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欧景炎开车离开前,留了一句很是莫名其妙的话。
他说,眼尾有点红,“阮柠,仇恨能有多少?有人被你看不起,可他那样,把自己一辈子都豁出去了,又是为了谁?”
话音未落,冷尘最喜欢的明黄色911,扬长而去。
等阮柠回到分院,从电梯间里出来的时候,耳边和脑子里,还翻来覆去,一遍遍回荡着欧景炎的每一个字。
而布满灰尘记忆之上。
小萧在父亲“自杀”去世,和失踪之前,曾经在深更半夜的时候,偷偷跑到她的房间里,贴着姐姐的耳朵,像是在哭。
弟弟,“姐,咱爸怕你会为了阮家报仇,会毁掉自己本该美好的未来,但我不怕,我说了,等我长大,换我来保护姐姐!”
活在烂泥里的花,是无辜被风吹来的。
阮柠一阵失神,直到人狠狠撞到了某个肌肉结实有力的怀抱里时,才倏然收拢意识!
她忙道:“抱歉,我”
“柠柠,你这一两天到底怎么了?总觉得怪怪的。”厉城宴永远对她温暖悦耳的声音,自头顶倾轧而下,心脏那里的阴霾,转瞬之间,荡然无存。
忘记这里是医院,是公开场合。
阮柠有些不管不顾的将男人紧紧抱住,眼泪噼里啪啦的,毫无道理的往下落。
她哽咽,“老公,活着真累,就连想要寻死,都要考虑着会不会给社会治安带来麻烦,人为什么无论生死都要背负那么多的责任呢?这样,会垮掉的。”
在很多人的世界观里,人呼吸着,就要为了各种各样的规矩和责任心而付出一切。
小三一定是罪恶的。
正妻必定可怜。
家暴完全是男方的错误。
职场永远对女性不友好!
这些条条框框,所谓双标,扪心自问,又有哪一个不是自己画地为牢,将自由彻底困死的?
厉城宴几万块的衬衫,衣襟前湿漉漉一片,黏糊糊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拖着她后脑勺,轻揉着,一句话不说,就耐心等待这永远长不大的小丫头发泄完。
“老公,要是可以不管不顾的疯一场,多好!我不想做谁的妻子,也不愿成为谁的女儿,我就是我,我自己问心无愧,我就肆无忌惮。”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阮柠语速很快,情绪跌宕起伏,宛若跟过山车比拼速度。
须臾。
垃圾思维倾斜一空了。
她猛得心口一窒,就跟过河拆桥似的,一把推开将自己稳稳揽在怀中的倾听者。
“城宴哥,这里是分院行政层,你别闹,真让人看见不好。”话毕,还做贼心虚的左右看了看,生怕真有什么人在走廊上经过。
幸好,工作时间,电梯间这边人很少。
厉城宴瞧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也是哭笑不得。
高大的身躯,逆着光,裹挟着被无限拉长的身影,清淡的薄荷香,将她里里外外,都撩拨的一阵酥麻。
她感觉五脏六腑都要漏凉气了。
人步步紧逼,另一个就节节败退。
一想到母亲出轨后的私欲,和对厉家人的伤害。
身为女儿,阮柠无法轻易迈出大义灭亲的这一步。
可身为一个有着公序良德的人,和厉家大儿媳。
她清楚,最难面对的,终是要在证据愈发确凿的前提之后,由自己亲自戳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城宴哥,都说了这是医院,我你我们”阮柠慌乱的,侧开视线。
一紧张,本就瘦弱单薄的身子,此刻颤抖的,就差拧巴成一团了。
用力抠一下掌心嫩肉,在一记热吻落下的瞬间,她紧闭双眼,低吼,“厉城宴,不要,我我现在不想这样!”
“柠柠”
男人语带委屈。
阮柠不敢去看他,立刻矮了身高,一蹲,银蛇一样,灵活的从厉城宴胳膊下溜走。
空气里,是女人幽幽的体香。
连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都无法遮盖。
厉城宴不紧不慢回身。
他一只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一只手捏着手指,提起衬衫被弄脏的一块,人慵懒的,往墙壁上一靠。
有些玩世不恭,“厉夫人,做了坏事就想走,这是不是有些欺负人啊?”
“那那个,”阮柠在电梯间出口脚步微顿,俏脸羞窘的,就差瓜
熟蒂落了,还磕磕巴巴,“晚,晚上吧,晚上回家我帮你清洗干净。”
“回家?那厉夫人是答应跟我同居,睡在一张床上,做想做的事?”
厉城宴这纯粹是蹬鼻子上脸了。
她心口慌慌的,局促不安,忙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把衬衫给我,我晚上晚上回家”
“好啊,那我就把衬衫给厉夫人,麻烦厉夫人你帮我好好清理一下。”
男人一闪身,就跑她面前开始脱衣服了。
这疯子,他一定是故意的。
那骨节分明的长指,先是慢慢从性感的喉结上抚摸向下,再慢吞吞,搔首弄姿的开始解扣子。
炽热的鼻息,厉城宴刻意加重的闷哼。
这欲望,都快把人给火烧火燎了了!
“厉城宴,拖个衣服不要那么磨磨蹭蹭,我帮你!”阮柠大脑一片空白,手一抓,刺啦一声,半边衬衫,就那样给撕裂出一巨大口子,蔓延到腰窝处。
她,“?!!”
厉先生坏笑,一下子揪紧破碎的衣领,那模样,活像是小姑娘被人猥亵了一般,可可怜怜。
“城宴哥,你别多想,我就是有点着急,我”
“嗯,柠柠,我知道你对我想法挺多的,着急也正常。”他垂眸,鸦羽浓黑的睫毛,当真让一男人都带了点我见犹怜的feel。
阮柠真是急疯了。
她摆手,还去拉他抓着衣领的手,“不不不,不是的,我没想法,我对你能有什么想法呢,这真的是失误,绝对是!”
“嗯,所以我的老婆根本不爱我,甚至冷漠到对自己的丈夫,一点没想法。”
再说下去,他俩是不是要抱头痛哭了!?
阮柠那叫一个崩溃,妥协,“算了,我从小就说不过你,你到底想要干嘛,直接讲。”
“很简单,我要跟你睡在一张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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