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面,小羊开自行车锁时,看到俞思呆呆地看着马路对面。
只见对面布店里门口站着的一个年青女营业员。那营业员看到他们在看她,骂了一声:
“乡巴佬!”
她转身进了店。
“你要看姑娘?要看我带你去看那个漂亮姑娘的!”小羊对俞思说。
俞思红了脸,说:
“我是觉得她有点像我画的人。”
“我只听说书呆子的,没有听说过画呆子的!”晶华笑着说。
大家都愿意跟着小羊去看“漂亮姑娘”。
他们早在村子里听小羊等小伙子说起过在象岭城有这样一位绝色美人,说每天有男人跑去看她,有的甚至是专程进城去看她的。她是是一家饭店的收银员,小羊和村里的几个小伙子以前曾在象岭城给一家大厂拉煤做临工,有时为了看他一眼还特意绕远路从那饭店经过。
四个人到了那里,果真有几个农民站在马路对面的法国梧桐下,假装乘凉,不时偷偷地往饭店看。那姑娘白的是皮肉,黑的是头发,确实漂亮。他们转身走时,夏信发说
“比你图画里的女人还漂亮多了!”
俞思不同意。夏信发就嘴、眼、鼻子一个个地比照分析。
“俞思只喜欢他画的女人,以后和画里的女人结婚,连聘礼也省了!”晶华说。
这时,他们看到了路边一个单位门口放着的免费茶摊,一来刚才的冷饮不足以解渴,二来想到来时路上的口渴难熬,每人就像牛喝水一样,把肚子喝得像斗鼓,又像斗鼓里放了个铃铛一样会响。
然后他们上车。
这次夏信发说要由他捎晶华,说女人轻点,这样才公平。
太阳不那么猛了,还有点凉风。
骑了一会儿,夏信发说要和小羊比赛,两人就拚命地骑。小羊力气大,但蛮牛一样的身坯搁在车上,也把力气抵消了。
“骑车儿,三桩乐:顺风、下坡、带老婆。”夏信发得意地叫。
他带着晶华,比带着老婆还来劲,他马上赶到了小羊前面。
一会儿,前面出现长满了芦苇的塘埂,夏信发骑得越来越慢,小羊马上超过了他。公路随塘埂大转弯,小羊的车子很快看不见了。晶华说能不能骑得快点,不要让他们拉下太多,夏信发说他累了,是不是到芦苇荫里休息一下,说小羊和俞思会在前面等他们的。
让人捎,晶华已觉得过意不去,只得同意。
夏信发把自行车停在路边,就和她一起攀着芦苇到塘埂上面去坐。
晶华在塘埂面上坐下后,夏信发在她边上坐下。芦苇有两人多高,埂面两边的芦苇把他们埋进一个阴凉世界里。
夏信发摘了一片苇叶放在口中吹出调子来,吹了几下又吐出叶子,说:
“章文嫂对我娘说,你爹问你,你说‘我还小’,你是不是心里有别的人了?”
“我哪里会有人!”晶华脸一红,说,“有人也瞒不住。”
“我想你也许看中了一个人。”
“谁?”
“俞思。不然,你怎么会常常到他家去?”
“我和阿缨是好朋友。”她眼睛往边上看,“其实是我爹和娘不同意。”
夏信发惊讶。
“你爹和你娘不同意?”
“他们不让我嫁到自己村里。”晶华把预先想过的应付夏信发的话说出来,“他们说,和自己村上的人家结亲以后不亲的。他们怕得罪人,就推到我身上。他们有他们的道理,大家不是一向说‘亲戚亲戚,越远越亲’么?还有句话:‘远是香,近是臭,隔河对岸哭个够。’”
晶华突然想到:这样一编,她以后不是不能嫁在蒋家村了?自从俞思约她在村西大路会面后,俞思的影像就总是出现在她脑子里。以后的事,管它呢!
“要是你爹娘不同意,我会想办法的。”夏信发胸有成竹地说。
“你还是省点力气。我爹我娘都是很固执的人,他们要是想了,是永远不会改变主意的。还有,我说出来你不要生气,你是外姓,我爹我娘也以为不好。”
说到“外姓”,夏信发一时相信了,目光也变得暗了。
他叫晶华在桃树林里写了检讨,原本以为牵上她的牛鼻子了,晶华父母这一头,他当初没有考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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