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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典之后,楚岺均便一头扎进了调动兵马、分派粮草辎重、研究行军路线的各项军务,几乎是夜以继日,不知疲倦。幸好有云容与乐朗言二人,时不时能帮他参考谋划,还时时监督他按时用膳,才让他偶尔能歇口气。
眼看着春花红了又谢,天一日比一日热起来,一月之期仿佛是稍纵即逝。
昱历两百零一年三月二十五,楚岺均率领三十万昭国大军,从邵都南郊出发。
出发前,云容与乐朗言到南城门为楚岺均送行。
城墙之上,两人都是一身简单的深衣,云容着竹绿绣衣,乐朗言则是一贯的银黑纹白袍。
站在城垛边上望出去,远远可见昭军的浩荡兵阵在南郊排出数里,整理兵甲辎重,做着出发前的最后准备,一片井然有序。
“朗言,云容!”楚岺均的声音传来,两人循声望去。
此时的楚岺均已穿戴完毕,一身戎装,头戴冲天凤翅盔,身上着深色胡服,外层套着一件轻便皮革与坚薄精铁共同编就的甲胄,腰悬正则宝剑,身披大红锦战袍,战袍迎风猎猎飘扬。
云容从未见他作过这般武将打扮,忽然见到眼前这个浩气凛然,器宇轩昂的少年将军,一时愣了愣。
也不知怎么的,她心下忽然转过一个荒谬至极的想法——莫非,楚岺均去了趟云梦菩提境,其实不是因为文神之命,而是武神?
见到她怔愣的样子,楚岺均忽然眨了眨眼,起了一丝玩笑心。
乐朗言在一边睫毛垂了垂,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小步,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眼睛好像长在了城外南郊的军队营地上。
“好看吗?”楚岺均带着笑意开口问道,细细地盯住了云容的双眸,直把她的目光逼得垂了下去。
不对,她低什么头?!
云容突然觉得不对头。
小郎君本来就好看嘛,一身文人打扮便是朗月修竹般,换上铠甲劲装便是宝剑出鞘,这还不是因为她眼光好!
这有什么好心虚的?刚才自己一定是脑子坏了。
于是,她一抬头,凑过去笑眯眯理直气壮道:“那当然是好看,你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小郎君!”
很好,呆书生果然开始脸红……咦?
令她惊讶的是,楚岺均居然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脸红到耳朵尖了,他只是稍微垂了垂眼角,马上便往她面前又走了一步。
“这还不好办,等我凯旋,便天天穿给你看,嗯?”楚岺均身上甲叶摩擦,发出清亮的细碎声响,高大的身影整个挡住了落在云容身上的日光。
……呆子出息了!
他这一步往前,云容下意识便往后退了一步,背一下子抵上了城垛口的砖石,一步也不能再退了,这才反应过来中计。
她一时大窘,猛地抬头,一下子撞进他笑意满满的深黑双瞳中,一张小脸憋得通红,顿时不管不顾地就要说出口:“你,你轻薄……”
楚岺均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动作娴熟得仿佛做过无数次。
他倾下身来,凑到云容耳边低声吹气:“小姑娘,我跟你说过吧,这句话可不能乱说。”
他停顿了一下,戏谑地笑了一下:“在我面前说就好啦,不要当着其他人说。”
云容:???
她几乎要石化了。
这是谁,这不是她的呆书生吧!
她的呆书生呆呆傻傻任她调戏,从来都是一逗就脸红,不可能这么反客为主毫不羞涩的!
云容一时阵脚大乱,唔唔唔了半天,楚岺均才拿开了手,松开之前还警告地提醒了一句:“你可要想好说什么哦。”
云容本来脑子就一片空白,这下顿时有些语无伦次:“你,你自己臭美就直说,何必拿人家来做幌子!”
楚岺均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怎么好像错过了很多东西!
“咦,这可是奇了,我穿战甲,干嘛要拿我家门客,云先生来做幌子?”楚岺均特意放慢了话语,着重咬了咬“云先生”三个字。
……楚岺均这分明是故意的!就算她仍是女扮男装,但他这么光天化日之下作此亲昵之举,难道……难道就不会有分桃之嫌吗?!
这个典故是她前些日子刚看到的。卫国的卫灵公与宠爱的嬖大夫弥子瑕亲密得很,两人一起在桃园游玩时,弥子瑕吃了颗甜桃儿,便又给了卫灵公。
两人亲亲热热时,卫灵公说这桃子代表着弥子瑕对他多么真诚的爱啊!然而等到许多年过去了,卫灵公回想起这事儿,却十分嫌恶:“他居然把他吃过的桃子给我吃!”
唔,这人还真是说变就变,这个典故再应景不过。
云容气得磨了磨牙,一瞬间有个冲动,想扔出一片杜若叶来把这个登徒子变成个大猪头。
什么不能害人的天道法则,都见鬼去吧!
……望了半天远方的乐朗言终于有点受不了了,转过来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我看我先到那边去转转吧……”
哦吼。
刚才暗流涌动的两人一瞬间分开了,都是嘿嘿一笑:“啊,朗言你说的哪里话,真是对不住,对不住。”
云容到底忍不住,猛地伸手在楚岺均后腰掐了一下——哎,这人穿了甲胄,掐不动!她大为光火。
呵!正好这家伙去了南境,她要好好研究研究怎么对付他,等他回来之后定要叫他好看!
“不妨事,不妨事。”乐朗言依然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其实岺均此去,估计用不了个把月就回来了。晏国之属,不过是个末流小国,不足为惧。一个月来,你整顿军队,成绩明显,看这布兵排阵,必然是一支强军,再加上你对晏军早有经验,此次谋划周密,定是一鼓作气,不日就将凯旋!”
楚岺均一拱手:“朗言过奖了。说来还得感谢你替我筹谋,指点出多处筹划之中的漏洞。没想到你不仅洞察人心,在军事上也是智略过人,遇上朗言,真是我楚岺均天大的福气哪!”
乐朗言一抬手制止他继续往下说,“岺均,以你我过命的交情,就不必再说这些客套话了。……我也不说什么场面话了,只是还要叮嘱乐兄一句,”他紧紧盯住了楚岺均的眼睛,敛了笑意,一脸严肃,“谋划再周密,战事再轻松,终究还是刀兵无眼,更何况沙场瞬息万变,万不可掉以轻心。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平安归来,邵都还有你的亲人,云容也在等着你。”
楚岺均听着前面的话,感觉到乐朗言真诚的目光,本是满满的感动。谁知听到最后一句,有些哭笑不得:“……云容等着我,难道朗言你就不等了吗?”
……这能一样吗?乐朗言压抑了半天才按捺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
瞅瞅刚才,是谁都快把人家从城垛口上挤下去了?
“此次战事结束,岺均你可就是军功卓著的大将了。所谓文韬武略,莫过于此。唉,若是得遇明君,以你之大才,必然是出将入相,名垂青史。”
说到这里,乐朗言突然发觉说错话了,赶紧改口,“……罢了罢了,是我不好,不该提这事。岺均你放心,此行归来,昭王必定会认识到你的忠心,重新重用你。千秋功业,指日可待!”
楚岺均正要道谢,忽然见左司马熊辙一路小跑过来,“将军,各队已准备完毕,就等将军发令行祠兵祭礼了。”
“好。”楚岺均赶紧转向乐朗言,“借你吉言,我这便准备出发了!……云容留在邵都城中,还请朗言兄稍为照拂一二。保重!”
三人互相行礼毕,楚岺均便不再流连,大步离去,与熊辙一道匆匆下了城门。
邵都南郊,三十万大军早已整装待发,烈日之下,枪戟林立,寒光闪闪。队列最前面,祀兵所需之物一应俱全,祭案之上摆着矛、戟、剑、楯、弓矢五兵,旁边系着一头毛色纯一,体格健壮的黄牛。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虽然此次行军需尽量掩人耳目,但出征前,必定要行祭祀之礼。前序祭祀早已完成,南郊的这场祠兵之礼,便是拔营前最后的一场祭祀。
见楚岺均上前来,早有礼官呈上一柄方天戟。楚岺均接过画戟,回身扫视了一遍自己带领的数十万将士,又转向牲牛,深吸一口气,猛然将戟刺入了黄牛的脖颈!
黄牛甚至没有来得及叫一声,便鲜血四溅。楚岺均猛力将戟抽出,黄牛庞大笨重的身躯轰然倒地,昭军将士顿时阵列发出了山呼海啸的喝声。
楚岺均翻身上马,高举染血的方天戟,豪气万丈。将军出征令已下,旗兵飞驰,大军开拔,浩浩荡荡。
他最后看了一眼巍峨的南城门,隐约看到城墙上一青一灰两个肃立的瘦长身影,便毅然调转马头,朝向了南方。
那里,将是他初次为将的沙场。在那里,他将纵马扬鞭、蹈锋饮血,率领昭国大军,为昭国的黎民江山拼杀驰骋,拓土开疆!测试广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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