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路军都宣读完毕,大牛和刘胜还是被分配在一起,司令在进行一系列繁琐的动员大会后,向各位敬了个隆重的军礼后,最终让这些人慢慢散开,按军部要求,他们可以在这个城市中,逗留几天,几天后,他们再次被集结待命,而防御工事将慢慢展开,或许大战即将来临。
刘胜、大牛也就此在这段时日内四处逗留,对于他俩来说,这个城市有太多的未知和太多的新奇。
走过火车站,便是林立的建筑,尖柱状风格搭配些许铜黄色,肉红色的平房还是依然醒目。走在路街上,三两次听到噔噔之声。“师傅,这,这大铁皮是火车嘛?”大牛很是有些许不安。美子在后面噗嗤一笑道:“这是电车——。”对于美子来说,东京的街上随处可见这样蜿蜒的盘蛇一样的东西。刘胜对这东西也是有些许生切,赶忙退了退道:“这东西我也没见过。”或许在他的世界中,只有树和那几人抬着的轿子,但这样一个大家伙的确让他有些匪夷所思。“你们俩啊,走,我带你们去看好玩的。”美子说完,便带着这两人游曳于路与路中。
微风拂过,它似是夹杂着阵阵海风,海面上,一条条超大的“怪物”,嘶吼着阵阵声音,跳动的人们,挥舞着别致的丝绢,仿佛在迎接某些不一样欢迎。风,还是照常刮着,一丝男童般的叫嚷声慢慢传入这三人的耳中,但刘胜却听得很真:“卖报啦,卖报啦!新鲜的报啊,日本人扬言三日之内拿下上海,三月之内拿下中国,卖报啦,卖报啦!”
砰——,这一声很快打破这样一次叫唤。“小兔崽子,你妈没教过你,怎么走路嘛?”似是中年人道。“我妈现在在家养病,她什么也没教我。”这男童倒是显出一丝稚嫩。“哼——,兔崽子,那,这一箱的烟可怎么赔给我啊。”这中年人倒是依依不饶。“赔?我这小小年纪,要不这样,我把这报纸给你,你看怎样?”这小孩说道。“不行,我这烟可贵啦,上有斧头帮抽,下有达官小姐抽,你小子是付不起的。”这中年人倒是摆出一副样子,但似乎他身份上了一大截。“是嘛,那你说的小姐是属于那种啊?你说的斧头帮现在有多少活着的啊。”小孩说出他自身实际年纪不符的事情。“这,这——。”这中年人一时语塞。
刘胜一席人赶忙赶了过去,从裤兜中掏了掏,匡匡几声响后,这两人慢慢瞪大了眼睛,四下哄抢中,刘胜还是分明看见一行行香烟慢慢跌落于地面上,任人踩踏。。
这或许只不过是生活,生存,金钱,地位,美女。在这里缺一不可,有钱了,当然会寻花问柳,哪里还管你那国家之事。
阳光炙烤着的大地慢慢变得温柔许多,清冷的风逐步袭扫这个都市,风色中,还是可以听到不成断句的歌声:夜来香,我为你歌唱,夜来香,我为你思量,啊——。刘胜一席人望着灯光慢慢在街面上四下展开,在他看来,那的确很浪费,在他的世界中,清风浮动,只有些许大户人家,才将一盏盏大灯笼挂于自家房门上,而街边却异常的清冷,清冷到可以听见那蚂蚁搬运时的声音。
咕——,吱——。一席声音后,三两个人慢悠悠地从汽车中出来,他们手中四下的抖动着那别致的带着些许棕黄色“皮质”的玩意,顶部的深红,却显得异常耀眼。
“这,这是什么,怎的如此浓重?”刘胜并不知道这什么东西。“这是雪茄——!”美子也见识过,但丈夫的二手烟还是让她想起些什么,但异常的咳嗽还是让她很反感。“师傅,他那玩意,还不如我在东北抽的那个烟囱。”“烟囱?”刘胜更是不明白。“就是在前端点上,然后在面前吸的那种,那劲,很带力。”大牛倒是为此搞出些手势,生怕这劲提不上来。
“这雪茄一般人抽,可是要流鼻血的,劲大着呢。”美子望着他这样摆饰,倒是噗嗤一笑。刘胜倒是被这两人愣住道:“我师傅抽过这种烟枪,但他却在我耳边说道这是他父亲留给他最后一笔遗产,但他却觉得很恶心,便抽了几天就扔进火中,我那时不懂,只是觉得那噼里啪啦的声音很好玩,但现在明白师傅的意思。”刘胜说完,望着那三两个人被一群群女人簇拥着进去,其上面四下的跳动着一阵阵好些“漂亮”字眼:夜来香。。
商女不知亡国恨。这句话时时刺痛刘胜的心,但咿呀般的声音还是肆意刺痛着他。“爷——,您今天去哪啦,怎么搞的如此狼狈——!”一女人摆动着旗袍,但四下的裙摆却刻意偏大了幅度,细白色的整条蜿蜒状刻意在这汽车光照下,变得“生动”了些许。“啊——,今天哪,老子砍了几十个人,把我,我那帮派——,给挽回面子了,呃——。”一人打嗝道。“唷,瞧您的——,这打打杀杀的日子,您还真不闲着?”女人说着似乎有些没边的话。
“你说什么!”一旁似是有些许绅士模样的人跳了出来道。“没,没事,大哥,我海量,啊——,这,这——!”说着,他倒是从裤兜里掏了又掏,最终突然之间,如同泄洪一般,将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口中道:“拿着,都他妈拿着,啊——,哈哈——,老子今天有钱,有钱啦,老子是来挥霍的!”说完,他瞪大双眼,举望着那一群群女人们,掀开那细白的大腿,嗔红色的灯光中,他已完全看不清她们撕抢那洒落一地的钱时,那似是“可爱”的方式。
歌声依然响起,清晰的光照中,这个地方显露着一道道金光闪闪。“这位爷,您,您先消消气,我们,我们马上,马上给您再找些好看的,能伺候您的女人。”这绅士之人慢慢佝偻了起来。“找,赶紧给老子找!啊——,你这夜来香是不想开了是吧,居然,居然敢这样说我!”说完,他操起一女人,将她按到在车灯之中。疯狂的涌动中,他伸出了那带血的手,四下磨蹭着。或许是车灯的闪烁,完全让这三人看不见任何声响,只是那女人咿呀的声音,却在
刘胜的耳边变得如此生恶。突然,一个瘦弱的男人突然跑将过来,对着那人跪将道:“这,这位爷,您,您就放了此女吧,她,她毕竟第一次来,您,您就高抬贵手吧。”撕拉着胡须却显得有些许苍白。
“哼——,还给你!叫你女儿别出来做了,丢人!”那人似乎说着不着边的话,说完,一席人便带着他慢慢进入此地,而身后,已是丝状般的扭动后,便有两个高壮之人挡于大门外。灯光中,刘胜还是看清他们如同铁一般,青透的脸和那带着些许伤疤。。。
刘胜一行人似乎并不想进入这个贵地,似喘的歌声再次从里面响起,清透的细白色纹路疯狂的涌动,却似是夹杂着那浓重的香味。“女儿啊,跟我一起回去吧,这里,不适合咱爷俩。”这中年人道。“不,我不回去!我就喜欢呆在这,你看,爸,这,这些都是刚才那位爷赏赐给我的。”女儿开心的笑着,脸上还是能清晰的看见手指滑落的痕迹。“你,你怎么这么不开撬呢,这些人,不适合我们,他们无不过着舔血的日子,如果以后你跟了他们会生活的更加艰难!”
父亲的一席话慢慢浮动,地面上,钱币慢慢跳颤。“我跟你回去,还是回你那个守土为生的日子!还是每天跟你一样,拔土而生,见天吃饭,我,我是个女人,不是男人!”这女人说出了些许道理。刘胜吱呀点头,似是他也这么认为。“可,可他们也不会要你啊,我们虽然没像他们那样,活的如此自在,但精神却很充实,这也其实是生活。”父亲又一席话慢慢吐露,他试图将这个处于疯狂的女儿给拉回来。“可我,我不喜欢!我想要每天有婢女服侍,每天有人将钱放在我枕边,而我则只需要无止境的花销,你!办不到。”女人冷冷地甩开这个老弱的男人,向着这大门走去。“不行,你已被解除合同,现在不是我们这里的员工。”门卫冷冷地说道。“什么!不,不可能!”女人瞪大着的双眼,通红的眼睛望着面前闪烁着的光芒,她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将不再与她有任何瓜葛。“没什么不可能的,我老板说了,你只要
陪客人一个不是,或者今晚就把身体献给他,让他满意了,这工作,你据需保住。”这门卫再次冷冷地说道。“好,好!我答应,我全都答应。”女人再次放低身子,她其实不知道她另外放下了什么。
刘胜不想再看下去,这或许就是代价,如果想着某些事情,他就必须放下自己保持的某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则是人可能最基本的东西,但不管怎样,这个女人已经放弃,她的脑海里一定想着里面的风华。风,撕扯着这个汽车,呼啦响动中,后背箱慢慢打开,一席腥味还是鼓鼓而来。门外,门卫似乎意识到什么,他们挪动着身子,而这时,女人慢慢跑入这风华之中,埋入这一个个人群中,再也找不到她那任何身影。
没过一会,那俩门卫慢慢从里面(后备箱)取出一个袋子装的东西,腥臭完全显露出来,而一旁父亲意识到什么,但已为时已晚。他撕嚷着说道;“女儿啊,这是个是非之地,我,我保证会让你吃饱的,我会每天去拉黄包车,我会——。”话还没说完,只听得咚的一声响。那东西便扔入了那细软的海中。
微风拂过,细长的发丝跳动起来,如同躁动的孩童在街边跑来跑去。“这,这是什么——。”刘胜从鼻子上摸到一个,但从发丝中还是能品味到那浓重的气味和腐蚀般的味道。“这是硫酸——。”美子也拿到一个,她闻到那味道中那别致的气味,随后又道:“还有香水味。”“什么?他们居然把一个女人杀啦——?”大牛很不开心,在他看来,这些人罪不可恕,便摆出一副凶恶的样子。“慢着,其实她们知道这里的凶险,或许是生活的无奈吧。”刘胜道,他其实知道什么,但再也不想说出来。“那,这地方没有意思,我们再换个地方?”美子道。“再换个地方?不了,我看我还是回去睡觉算了。”大牛打起了退堂鼓,如果不是师傅严厉制止,他还真冲进去,不弄死几个,还难解他的心头之恨。
“嗯,我还是同意美子。”刘胜道,因为在这个城市太多的事情,他需要知道一些。“好,那我们,据需出发咯?”美子跳着,她从没像这样没有束缚,在日本,女人没有任何地位,男人占到主导,而每次她们则只能跟在男人后面,畏畏缩缩。“好,好。那依师傅的。”大牛鼓囔着一股气,他“生切”地看着那两个门卫,眼中已满是血丝。
这三人漫步于路面之间,熙熙攘攘的人群四下喊叫:“卖丝袜咯,卖丝袜咯,新出产的丝袜,有欧式的,有直筒的,有短筒,爱美的小姐,过来看看咯。”说着,他倒是在手边来回晃动。美子倒觉得这丝袜有些时候,其实还是很漂亮,便上前道:“这丝袜怎么卖呢。”“啊——?哦,你,不是中国人?”这摊贩道。“这,有关系嘛。”美子道。“我这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日本人,我不卖,因为我爱国,女士,我不卖,因为她们知道贞操,我尊重她们,但小姐,我卖,因为连我也觉得她们没任何尊重可言。”这摊贩倒是说的有些牵强。“这——,我只是个女人,爱美,其实是我独有的天性,这个理由成立嘛?”美子道。“这个理由很成立,来,这款欧洲产的丝袜就,送给你啦——。”这摊贩倒是很“自在”。“不用,我这还是有点钱的,来,给您。”说着,她把钱放于那摊贩的架子中。“呃——,这怎么能行呢,我
说到做到,这钱你拿着。”说着,他将钱摊于美子的手上,但却貌似刻意摸了下。“啊——,疼——。”美子道,便将钱再次放入架子中,最终躲开他再次放入,拿起那丝袜便走开,躲入这俩男人的后面。
“嗯——?第一次我们就忍了,第二次就不行了哈。”大牛首先发声。呲呲声从刘胜的后背慢慢跳开。“好啦,他也适应了,我们该走了,这东西我们收下了,但你这样摆摊,真有些毁坏中国人的脸。”他的话语中,似乎含有些许震慑。“多,多谢几位爷,饶——绕命。”说着,他慢慢躬下腰来。“起来吧,这事我们就不追究了。”说完,三人慢慢离去。月光中,那人斜眼望着那女人,似笑之中,蔓延而上。。
“你为何还要叫唤下?这老色鬼,真是令人可恶!”大牛道。“没什么,这些很正常,如果你在这个城市,没有任何地位,人生中,难得碰上一两个有点姿色的女人,多少都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想法。”刘胜倒是解释道。“你的师傅说的对,我其实感觉到,他其实是尊重我,这摸手其实在欧洲便已经有了,哪像你那么保守。”美子笑了笑,清淡却不失一点风趣。“俺保守?俺可是看过——,唔——。”大牛的话,暂时被刘胜给捂了去。“啊——,呵——,我这徒弟啊,就时话多,你,别在意。”刘胜道。“我哪有什么在意的,你想多了。”美子道,随后又跳着:“那我们再去一个地方,不知你们敢去?”“敢去,呸——,师傅,你早上上厕所没洗手吧。”这大牛倒是慷慨过了头。“呃——,这个。”随后话锋一转道:“我们还是听美子女士的。”
大牛似乎很觉得不解,但他还是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师傅,从东北到上海,他都是那么深邃,深邃的有时令他感觉恐惧,在他心里难道有什么事情发生。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砰声响起。“这,这中国人,居然敢撞我。”一似是白色皮肤之人道。“别和这些人有什么纠葛,他们太过于野蛮。”另一人道。“什么?不就是红头阿三嘛,有什么野蛮的,无素质,无教养。”这人说着不太流利的中文。“你——!”大牛很气不过,他不懂那老外说红头阿三的意思,但刘胜却赶忙拦住他。“哼——!他还想动手不是,整一个红头阿三的样。”这人倒更是变本加厉。
“说什么呢,啊——!”刘胜却第一个跳了出来,这次,大牛惊讶了,但心中却窃喜。“说你呢,红头阿三。”这人深蓝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红头阿三?你懂这个意思——?”刘胜指着旁边美子道。“这个——,我不知。”美子梗咽着说道。“呵——,红头阿三是印度军头上带着的玩意,他们可是素质低下,现在已是我大英帝国的雇佣军,说白了,他们只是我们的哈巴狗罢了,你们跟他们没区别。”那人道。“原来,原来如此,那你想知道这是什么嘛!”呲呲声此起彼伏,划破夜空,升腾的热气将这个英国人给萦绕。。
一切的一切来的太过于突然,刘胜还是站在原地,他并不想拔出刀来,对他们恶语想向,毕竟这里是个礼仪之邦的国家,同时也是个宽容的国家。他摸了摸那刀把,慢慢将刀送回刀鞘中。“师傅,师傅,难道就等他们在我们头上拉屎嘛?”大牛很不解。“那又能怎样,我杀了他们,只会造成更大的难堪,何必呢,如果大家都能觉悟的话,那要我们这些兵干嘛。”刘胜笑了笑,随他们而去。
三人据需走着,可到一处大门边时,星点字迹还是很刺痛刘胜的心:华人与狗不得进入。“这是租界,华人是不能入内的。”美子解释道。“放尼玛的狗屁!”刘胜突然躁动起来,顺手的刀中还是分明听到那一声响。嗔动的叫声中,似是还是能听到与这个地域内不一样的声音和那肆意“喊叫”的枪声。
三人再次走远,风,异常的清扬,清风起舞中,美子跳着别致的舞蹈,月光中,她似乎还是那么美丽,但刘胜却坐在一旁静静地抚慰着他的那把刀。大牛凑了过来:“师傅,你为何要砍掉那牌子?”“我,只是觉得它不应该在这个地方,它本不属于这个城市应有的标志。”刘胜解释道。“那你应该知道红头阿三的意思吧。”美子倒是凑了过来。“这个,我知道,但,有些时候,我们太多次受人摆布,军阀混战,其实跟红头阿三没任何区别。”刘胜说完,清叹了几声,但声音太小,似是怕被人听见。
远处,一声声咕咕声跳动而起,一个个清灰色铁皮随月光摆布于风色中,风中,还是可以分明听到一声声女人那细软的歌声:夜来香,我为你思量,夜来香——。光线中,似乎分明还是有些许躁动的声音在风中肆意喊着,可我却觉得那月光怎会如此炙热,炙热的似是熟透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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