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已经准备拉着阿雪离开了,却听她说了一句“不行”。
“为什么?”
“如果不是我鬼迷心窍,帮着江原抓到朱厌,这个人根本不会死。”阿雪脸色十分难看。
我忘了我的道德标准与阿雪完全不同,她是个心底极为善良的女孩。
在我看来,这几个为了钱财闯入老屋的人,算是死了也是死有余辜。可是在阿雪看来他们即便有罪,也罪不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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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说不解决朱厌,而是现在先放弃好吗?”我不能将自己听到的预言告诉阿雪,只能劝阻她道。
我不知道女警所说的是真是假,此时说给阿雪听,很有可能会让她心生顾虑。最好的办法,还是要尽快带她离开,只要我们逃出了老屋,以朱厌的视力,肯定无法追踪我们。
“如果它在这期间再杀了人呢?”阿雪看起来心理负担极大:“我不能放任它在继续这样下去,我造的孽,我犯的错,必须得自己承担。”
若是面对平常妖物,以阿雪突破了先天界限的道力,想必能轻松诛杀、
可是这只朱厌却不同,它改变的不仅是体型和外貌,连能力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我真不确定硬碰硬的情况下,阿雪真能否战胜朱厌。
见她态度强硬,我随道:“把道符分我一份。”
“你要作什么?”阿雪一边拿出道符,一边纳闷道。
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人,现在却显得有些蠢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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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口气:“让你一个人去,我总觉得没有十成把握,算我一份吧。”
如果有可能,我真想现在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原本设想着此时应该已经回到家里,躺在我的床睡大觉了,谁能想到现在却是在一片漆黑之,吸食着满屋子的灰尘。
“这......好吗?”阿雪如是问道。
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她。在她看来,自己协助江原似乎是做一件背叛我们的事情。既然是背叛,应该承担背叛的责任,被我们排挤和驱逐。
可是我压根没有这样想,阿雪帮助江原的理由我想象的更加重要,拿到江原收藏的绣囊,等于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别说是阿雪,算是江原来找我,我也会答应帮助他。<>
收拾好道符,我对阿雪道:“朱厌的力气有多大,想必你应该有体会,一旦我们近身接触,你绝对不要和他拼臂力。”
算是我运用古图腾之力,恐怕也只能勉强和朱厌的力量制衡,但是它那两只臂刃像是吹毛立断的快刀,我恐怕也没有用古图腾之力嵌住它双臂的机会。
想要诛杀朱厌,恐怕我们只有一击的机会。如果阿雪能一击将朱厌的脑袋削下来,那胜利必定属于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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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准备完毕,正要走时,阿雪忽然道:“这个人为什么被捆着?”
阿雪注意到死掉的男人身还有少数的丝线缠绕,特别是他的嘴巴还被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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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表示不知:“我看到他的时候,他被倒吊在横梁。也不知道为什么朱厌没有杀他。”
朱厌是凶兆之妖,可谓嗜血嗜杀成性。它每次动手,都是直逼命门,从未有过手软。唯独这个男人却被它留了下来,我本来也感到好,想要亲口问问他,谁成想我救了他还没几分钟,他又死在了朱厌手里。
现在想想,如果刚才我没有救他,指不定他还能多活一会。
难不成真应了女警的话,四个潜入老屋的盗贼,在两个小时之内全部死去,也有我参与的原因?
“我们出去吧,在这种环境下和朱厌碰,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
阿雪心生疑惑,忙抓住我道:“你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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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见阿雪蹲在尸体身旁,伸手摸了尸体口外封着的丝线。
阿雪点点头:“缠在他身的丝线,是我们地脉特有的蛛丝!”
“蛛丝?”我摇摇头:“不可能,你的意思是说这老屋里还潜藏着一只巨大的蜘蛛?”
我可没听到有第二只怪物的动静,气息也仅仅能感觉到是从朱厌身传来的。
“不不,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阿雪忙道:“这种丝线的材质和我们地脉特有的丝线非常相似,但是缺乏粘性,恐怕是他们将朱厌和蛊蜘蛛融合在了一起......”
在道门的天地人三脉之,各脉均有自己的圣地与特有至宝。我听阿雪说过,地脉有一种特产的蛊蜘蛛蛛丝,极适合做陷阱或者编排阵法。<>除此之外,这种蛛丝还很适合配合邪术修炼。
邪魔歪道之人,多次想从地脉偷取这种蛛丝,最后反赔了自己的性命。反倒是江原的老婆,利用江原天脉之人的身份,从地脉骗得了蛊蜘蛛自行培养,近而炼出了食人的蛊虫。
变成蛊虫之母的蛊蜘蛛已经被我和阿雪彻底清除消灭,外界获得这种蛛丝的途径也彻底断绝了,难不成那些实验员为了重新培育蛛丝出来,反将朱厌和某种蜘蛛融合了吗?
说起来朱厌从天花板偷偷怕来的动作和行为习惯,的确很像是蜘蛛。
阿雪又道:“我小的时候见过蛊蜘蛛繁殖,它会擒来一只大鸟,然后以蛛丝将它捆缚,随后将自己蜘卵注入大鸟体内。在孵化过程之,蛊蜘蛛会供给大鸟所需的营养,直到幼蛛破体而出。”
本不以为然的我,听到这一段,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你的意思难道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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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体内很有可能也被朱厌注入了幼胎。”阿雪接了我的话。
朱厌乃是神话的妖物,因灾祸起而生,因灾祸消而死,属于天道轮回之外的物种。那些实验员们竟然强行将一个天道之外的生物拉入天道之内,不仅改造了它的外貌特征,甚至还赋予了它生育繁殖的能力,俨然是在扮演造物主的角色。
我不由冷吸一口气:“那这具尸体不能扔在这里......”
却在我话未说完之时,忽见地的尸体脖颈抽搐,手竟然冲着我的腿抓了过来。
黑暗之,我没来得及躲避,被他抓了个正着。却见他手臂正间,愕然劈出一只刃臂,将死尸的手臂分劈两段。
再听死尸口发出“呜呜”的哽咽之声,好像是在哭泣一样。
他的嘴巴越张越大,两边嘴角终于支撑不住,横向撕裂皮肌,在他大裂的口,愕然钻出一只小号的螳螂脑袋!
阿雪忙从抽出伸缩剑,冲着尸体后背便刺了下去,直将尸体连带要破体而出的小朱厌刺了一个透穿。
见阿雪还要刺剑,我忙拦住她:“没必要了,它已经死了。”
从它钻出尸体的那一瞬间,我已经明白它很快会死去。
看它表皮,还处在半透明的阶段,内部脏器尚能透过表皮看个清楚。<>可见它并未发育完全,纯粹是因为宿主已死,得不到营养补给,不得已才破体而出。
难怪朱厌没有杀他,原来是将他当作养育自己后代的温床了。這是这具尸体的样子太过残暴,若不是亲眼所见经过,我怕自己事后根本猜不出来他变成这样的原因。
我想起最开始遇见的女贼,她对我说她的另外两个同伴都活不了了,恐怕她是看到朱厌给他们注入虫卵时的情形,才会在情急之下对我脱口而出。
我忙道:“这样的宿主,应该还有一个人。看来我们除了要杀掉朱厌之外,还要把另外一个人找到。”
由新出生的朱厌可以看出,那些实验员完全已经疯了,可他们的疯狂却真的遭了可以繁殖的朱厌,而且他们对朱厌的改造已经到了深入dna的程度,以致于下一代的朱厌也与一代的体貌特征相同。
这种应灾祸而生的妖物,如果可以自己培育后代,是否意味着灾厄也会跟随者它的后代一次一次的重演呢?
我不敢深想,推开门道:“最好能将战场转移到外面。只有这样我们才有足够的活动空间诛杀朱厌。”
原本杀朱厌只是我顺应阿雪的要求,我自己并没有这种想法。可是在看了眼前尸体的死状之后,我才意识到问题已远不止是一只朱厌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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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曾警官正忙着抓捕那十几只食死妖,如果再把捕捉朱厌的事情摊给他,我怕他会抗不下来。
“听你的。”阿雪没有意见,跟在我身后,往一楼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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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路,我们两人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朱厌。不过朱厌可能以为屋内的生人已经全部清除完毕了,并没有再进行大范围的搜索,此时不知道缩在哪里。
摸到一楼的位置,我对阿雪到:“把你的手机给我。”
朱厌对声音格外敏感,引诱它出来的最好办法,是依靠声音。
我和阿雪移动到正门附近,这道门从内打开之后,还要拉开一道防盗门,只求防盗门拉开时,朱厌离我们还有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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