修为进展慢一点,又有什么的。小鸣蛇不大理解他的想法,对自己来说,修炼就是最重要的事,他可是还有个承诺要还的。
师傅已经很久没回来了,自从他再次改进神水后就向小神树要了一些露水,说是要去给不周山的其他生物一场造化,之后就一去不回。小鸣蛇想,他可能还想再收几个徒弟或再找几个苦力吧。
小鸣蛇按照师傅教的方法努力的修炼着,自己为什么要修炼?有的时候小鸣蛇会想想这个问题,如果说小神树是为了能到处走走而修行,师傅是想登上天界而修行,那自己呢,自己是为什么而修行呢?小鸣蛇不知道。就这个问题他也问过当康,而当康的回答是,连为什么修行都不知道那为什么还要修行。修行,可能真的像师傅说的那样吧,因为无事可做只能修行,为了修行而修行。小鸣蛇摇摇头,结束冥想,爬上树枝,每次修炼结束,小神树都是要和自己说一会儿话的,尤其是最近,小神树的神经明显更加亢奋也更加紧张,那个花骨朵慢慢的打开了花苞,吐出了小小的柔嫩的花蕊,眼看就要开花了,这也使得小神树愈加紧张,命令小鸣蛇不许走出她的范围,要全面保护自己,虽然她没说如果出现意外会怎么,但小鸣蛇明白,如果真出现意外那小神树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小鸣蛇耷拉着脑袋趴在树杈上,听着小神树不停的念叨着,什么等花开了以后要带自己去玩啊,要走遍世界啊,一定要保护好花苞啊,之类的胡思乱想。小鸣蛇眨了眨昏昏欲睡的眼睛,打了个哈气,他现在很想睡一觉,但是如果在小神树念叨完之前睡着那绝会是个很大很大的事情,有一次小鸣蛇就是在途中睡着了,结果小神树大发雷霆,警告他如果他还不提高自己警惕性的话那就准备搬家吧。小鸣蛇很无奈只能强忍着听着她继续念叨。他现在有些想念当康了,要是还是以前该多好啊,两个人一起狩猎,分享食物,那时候还真的是很无忧无虑呢。不过最近当康来的次数明显少了,可能是受到了小神树的警告,也可能是别的原因,总之是很少来了,有一次当康来时说了下外面的情况,现在外面的野仙明显的多了起来,有好些都和他成为了朋友,他本想让小鸣蛇也一起去聚聚的,但摄于小神树的威势没敢说出来,从那之后当康来的次数就明显的少了。
当康现在在做什么呢?小鸣蛇暗想,抬头向远处望去,远处出现了一只凶兽的身影,那是当康?小鸣蛇晃了晃昏昏欲睡的脑袋仔细的看了看,没错,那是当康,不过在当康身边还有一只很漂亮的青色飞鸟。
“喂,我说的那人你到底认不认识?你要把我带到哪里?”青蛇飞鸟不耐烦的向当康抱怨着。
“就快到了,你说的那人应该是我朋友的师傅,不过听说他师傅很长时间没回来了,你可以去问问他。”当康回道。
“你的朋友,也是当康吗?”
“不是,他是鸣蛇,哦,对了还有一棵树,你可以一定要小心那棵树哦。”当康好心的叮嘱道。
“树?就是那颗树吗?”青色飞鸟抬头看了看,丢下当康快速向小神树飞来,嘴里还不屑的嘀咕着“树有什么好小心的。”
“你是谁?不要过来。”看着飞鸟快速接近,小神树神经紧张的尖叫了出来。
飞鸟停了下来,看了看小鸣蛇和小神树拍了拍翅膀,傲然道,“只是修行低微的小野仙,有什么好小心的,喂,我问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人类,就是用两条腿走路的生物?”
“人类?那是什么?”小鸣蛇疑惑的问。
“切,就知道你们两个小野仙孤陋寡闻,看来我是白来一趟了。”飞鸟煽动翅膀转身意欲离开,可是突然又好像被什么吸引住了,快速的向小神树冲了过去。
“这是什么?好像很好吃的样子。”飞鸟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含苞待放的花苞好奇的自语着。
“你干什么?快离开。”小神树尖叫着晃动树枝,想要赶跑飞鸟,可是她的动作根本就是徒劳的,飞鸟依旧在那里看着,似乎是在决定着什么。
“你,赶快离开。”小鸣蛇飞了过来挡在花苞前怒喝道。
“不管你是谁,奉劝你赶快离开,对我朋友不敬,别怪我当康不答应。”当康也快速的跑到树下,同样怒斥道。
飞鸟看了看小鸣蛇又看了看当康,轻蔑笑道,“切,修为低下的两只小野仙,你们紧张什么?姐姐我什么天材地宝没见过,我只是好奇而已,真是无趣。”说着再次转身想要飞走。
“小青,你又调皮了。”突然有一个男声传了过来。紧接着走来一男一女。
小鸣蛇紧张的看着两人,不时地吐着信子,高度戒备着。当康在树下也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飞鸟看到两人,快速的飞了过去在那女人的怀了蹭了蹭带着哭腔道,“姐姐,他们欺负我。”
“好了小青,是你做的不对。”那男人说道,又看了看当康和小鸣蛇,又道,“那边的当康请不要变身,还有那条鸣蛇请且慢动手,这事情是我们小青做的不对,我在这里给大家道个歉。”
“你们快离开!”小神树尖叫道,声音里满是颤抖。
那男人无奈的摇摇头,“好吧,我们这就离开,不过你们见没见过一个像我们这样的人类?他是......”
“你们快离开这里!”小神树再次尖叫道。
“哎。”那男人叹了一声,冲小神树深施一礼,转身准备离开。
“你们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忘了为师我呢?”突然远处传来了师傅的声音。
“师傅!”两人见到来人激动的行礼,声音中带着颤动。
小鸣蛇疑惑的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自己师傅,他们也是师傅的徒弟?也是要到处收集东西的苦力?
“师傅,自从您在这里失去联系之后我和师妹一直很担心您,可是那时我们修为低微,直到近来修为才有突破方才进的来,让您老受惊了,是徒儿的不孝。”男子诚恳道。
“嗯,我也是施展了禁术才逃过一劫,可是也元气大伤,直到最近也才苏醒。”师傅看了看二人很是欣慰道。
“师傅,您在这里委屈您了,没想到这里的野仙都是这么的蛮横,不讲道理,想来您也一定是受了不小的委屈吧。”女子娇声说道。
“委屈?哈哈。”师傅大笑了起来,“委屈是你们受的吧,我可没受什么委屈。”随后冲小鸣蛇招招手,“小鸣蛇,过来见过你师兄师姐。”
小鸣蛇看了看自己师傅,戒备的慢慢飞了过去。
“他是您新收的徒弟,我们的三师弟?”男子讶然道。
师傅点点头。
“见过师兄师姐。”小鸣蛇说了句,但并没放松戒备。
“你既然也是师傅的徒弟,那你刚才欺负小青的事就算了,不过小青也受了些惊吓,你看看是不是送些什么给她压压惊。”女子意有所指的说道。
“你既然是姐姐的师弟,那你们刚才欺负了我,就得拿些东西来赔礼,我看你们也没什么好东西,就那朵花吧,我也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飞鸟也忙帮腔道。
“不行。”小神树和小鸣蛇异口同声惊叫道。
“切,小气,逗你们玩呢,就朵小花,谁稀罕。”飞鸟眼珠转了转,略带惋惜酸溜溜的说了句。
“很少见的青鸟哦,尾羽可是上好的材料呢,那个,小青是吧,那个,我可是你姐姐的师傅哦,给我一根怎么样?”师傅看着飞鸟的尾羽,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
“师傅,你也欺负小青了,她是我很久以前救下的,便认作了姐妹,师傅你可不能欺负她哦。”女子不依道。
“说笑而已,别人那么珍重的东西,怎么可以随意就去取要呢。”师傅淡淡说道,似乎意有所指。
小青看了看姐姐的师傅,又看了看姐姐,见姐姐没有帮自己的意思便躲到姐姐身后不敢再说话。
“师傅,这是我和师妹这这些年收集的一些材料和一些衣物我们觉得您可能用的上就给您带来了。”说着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口袋递给师傅。
师傅接过口袋微笑道,“你们有心了,说说外界现在怎样了?”
“自从这里发生大灾变之后流入外界的灵气也断绝了,外界的修仙者也只能靠日月精华来修炼,进展很是缓慢,野仙也日益减少。通天之路的断绝也让很大一部人流连于声色,过于介入凡俗而遭到了天罚,剩下的人想再寻通天之路可也是有心无力,大多的修仙者都是寿限到来而不得不去往三途村。”
师傅点点头,长叹一声,“难怪你们的进展这么缓慢,这里的灵气也因为大灾变而变得混浊,想来外界受到的影响也一定不小,可没想到影响会这么大。”
“师傅,和我们一起出去吧,有您在一定可以再寻到通往天界之路的。”女子说道。
师傅摇摇头,“我的身体和魂魄还没有完全融合还要在这里再呆段时间,外界的环境已经不适合我修炼了,再说这里发生的大灾变始终是人为引发的,我作为修仙界的一员怎么的也得弥补一下吧。”师傅看着远处盘旋的飞雪平淡的说道。
师兄师姐对师傅的决定很是无奈,陪了师傅一段时间便离开了,因为这里也不适合他们修炼。这段时间,小鸣蛇一直陪着青鸟小青,原本小神树是很不愿意的,但在小青不时的流露出窥窃花朵的意图后小神树便欣然同意了,危险还是远离自己比较好。小鸣蛇陪着小青在不周山飞翔游玩,听着她述说着外面的世界的事情,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小鸣蛇并不感兴趣,但是小神树对这些一定很感兴趣,所以小鸣蛇很认真的记了下来,这些东西对于应付小神树没完没了的唠叨还是很有用处的。每次小鸣蛇复述着小青的话时,小神树便会安静下来,静静的听着,偶尔的会摇一下树枝让树叶在空中发出莎莎的轻响。那便是幸福吗?小鸣蛇不知道。
师傅说过,青鸟小青在凡间的传说中代表着幸福,谁见到就意味着谁会得到幸福。幸福是什么?小鸣蛇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觉得在这里已经很好了,有小神树陪伴,还有当康这样的朋友,还有师傅,已经很好了。幸福,如果知道了幸福是什么那是不是也意味着明白了什么是不幸?
青鸟小青代表着幸福,但是她幸福吗?小鸣蛇没问过,但是师傅说过青鸟的歌声是可以比拟仙乐的存在,当青鸟感到幸福的时候就会唱出婉转的歌声,同时也会把幸福带给听到的人。可是在这段时间里小青从来没唱过歌,小鸣蛇曾问过她什么时候才会唱歌?小青很疑惑的回答他,她根本不会唱歌,不过她的种族自古相传只有两只青鸟相遇时才会歌唱,可是小青从没遇到过自己的同类。说到这里小青的神情有些暗淡。幸福也许是需要两个人在一起才能得到的吧,小鸣蛇古怪的猜想着。
师兄师姐和小青都离开了,这里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师傅又不知道去了哪里,小鸣蛇依旧在修炼着,小神树也在精心照顾自己那即将开花的花苞。时间也和以前一样默默流淌消逝,终于在又一次小鸣蛇修炼完成后听到了小神树的惊呼,“开花了!开花了!”
终于开花了,小鸣蛇看了一眼盛开的花朵,微叹一声。那娇柔的花蕊在空中斜垂下来,星星点点的,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赤红的花瓣叠层扇展映照着昏黄的天空中盘旋而下的素雪,看起来很绮丽,却又给人一种凄离的美。
“终于开花了!”小鸣蛇正想说些什么,正这时身后传来师傅的声音。
“师傅!,师傅,你回来了,快来看看,我终于开花了,你看看要怎么炼化替身?”小神树见到师傅回来,很是兴奋的说道。
“嗯,”师傅点点头,飞上枝头抬手取下花朵,“这个交给我炼化好了。”之后又看了看小鸣蛇,又道,“这段时间修炼的不错,看来你可以化形了,来,为师教你一段咒语。”
小鸣蛇赶忙走上前去,虚心聆听师傅的教授。
教授完鸣蛇师傅又丢下一件长衫便闪身进了小屋,小鸣蛇则开始专研化形之术,小神树依旧在默默的看着。
小鸣蛇认真的专研着化形之术,他的形态也开始慢慢改变,先是慢慢退掉蛇身幻化成人类的双腿,再隐去翅膀,伸展出双臂,再然后是头部,慢慢的变成人类的头部,他幻化的相貌和师傅有些神似但却更显年轻,其实这也难怪,谁让这里只有师傅一个人类呢。小鸣蛇慢慢幻化完成,穿上长衫,伸展了下双臂,缓缓飘到空中,晃了晃头对小神树问道,“怎么样?还好看吗?”
小神树痴痴的看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回道,“嗯,好,好看。”
“鸣蛇兄弟已经可以幻化成人形了!可喜可贺。”树下突然传来了当康的祝贺声。
小鸣蛇回头望去,只见树下站着一个青年男子,身材很魁梧,相貌刚毅。
“你是当康兄弟?”小鸣蛇迟疑了一下问道。
那人点点头。
“你也可以幻化成人形了”
当康再次点点头,“幻化人形 又不是什么厉害的法术,这里的很多野仙都已可以幻化人形了。”
小鸣蛇“......”
“嗯,不错,已经幻化好了人形了。”小鸣蛇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师傅正好走出小屋,手里拿着一朵缩到只有一半巴掌大小的花朵,走到树前,把花朵放到树上又对小神树道,“小神树注入你精神力,慢慢替代花朵,用花朵去感知外界。”
小鸣蛇看着师傅的动作,突然他觉得那朵花好像少了点什么,但在小神树专心注入精神力的时候也不适合发问,也就只好作罢了。
“知道为什么要幻化成人形吗?”师傅又转过身向小鸣蛇问道。
“是人形更适合修炼吗?”小鸣蛇忙猜测着说。
师傅摇摇头,“修仙主要是要修身,养神,识慧,对于野仙来说识慧最难,但相对于人类来说识慧最易,所以幻化人形行走凡间可以更好的做到识慧。”
小鸣蛇认真的点点头,当康却不屑的撇撇嘴。
“这段时间你的修身和养神已经修炼的趋于圆满了,再接下来就应该去凡间历练历练,去修心识慧了。”师傅又道。
“我要去凡间?”小鸣蛇不解的问道。
“嗯。”师傅点点头。
“完成了,完成了。”这是小神树惊呼起来,只见之前的花朵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巴掌大的小人,粉粉嫩嫩的,煞是可爱。
“呵呵,很好,很好。”师傅也连忙说道,随即又念了一段咒语,一道淡淡的光幕慢慢笼罩起小人,语毕,师傅又道,“这段咒语叫做隐身咒,这样外界的凡人就不会看到你的替身了。”随后又把咒语教给了小鸣蛇。
“谢谢师傅。”小神树连忙道谢,可随后又有些郁闷道,“可是师傅,为什么我的替身只能看到听到却不能说话,我也不能指挥她呢?”
“咳咳,这个,这个,这个是因为炼化时缺少了几样辅料,为师没办法只能用其他的替代,所以,所以这替身并不完美。”师傅咳嗽几声,淡淡的说道。
当康瞥了他一眼,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你们现在就可以出发去往人界了,那个,当康,你要不要去。”师傅可能是注意到了当康的表情忙转移话题。
“我才不去。”当康没好气的说道。
“那个,师傅,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们那样也幻化成人形啊?”小神树忍不住又问了句。
“那个要到你开满花朵的时候大概就可以了。”师傅轻声答道,声音中带着心虚。
“哦,那还要好久呢。”小神树失望的看了看自己枝条上布满的小小的花苞。
“你们现在就出发吧,那个当康你确定不去。”
“不去。”当康异常坚定的答道。
小鸣蛇托起小人放到自己肩上,小小的人斜靠着小鸣蛇脸颊,脸上满是兴奋,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不快。
“那个,我和你说到了外面要常和我说话,虽然我动不了也无法说话但我还是能听到也能看到的。”小神树忙不停的叮嘱着。
“徒儿,你飞到高处,用法力破开结界就可以离开这里去往人间了。”
“就这么简单?”小鸣蛇看着师傅,一脸的不可思议。
“简单?你以为很简单吗?如果修为不够就去破结界的话,那可是很有可能会毁了修仙的根基的,如果破开的结界过大让这里混乱的灵力冲进了凡间,那甚至可能会遭受天谴的。”师傅瞟了眼小鸣蛇,正色道。
小鸣蛇呐呐的看着师傅,不敢再说话。
师傅缓和了一下,又道,“不过你的话,完全没有问题,到凡间历练记住为师的话,一个画师,眼前无山水,可却能在五尺三开间绘制万千气象,这便是慧,一个厨师,能够做到随手几样材料便能烹制成佳肴,这亦是慧,一个学士不断追求学术的精湛,胸中学问万千,但仍觉无知,学富五车但却从不自满,平凡处事,面对农妇村氓亦能进退有据,诚恳发问以求知,这还是慧,慧是是洞悉世间万物变化,慧是不断前行的动力,徒儿自己去体会吧,还有切记为师的话,不可过多干涉凡间事,我听说小青不知为何已经转世为人,如果你遇到的话不可过多接触,恐遭天谴,切记,切记。”
小鸣蛇认真的听完点点头,诚恳道,“徒儿记下了。”随后挥手告别师傅和当康带着小神树的替身飞往高处。
小鸣蛇飞到一处光膜前停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光膜,手中瞬间传来一阵斥力。小鸣蛇点点头,用手摸了摸肩上的小人低声道”应该就是这里了,坐好了,我们要出去了。“随后双手猛插进光膜,用力将其分开到只容一人通过的大小,迅速钻了出去。
这是哪里?小鸣蛇抬头看了看天空,碧蓝的天空艳阳高照,这里好亮,那是太阳吗?小鸣蛇站在阳光下,微微的感觉到一丝丝的日之精华缓慢的融入身体,他眨了眨眼睛,好奇的盯着太阳猛瞧,不一会便头晕眼花。太阳还真是个奇妙的事物,小鸣蛇晃了晃头不再去理会太阳,又抬眼打量了下四周,四周古树参天,不时的有松鼠爬上树来或是飞鸟偶尔的落于枝头。“这里和不周山很像呢,是不是小神树。”小鸣蛇转头对肩膀上的小人说道,“只是我们那里没有这么多树,也没有这么多古怪的生物。”
“我们先看着这里都有什么吧?然后我们去找师傅说的厨师,画师和学者。”小鸣蛇说着便在树林中走了起来。
“这是什么生物?好奇怪的样子,它这么小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呢?”小鸣蛇看着一只松鼠正在一颗树的枝头上猛啃榛子,好奇的对小神树的替身说道,小神树的替身依旧不声不响的坐在他肩头,不言不语。
“那是什么鸟,体型好小,飞的也不快,声音也好难听,这里还真的好奇怪呢,”小鸣蛇又看到一只麻雀落在地上,便认真的研究起来。
“那只鸟很可恶,为什么不停的啄树?它是不是很可恨?”小鸣蛇又看见啄木鸟一脸愤然的说道。
小鸣蛇慢慢走近啄木鸟想要看个究竟,啄木鸟似乎是受到了惊吓,快速的啄起一只虫子拍打着翅膀飞走了。“哦,原来它是在找食物哦,不过为什么这里的树木会有那只鸟的食物呢?”小鸣蛇依旧在自言自语,虽然这样看起来让人看起来很怪异,但总比回到不周山是被逼着搬家强得多吧。
小鸣蛇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森林里走着,天慢慢黑了下来,月亮悄悄爬上了枝头。“那是月亮吧。”小鸣蛇眯起眼睛仔细观瞧,生怕再被弄的头昏眼花。可是月亮的光芒却清清凉凉的倾泻下来,带给他一种淡淡的清爽感,一丝丝的清凉灵力慢慢的融入他的身体,“这就是月之精华吧,虽没有不周山的灵力充沛,但这日月精华倒是胜在精纯。”小鸣蛇点点头在一棵树下坐下来开始修炼起来了,师傅说过,修炼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话他一直牢牢地记着。
夜晚的森林静谧,神秘,那些夜间活动的生物又开始了一天的生存竞赛,他们大多闪着发光的双眼在森林里奔跑觅食或是逃亡,偶尔的有几只感知灵敏的生物或有或无的感觉到了小鸣蛇,闪着双眼看了一眼便快速的逃开了。这里和不周山很像啊,小鸣蛇暗自想道。
日升月落,小鸣蛇在森林里溜达了有了一段时日,渐渐地对森林里的生物有了一些了解,比如松鼠,那是有着柔顺皮毛的小生物,它们和自己一样住在树上,常以榛子,野果为食,有时也吃嫩枝,幼芽和树叶甚至有一次小鸣蛇还看到它们在偷一只鸟蛋。那只啄树的鸟是为了吃树里面的虫子才卖力啄树的。“看来这里的生物和我们那里有很大的不同呢。”小鸣蛇摇摇头,抚弄了一下肩上小人的秀发,又道,“应该去找师傅说的厨师,画师和学者了。”
小鸣蛇抬起头,飞上天空,找了个方向,飞了过去。不知道飞了多久,远远地他看到前方有一座城池,那里有一道高高的围墙,里面有很多和师傅建盖的差不多的房屋。应该是这里了,这里就应该住着和师傅一样的人类了吧,小鸣蛇心想。他抬头看了看,不知道为什么那围墙上和围墙外站满了人。
“他们在这干什么?”小鸣蛇很是疑惑,远远的便隐去了身形,静静的看着。
只听围墙外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人高声说道,“兄弟们,今年又逢大旱我们没米没柴,可是城里面的狗官们却富得流油,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杀进城去,抢钱,抢粮,抢女人。”众人山呼回应。
“李贼小儿,尔等前者招安,今日却又再次犯上作乱,此等无信无义之徒,人人得而诛之,尔等将士与我一起保家卫国,铲除贼寇!”城墙上一人也同样高呼道。
“保家卫国,铲除贼寇!”城墙上也同样响起山呼般回应。
“他们在做什么?玩游戏吗?还是这里是人类的猎场?我听师傅说厨师是烹调食物的人,如果这里是猎场的话那一会应该有厨师出现吧,我们还是等一等吧。”小鸣蛇对肩上的小人说道,在一块阴凉处坐了下来,静静的等着厨师的登场,可是他注定是要失望的。
日落月升又月落,小鸣蛇足足等了三日,两方人马也交战了三日,直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最后城破,一方败走。可是小鸣蛇却没有等来厨师,等来的却是城里面新一轮的屠杀,等他们杀累了,觉得杀够了,却又把尸体一具具的焚烧掩埋了。
他们为什么要浪费食物呢?小鸣蛇不明白,站起身来,信步向城里走去。
“站住!”一个士兵打扮的人大声向小鸣蛇喝道,“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鸣蛇,我是来找厨师学本领的。”小鸣蛇据实答道。
“哈哈,兵荒马乱的你来找厨师?我看你就是奸细!”说着手中的长矛猛的刺了过去。
小鸣蛇抬起一根手指轻轻挡住,“这里没有厨师吗?”
士兵撤回长矛又条件反射的刺了一记,依然被挡住。士兵惊慌的坐在地上,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没有。”
“那哪里有厨师。”
“技艺最好的厨师在京城,听说最好的厨师是皇帝的御厨。”士兵很是慌张,随口说道。
“京城?哪个方向?”
士兵随手一指。
小鸣蛇看了看,又向士兵点点头,隐去身影,向京城飞去。
士兵见眼前之人突然消失,哇哇大叫起来,猛地又开始大哭大笑。
众人见了,似乎习以为常,“许是疯了吧?”一人道。
“又疯了一个。”另一人也摇头叹道。
小鸣蛇飞了不远之后就看到络绎不绝的逃难的人群,小鸣蛇想了想也落了下来,加入了逃难的人群中。慢慢的,小鸣蛇知道了一些人类的事情,原来那座城池并不是人类的猎场,而是他们在打仗,是在争夺资源,人类在通常的情况下是吃谷物和其他生物的,人类是要穿衣服的种群,还有他们还喜欢发明了一些消磨时间或是兴趣爱好的东西。“人类还真是奇怪的生物呢!”小鸣蛇手里拿着串在一起的几个圆环,忍不住在想。这个环是一个小孩送给他的,说是很好玩的,可以在不破坏的情况下把他们分开。小鸣蛇看了看圆环,无奈的苦笑了下。
这些难民也是要去京城的,他们说那里有他们最大的庇护者,那个人叫做皇帝,是这片土地上最富有,最有智慧的人。那里也会有御厨吧,小鸣蛇心想。
非只一日,小鸣蛇随着难民终于看到了那高高的城墙,那城墙比以前看到的都要高大,里面的建筑也比以往见到的要富丽的多。小鸣蛇挥手告别几个相熟的难民,在一个没人的地方隐去身形,向城里最大最漂亮的建筑飞去。
“这里真的好大!”小鸣蛇在一簇建筑中显出身形,对肩上的小人说道,他已经习惯了这像是自言自语的对话。
“你是谁?”突然小鸣蛇的身后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
小鸣蛇转身望去只见花丛中走来一位少女,约有十三四岁的样子,模样很是清秀,声音也极为动听。小鸣蛇看着来人,突然觉得她和自己认识的一个人很是神似。
“小青?”小鸣蛇脱口而出。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少女侧着头,皱着可爱的眉头,好奇的看着他。
“我有个朋友也叫小青,她和你,嗯,嗯,很像。”小鸣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结巴的说道。
小青,这应该就是小青的转世了吧,小鸣蛇暗道。
“你是谁啊,为什么你要在肩膀上放一朵花呢?还有那朵花我好像从没见过,你在哪里摘得?”少女惊奇的看着小鸣蛇的肩膀上的小人,连珠炮似得又问道。
“你能看到她?”小鸣蛇也惊诧起来。
“嗯,很奇怪的花,它一会儿能看到一会儿又看不到,大哥哥,你能把它给我吗?”
小鸣蛇看了看少女,他已经确定了这一定就是小青的转世,但他还是摇摇头,微笑着说,“不行啊,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我答应要带她去旅行的,所以不能送给你。”
“切,小气。”少女娇嗔道,那模样和小青极为神似。
“你还没说,你是谁呢?”少女见讨不来花朵,又转口问道。
“我是,啊,厨师。”小鸣蛇随口敷衍道。
“厨师啊,这里可是御花园,可不是厨师能来的,你还是快走吧,让公公们撞见要责罚你的。”少女不无担心的看了看小鸣蛇小声叮嘱道。
小鸣蛇微笑着看着她,正要说话,突然花丛远处传来一句轻声的召唤,“坤兴公主?”
少女听见呼唤高兴的回应一句,“显哥哥,你来了?”随即又转回头道,“大哥哥,显......人呢?大哥哥,你还在吗?”小鸣蛇见又有人来便隐去了身形,微笑着看着少女在四处找寻自己的身影,这在人类中似乎叫做捉迷藏的游戏吧,小鸣蛇微笑着静静的看着。
“大哥哥,你还在吗?如果你听到的话记得常来找我玩啊。”少女低声呼唤几声,见无果,便停了下来,去找她的显哥哥说话去了。
小鸣蛇微笑着看着,小青,这一世,似乎找到了她的同族,应该可以听到她的歌声了吧。小鸣蛇看了一会儿,旋即就又飞向空中,找寻厨师去了。“这里叫做御膳房吧。”小鸣蛇隐去身形置身于御膳房半空,仔细的看着厨师们忙碌着。他们做菜似乎信手拈来,又是恰到好处,这便是慧吗?小鸣蛇看不大懂又似乎若有所悟。
就这样小鸣蛇便在皇宫里停留了下来,默默的观察御厨们做菜,把他们的神情,动作,气息牢牢的记在心里,虽然还是不明白什么是慧,但每次观察后又似有所得。除此之外,偶尔的他也会去见见小青,这个曾经的朋友。可不知为何,小青这些日子以来日渐憔悴,郁郁孤欢。
“怎么了?”小鸣蛇看着神情抑郁的少女问道。
“我听说今年一直大旱,南方又起难民作乱,听说快打到京师了。”小青叹了口气说道。
“不会有事的。”小鸣蛇忙宽慰着。
“我有些担心父皇和母后,我听说父皇在向大臣们筹集军饷,可大臣们都不想出钱,我父皇脾气急,我怕他做出错误的决定。”小青说着神情愈加暗淡。
“别怕,到时真有什么事我会保护你的。”小鸣蛇微笑着安慰道。
“哈哈,”少女笑了起来,“那倒不用,显哥哥说过他会保护我的,别看显哥哥年岁不大,可是他很厉害的,他可是都尉哦,从小就和太子一起习武,听说很多将军都打不过他哦。”小青说着兴奋的挥着手,许是过于忘形,她袖口处缝补的补丁露了出来。少女惊叫一声忙捂住袖口。
过了好一会,少女的神情才缓和过来,歉意又带着娇羞道,“那个,大哥哥,我虽是公主,虽生于帝王家,但我们现在真的是很穷的。”少女翻开袖口漏出补丁,又缓缓说道,“父皇把所有能挪用的钱都用来充军饷了,说起来父皇母后和我的弟弟妹妹们都很久没做新衣服了,衣服破了都是母后修补的,父皇教导我们走路时要慢慢走,要显露出大家风范,落落大方。其实我知道,他是不想让别人看到我们身上的补丁。”小青凄然一笑,看着远方。
“其实我和显哥哥早些时候就应该成婚的,可是因为战事又起不得不推迟。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一直幻想着嫁给显哥哥的那一天,幻想着那一天的景象,期待着穿着嫁衣坐在床头,期待着透过盖头看着新房里那摇曳的烛光,期待着显哥哥慢慢的带着忐忑走进来轻轻的揭去我的盖头。可这一切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生了。”少女微叹一声,轻轻拭去眼角的泪光。
小鸣蛇想说什么,但又不知要如何开口,也跟着轻叹一声。
少女转过头来,看着小鸣蛇,强笑了下,轻声说道,“真是奇怪,我怎么能和你说这些呢?母后说不能把心事告诉别人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们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很久很久以前就是朋友了,也许我们前世就是朋友吧。大哥哥你相信前世吗?”
“相信。”小鸣蛇沉重的点了点头。
前世,前世小青是青鸟,代表幸福的青鸟,与朱雀齐名的青鸟。前世小青不知道什么是幸福,那今生呢?她知道什么幸福了吗?小鸣蛇微微摇了摇头,不愿再想下去。
这些日子以来小鸣蛇依旧驻留在皇宫中,每日观察着厨师的动作,可是这段时间以来皇宫中的人们愈来愈加紧张,愈来愈彷徨,若大的皇宫变得烦闷,躁动,就连传说中本应是热闹的春节也变的死气沉沉,人们草草的喝了几杯酒便匆匆散场,每一天,每一天,每过一天人们的心情就越加沉重愈加不安。
这一天,那些曾经围住那座城池的人们来到了京城,这一天,他们同样围住了京城。小鸣蛇隐去身形立于当空,默默的看着,似乎在盘算着要不要出手。可就在这时一股灵力打在他身上,小鸣蛇回头望去只见城外的一座山上一个黑熊野仙与他遥遥对望。野仙,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在这时遇到了野仙。
小鸣蛇瞬息间便来到黑熊野仙面前,皱了皱眉问道,“敢问找在下何事?”
“你似乎不是凡间的野仙,我们已经注意你很久了,”黑熊用好听的女生平淡的说道,“你一直驻足在皇宫但并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所以我们也没有和你起冲突的意思。”
小鸣蛇默默的听着。
“你看到了吗?”黑熊指了指包围了京城的军队又道,“这是他们凡人的事情,和我们野仙无关,我们虽受他们供奉,但我们不会去参与凡间事物,凡间事应有凡人来解决,我们只参与野仙之间的争斗。过于涉足凡间事是会遭天谴的。”
“天谴是什么?”
黑熊摇摇头,没有回答他,转而又说道,“你还是速速离开吧,你本是不祥之人。”说完后便转身离去了。
“速速离开,不祥之人。”小鸣蛇站在原地皱着眉头很是不解,自己是不祥之人,自己哪里不祥呢?
小鸣蛇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所以然来便无奈的摇摇头,又转身飞回皇宫。
皇宫中此时已处于一片恐慌中,到处是奔逃的人群,四处哭喊声不绝于耳。小鸣蛇猛的怔住了,转身快速的向小青的寝宫飞去。
小青的寝宫里皇帝正披头散发着拿着剑一面大叫着一面乱挥着。小青的那个显哥哥正躲在小青身后浑身瑟瑟发抖。
“显哥哥,显哥哥,你快来帮我劝劝父皇。”小青焦急的叫道。
她的显哥哥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小青,猛的把小青推向皇帝,自己趁机逃出了寝宫。
“显哥哥,显哥哥,”小青无力的叫了两声,又上前拉住了皇帝的衣角泣不成声。
“哎,”皇帝长叹一声,亦是涕泪横流,颤抖的道,“你为何要生在我帝王之家啊。”旋即咬牙挥剑向小青砍去。
小青本能的用左臂挡了一下,左臂应声而断,小青呀的一声昏死过去。皇帝本想在补一剑,但狠了几回心,却始终没下去手,最终长叹一声,快步出了寝宫,向别处去了。
小鸣蛇赶来时正见到小青倒地,皇帝远去。看着到在血泊中的小青,小鸣蛇的心猛地一跳,瞬息间便来到其跟前,忙念咒帮她止住血。
小青缓缓的醒了过来,看着小鸣蛇凄然一笑,“大哥哥,你来了。”
小鸣蛇点点头,
“大哥哥,你能不能帮帮我父皇,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我想你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剑仙,大哥哥,我求求你帮帮我父皇好吗”小青喘息着说,旋即又昏死过去。
寝宫里到处是拿着东西四处奔逃的人们,似乎他们并没看到这里还有一个人倒在血泊里。终于有一个人看到了,看到了那个他们曾经喜爱的少女,那个曾经活波可爱,知书达理,亭亭玉立的少女现在却倒在血泊里不省人事。可能是良心发现,也可能是不想这样一位少女就这样的死在这里,那人终于还是跑了过来。小鸣蛇见有人来便又隐去身形置于高空。那人抱起了小青快速的离开了寝宫。
青鸟代表着幸福,可她自己却又如此不幸,那她究竟是为什么而存在呢?小鸣蛇立于高空,闭上眼睛,低头沉思,一时间各种念头纷至沓来。人类为什么而争斗呢?野仙为什么要修仙呢?既然有了法力又为什么不能干预凡间事呢?还有慧,被认为最能容易理解慧的人类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同类呢?天谴呢?代表天道吗?那天道又是什么?仙人呢?仙人也有其规则吧?那仙人是不是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呢?
小鸣蛇立于空中,默默的想着,一天又一天,直到第三天他方才睁开眼睛,他似乎已经决定了什么。小鸣蛇抬头看了看天,向高空飞去,双手紧紧的抓住不周山的结界,用尽全身灵力猛地将其撕了开来。不周山的风雪霎时涌了出来,笼罩住了整个京城。
京城的温度迅速的下降着,积雪也慢慢的增多了起来。
“师弟,快住手。”一位青衣男子搀扶着一位红衣女子急速赶来,男子焦急喊道。
小鸣蛇看了看自己的师兄师姐,默默摇摇头。
“徒儿,快些住手,你会遭天谴的。”师傅也猛地从结界中冲了出来,许是冲的急了,也可能是身体还未复原,师傅只说了一句,便佝偻着身体一阵猛咳。
“鸣蛇兄弟,住手吧。”当康也跑了出来急道。
“不,我答应过小青要帮他父皇的。”小鸣蛇平静的说道。
青衣男子怀里的红衣女子早已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徒儿,今日之果乃昨日之因,该发生的一定会发生,如果你强加改变那因果之力就会加注到你的身上,这便是天谴。”
小鸣蛇看了看语重心长的师傅,微笑了一下,抬头看了看结界中小神树的方向。小神树正幻化成一个光人,默默地微笑着注视着他,见他看过来,轻轻的点了下头。
“徒儿,你还不明白什么是慧吗?慧,是包容万千,慧,是顺其自然,慧,是看透因果,洞悉规则,胸中沟壑万千,顺势而为,遵循循环自然,交替往复,不由自身而复续,不由自身而终止。”师傅又道。
“我,我明白,但,但我不认同。”小鸣蛇颤抖着说道,眼神愈发黯淡。
师傅苦笑着摇摇头,“你还是不明白,你这样做,不止毁了你自己,也毁了别人。”
小鸣蛇轻轻摇摇头,身体愈发透明,最后终于消失在了空中,结界在没有了外力的干预下慢慢的重新合拢了。
“真是不幸之人。”远处黑熊野仙默默的看着小鸣蛇消失,淡淡的说道。
看着小鸣蛇消失,野仙们皆都摇头叹息,原本坐于小鸣蛇肩上的小人也因结界的冲力重又变回了花朵,一阵微风吹过,花瓣四散开来,在微风素雪间轻轻回旋,带给人一种凄离怅惋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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