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刚刚一通说的有点热,沈括命人打开窗户,雅间临窗,窗外可见一座汉白玉汉砌成桥,雅致秀丽,桥上行人如织,罗凯认得,这在后人被称作二十四桥,他笑着问沈括:“沈兄这么较真,可知道窗外这桥的为何叫二十四桥。一窝蚁 m.yiwoyi.com”
“二十四桥,这到沒听说……你说他叫二十四桥可有证据。”他一边说一边使劲的想着,
原來现在这桥还不叫二十四桥吗,那罗凯也不能认输:“相传隋杨帝在月夜曾借宫女二十四人在此吹萧,故名二十桥,我有唐诗为证啊,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罗凯觉得自己说的挺有道理,谁知沈括笑的前仰后合:“兄弟你可太逗了,你要说扬州一共有二十四座桥,这我倒信,最西边是浊河茶园桥,其次东大明桥;入西水门有九曲桥,其次有东正当帅牙南门,有下马桥,另有东作坊桥,桥东河转向南,有洗马桥,其次南桥……”他一口气还真数出來二十几座,
这沈括还真有点较真的劲头,罗凯刚要夸他谁沈括话锋一转:“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想那唐朝杜牧,在扬州混了十年赢得了嫖客大家的美名,兄弟这断章取义,应该是二十四娇,尤其是出自杜牧之作,更是吹箫二字让人想入非非啊,哈哈哈”
三人一块大笑起來,罗凯暗想,幸亏沒带苏小妹來,否则这说话沒把门的沈括,这几句可会让小妹面红耳赤了,罗凯想起沈括举荐之人,于是问道:“沈兄在扬州几年,怕是沒杜牧那等收获了,不过你总算收获了好学生,怎么我还沒见到。”
沈括一阵局促:“这个,这个,我那个学生,比我还较真,他说他只想拜师,可他听说镇南王才二十出头,不知道贤弟你有什么能教他的……”
嘿,这可有意思,罗凯自出世以來到扬州已经是两次被拒,一次是那秦观,那孩子还小,罗凯不和他计较,况且罗凯印象中,秦观有才也在上,眼下大宋最不缺的就是文人,这李诫竟然也拿一把,要是就这么走了,未免让人小瞧,罗凯的拧劲儿上來了,今他还真要从扬州收了这个人,“哦,这个李诫住哪,赶明儿个沈兄带我去看看……”
沈括心想,这罗凯无非是说笑罢了,堂堂一个镇南王怎么会去看一个工匠呢,
望春楼内,罗凯与旧友沈括、李格非把酒畅谈,二十四桥明月夜,扬州美景佳肴以及美妇人委婉吟唱,这些自不必细说,第二日一早,罗凯便來到了州府衙门,沈括老早就在那里等候了,一走进宽大的议事厅,罗凯便看见议事厅的正中一张几案上,放着一堆卷宗,
罗凯最头疼就是看卷宗,沈括又将事情大概叙述了一边,随后又叫差役取出假金的证据,不一会,一个木箱被差役抬了进來,放在案几前面的地上,箱子大概有普通的行李箱这么大,打开之后却是满满的金光闪闪的一箱金子,沈括指着箱子对罗凯说道:“你看,是不是可以以假乱真啊。”
这颜色还真挺像真的,罗凯拿起一锭,放在手里掂了掂,笑道:“真金假金重量不同,这箱金子若是真的,恐怕也只有皇上身边的神力侍卫可以抬的起。”说罢他随手将假金子放回箱里,别看这一拿一放,罗凯已经基本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这假金子的原料是铜,通过化学的手法做成金子外形的,
可是,确认了想法也未必就可以破案,首先这些铜从哪里來就是一个问題:在宋朝铜是用來铸造铜币的,因此宋朝是禁止民间私自开采和冶炼原铜、私下买卖铜料、铸造铜器出卖等,监管最严格的时候,是在宋太宗时期,那时候就连民间铜钟等物,都要提出申请,获准之后在官府派员监督下方可铸造;至于门上铜钉、铜饰等铜制品则一律禁绝,
自从实行铰子银票以來,从朝廷开始印制纸钞,一般选择光亮洁白、经久耐用精品纸特制纸,专门用于印钞,因此对于铜的交易相对放宽了些,禁绝的少了;即便如此,个人要打造铜制品也要经过官坊,罗凯在京城锦绣楼开发火锅涮羊肉的时候,已经走过这一程序,当然知道要做铜制品是很麻烦的,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了看沈括,沈括一身官服煞有介事的背手站在那,等着罗凯说话,“沈兄,你去换了衣服,咱们上街去转转。”
“上街,你可是答应我两日之内结案,上街转什么。”沈括瞪着眼睛看着罗凯,自己查了那么久都沒头绪,罗凯还想查什么,
“哈哈,沈兄还怕我不能帮你破案吗,这假金子怎么做的我已经知道了。”
沈括一听罗凯已经知道假金子怎么做的,忙转到罗凯面前:“那还不快告我啊。”
罗凯才不着急呢,他头一台手朝后一背:“知道做法了,这个简单,只不过我现在不想说,你要是不陪我上街,那我干脆就不说了。”
这可要了沈括的命,他迟迟不去京城,就是想探明这假金子的制作方法,他自己到是不会作假,但他这好奇心可是奇强,“好,好,你等我,你说好要告诉我的啊。”别说现在罗凯是王爷,他的话沈括不得不听;就算罗凯不是这爵位,这个刁钻古怪的兄弟也够一般人头疼,好在沈括也是个十足老顽童性格,到也不爱拘泥于官场礼数,
见沈括转身回去换衣服,罗凯摇头笑笑,既然自己插手这事,总要把这件案子彻底弄明白了,要是现在告诉沈括,说不定这家伙明天就回京城了,这沈括还真是对当官还沒对研究新发明兴趣足呢,等沈括换了衣服出來,硬翅的璞头换成了儒巾包在头上,更衬出他一张憨憨的圆脸;身上的官服换场了一身茶褐色的罗衫,这么一看一点州府官员的样子都不见了,倒向一个中年发福的员外,
罗凯和沈括二人并肩出了府衙,一直门口等候的折克隽和韩德容迎了上來,这两个人今天也是一身的便装,看得出罗凯拉着沈括便装出行也是有预谋的,这两个人一见沈括,急忙行礼,沈括摆摆手:“免了,免了,你们家王爷非让我穿着便服陪他上街,这会就别称呼什么官称了。”说着一转身背着手慢悠悠晃着朝扬州城繁华的十字街走去,
折克隽和韩德容对视一笑,自己家这小王爷,不管走到什么地方,总得弄出点新鲜的,堂堂扬州府的官员,让罗凯拉着逛街,估计这位沈参军刚刚这话里多少也有点怄气的成分,罗凯看着沈括背影笑笑,转头对折克隽二人说道:“你们马上到扬州城内以及扬州附近查探,凡是铸铜生意的作坊,就去定一百个铜锅。”
韩德容不解的问:“王爷,您要在扬州也开火锅酒楼,是每家作坊都要定一百个铜锅吗。”
折克隽瞪了他一眼低声说道:“你真笨,铸一百个铜锅,那要不少铜呢,就是京城也找不出來几家一下子能有这么多铜的。”
“哦哦哦~”韩德容好像听明白似的:“那我们现在就去。”
折克隽一把他拽住:“你毛毛躁躁的急什么,王爷还沒说时间呢,咱们过两天就从扬州走了,做出來一百个铜锅给谁啊。”
罗凯指着韩德容笑着说道:“你啊,你还得跟你折大哥好好学学,只要明天之前能备齐铜料的,咱就可以先付了全款,至于什么时候要这铜锅,那可就不着急了,总之会给作坊留出打造的时间。”他说着,从身上掏出些银票递给二人,“你们先拿着,也许今天就能碰上能做这事的。”
二人接过银票,转身去办事,韩德容对折克隽说道:“我说王爷要开火锅酒楼吧,你想现在是三四月份,再过两个月天气热了就吃不得了,王爷这是打算冬天的时候再來,所以预先做准备……”
罗凯听到一笑,我怎么想的要是你们能猜到,我就别混了,扭头再找沈括,见他正在一个柳树下,叉着腰朝罗凯这边看,罗凯快步走了过去,拍他的肩:“走,带我到十字街,去看看你那学生。”
“霍,你真去啊,你还真给他长面子啊,,那怎么说也是我学生,我派人去叫他來不就是了。”沈括嘟囔着说道,
罗凯一拽他胳膊:“走吧,你就当是去做家访,再说,你这学生我欣赏,那后汉三国刘备想请诸葛亮出山还三顾茅庐呢,我一个小小王爷,请个能人亲自去一趟也不算什么。”
沈括还是不服气:“那能一样吗,诸葛亮可是帮刘备平定天下,这李诫能有诸葛亮那本事,他要是有这本事,我这当老师的不更厉害了。”
“你看你小气的样儿,人家当老师都恨不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看你一个学生被人高看,你都羡慕嫉妒恨不成,不过话说回來,要说学问,你这学生可是沒老兄你学问大,可那是帮我的做事的人,要不,你也辞官或者跟朝廷申请來邕州帮我,你看我会不会也亲自请你。”罗凯笑着说道,二人迈步朝十字街的方向走去,
“行,你就这么说,一会我见到李诫我就告诉他,王爷亲自请你來了,你看着办吧。”沈括不服气的挑了挑眉头,
“哈哈,那可不成,你就说我是你表弟,准备成亲,所以要修缮宅院,添置家具物品,想做一套你那样的燕几。”
“怎么,怕我学生直接说不去帮你办事啊,,嘿,那才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好学生,比他老师被迫让你这小子拉着逛街可强多了。”
十字街在扬州城的东南,二人穿过谷家巷,在靠运河附近见有一片整齐的民居,这里已经不似城中心一样繁华,街上走动的行人,柳树下对弈的老者和玩耍的孩子,更让扬州繁华之外,增添一份宁静,在这条街的最西边,有院子大门紧闭,门上贴着官府的封条,沈括指着这院子说道:“此处就是那做假黄金外邦人住的,再往前走几步就是李诫家。”
罗凯站在门口,朝被封的那院子的门缝看了看:“官府查封的时候,有沒有查过这宅院中有什么可疑的化学物品。”
“啥叫化学物品。”沈括不解的问道,
这官府的人连什么是化学物品都不知道,更别说能搜到证据了,“嗯,,就是他把别的东西变成金子,借助使用的东西,你吃豆腐吗。”罗凯想着怎么和沈括解释,他转过脸向沈括问道,
“吃豆腐,咱们可是规矩人,再说你嫂子也不让啊,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括被罗凯问懵了,一脸狐疑的看着罗凯,
看沈括这表情,罗凯也觉得自己沒说清楚,回头这家伙再以为自己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我说的做豆腐的,需要用卤水,卤水点豆腐,这卤水就叫做化学物品,外邦人想把别的东西变成金子,也需要这样。”
“难道,他点金子是用卤水,难怪找不到呢,我怎么沒想到啊。”沈括自言自语,
“哈哈,不是卤水”罗凯心想这沈括脑筋咋一会儿灵光,一会又这么死板呢,“那是什么水。”沈括还沒完沒了的问,
“他这又不是点豆腐,咱们回去你再搜一次这宅院,到时候我跟你一块來,我帮你找找什么水~”
“嗯嗯”沈括使劲的点头:“这回,非得让那个就会‘闹’,‘闹’的外邦人低头认罪,我还得问问他,他怎么把自己也变成那黄头发的怪样子,我这会整形的人,都整不出來。”
“哈哈哈,那是遗传基因,可不是整形能整成的。”罗凯拍了拍沈括的肩膀,沈括站住脚步:“到了,这户人家就是李诫家,咱们先办这事,回头我在问你遗传和鸡有什么因果。”
有句老话这么说:不怕哑巴说话,就怕聋子打岔,罗凯若不是看见李诫家的院门半开着,而且里面的人似乎听到门外有说话声,正抬头看过來,估计已经笑坏了,罗凯正和里面的人碰了个对眼,那人也看到了他和沈括,赶忙从院子中的石凳上站了起來,朝院门的方向走來,
“沈先生,您怎么來了,快请进。”李诫说着打开院门,将沈括和罗凯让进了院子,
普通百姓家的院子,自然不像官僚贵族家的园林一样的动不动就几进的宅院,站在院中整个房子尽收眼底,一个小院按现在的话说有那么六七十平米,南门一间正房,院中东西两侧各有间茅屋,院子正中间有棵银杏树,树下有一张小桌,桌上还摆着纸笔砚台,刚刚李诫就是坐在这不知道在写写画画着什么,院子的东面墙边搭着一个小棚子,里面堆着一些木料,
沈括一指罗凯说道:“明仲啊,这位是我兄弟,他就看上你做的那套燕几了,这不是准备成亲嘛,也想照样定做一套。”
李诫忙朝罗凯拱了拱手:“在下李诫,字明仲,请问这位小哥贵姓高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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