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手伸到那几枚精灵蛋上,摸了一下,惊道:“好强的生命力!这几枚精灵蛋还是热的!”
大家纷纷围上去试,路诤也摸了一下,果然那枚精灵蛋触手温热,像是里面包裹着一团火。
“应该是周围那些死去的精灵蛋用自己的热量保护它们,就像是一个天然的保温箱。”北原希尹低头在那个坑洞的底部看了看,“带走吧,也许到了南方温暖的地方还能孵化出来。”
众人抱着精灵蛋,把它们和岩洞内收集到的地衣一起送到入口附近。
路诤摇了摇头,别说那些是火神蛾的蛋,就算是炎帝、火钢神(席多莱恩),对他也没什么意义。
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岩洞墙壁上的那一幅幅壁画,除了之前已经听说过的神话故事,壁画上还刻画了某些祭祀仪式,其中似乎有很深的隐喻,但没有懂行的人为他们解读,就这样瞎琢磨,大概属于盲人摸象。
“路爷,走吧。”顾城说。
路诤还在看着壁画,他已经把那些壁画来来回回看了三遍有余,但最后还是没搞懂初火究竟是什么东西。
“鹿田君,回去了。”
路诤回头,见催促的是北原希尹,其他人都回去了,这里只剩下自己。他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壁画,跟着他们往回走。
此刻,山洞入口处,火已经升起来了。周围的人全围绕在火堆旁边,把湿漉漉的衣服脱了,裹着外面的皮衣当做毯子,手里捧着热水壶,等待体力慢慢恢复。
过了一会儿,有人问:“喂,咱们有吃的没?”
一行人离开冰蓝未来号已经接近5个小时了,这点时间看似还不到饭点,但在暴风雪中的行动比跑马拉松的消耗还要大,现在安顿下来,马上就感觉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领航员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条蛋白棒丢在地上,“喏,就只剩这个了。”
其他人仔细搜寻了一遍各自的口袋,但除了这条蛋白棒之外,也只找到一板巧克力,还有一根吃了一半的牛肉干。
“只有这点东西怎么够分?”叫饿的人苦笑。
“我们的装备大部分都在被冻原熊追杀的时候丢了,只剩下这个了。”领航员提了提手里仅剩一个的包裹。
“这里面是什么?”
“是武器,备用的枪械、子弹,还有几枚雷管。”
他们这一趟是为了营救被劫持的江立川博士的,等找到了人,免不了有一场仗要打,所以在减轻负重的时候,当然要优先保留武器装备。
“这么说我们得自己寻找食物吃咯?”有人看向他们刚才发现的精灵蛋,“不知道宝可梦的蛋和普通的鸡蛋味道有什么区别。”
“别想了,这种火系精灵说不定就是从岩浆里诞生的,靠我们这里的一点文火可别想烤熟。”领航员说。
船员们知道他所言不虚,忙四处打量,这时,他们看到了跟在细雪旁边的雪橇犬。有人站起来,从怀里抽出了一柄猎刀,慢慢走过去。
细雪注意到了他不怀好意的目光,一下子抱住她的狗,大吼道:“喂!你想对我的克妮克做什么?”
那条傻狗倒是一点也不知道害怕,自顾自地伸长舌头舔着细雪的脸。
“向导,刚才你也听到了,咱们带的食物已经全丢了,你这狗是唯一能吃的东西。”
“滚!”细雪抱着狗,眼神既愤怒又惊恐,“我的克妮克不能吃!”
那人的眉毛皱了起来,他指了指躺在火堆旁还奄奄一息的两个军人,说:“再没东西吃,连人都要死了,你还在乎一条狗?”
“噌”的一下,细雪从腰间拔出了刀,“站住!你们这些肮脏的羟吉塔人!就算他们死了,那也是莫拉娜的意志!”
船员根本不信什么莫拉娜的意志,他见细雪出言不逊,心里就带着几分火力,“拿来!”
他伸手要去抢,但细雪手里的刀一挥,那人像是被蝎子蛰了似的收回手,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腕上被划开一寸长的伤口。这点伤并不算多么重,但足以激化矛盾,他大怒,扑上去就要夺细雪的刀子。
细雪作为女性,力量上当然不是男性的对手,再加上她本来就没有杀意,手腕立刻就被扣住了,“哐”的一声,她手里的刀子落在地上。
两人发生冲突,周围的船员和狼牙也加入战团。两名向导双全难敌四手,被一群男人按在了墙上,细雪的狗也被夺了过去。
船员把刀架在狗的脖子上,那狗知道害怕了,但不敢咬人,嘴里“呜呜”叫着,向主人求助。
“克妮克!快跑!克妮克!”细雪的双手被牢牢按住,泪水夺眶而出。
那船员冷笑一声,正准备下手要把狗杀死,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隧道处传来,“你们想在干什么!要暴动么?”
船员们回头看去,只见说话的人是返回的北原希尹。
“船长,这两个向导有问题,他们刚刚对我们动手了。”一开始去抢雪橇犬的人伸出自己被刀子割伤的手腕示意了一下,“我怀疑他们可能和那些入侵者有联系,是他们安插在我们团队里的内应。”
“胡说!是你们先来抢我的克妮克!”细雪大声控诉。
“到底怎么回事?”北原希尹把他手里采集来的地衣扔在了地上。
“船长,咱们带的食物都丢了,能吃的只有那条狗。一条狗的命,和这里十几个人的命,孰轻孰重,难道还分不清么?可这两人不仅不愿意,还诅咒我们,说我们死了才好。大家作证,我可有半句虚言?”
“没有!”其他人异口同声。
北原希尹的目光在说话的人身上扫过一圈,看他们愤愤不平的目光,距离火并可能只有一线之隔。
他们刚从冻原熊的口下逃脱,九死一生,确实需要食物补充体力。不过那条雪橇犬只是导火索,深层次的原因,还是因为此行本就是那些伊努伊特人的入侵导致的,间接导致了他们相熟的同事和朋友的惨死,而向导和那些入侵者同族,船员们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一直藏着疙瘩。
北原希尹皱眉,他固然能够凭借实力把这些人弹压下去,但大家的心弦都绷紧了,他的处理如果不够妥善,对向导的质疑未必不会转移到自己身上。到时候矛盾激化,众人离心离德,别说去搭救江立川博士了,怕是这里的人安然无恙回到冰蓝未来号都难。
“船长,你说呢?”
见北原希尹沉默不语,船员们只当他默认了,那人提着雪橇犬的脖子,正要下刀。
“克妮克!”细雪绝望地大叫。
正在这时,一块石头砸中了那名船员的手腕,他手腕一麻,刀子落在了地上。那人抬头,“鹿田君?”
“等等,狗留着还有用。”路诤慢慢向他走了过去。
鹿田英二是船员们的自己人,而且这里的人都知道,两名向导跟他一想不对付,所以那人没做防备。路诤靠得近了,用肩膀在他身上轻轻撞了一下,就把雪橇犬从他手里夺回来了。
“鹿田君,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单纯不想看你做傻事而已。”路诤摸了摸那条傻狗毛茸茸的脑袋,“我们还没找到江立川博士,倒时说不定还得靠狗闻味道认人。况且,咱们还没饿到要杀同伴的朋友充饥的地步吧?想要吃的,我们可以自己去外面狩猎。”
“把她放了吧。”路诤说着,使了个眼色,周亭和顾城一左一右靠了过去。
可以不给鹿田英二的面子,但也要給水城诚的面子,他是船医,在野外生存没人会想得罪医生的。
那里的船员们想了想,把按住狼牙和细雪的手松开,往后退了一步,细雪和狼牙摆脱束缚,脸色都十分难看。
路诤在那只雪橇犬屁股上拍了一下,那傻狗“汪”的一下扑到自己主人身边,细雪蹲下来,两只手环抱着那傻狗的脖子,把脸埋进它的毛里。
北原希尹扫了他们一眼,冷冷地说:“下不为例。”
船员们也知道自己之前太过冲动了,然后慢慢走到篝火边,坐了下来。
“鹿田君,”北原希尹冲路诤示意道:“随我走。”
“我?”
“你刚才不是说要出去狩猎么,那就一起去吧。”北原希尹又朝狼牙和细雪点头示意道,“你们也来。”
狼牙和细雪虽然身体也很疲惫,但继续待在这里双方都很尴尬,于是牵着他们的狗跟着北原希尹一起离开了岩洞。
暴风雪毫无减弱的迹象,呼呼的寒风中雪片纷坠,砸在脸上像是钢刀在刮。
路诤刚才温暖的岩洞中走出来,有些不适应,他迈步出去踩在积雪上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北原希尹一把扶住了他,“小心点,鹿田君。”
路诤稳了稳跟脚,问道:“船长,这种天气,咱们能去哪里狩猎?去冰湖里捕鱼么?”
“跟着向导走吧,他们有经验。”北原希尹说。
细雪和狼牙经过刚才一番冲突后,变得更加沉默了一点,他们没多话,沿着所在的火山岛转了一圈,然后慢慢往北面走去。
要说伊努伊特人真不愧是天生的冰系训练家,之前在雪地摩托上还看不出,但一旦开始在冰原上徒步,就能看出明显的差距了。他们在这种对一般人而已足以致命的暴风雪中行走得十分从容,简直像是两头人形的冻原熊。
走出没几公里,路诤渐渐吃不消了,他走三步停一步,必须要靠北原希尹拽着他才能勉强跟上。
“船长,我觉得就你们三个去狩猎也完全可以,没必要带上我。”路诤摇头苦笑。
“也不全是为了狩猎的事我还有事要问你。”北原希尹说。
路诤听了一愣,正在这时,只听前面响起两声狗叫,然后是一声枪响,接着出现宝可梦的怒吼声,随即又是几声枪响。
北原希尹回头朝那边看去,“好了,看来他们已经有收获了。”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转过一块突出的冰岩,只见细雪的那头雪橇犬正从一块岩缝里把一头肥壮的长毛猪从里面拖了出来。那头长毛猪的肚子上往往冒着血,没过多久,血就冻上了。
细雪和狼牙把那头长毛猪翻开,拔出猎刀捅进了它的肚子,“呲”的一声,将它的肚子破开,血糊糊的肠子流了一地,味道非常冲人,看得路诤直皱眉。
“这头长毛猪太重了,大概六百多斤,不开膛放血,根本带不回去。”细雪回头低声解释了一句。
路诤挑了挑眉,细雪主动跟他搭话了,双方的关系似乎有好转的迹象。
这两个伊努伊特人不仅十分擅长打猎,对处理猎物也十分擅长。不到一刻钟,他们就把长毛猪放干了血,内脏也全掏了出来,把富含脂肪的肚肉、腿肉和臀肉都割了下来,其他的原地扔在了地上。
狼牙和细雪把切割下来的肉用绳子绑好,放在雪橇上。
“快走吧,晚了,那些冻原熊可能就闻着味道追过来了。”他踢了踢地上被他肢解的长毛猪的尸体,“这些是留给它们的。”
“你们先回去,我让信使鸟跟着你们,有东西靠近它会警戒的。”说着,北原希尹从精灵球放出了信使鸟。
即使拖着雪橇,细雪和狼牙也比路诤的脚步要快,他们和那条雪橇犬一起使劲,慢慢走远了。
大雪纷飞中,周围只剩下他和北原希尹两个人。
路诤知道北原希尹有话要对自己说,但北原希尹只一开口,就把他惊得一愣,“鹿田君,我可以称呼你鹿田君么。”
路诤头皮都有种过电的感觉,他之前还担心周亭他们超游,却没料到第一个被质疑的人却是自己,“船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鹿田君,我待你怎么样?”
路诤一凛,心说这放到都市小说里,是老大要让小弟顶缸的节奏。
他翻着鹿田英二的人物资料,小心翼翼说:“船长,我只是个平庸的训练家,全因你的提携才有了今天,你待我如何,自然不必多说。”
“鹿田君,你不必妄自菲薄,你能成为精英训练家,主要还是因为你性格坚韧,本开就有成为精英训练家的资质。我的指点,最多只是让你少走一点弯路罢了。”
路诤不知道北原希尹卖着什么关子,但听他的口风,应该是没怀疑自己的灵魂被另一个人替换了,而是有别的原因。
过了一会儿,北原希尹又问:“鹿田君,回去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路诤翻了翻自己的人物卡,但人物卡上没有在这方面有细致的说明,他想了想,把自己代入一个四十岁不到的平民出身的精英训练家的身份中揣摩了一番,说道:“船长,如果我说我也想像你一样成为天王级训练家,你会不会觉得我好高骛远?”
北原希尹闻言哈哈大笑,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路诤不知道他这算不算是在嘲笑自己,也只能随着他干笑两声。
不过笑了一会儿,他又不笑了,“鹿田君,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这个位子上十分风光?”
路诤心说,难道下一步你要向我大倒苦水?
“四大天王,一个地区只有四位,自然是十分风光了。”
北原希尹摇头说:“风光只是表象四大天王如何,冠军又如何?再顶级的训练家,能力敌百人也就到头了,如果换成同级别的敌人,不说以一敌多,就说一对一,也很难保证百分百的胜算。”
“当然,人家看重你的实力,给了一个虚名,把你供起来。但光靠虚名,又能如何?不说百年之后,只说十年,一代代人总有新的天才出场,到那个时候,旧时代的天王能体面的退场就很不错了。”
“就算退一万步说,实力达到绝顶,就像那个传说中建立联盟的真新赤,强到能横压一世,又能怎么样?人家表面上对你恭恭敬敬,暗地里却阳奉阴违,难道还能一个个把有异心的人都分辨出来铲除掉么?”
路诤默默听着,也不知道这位冰天王怎么突然之间就满腹牢骚,总不能是被之前船员们的软性暴动给整破防了吧?
“在联盟,实力只是敲门砖,更重要的,其实是一支团队,牢牢团结在一起彼此信任的团队。”北原希尹看向路诤。
话都说到这份上,路诤哪还听不懂北原希尹的话外之音,他赶忙表忠心:“属下愿意追随船长。”
但北原希尹的话风却忽地转冷,“鹿田君,我刚才有说过,我不要有异心的人吧?”
“船长觉得我有异心?”
北原希尹慢慢站住,瞧着路诤,一字一顿地问道:“鹿田君,是谁派你来的?”
路诤也停住脚步,他听出了这句话里藏着的杀气,比零下60度的暴风雪还要冷。他忍不住变得紧张起来,背后开始冒汗。他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话若是有半句说错,怕是会要了自己的命。
“船长,我是做错了什么,让你觉得我另有所图?”
“这趟船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江立川博士是为了考察极地寒流来的,清国石彻名义上是为了保护她,但实际上却是被派来监视我的。我嘛,也不瞒你,是为了收复急冻鸟来的。那么你呢?你是为了什么目的?”
路诤一下子反应过来,应该是自己之前为了神印地的事,行为太过显眼了,犯了老家伙的忌讳。
他暗暗攥紧拳头,有点犯难。
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大里说,他作为北原希尹的下属,一旦证实背后有其他人,那就是不忠,一个领导可以容忍下属无能,但却无法容忍下属背叛。
但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对神印地感兴趣,却和鹿田英二的人物卡有出入,鹿田英二是一个有些固执的训练家,他甚至可以对急冻鸟感兴趣,但唯独不会对传说中的神印地如此执着。矢口否认,只会被北原希尹认为是在抵赖,下场未必要比承认自己变节好。
路诤脑筋飞转,叹气道:“船长,恐怕是你误会了。”
北原希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路诤长出了一口气,装出十分苦恼的样子,借这点时间,他飞速整理脑中的思路,“船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其实,在这次航行之前,我做了一个梦,在那个梦里,我们最后全都死了。”
“虽然这么说听上去十分荒诞,但确实是事实。”路诤脸上做出沉重的神情,“那个梦很真实,连续好几个夜晚,全都是同一个。我梦见自己走在一座冰原上,那座冰原泡在血海里,然后我看见那血海中站起了一个十几层楼那么高的巨人,它全身雪白,背后生出类似蝙蝠一般的膜翼,但它却长着一张人脸。”
“船长”路诤顿了一下,目光既诚恳又冷厉地盯着北原希尹,毫不忌讳地与他对视,“是你的脸。”
做梦当然是假的,但梦的内容却不是胡编乱造,而是他当初在疗养院里与发狂的北原希尹精神接驳时,在他的意识里看到的东西。
他说到这里,仔细观察着北原希尹脸上的表情,只见他的脸色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刚才的面无表情了,而是微微皱着眉。
路诤心里忽地一动,现在老家伙脸上露出的这种表情绝非是听见胡言乱语时该出现的神情,他决定再多透露点东西。
“等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出现在一座类似金字塔的建筑里。在那里我看到了其他人,都是我们同行的船员,他们一个个躺在类似棺材的石台凹槽里,像是被做成了木乃伊。我想要从那里逃走,但是地上全是血,有白色的怪物在后面追着我”
他把自己从北原希尹那里听说过的梦魇复述了一遍给他听。
“我一开始以为是自己过度紧张导致的,直到我看到怒吼号上的那些冻尸,他们的死状和我梦见的东西有些相似。我怀疑,那是一个预知梦,我梦见的地方就是神印地。”
路诤说完,仔细打量着北原希尹,此刻他的眉毛已经完全皱了起来。
“还有么?”
“没了,就只有那么多。”
“鹿田君,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跟我讲呢?”北原希尹的态度柔和了许多。
路诤苦笑,“船长,这么荒诞的事,如果不是因为你问起,我又怎么好意思开口。”
北原希尹闻言点了点头。
路诤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过了,暗暗松了口气。
随即,他又想起北原希尹不自然的表现,立刻试探着问道:“船长,我感觉你一直有意回避有关神印地的事,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北原希尹似乎没有听到这个问题,他迈开脚步,重新向岩洞那里走去。
路诤敢肯定老东西心里应该藏着什么,但他不肯透露,自己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听之任之。
走了好一会儿,北原希尹开口道:“鹿田君,我之前说过我也有一半伊努伊特人的血统,你还记得么?”
路诤点了点头。
“其实我的母亲是个北地伊努伊特人,也是那所谓十二部族中某一支的后裔。不过我所在那一支已经消亡了,那一部叫白鸮,我应该是他们最后一个后代,还是个混血你不是问我有没有兴趣打开神印地么?”
路诤听到这里,心里猛地一震,抬眼看向他。
北原希尹笑了笑,说:“我本人是没什么兴趣去打开神印地,但假如有人想要打开它,他们大概还得把我也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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