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春听了,也就回:“大人,能过得去的。”
“那就好。因你父母早不在,孤身一人,诸多事上还需小心。”谦益来渭城上任,这接的头一桩案子就是锦春递上的。所以,这心里对她的印象自是深刻。
“谢大人体恤民女。”在锦春心里,谦益几乎就是一个完人。
“告辞。”这街上虽不热闹,但也不算冷僻。谦益也不想多作停留,因就又嘱咐了一句,“若有什么不便,只管来衙门找我。”说完,就出了她的屋子。
锦春又赶紧行礼。看着谦益骑在毛驴儿上,只带着一个书僮低调出行,不扰民,一点不类渭城之前的知府,心里更是感慨。
新任知府乃清官,这下渭城的百姓们有福了。
话说,锦春离开舅家,单住在街上的铺子里,马氏无奈将田产地契交还给锦春,可是让街坊邻居笑话。这被人戳脊梁骨,滋味也是不好受。因此,她这几天,恹恹地在家,更觉得没面子。
这初秋节气本就容易犯病,马氏心里郁结,本想叉着腰去那铺子里对锦春撒泼吼叫,但因顾忌知府大人,想想还是作罢。但这心里的恨却是种下了。
娇棠是马氏的独生女儿,见了母亲气得下不来床,一边指使药罐儿熬药,一边就骂:“这个锦春,这一脚可是将咱们踢得狠!我若不报此仇,我就不叫唐娇棠!”
“我的儿!娘这心里只比你更恨的!想想那三十亩的水田,白花花的银子说没就没了……”马氏捶着胸口,更是骂骂咧咧,“我这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啊!早知道,我接过来,一把将她按进池子里淹死了的好……”
药罐儿将药熬好了,跪在地上,双手呈给马氏。马氏接过,因生气,也就忘了这药烫不烫,张口就喝了一口。
“呸……”马氏烫着了舌头,兼之心里有怒气,一把将嘴里的汤药都吐在药罐儿的脸上。药罐儿捂着脸,委委屈屈的,更不敢说话了。
“我说你这个小蹄子!你这是要烫死我呀!”马氏想发泄,顺手就从床头的柜子上取下一根鸡毛掸子,照着药罐儿就劈头盖脸地打来。
很快,药罐儿的脸上就像开了酱萝卜缸,青的红的紫色的都不缺。
“娘,你这是要将她打死了,以后就没人给你熬药了!”娇棠一把将药罐儿提溜起来,拎小鸡一样将她扔到院子里去。
药罐儿疼得浑身发抖,但因惧怕马氏,还是不敢吱声儿。那王婶见娇棠进去了,这才从角落里蹑手蹑脚地走出来,将药罐儿搂在怀里,搀扶着进了一边的厦屋,叹息道:“可怜的孩子,没爹没娘的,七岁就被人牙子卖到这里,也不知前世造了什么孽,今生要遭这许多的罪!”
王婶一边说,一边就给她涂药膏。
药罐儿终于吭声了。她流着眼泪道:“王婶子,我怕我早晚会被打死。身上旧伤没好,又添了新伤。我要是能出去,跟着表小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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