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爱德意志 第20章意外来信

    罗枂自那一次昏厥后，再也没见过查湥悉，而他自己也是能不出r区就不出r区。

    罗枂一遍又一遍地抚摸手上的戒指，窃窃私语。

    就这样一晃，在r区，在谢尔比乌斯的研究室里，快半年……

    ……

    ……

    生命，一次又一次轻薄过，轻狂不知疲倦。

    这是五月的遗斯忒爱蓝德岛，在白日快要凋零似的，带着呼喊：“罗枂！”

    那是罗枂站在r区里的凉亭中央听到的沧桑的回音，好像经历了不少磨难。

    查湥悉就是一朵在黑夜里越开越茂的花，只会绽放欺骗。

    罗枂看到有人相对而来，就准备离开凉亭。

    五月，是个抽丝剥茧的季节，支离破碎的光从藤萝长廊奔跑下来——这是整座集中营最美的地方。如果忽视凉亭周围偶有的精神病人。

    罗枂觉得在r区躲了将近半年，自己都快变成傻子了——否则也不会看到查湥悉靠近自己时，背后生出了阵阵光辉。

    查湥悉：“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拔节、纠缠、溃散、搁浅的惊愕刹时占领了罗枂的突触小泡，然后它们在小体间以流线型的光芒在他脑中甩出斑斓的不屑，直到气数已尽并被一种称作“傻不拉几”的后浪推死在沙滩上——罗枂真是被查湥悉的举动吓傻了。

    查湥悉逮着欲逃之夭夭的罗枂，扛在肩上大步离开r区。

    罗枂秉着做好哑巴的职责，坚决无视查湥悉。

    （捻偷笑：其实是被吓的说不出话来……）

    典狱长的办公室在离三个区不远的塔楼里。塔楼很高，查湥悉的屋子接近顶层。把罗枂丢到地毯上时，房内透着查湥悉清晰的喘气。

    查湥悉看罗枂低着头抑或望着天花板，就是不看自己一眼，开门见山：“信，四天前。还不知，竟是隆美尔上校特地写来监狱的信函。”后一句，带着莫可名状的意味。便把信丢到罗枂身上。

    信……四天前……不知……隆美尔上校……监狱……信函……罗枂在查湥悉看不到的角度勾起弯弯的唇角，很快又平下来。

    罗枂看得很快，因为，这封信，是系统写给他的！

    而1906年，查湥悉所指的隆美尔上校，也就只有隆美尔的生父了。罗枂起身，拍拍身上看不到的灰，没有抬头，也就看不到查湥悉的表情。但刚好在角度之上，罗枂能看到查湥悉手指的戒指，这一眼，将罗枂盯得心头发烧。

    信上交代了罗枂“真正”的来历——是让查湥悉负责让罗枂在遗斯忒爱蓝德集中营学会军事领域的本领，倾囊相授——无一例外，查湥悉清楚一点，那就是，罗枂千方百计进入监狱的目的，是自己的力量。没想到，罗枂还能让隆美尔上校替他写带名信。

    查湥悉伺目罗枂，半年的时间，只让他的左脸的伤留下一块大大的疤。

    查湥悉转动指间的戒指。

    或许这一瞬间，他的心里是有不安的。

    查湥悉：“从明日开始，我便亲自教授，而你，搬到塔楼住。”

    罗枂白眼，故意将毁容的左脸转给查湥悉看，轻飘飘地带过：“it＇s.a.real.mess，i.cannot.comprehend.deutschland.language（真是抱歉，我不会德意志语言）。”

    查湥悉意外地耐着性子说了一遍：“you.reside.in.belfry，i.instruct.you.personally。”

    reside？罗枂戏谑：“chartus·lewinleete，those.paradoxical.words.aren＇t.appropriate.for.me，no.need（查湥悉·勒温理提，有些话还是留着给别人说吧）。”

    查湥悉：“罗枂！”

    毕竟，罗枂没有领意，查湥悉放下身段应和他。但罗枂却放不下心里的梗咽。

    有些东西，存在过，就拿不掉了。

    罗枂对着查湥悉笑开：“chartus，do.you.know.the.most.deplorable.experience.of.a.man（查湥悉，你可明白对一个人来说，什么是最痛苦的经历）？”

    散乱的光线直通查湥悉的瞳孔，映到罗枂的心里来。一个人真正的寒冷，是当每一寸肌肤感受到来自信任的人刺来的令其麻木的时刻，即使如今已五月裂晴，罗枂任在查湥悉周身体会到寒冷。

    罗枂等不到查湥悉的回答，继续说：“the.reminiscence.of

    no.transaction，

    no.affording，

    no.change，

    no.recurring，

    no.redemption，

    no.evadation，

    has.been.eudaemonia.unexpectedly，

    which.concealed.hypocrisy

    （是买不到、给不了、无法改变、无法再现、无法挽回、无法逃避的回忆，曾经竟然有过的幸福的存在，而这幸福的背后却藏着虚伪）！”

    人本来就是一种特别神奇的存在，他们的情感驻在心里，从心脏绽放灵魂末梢的艳丽，情感便是养料。不再是纯粹的一句承诺，而是一种等待。

    这一刻，查湥悉只觉得罗枂脸上丑陋的伤疤越看越顺眼，他朝空气笑了个不足为察觉的弧度，呢喃：“确实很冷……”

    罗枂是真的听到了细微的话，这句话被撕破于气体间，罗枂却没想到被自己听得一清二楚。他握上左手的戒指，可惜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查湥悉能感应到罗枂的内心，不仅仅是因为那枚不属于这儿世界的戒指的媒介存在。就好比曾经在特闰笙的身上，他却不能靠戒指得知罗枂的内心；但，查湥悉却可以——除了戒指，还需要的，正是查湥悉为罗枂而改变的心。

    这颗心，与卡根尼克的爱全然不同，要查湥悉对罗枂的是没有伪善的心。

    不过，即便未来的某一天，罗枂得知这样的契机，也断然无法完全放下对查湥悉的不满。因为罗枂从始至终都无法对查湥悉上心……

    查湥悉一掌搂过罗枂的臂弯，将他的手攥紧：“罗枂！”

    罗枂讪笑：“warden，it＇s.jobbery（典狱长，您这是假公济私啊）！～”

    隐约能在查湥悉的眉毛与睫毛上看到凝结的粗重的汗水，隐约看到他与罗枂日渐微薄的路途，隐约看到尽管稳固却早已侵蚀腐烂的关系，有什么在分崩离析。

    ——————————我是罗枂受受的分割线——————————

    罗枂以留在r区为最低限度条件，开始了一朝一夕在与查湥悉的训练中的日子。

    起初都是讲授的理论性知识，直到开始实战，罗枂才意识到自己与查湥悉间的差距。

    作为一个.党.国.军.人来说，查湥悉已经十分厉害。但，这并不是罗枂所能承受的训练力度。而罗枂也因为过度劳累，没有再倔强地在夜里赶回r区，有时便直接睡在训练场地上。

    越野、负重力、弹跳力、反应度……所有的都要训练。

    系统为罗枂在伪造信上留给查湥悉的话是培养罗枂成为优秀的空军——这不无道理，真正在发生事故时，在一定程度上存活率最大的便是飞行。

    罗枂内心却十分抗议，过了两个月狗一样的生活，却依然没有碰到飞行器械，而查湥悉美其名曰是在训练机体承受能力。罗枂表示——说得好有道理，竟然无言以对！

    鄙视之！凸（艹皿艹）

    掀桌之！（╯‵□′）╯︵┻━┻

    就在罗枂欲起义反抗的头天，一道声响的苏醒令他陷入了久久的沉睡。

    系统：【机体正在确认，请稍后……

    扫描中……

    宿主：罗枂……

    意识形态正常……

    数据稳定……

    正在更新……】

    罗枂愣了很久，才说话：【系……统？】

    系统：【正在更新，请稍后……】

    罗枂：【（ovo*）】

    系统：【正在清理数据，请稍后……】

    如同被取下一根堵血已久的神经，罗枂倍感神清气爽，有些东西在罗枂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慢慢改变。

    系统：【正在巩固，请等待……】

    罗枂：【系统，快出来！】

    系统：【宿主，请降低分贝，吵到电子振动仪了。】

    罗枂：【那是什么东西？是给我带的吗？！】

    系统：【是飞行专用指挥器。之后你就会用上了。】

    罗枂：【系统，你的情绪好低潮……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回答“宿主，你是猪吗？！”……】

    系统表示罗枂在r区待太久，真的没救了。

    系统：【罗枂，我可以假装你也是r区的病人。】

    罗枂：【凸（艹皿艹）老实告诉我，为什么你消失了半年？！而且在我毁容的时候竟然不见了！！】

    系统：【然而你并没有什么事。】

    【谁说……的……】罗枂在意识里摸了把脸，却是什么也没摸到。【不对，明明我脸上应该有伤的？！】

    系统循序渐进：【罗枂，那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受伤的吗？那日发生了什么？】

    罗枂百思不得其解，惊讶地说：【系统，这不应该问你吗？我怎么回事？！】

    系统心知诱导达到了效果，一笔带过：【罗枂，你的脸，那些伤本身就不重，系统修复过后还能有什么。罗枂，你在岛上呆的日子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悲惨。】

    罗枂：【你那悲秋伤春的语气怎么回事？！我哪知道r区的精神病这么恐怖！要不是还有谢尔比乌斯和汉斯提罗这些正常人在！（╯‵□′）╯︵┻━┻】

    系统默默为罗枂调配着身体机能。很好，罗枂没有察觉自己的记忆紊乱了。系统说：【罗枂，我已经把电子振动仪改成了装饰形式，带上吧。】

    罗枂接住意识里的一条坠子，是一个“卍”形吊坠。

    罗枂：【系统，你确定不改动形状？这个出现的时间是不是太早了？！】

    罗枂记得，第三帝国的红色十字标志，要十几年后才现世，算算时间，设计人今年还是个一岁的奶娃娃呢！～想到这儿，罗枂莫名笑了起来。

    系统：【罗枂，你确定自己的精神不需要系统检查一番？】

    罗枂：【……系统，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这半年去哪了？！不要再次转移话题！】

    系统：【还记得查湥悉手上的戒指吗？戒指的主人跟你一样，也是进入了惩罚世界。】

    罗枂沉思：【不过，那人最后被查湥悉杀死了，戒指还戴在查湥悉手上。】

    系统：【实际上，这正是出现了bug。】

    罗枂：【为这事，你处理了半年？你哄鬼的吧！凸（艹皿艹）】

    系统：【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嘛？！】

    罗枂——时隔三日，割目相看，系统脾气越来越差了。（捻：你再这样傻.逼，系统会疯的……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