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听雨,佳人在肩头,火点闪烁。江浩然真的不能想到此种情况竟然是在一次强大的地震后发生。人生再不能经历有第二次相同的经历。
雨也不再冷,倒有情意,丝丝动人。让他想那句名诗: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描绘的同样是再平凡不过的生活,但那种情感却很亲切,很温暖,很深刻。
天幕出现一丝光亮。江浩然第一个醒来,他本来就有早起的习惯,再加上这种情况他特别警觉。怎能让任何一个人看到他与莫雨诺相依而睡的情景。把莫雨诺摆放在一边的草甸上,江浩然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棚子边上,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放眼望去,宽阔的田野,无边无际的白茫茫。
早上起床,听不到鸡鸣真的很不习惯。
万籁俱寂,动物们也都躲起来还不敢出来吧。这里,甚至连一只飞鸟都看不到。
雨,不知何时才能停。
灾难,不知何时才算过去。
肚子咕噜噜叫,没有吃的。口臭,头发乱,衣服脏,眼屎搭劳,没有水洗脸,没有干净的衣服换,这真的让人很不舒服。
天空下着雨,连一把雨水都没有。还有比这更糟糕的日子吗?
不久之后,有几个老人也醒了,他们看着外面的雨发呆。
再不久,几个中年人醒来,他们跑到江浩然的棚子里来,问道“江医生,还有没有火?”
江浩然瞅了瞅火堆,此刻已变得一堆白灰,他说道,“兴许里面还有点火星。”
那几个中年人围着火堆蹲着,一个拿起来一根木头在火堆里翻了翻,果然有几颗火星在发着红光。他兴奋地从口袋掏出一包烟来,是十块一包的红塔山,算极度奢侈的了。
另几个中年人看到他手里的烟,红了眼,忙哈笑着说道,“弄根来抽抽。”
拿烟的中年人可没那么大方,赶集把烟紧了紧,又看看里面还剩几根烟,数了数,说道,“都有份!这可是我唯一的一点资产了。”
他掏出一根烟,对着红亮的火星点了点,烟就燃起来了。人人都以为这根烟是他自己抽的,没想到他却拿着烟起身来到了江浩然前面。
就连江浩然也是愕然了,摸不着头脑。
他递出烟,道:“江医生,这根烟你拿着。”又朝着江浩然推了推。
“这……”江浩然不好意思地回道:“我不抽烟!”
那男子低垂了一下眼眸,也许江医生不抽这么便宜的烟,他可是在镇上开了一家那么气派的医馆。
“江医生,人家最后一点资产都分给你,你就收着。”另外几名男子一同说道。
“是呀是呀,幸亏你拿来了晒谷子的布,不然他家那八个月的孩子怕是没那么容易退烧。”其中的一个男子又说道。
江浩然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眼前的男人是拿八个月娃娃的老爹。江浩然接过了烟,嬉笑道:“那我破例抽一次。”
额外的几个男子也主动过来领了烟。
江浩然重重地吸了一口,又吐出一个烟圈,没有打理的脸更显沧桑,画面起来颇具老男人味。
莫雨诺闻着烟味醒来,咳了两声,看着眼前的情景,皱了皱眉。
再过了半个小时,所有的人都醒了。咕咕的饥饿声此起彼伏,如同稻田里的哇叫声。
“妈妈,我饿了。”
“妈妈,我渴了。”
这时,听到‘呜呜声’。是村长骑着江浩然的小电驴往回赶。原来他这么早就起了床,是去哪了。此时身上已经被淋湿,车速也慢得狠。
“这车要没电了。”他说。
等他来到棚里,他神色凝重,沉沉说道,“咱们村我回去看过了。”顿了顿,久久才缓慢开口,“啥都没了,就看见一堆黄土。村里我们是回不去了。”
正在这时,一滴水从棚子上落在了莫雨诺脖子里,冰冷得很。
“棚子开始漏雨了。”声音从别的棚子里传来。紧接着又有很多附和声。
“这棚子也不能呆了,我们该去哪呢?”一个无比惆怅的声音。
“是啊,是啊”
“快想想我们能去哪”
“我看去桥洞吧,比在这里还暖和点。加上旁边是江,可以弄条鱼吃吃?”
立刻遭到了反对,“桥洞那么小,就你们一家人呆呆还不错。况且我们村都没了,桥也肯定断了。”
“要不,去我娘家好了,大把的柴火,能把你烤成黑炭。木头多,造房子也容易。”
还是遭到了反对,“你娘家离这里十万八千里,大山中的大山,我们这群人怕是还没到就饿死在路上了。”
“也对哦,现在没有车。走路的话,十天半个月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得到。关键我也不认得路。”
大家都议论开了,多半的结果是没戏。
这时,马头公朝莫雨诺他们呆的棚子里走来。这里聚集的都是说话有分量的人,相当于村里的大人物。村长,德高望重的老者,江浩然,莫雨诺也在内。
莫雨诺看到马头公来,连忙迎了上去,搀扶着坐下,他比奶奶还长几岁,70有余了。
众人看着马头公,看他坐得如此淡定,怕是有话要说。
果然,马头公开头了,看着众位说道,“我倒是知道一个去处。”
“什么地方,您老就别卖关子了。”村长连忙问道,棚子所有的人都看向马头公。
“离这不远,有个山洞。我年轻时砍柴发现的,现在老了,没事四处游玩,也去那里避过雨。地方挺大的,容我们村这几百号人没问题。”
“这……那……,住在山洞里我们岂不成了原始人。”
“你这村长真是的。都这时候了,管它原始人不原始人,再说了,又不是长住,就避避难,我看挺好。”一位老者说道。
“嗯,我也赞成。”两一位老者也表态。
“那,江医生,你看呢?”村长问江浩然意见。
江浩然点点头,“先住着也挺好。”
“好,那我们早点赶过去!”村长发话,“可不能让别人先占了。”
于是,又开始吵吵闹闹起来,大伙整整好,很快朝着山洞出发。
“轰隆隆!”天空有几架飞机在盘旋。
“他们是不是要空投食物啊?”有人说。
“这么好的事!那我们赶紧招手。”
大家招了好一会手,连个屁也没有。
“大哥大姐,你们想多了。”
“也许,他们只是来拍拍难民吧,然后发动全国捐款。”
“就是不知道捐到的款有多少真的发到了难民手里。”
“管那么多呢,有点发就不错了。”
只要莫雨诺大约知道了这些飞机是干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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