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广告1 云容一惊,不由得脱口而出:“就是为了引我们去那个荒郊野外的地方,无声无息地杀掉?杀害代昭王查案的大臣,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笔神阁 bishenge.com”
“若果真如此……那么,楚兄,这个幕后之人,一定非常了解你的性格和处事方式。他知道你足够聪明,能够算到那边会赶在查访车队到达之前清理证据,更知道以你的性格,算到这一点后,会为了更好地完成查访任务,不惜以身犯险,比如——让派来保护你的旅贲做障眼法,自己却先行微服私访。”
楚岺均脸色十分难看:“……所以,他就为了引我上钩,把我骗到荒僻的野外杀害,不惜抓走老弱妇孺,以他们的性命做筹码?世上,竟真有这样泯灭人性的恶徒!”
乐朗言摇摇头:“不仅如此。如果他们只是作为诱饵的话……”
他犹疑了一下,看了一眼陶伯,神色有些不忍,“那么,我说实话,真按照他们所说的,专门留到‘今晚’这个提到的时间点杀,就没什么必要了。他们只是希望我们以为‘今晚杀人’,而不是真的需要‘今晚杀人’。
“——也就是说,按照他们这种冷酷无情的做事方式,其实很有可能,这些被抓走的人已经被杀害了。”
乐朗言这句残忍至极的话音刚落,夕阳在这一刹那完全沉入了山岭背后,一瞬间云容看见血色的余晖倒映在乐朗言的瞳仁中,闪烁着阴晴不定的光芒,配着他那句可怕的结论,让云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屋中陷入黑暗的一瞬,啪地一声,陶伯一手捏碎了什么东西,似乎连牙齿都在恨得打战。
黑暗中,没有人动,乐朗言的声音却再度响起来:“我的分析就是这样了。岺均,我想你也能看出来,在这样的情况下,最好的选择是什么。”
不止楚岺均,连云容甚至陶伯都清清楚楚地知道答案——
敌人让他们去的地方很有可能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致命的陷阱。再等待一日,等到最精锐的王室旅贲抵达,才是最为稳妥的做法。
黑暗的屋中一时只剩下几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这片刻的沉默仿佛被拉到了无限长,却终究被楚岺均低沉但坚定的声音打破了。
“朗言,你说的,的确是一种可能。也许我去了只能是一无所获,甚至可能赔上自己的性命。”
他沉默了片刻,语气坚毅起来:“但是,不是不存在另一种可能。无论是幕后那人不像乐兄说的这样神机妙算,还是手下人没能做到该有的谨慎,可能他们是真的把人抓去了周癞子的别院,只是不够小心,才说漏了嘴。或许,他们是真的打算今晚杀人。”
楚岺均忽然抬起头,望向已呈现绛紫色的天空,盯住了地平线上露出了一个明亮白边的一轮满月,心中奇异地十分平静。
“——若是这样,那么就是我拼尽全力一路赶来,上天终究是怜悯,给了我救人的机会。这几个人里面有弱女子,有无知稚子,他们原本什么都没做,可以平静安乐地过一辈子,却只是因为我推行的改革有如此漏洞却失察至此,才落入险境,他们又何其无辜?”
他垂下眼,“我们可以冷静地坐在这里讨论什么才是最稳妥的办法,可他们却可能在同一时刻大难临头。我们若是去救,他们一边面对恶徒,另一边到底还有我们。可若我们选了那‘稳妥的办法’,他们生的一边希望已荡然无存,而另一边……是恶徒,还有我们。”
楚岺均喃喃道,“他们都是无辜的人啊,只是是受我失职之罪的连累,平白蒙祸。我已酿成大错,又怎么能……把他们当做博弈的筹码呢?”
楚岺均转而面向乐朗言,暗下来好一会儿的屋子里,已经依稀可以看见他专注地盯着自己的眼睛:“朗言,我一定会去。”
乐朗言忽然展颜笑了,“果然……是岺均你会选的做法。仁义君子,家国忠臣,岺均之风骨,朗言仰慕之情,实在难以言表。”
云容心里,有什么东西似乎裂开了一条缝。
为什么以他人性命为念的人不得不以身犯险,而视人命为草芥的人,却可以阴诡谋略将他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天道何其不公!
“……其实,倒也不只如此。若是朗言你的分析为真,那我们可能别无选择。你们想,对方既然废了这么多心思设下陷阱,又岂能听任最终结果成功与否,只在我的一念之间呢?连我自己都不能时时猜出特定情况下,自己会做出怎样的反应,这么一个心狠手辣又十分老到的敌人,怎么会仅仅依赖‘我的善良’来布置杀招?”
楚岺均转头望望门外,“此处陶溪村在山野之中,也算不得什么人多热闹的地方吧。我想,若是我不去,恐怕明早天亮之前,就是那边的人过来找我了。”
话既已挑明,便该做好应对之策。
云容稳住心口陌生的痛意,恨恨开口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大概还是我们主动出击为好。就算是假设被抓走的人还活着,要去救他们,也必须要做好应对最坏情况的准备。”
乐朗言接道:“没错。要主动出击,就要看对方的目的,找到他们的软肋。我想,他们费这么大劲布下这个局,诱你过去,有一个最为关键的目的——那就是,对你下手必须要悄悄地杀,决不能被查到任何蛛丝马迹。谋弑奉旨查案的重臣,可是等同于谋弑主君的大罪。若让昭王查到幕后主使,那人必定会身首异处。”
他看向楚岺均:“岺均,你想想看,根据刚才我们的分析,邵都重臣之中,对你的性格如此了解,官职权势不比你低,且对你恨之入骨,甚至想置你于死地的,会是谁?你光明磊落,不屑于和别人玩阴损手段,但你绝不是毫无招架之力的俎上鱼肉,应当心中有数。”
楚岺均默然半晌,然后才开口:“大概……是上官大夫晋尚。朗言提醒的是,我有一法。”
他环顾四周,此时众人都已适应了屋内的黑暗,勉强可以看到大家围坐的身影:“现下之计,此处不宜久留,周癞子那处我必须要去,但我们不能都去,决不能全军覆没。陶伯的家人很有可能就在那里,所以陶伯自然是与我一同去。”
“另外,我写一封信,在信中写明晋尚是杀我的凶手,你们两个直接带着信和奉旨查案的官玺奔赴乡师府衙,查封一应涉案人等,等待旅贲来援。
“可你自己这边怎么办呢?”云容出声问道。
这可不妥,大大的不妥!
“不必担心,我到了那儿,若真有危险,会马上告诉他们我已经写了此信。若是我活着,自然会保证信不送到主君手里;可我要是死了,这便是铁证,绝对可保晋尚尸首无存。”一向温文尔雅的楚岺均说到这里,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狠意。
这似乎,是现下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但云容忽然开口:“我不同意。”
她语速飞快:“一来,你这一招只针对晋尚一人,而上官大夫是幕后黑手这件事,说到底也只是一个猜想。万一真的不是他呢,你那边又该如何是好?
“二来,谋弑查案重臣一事事关重大,那么安排来行刺的人数虽然为防泄露行径不能多,但要保证事成又不能少,且事后肯定不能留活口。有这么一些人参与,为以防万一,这些刺客知道的一定是越少越好,所以应该是并不认识你的人。”
她想了想,“这样,如果要保证黑夜之中的刺杀成功,恐怕会直接给刺客下令,不等你说出任何话语,就直接动手。倘若你没来得及开口告诉他们,或者在场的刺客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就被杀了,那又该怎么办呢?”
乐朗言在这时开口道:“云弟说的有理,且不止如此。”
“根据我们的商讨,这名幕后敌人对楚兄非常了解,那么恐怕也知道你的智计,而刚才我只稍微一提,你就明白了这是个陷阱。虽然我与二位是几天前才相识,那人的计划当中就算想到了云弟,恐怕也没有考虑到我会为你出主意,但尽管如此,那人可能也会想,要是楚兄你自己想通了这其中门道,又该如何?
“这样的话,他又何尝算不到,楚兄你不愿意两人全军覆没,又断不会让云容去救人,而自己逃跑。所以,必定是你自己和陶伯前去,却让云容去报信。”
乐朗言语气略高:“虽然要在官道上杀你这个武艺高强且身负主君玺印的大臣,风险太高,但若只是杀并没有一官半职,且身手远远比不上你的云容呢,有此事一半的难度吗?”
他沉声道:“所以,料到这一点,他一定会提前安排好人手堵截报信的可能,并且在谋划取你性命的这一头提前安排好,不必相信什么你能够送信出去的鬼话。”
“——你从像他料到的那样,没带旅贲卫独自先行时开始,就几乎没有胜算了。”
这是场绝杀局。
屋子里一片可怕的沉默。
其实,从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前开始,云容的心里就有一个念头在不断地打转,她却犹豫了很久,迟迟下不了决心。
如今,眼看他们的谋算几乎陷入了毫无生机的死局,云容终于定下心。
……都到生死关头了,管不了那么多,她豁出去了!
她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夜空,只见一轮满月已完整地升上了地平线,不知为何,暗夜之中的月色有些诡异,今晚像是要有大事发生。
很好,天助我也。
她忽然抬头,莞尔道:“我有一个办法,也许值得一试。”测试广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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