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居天上的繁星们啊!请借给我你们的力量吧!落户于地上的灯火们啊!也请助我一臂之力吧!”
晃出万千残影,只是为了给自己的这一击争取时间。
已成狼形的萧姓汉子脑中依旧回响着这祝祷的余音。
真正的呐喊必然是以生命为柴燃起的怒焰,真正的呐喊必然是无声的,因为,只需自己知道就已足够。
繁星的光透过云层与雾霾之后已经百不存一,脚下的这座城市也已经被摧毁,残余的灯火仅是破坏后的剩余物。
但即便百不存一,即便稀稀落落,但萧姓汉子依旧实实在在地接收到了这些光。
化身为狼的他就像是一枚黑洞,每时每刻都在吞噬着周遭的光与热。
携带着这些蓄积在身体内的能量,他亮出了利爪,扑向霖溟。
没有了施展‘斩心’时的‘技’,也没有了施展‘残影’时的‘速’,但这一扑中却是含着令人避无可避的‘势’。
这是一种解释不清的意味。
人不行。
魔也不行。
“吼!”
魔像说着它唯一的语言,它的动作很快,一连十九个印转瞬即成。
印成,它身边一阵的魔气翻涌,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鬼火们融入魔气中,然后魔气开始凝固、转变为一柄柄兵器。
一柄剑,一把锤,一把斧,分别被不同的手握住,剑在正面,锤斧在侧,剩余的魔气聚成了一十三颗漆黑的珠子,静静地悬浮在魔像的背后。
握住了武器自然无法再结印,也无须再结印,更没有时间去结印。
狼人已经扑到眼前,他身上携带着的无匹的气势让魔像无暇再做任何其它事。
“当——!”
将锤与斧交叉,于身前布下防御,武器与利爪相遇的瞬息,恍如敲响了大钟。
魔像的身形连晃,它的脚部隐隐有溃散之势,然而十三颗珠子一转,这势头便止住了。
魔像接下了这避无可避的一扑。
仅用一把战锤,一柄战斧。
“嗤!”
魔像的武器有三把,在利爪与锤斧僵持之际,它很是机智地将自己的剑送向了萧姓汉子的胸膛。
漆黑的剑,这一刺在这样的场面下与萧姓汉子的扑击一样的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萧姓汉子的这一扑不仅是将他的对手逼到了绝路同样也是将他自己逼上了绝路。
做出这样疯狂的进攻,他真的不是在求死吗?
“怎么可能……?”
萧姓汉子血红的双眸中闪烁出了无法置信的光泽。
他这一扑中蕴含的‘势’与‘力’已经达到了元婴级别,他有信心即便是元婴期的修士在面对他这一招的时候也不得不花费一阵手脚才能解决。
他万万没想到,在前一刻还被自己几招砍成了重度残疾的魔像竟是如此轻易地接下了这招,而且还有余力反击。
败了。
萧姓汉子闭上了眼。
在这种情况下‘败’便等同于‘死’。
他将死在魔像的剑下。
然而预想中利刃贯胸的感觉迟迟未至,迟疑中他重新睁开了眼。
他看见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抓在了剑身之上,魔气汹涌的剑刃在这只手的抓握下温顺得像是羔羊。
发生在萧姓汉子的刀上的事同样发生在了魔像的剑上。
“萧泊星,境界金丹中期,修为金丹初期,苍狼啸月一击足有元婴初期的水准。效忠于我,魔宗与血族在这次的行动中是合作关系,你的妻女,我可以保她们平安。”
萧泊星,很有诗意的名字,只是这个名字与此刻化身狼人的萧姓汉子格格不入。
霖溟的声音直接出现在萧泊星的脑海中。
“我如何能信你?”
萧泊星问。
“你不需要信我。”
霖溟翻手,魔气构成的长剑被他打回了气态。
浓郁的魔气被霖溟一送,染了萧泊星一脸,后者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是力竭,也是被催眠。
“带下去!严加看管!”
任由萧泊星从半空摔倒在地上,霖溟看着他逐渐褪去了狼人的样子后对着早在一旁候着的血族手下吩咐。
然后他转头就开始教育起了魔像。
“招式松垮,动作凌乱,武器跟纸糊的似的,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你陨落在雷劫之下。”
霖溟道,
“再好好练练!”
魔像在霖溟面前一点脾气都不敢有,它低着头,眼中满是恐惧。
魔剑被一捏而碎,魔像现阶段能拿出的最强武器在霖溟面前如此不堪。
它对于霖溟的实力又有了新的认识,如果说当初敢于对抗雷劫并将之收服的霖溟让它畏惧的话,那么现在的霖溟已经达到了让它恐惧的程度。
这样的恐惧同样出现在了一些旁观者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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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渐匮乏的天地灵气将曾经追求着名山大川、追求着云端与星空的修真者们逼到了地下。
大地虽然无法提供灵气,但却可以延缓灵气的消散,而且挖个坑比造个聚灵阵什么的第一消耗少,第二简单、不需要什么技术。
莫邪潜入到周家的地坑之中,上万的灯火第一时间占据了他全部的视野。
灯光从坑壁上密密麻麻排列着的洞穴中照出,乍一看过去仿佛老电影中陕北窑洞群中革·命战士挑灯夜战的场面。
不过并非每个洞穴中都亮着灯,也并非每盏灯下都有修真者。
莫邪环视四周很快就找到了一座周边无人的洞穴,事先感知了一下洞中的情况,并通过具体的情况了解到了洞穴主人的相关信息之后,他施施然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衫,迈着四平八稳的步伐通过连接着洞穴与洞穴之间的小径走到了那座洞穴前。
“齐墨兄!打搅了!不知是否方便进来?”
坑洞中上层的洞穴都是简简单单的‘单居室’模板,宛如千佛塔**奉佛像的神龛,这些洞穴根本就没有可以关上的门,也许是下级修士无人权,也许是为了管理方便,也许仅仅是为了节省工程开支,总之,这些洞穴构造简陋。
莫邪站在门前,象征性地敲了敲岩壁。
洞中有一名留着山羊胡的修士正在打坐练气,不过他入定的程度并不高,毕竟之前金甲卫那边出事的时候他也是旁观、乘机打秋风的众人中的一位,这时才算刚刚回来。
他应是收获了些许丹药,正在消化药力。
周齐墨睁开了眼,但却并非出声,只是稍稍抬起一只手示意莫邪稍等一下,然后双手聚于胸前一阵穿花蝴蝶般的操作。
“呼……!”
大约十秒钟后他长出一口气,这才开口:
“这位朋友,看起来有些面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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