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热一冷,我感觉就是风吹裤裆那啥啥凉了。
周春看了我一眼,突地一笑说:“我不漂亮?”
我没想到来这么一句,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急了说不是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碰我?”
“随随便便就碰你的男人,你相信吗?”
我回过了神。你装吧,反正我光脚板不怕穿鞋的,就跟你装了。
“算了吧”,周春嘴一撇,“你那点心思全写脸上了,得了吧,告诉你,我前几天就来了,帮你收拾了屋子,知道你走得急,老地方找到了太平间的钥匙,点了香,还封了青铜棺,一切无事,就你好象有事哦。”
我是真的有事,半张着嘴越发合不拢了。她怎么知道这些的,还“老地方找到钥匙”,她能封青铜棺?她是人还是鬼呀?
全身的汗毛呼地竖起,我退后几步,骇然地看着面前的周春。
咯咯咯咯咯咯!
“就晓得你这猪表情,算了,看在你刚才还本分的份上,不逗你了,老实说,你这工作我比你还熟悉,因为我有个好爸爸呀!”周春咯咯地笑着说。
幸亏刚才没一下子压下去,妈比,是试我呀。
“你爸是……”
“周全福!你不是去过我家嘛。”
我彻底懵逼了!
没听周全福说还有个女儿呀。
不过当时我确实没问,尽听他讲断臂的诡事了。
“算了,走啦,你安心上班吧,有事打我电话。”
交换了电话号码,周春象猫一样地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我愣怔着,这几天的经历,传奇加诡异呀。
找风衣哥,一切都清楚了。我收拾下手机钥匙啥的,到太平间上班。
开门开灯,呛人的烟气咳得我差点流泪。
风衣哥早来了,抽着烟,坐在里间原来的椅子上。
不得不说我此时太喜欢这呛人的烟味了。
“哥,早来啦,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我忙忙地走到风衣哥身边,一迭声地说。
走过香炉时,习惯地看了眼,香点上了,不过是黑香,风衣哥换了吧,真贴心。
“什么不得了了?”风衣哥对我的慌张动都没动,使劲地叭着烟卷。
这家伙,自从上次古碑村回来后,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此时倒是想到一点,声音沉了许多,不是先前的冷而亮,现在是沉而沙,高人都喜欢装吧。
“青铜棺封了,我们要不要打开看看,那女人还在不在呀?”
“别打开,是我封的。”
啊?
我心里咚地一震,周春说是她封的,风衣哥也说是他封的,到底谁封的?或者说谁都没有封!这一下午发生的事,真的把我绕成傻比了。
“哥,你瘦了,背包找到没,不碍事吧。”
我只能先没话找话,等我的脑子理点头绪再说。但风衣哥瘦了是真,先前高大壮实,现在明显地瘦削了许多。
“俟,和你说个事呀,搞两具尸体出去怎么样?”风衣哥没理会我刚才的话,突地转过脸,对着我露齿一笑。
风衣哥也会笑!?这是第一次对着我笑吧。
我迟疑着没有回答。搞尸体,那是大事,知道了我丢工作不说,这可是犯法的事。
“搞哪两个?”我先顺着说吧。
风衣哥一指旁边,“就这两个。”
我一看,心里又是一惊,风衣哥指的,就是放在铁架子床上的那老者和那平头青年的尸体。先前这两个家伙一前一后都来找过我,后来风衣哥给我解释了都不是人。
我还一大堆疑问等着问呢,包括周全福突然就多了个女儿的事,而且这女儿还和胡甜几乎长得一样。但现在,显然风衣哥感兴趣的,是搞出这两个尸体。
“哥,搞这尸体做什么?怪瘆人的。”我笑着说。
“玩玩!”风衣哥也是一笑轻松地说。
玩玩?
没事玩什么尸体。这风衣哥是越来越古怪了。
“为难就算了,哦对了,你刚才好象有话要说。”风衣哥没再提尸体的事。
我这下找到机会,忙不迭地说:“哥,甜甜现在怎么样了?”
风衣哥脸上一抽一愣,快快地说:“好好好。”
连着三个好,却瞒不过我的眼睛,风衣哥的神情,似乎并不知道甜甜的事一样。他妹他会不知道?
古怪,太古怪了!我心里打起了鼓,风衣哥从古碑村回来后,怎么就象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难道他不是一直带着我的风衣哥?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小心地说,“如果不被人发现,又快点还回来的话,我想会没事的。”
我胸口上的红印一直压在我心头,周全福不是说只有风衣哥这个高人能解吗,我还指望着他救我的小命呢,而且一直是我在麻烦他,他就开口这么点小事,我想我还是得赌一把。
“那谢谢了”,风衣哥又笑了,“今天不方便,过几天我来取。”
我其实还想问下风衣哥青铜棺的下落,风衣哥急着站起来走,说还有事。
送风衣哥时,电话突地响了,居然是周春,深更半夜的,这妞还真逗。
逗就逗下呗。
我接通电话:“想我了?”
“屁,是看你来了。”
哇!
我一惊,走出门,果然是周春,还提着包东西,想必是宵夜啥的。
风衣哥跟着我走了出来,和周春碰了个对面,两人都是一愣,但风衣哥却是快快地走了。
周春看着风衣哥的背影,问我:“什么人呀,太平间不能随便出入的。”
我接过周春提着的包,果然是宵夜,别说,心里一股暖流涌起。
我说:“一个高人,哦,对了,你爸见过他的,他还救过你爸的命呢。”
周春没有说话,朝着风衣哥离去的方向望了半晌,突地说:“以后别理他,他会给你找麻烦的。”
“什么呀!”我笑着说:“哪天我给你讲下我的故事后,你还巴不得把他请回来呢,对了,你爸还好吧,明天我去看看他。”
周春没有笑,还是说:“离他远点,听我的。”
周春不懂,我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倒是真心地谢谢了她的宵夜。
突地想起周春跟我说过,因她爸爸的关系,她对这行的业务不会比我差,加上她刚才对风衣哥的态度,我对她说:“太平间的尸体可以玩吗?”
“玩?”周春怪异地看着我。
我说:“就刚才那人,他会来找我搞两具尸体出去,说是玩玩。”
周春突地脸色煞白,吓了我一跳。
“到时你记得通知我,我们一起对付他。”周春说完快快地走了。
我回到太平间,心里一点也不平静,我看成救命靠山的风衣哥,在周春眼里,恰恰相反。
无意间暼见香炉,不知什么时侯,黑香熄了。正好是周春来的时侯熄的吧,我续上红香,这是我的工作,我暂时管不了什么引魂驱魂的事了。
太特么奇怪了,我该相信谁?
理智告诉我,我该相信风衣哥,因为他带我到过古碑村,而且所有的事,还只有他能摆平。但今天发生的事却告诉我,风衣哥变得太古怪了,还有,周春和风衣哥,是谁在说谎?
脑子绞成一团时,突地,悉悉索索的响动从门边传来。
太平间怕老鼠啃尸,我顺手操起板凳走了过去。
刚才送走风衣哥后,我门是虚掩的。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一团黑影挤了进来。
天,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黑狗,乌鸦!
古碑村里我曾经看到的单眼的黑狗和乌鸦!
怪异的是,黑狗把乌鸦驮着。还真的第一次见到这种怪异的组合。
黑狗驮着乌鸦挤进来后,门呼地关上了,门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哐地响了一声,风打门吧。
我握着板凳的手在颤抖。不敢动,小时候有经验,狗是你越跑越追。
黑狗吐着长舌,一看就是赶了远路来的,乌鸦在黑狗的背上一动不动。
天!血!
黑狗驮着乌鸦走过的地方,清晰地现出两条血痕,一条是黑狗的,一条是黑狗背上的乌鸦的。
黑狗无声地朝我脚边跑了过来,突地一下一下地蹭着我的裤腿。能感觉到没有恶意,倒象是求助似的。
低头再看,果然在流血,而且是从另一只眼里流出来的,刚才的两条细细的血迹,就是从黑狗和乌鸦的另一只眼里流出来的。
谁这么狠心,本来就一只眼了,还不放过。
黑狗此时吐着长舌,抬起头更起劲地蹭着我。
我说:“是想要我为你们止血吗?”
我的天,黑狗背上的乌鸦竟然点了点脑袋。
医院每个工作间都备着常用医箱,太平间也不例外。
我找出消毒药水,止血棉球。黑狗和乌鸦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
倒不是什么大伤,两只眼都是眼下皮受了伤,象是用什么东西去剜眼睛被迅急地躲开了一样,都伤在眼下,是皮外伤。消了毒,止了血。
搞笑!我倒为这两个东西当了回医生。
“好了,走吧”,我他妈地居然有种成就感。
黑狗却是咬着我的裤腿往外拖,乌鸦此时也是飞起,啄着我的衣领往外拖。
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吧。
想起风衣哥的话,这些东西别看不能说人话,可灵着呢。
大半夜了也没事,我锁上门出来,黑狗和乌鸦在我锁门时,居然安静地在等我,我越发地相信了我的判断。
黑狗在前,乌鸦低飞在我的身边,居然没有声音。
明爱医院地处城郊结合部,当时设立的主旨就是为了方便附近的农民也能看上大医院名医生,据说这事还上过报纸得过表扬。一正门两偏门,正门开在小街上,一个偏门后全是餐馆,我和周春吃饭时就是走的那个偏门,另一个偏门就真的有点偏了,平常运尸什么的,走这个门,通郊区,而且不远就是一片待开发的树林子,那次我和风衣哥去古碑村时,就是走的这个偏门出去的。
果然,黑狗和乌鸦把我带出了这个偏门,直奔前面那片树林子。
钻进去,深更半夜进树林子,还真的瘆得慌。
走不多远,突地听到呻吟声,人的呻吟声!
头皮猛地一紧。
黑狗和乌鸦却是嗖地一声没影了,显然就是带我来这里的。
来救人?
毛起胆子,打开手机的电筒光,朝着呻吟处摸了过去。
见到亮光呻吟越发大了,可待我摸近看清时,一下惊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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