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 后记

    :

    很久很久不会言语了,我似乎丧失了表达的yu望。一直静静地每天看着自己的论坛不再有人经过。真的,我几乎每天都会回来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有时候看到点击数增加了,有时候很长时间没有。我不知道是不是还有熟悉的或者陌生的朋友会留意这里,但我在心里真的很感激。感激看我文字的人,感激和我对话的人。

    刚才一直在看论坛以前的帖子,从最新的看到最旧的。一种很怀念很怀念的感觉无法抑制。一些那么熟悉的名字不断地在我眼前出现。甜水儿,小烟,安,木,绯雨村,臭豆腐,洋洋,木木东蕾,七星灰尘,小小,玛莉天使等等等等。你们和我一起嬉笑怒骂,你们是那么亲切,你们是那么感人,可是你们现在都哪去了,我甚至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还活着。真的很怀念你们,让我感觉一下你们的存在好吗?

    总是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被说话,然后无耻地沉默着,可耻地孤独着。总是漠视周围发生的一切,眼神和表情在熟识的朋友面前习惯性地保持平淡。但有时回过头来想想,其实我在乎的人,在乎的事很多。可惜想念是一种很无助的感觉。

    时常上网,时常写字,但从不和人聊天,从不看陌生人的文章。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实在太久了。那么,当我必须要走出来时,我又是否能适应这个世界的融洽呢?昨天,女人对我提起另一个女人的时候,用了一个形容词:时髦。她说那是个很有点时髦的女人。我反应了很久来消化时髦这个词,然后对她说:对于我这种整天关在屋子里的人来说,时髦没有任何意义。那天在有本书上看到“深居简出”这个词,觉得很适合我这类一天只吃一顿饭的人。

    搬家了,下飞机打车回来的时候努力想象新家是什么样子的。据说,晚上躺在睡房的摇椅上可以端着咖啡看见整个城市的繁华夜景,灯红酒绿,五光十色。有一次我回头看到落地玻璃外面的灯光感觉晕厥,有跌下去的冲动,愣了一瞬间,就没接着看下去了。我想我是还没有这样的心境,或许有一天,我会站在这个落地玻璃前对着这个城市微笑的。

    有一天晚上似乎看到流星在窗外划过。看到流星的时候想起rose就像流星那么美丽,在夜空划过长长的伤痕。但rose说过,流星只要美丽过就够了,谁会在意它究竟落在哪里又是怎样的满目疮痍。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对着流星许愿,不知道流星是不是负荷不了人类重重的祈祷,所以只好飞快地逃离了夜空,只留下瞬间的美丽。但天长地久也是由无数个瞬间组成的,只要在每个瞬间都坚持祈祷,流星一定会给我们个永远。只是,谁可以告诉我,当流星雨经过的时候,你许了多少次愿?如果n次许愿都可以那么虔诚,那么天长地久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大年三十晚上给一个朋友打电话,她说她在天津和rose一起看烟花。她问我要不要和rose讲几句话,我说不用了。但她已经把电话交到了rose手上。rose说,这里的烟花好美。我说,新年快乐。这个可恶的胖女人总是在我找她的时候把电话递到rose手上,总是在约我喝咖啡的时候带着rose一起出现。天知道我见了rose总会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温州的时候去报社实习。经常早上5点多就醒过来。我听到楼下有公交车的声音,然后刷牙,抽烟,喝咖啡,对着玻璃说:温州,你好。再然后接着睡觉。有点不习惯这么健康的生活,每天看到阳光下行色匆匆的路人,然后挎着空空的公文包和大多数人一样面无表情地在天桥上匆匆走过,再然后对每个办公室里的人点头微笑,美其名曰:上班。

    晚上在电脑前坐太久了眼睛就会很疼,看到发光的物体都会很模糊。我喜欢叫把戴眼镜的人叫做瞎子,因为我的视力从来都是5.3的,并且它还会一直保持下去。此刻暂时的失明只是说明眼睛累了而已,与瞎了无关。累的时候我会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轻轻来回晃动,并从记忆里搜索和文字有关的信息。其实回忆中的一切都是美的。回忆中的一切仿佛都很遥远,却又像仍在眼前。回忆中的美很容易丢失,但又像是躲在某个角落,偶尔出来敲打我的眼角。所以我选择把这些美丽的东西都记下来,不再让它丢失。我总在努力回忆很小的时候,小到连记的能力都还没有的时候。那时玩过的玩具,在成长的过程中,在不知不觉中被遗忘,消失。某天又想起时才感慨自己的大意和不负责。但它们的消失却是必然的,只会在你一个人躺在摇椅上有节奏地来回晃荡时出来找你,怪你的负心。

    写《罂粟》的时候我需要找回一种感觉,一种深夜倚在窗头抽烟的感觉,一种躲在窗帘后面偷着抽烟的感觉。好几年以前就可以公然坐在家里电脑前点着烟,并让母亲给我找烟灰缸。然而,我却找不回那种把脑袋夹在窗外抽烟时木然地看着楼下的车辆机械般行驶的惆怅。可以放荡吸烟的日子让我忘了思考,忘了吸烟所能带给我的魅力。偷来的东西总会让人觉得有味,让人格外珍惜,就像爱情。当你不用再去追求,异性就会来找你的时候,往往那样的爱情会在来的时候匆匆离去,而你也不会因此而惋惜。

    很偶然地,一个朋友给了我francs的qq号,并终于在一天凌晨4点看到她上线。自从她去了法国后就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我问她你知不知道中国现在几点了。她说当然知道了,我每天往家打两个电话。我问她会不会给我打电话,她说不会。我问她法国男人的眼睛是不是天蓝色的。她说有很多种颜色,有蓝色的,还有不同的蓝色,有不同的绿色,不同的棕色,还有的人两个眼睛有两种颜色,还有的眼睛能根据光线变色。我说他们的眼睛一定很漂亮吧。她说欧洲人都这样没什么好奇怪的。我说我们乡下人没见过所以好奇。我问她在法国的地址,她说自己没有固定的住所。我想,她还是不希望我知道她的踪迹,也就是说,我就算去了法国也找不到她。然后我们就谈论了一些宗教派系的问题。她说她不研究这些,好好做人就是了。我说,对,人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在温州最想做的事情是和兄弟喝酒。

    和绯雨村就见了一回面,才喝一杯他就躺在沙发上说自己昨天喝一瓶红酒今天状态不行。我说你怎么从没和我喝超过一瓶啤酒啊。他接着就开始装死了。之后给他打了几次电话,他都说上班忙抽不出空来。

    小小倒是每次都能适时地出现在我身边,但他说自己酒量有限并爱惜生命。他不喜欢有第三者出现我和他的会面中,我说你是不是暗恋我啊。他让我也少喝点酒,都胃出血好几次了。他还说我变了,每次见我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话也没几句。我说,我们沟通的障碍就在于我依赖于酒精而你们不是。其实很多时候,我难过时希望陪在我身边的是我的兄弟,而不是女人。

    还有七星灰尘,这个长得很帅的男人在一次群架中一个打七个被我们称为金牌打手。他当年和我一起泡光了学校里所有标志的异性而和我同时被封为情圣。他还被我们称做酒神。但他在经过三次高考后也拒绝和我喝酒。过年的时候和他只匆匆见过一回。他在离开的时候给小小打电话说自己要走了,正好我和小小在一起,于是也给我发短信告诉我他要走了。其实我一直觉得和他最有共同语言。但我不喜欢能喝酒却不喝的人。

    还有洋洋,他在英国留学。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把我当成一个好朋友对待,其实我和他完全是两个绝对不同世界的人。他在我眼里是个绝对的好孩子,不喝酒,不抽烟,不涉及异性,性格有几分怯弱。和他在一起我总担心会把他带坏。可能我的世界对于他来说是个诱惑,他对这边的风景充满了好奇和向往,只是他的家庭背景不允许而已。所以他只好通过我这个窗口来看这个世界。他说自己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我对他说,你要永远记住坚强。他有时候会写信问我怎么去结交异性,被人欺负了该怎么办。有一次他给我发短信,说在一次面试的时候告诉考官我是他这一生对他影响最大的人。于是,我觉得我要对这个孩子负起责任来。我绝对相信他是个对酒精过敏的人,只要沾上一点就会红到脚趾头,喝半瓶是肯定要吐的。但我知道他希望和我喝酒。所以这次他要回英国的时候,我坚持不去酒吧,而只在茶座喝咖啡,点很多辣的食物。我告诉他,离开就要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离开了就永远不要回来。

    倒是阿迪几乎天天喊我一起通宵打传奇或者一起和谁拼酒。我们两个酒菜整天喊着要和酒圣伟哥决战鹿城之颠,今年回家总算把这个整天在我们面前装逼的伟哥喝跑了。大年三十晚上在家和老爸挑白酒,然后两点出门和残废,伟哥,阿迪他们去江滨路一个酒吧喝了60多瓶。后来觉得在酒吧喝酒太不划算了就又去骨头煲接着喝了两箱,然后开房打牌到第二天中午接着再喝,喝完和阿迪去网吧打传奇。和他们喝酒倒是痛快,至少我们都有酒鬼的倾向。有一次和阿迪去酒店洗澡,他说他住院后一直没碰过女人,想叫个小姐爽爽。我说你还怕搞不死啊,上次你那都发炎了。他说只是流脓而已。我说你要真想就叫吧,我出一半钱算给你探病了。后来叫个小姐来房间,对方开价服务费125,小费500。阿迪听了小声对我说,还是算了吧,太贵了,高级货搞不起。我说你还真贱啊。然后我对那小姐说,是不是两个人一起弄到天亮啊?结果把她吓跑了。

    离开温州的时候,那个胖女人说要见我一面。临走时给她打电话,她说她在我家楼下的天桥上逛。于是我拿望远镜四处搜索,结果还是没找着。我说你胖得还不够显著。后来她在楼下一直等到我背个硕大的登山包出现。她说我现在的样子精神多了,她还说我剪了头变年轻了,尽管比以前长头发的时候还要难看。我和rose恋爱的时候,这个胖女人是rose的同桌,现在和她依然形影不离。有一天她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和我说,她昨天晚上坐在台灯前像考试那样认真地想了三个小时,才得出结论:她不爱我。当时我一头雾水。我把洋洋从英国带来给她的破杯子给她就上了车。走的时候我在想rose会不会也还有点怀念我。

    来沈阳的时候路过上海。24个小时没有睡觉,我在车里隔着车窗看这个城市的繁华。我对自己说:上海,我梦想中的城市。天知道我多想拥有足够的物质在这个城市里挥霍,尽管我对这个城市的印象完全来自文字--这是个腐烂而颓废的城市。我在车里对老爸说,如果我选择来上海就是种赌博。我爸说,上海不会埋没人才。然后我在心里想:我到底算不算人才。接着我对老爸说:我是个淡泊名利的人。我对老妈说: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我对他们说:我其实真的不想留在温州困在报社里,我想无牵无挂地出去闯荡一番。之后在上海的几天里,我一直反复地问自己,我该留在温州还是要闯进上海。有时候我向往朝九晚五的生活,可以有很多时间喝喝酒,打打牌,可以出去旅行一下,或许还可以有个家庭。可每当我向往安逸的时候,心脏都要尖锐地疼一下,我想起我答应过自己一定要做得很好,一定要好到可以为所欲为。但是,我真的很累。


    在上海度过情人节。中午陪老爸老妈陪厂长陪德国老外陪韩国人陪香港客人陪台湾朋友喝酒。那个德国人身材高大气质优雅,抽白色万宝路,他说自己喝啤酒就像喝白开水一样,厂长暗示我们一定要把他放倒。那个韩国人形容龌龊,身形佝偻,只是低头使劲吃鸡蛋炒饭,他说什么我听不懂。他们叫我爸舅舅,我教了老爸一句英语:cheers。晚上陪老太太吃饭,满桌子菜找不到肉和辣椒,看到酒就恶心。接着司机送我们去淮海路找老爸的朋友,中途交通违规被警察抓住扣了驾照,当然不是我的。厂长说,如果我去他们厂,有驾照就有车开。半夜的时候和老爸出来吃骨头煲,满满一大锅,见了就饱。只好跑回旅馆把老妈又喊出来一起吃,我告诉她老爸要和她一起过情人节。点了两瓶啤酒,我和老爸喝一口就不喝了,从来没想过上海的本地啤酒会比沈阳的马尿还难喝。后来才知道这个饭店的可乐是免费的,所以一口气喝了四杯。我对老爸说:要想在上海混一定要学两件事,一是英语,二是喝酒。我感觉我就是个陪酒的。

    情人节的深夜,我给前面提到过的胖女人打电话,告诉她两天后就是rose生日了,我让她替我对rose说生日快乐。记得唯一一个有情人的情人节就是和rose一起度过的。和她一起逛街的时候她口里说坚决不让我给她送花眼睛却一直盯着花店不放。于是我第一次买了玫瑰送给她。我说,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

    在上海的另外两天我和一个我敬重的朋友一起度过。很少很少有可以被我称为敬重的朋友,他在我心里一直是最好的良师益友。我是个很主观的人,向来很难接纳别人的意见。只有两个人的话我才会听,一个是diana,另一个人就他。放假在家的时候开了次同学会,班长和八蛋打了两千个电话我都说自己不去,因为我有点自卑。我很少会公开我的自卑心态,但和他们这些太具智慧的人在一起我却无法逃避我的自卑,他们太出色了。我说:等我哪天有出息了再去吧。直到11点我还是这么和他们说的。后来他给我打电话,他说,江蟹你过来让我看看吧。于是我就去了。30多个人,我一口气打了个通关,因为我很高兴他要求我去。我和他已经6年没有联系过了。这6年里我完全失去了他的踪迹,他也完全没了我的消息。我对他说,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很盲目。在去上海的火车上他给我发来短信,他说你还是我的兄弟,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我突然感动得一塌糊涂。我真想抱住他,对他说我这6年都是怎么过的。只有在他面前我才可以像个孩子。离开上海的时候他说:江蟹,你应该明确自己的目标。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撞到了电线杆上。

    后来看到同学会的照片时,心里觉得自己其实很想去,想见见很多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孔。我很遗憾没去见见上学时认的妹妹,那时我总和她还有francs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听说她现在要嫁人了。看照片时觉得他们都很亲切,早就没有了一切怨恨,或许过了这么多年他们也会原谅我的错误。

    本来去上海还可以见smoke一面的,这个面容憔悴,眼神忧郁,神情落寞的抽烟女子。没人知道她的孤独。她问我:如果你是我的男人,在我难过的时候你会不会抱着我直到我睡着。我说会的,那也是男人的幸福。她说她妈妈去世后,她的失眠越来越严重了。我说,你是个寂寞的女人。她让我来上海的时候给她带蓝色软包利群,结果快到上海的时候告诉我说她老公情人节要来上海陪她。我说滚你妈的*娘们。然后决定不再给她发去任何一条讯息。

    这次回温州最大的遗憾是没见到diana。我猜想她又经历了一次变故。几个月前她还问我会不会去西安照顾她。我说只要你想,我一定会去。我说我们可以从零开始,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她说是暂时的还是一辈子。我说是暂时的。她说既然不是一辈子的东西她不需要。我说你的一辈子会有其他人来照顾,但如果你一辈子找不到,我就委屈自己一辈子。她说她绝对是个要求高物质生活的女人,宁愿四处漂泊也不要穷困落魄。我说你要尊重你的第一性征--你是个女人。她说如果你来和我一起的话我不会允许你有颓废灰心的时候,要不然你就别来了。我说我的颓废是个酝酿的过程。过年的时候她也回了趟温州。大年三十第一次给她打电话她不接,只是给我发了一条不知道从哪转发过来的大串祝福语;我很不爽又给她打,她说她在打牌,又说我害她输钱了。后来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她总是说自己忙,只好放弃了再次找她的勇气。回想前阵子她还说自己要来沈阳看我,而如今即使在温州也没见面的机会,不禁感觉悲凉。即将离开温州的时候在网上遇到她。我问她是不是还希望我去西安照顾她。她说没机会了,她就要离开西安了。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感觉你变了。她说当然了,情况一直在变,人也在变,没什么是不变的。我说是啊,搞不好哪天我们还会一起私奔呢。于是我又一次对女人的善变产生了恐惧。但diana仍然是我最牵挂的女人。

    昨天那个总和rose在一起的胖女人在网上告诉我,她会支持我打传奇,因为我很空虚。印象中,这个小胖子一直和我很投缘。自从在高中的第一次期中考试我的成绩排在了她前面起,她总是在暗中用她的愚昧来和我的智慧较量,自然我不会和她计较那么多,我喜欢给她起各种各样的外号,气得她脸上肥肉一抖一抖的。结果她一直是我们班的高才生,而我一直在及格边缘挣扎。我们从高一争到高三,终于在要走的时候承认了对手的实力。那天在校友录里看到她提起我,她说我才是这个班级最有前途的人,因为我是个永远积极面对人生的人。当时我好晕,我是在传奇掉线的时候才有闲暇来看看老班级的老同学们用文字吵架的和谐场面。当我看到这个刚刚发上去的帖子时,得意之余不免汗颜。我从来就不是个积极的人!我只能用一个“晕”字来给她写回复。昨天正是她的支持让我感觉到了自己的堕落已经让相惜的友人感到怜悯。我告诉她,我可能连打传奇的命都没有,杀了几千只邪恶毒蛇连个屁都没爆出来过,好不容易爆个好东西,垃圾网吧却掉线了。而那些菜鸟兄弟们随随便便就能打到裁决之类的东西。

    去年在沈阳这边也换了房子。我住到了一个只有砖块和灰尘的地方。这里让我感觉压抑,和茫然,像是找不到边际的感觉。我不知道下了楼该往哪走,经常在楼下的路口四处张望。不过新家的感觉不错,比以前宽敞多了,尽管住进了一个超过250斤的胖子。从温州回来的时候,发现房东送给我的好多东西,有新床,冰箱,洗衣机等等。打开门进去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心里很感激这个人高马大,声音洪亮,性格爽朗的房东太太。想着哪天要去给她拜个晚年,可直到现在还是没去。

    昨天早上,通宵完后坐第一班车去了市区。买大量的生活用品和食物,打算把自己安置在家里,可以很长时间不用出门。我很费力地把新买的衣柜窗帘被子枕头等等等等搬进物,然后一一安顿好。突然有一种很欣慰的感觉,大概我是想家了,我更想拥有一个家的感觉。我想,我以后肯定会变成对家有很强依赖感的男人。真是不幸:)

    逛商场时,看上一套很中意的牛仔服。喜欢它是因为前次在某照片上看过某人穿着,感觉很不错。尽管没有他那样魁梧的体型,但还是坚信自己穿上也会很迷人。衣服还挺合身,庆幸不用像胖子那样需要询问有没有加宽加大的。可惜我实在是舍不得花那270块钱。也许在温州,碰上这样物美价廉的衣服会很痛快地买下,可对于现在只身在外的我来说,真是下不了手。后来想想,出门在外四年了,从来没给自己买过衣服,在温州其实也一样,我总舍不得在自己身上投资,而和朋友一起出去吃喝玩乐的钱却毫不犹豫。结果,吃饭掏钱的人总是穿得跟乞丐似的,而那些到结帐时上厕所或扭头谈论天气的人个个都像老大。于是,最终,我还是没舍得买,而买了套便宜点,但穿在我身上还是很好看的衣服。一心的满足。不知什么时候会有闲情给自己打扮一下。

    刚才想起,没买的那套衣服,真的很遗憾。突然很想老妈在我身边:)

    断断续续的,终于把《罂粟》写完了,感觉良好。这是我这么多年来做的唯一有意义的事情,其他的全是垃圾,浪费生命。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欣赏,但对我来说这就是一种成就,一种足以让我自豪的成就,我很高兴我能写完。昨天看到日记里描绘的当时对这样一种尝试的兴奋和恐惧时狠狠抽了口烟,露出很满意的笑容。真的,那个时候我是快乐的。

    这几天一直在贪婪地睡觉。不断地梦见diana和一些兄弟相称的人,不断梦见暴力和血腥,还有足球。醒来的时候总会目光呆滞地回忆梦中的场景,不愿从里面走出来。然后抽完烟接着再睡。写完《罂粟》对我来说或许是种解脱,也可能是个终结。这些天我茫然地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我一直在想那个我敬重的朋友在临走时对我说的话,他说我的生活需要有个目标。而此刻,我确实是需要一个目标。我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很久没有见到阳光了,这一点倒是很满足。经常盯着屏幕的碎片整理发呆,看着那一小块一小块的粒子在眼前跳跃。有时候会去网上很无聊地打牌。对传奇已经没有了任何兴趣。白天和黑夜在我的屋子里完全没有意义可言。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胖子的呼噜声在有节奏地震动。如果能有他这样的睡眠和胃口真是一种幸福,但我也听过好多人对我说如果长成他那样不如干脆死掉。所以我还是决定不长成那样。一天只吃一顿饭。有一天摸自己的胸口,突然发现原来相当结实的胸肌不见了。赶紧脱了衣服照镜子,发现自己已经瘦得没有了人的形状。很惶恐的感觉,像被孤独的感觉笼罩一样,我被吞没在这种恐惧中。但我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我喜欢蒙着头而把脚伸到被子外面睡觉一样,这样可能给我带来安全感。像一支在腐烂泥土里盛开的罂粟。

    每天无所事事,却觉得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但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于是,吃饭喝酒,什么事情都觉得索然无味,味如嚼腊。于是,日子就这样一天天从手中溜走,没有一点意义!我突然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我想要的是什么。我只知道很想吃肉。我要吃肉!这是我这几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因为我天生就是个纯粹的肉食动物,而我已经好几天没吃肉了。老妈知道了一定会心疼的!

    没钱的日子好难过,我理解diana对于高物质生活的追求。但现在即使没钱了,我也不能再伸手向父母要了,因为我已经过了这个年龄。以前总是有雄心大志,总以为出去吃些苦头就能闯出一翻事业,总以为自己在哪里都能生存。其实我很难养活我自己,正如此刻我想吃肉的yu望!一个老师对我说,最好不要成为别人的负担。

    每天不论日夜地坐在荧屏前,身体上的某些骨骼已经有了新的生长趋势以适应长期保持不变的姿势。表情通常都是麻木定型的,可能是因为长时间不洗脸而让一些体内分泌出来的或由外界覆盖上的东西积累过厚而影响了面部肌肉的正常运作。渐渐丧失语言功能,习惯只用键盘和不能谋面的陌生人交流情感,那时我会很投入。

    一直没开手机,还没有确定的心理想听到什么人的声音。

    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饥饿的时候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能继续惶恐地等待另一个开始!我想我应该换一种生活方式了。

    很久没有这样毫无意识地写字了,有一种表达的yu望。本来只想发一个小帖子告诉那些久违的人我很想念他们,却没想到竟写了这么长。这些本该分批及时写出来的文字被我一口气吐在这里有一种痛快的感觉。我很高兴昨晚吐过酒之后会有再吐一次的冲动,感觉因为无法交流而压抑了很久。现在终于缓了一口气,很舒服。尽管眼睛很痛,肚皮贴着脊梁,胃在无节奏地抽搐,但我感觉良好。

    希望这里的文字会有人看到。希望我怀念的人都过得好。希望得到你们平安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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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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