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个去!”
张越暗中咒骂了一声,后脖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特么荒郊野外的,不管是谁,突然嗷这么来一嗓子,就算是胆子再大的人,也得吓够呛。
幸好,张越对这种事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稳定住心神,张越往前又推进了几十米,感觉到视线受阻,而哭声听得却越来越真切。
村长似乎并没有瞎扯淡,几十米外的破旧窑洞里,确实有一个男人的哭声。
单听这哭声,似乎饱含多么大的冤屈,让张越不禁恻隐之心大起。
破窑洞门口是一片空场,可能是因为常年没人光顾的缘故,空场上长满了及腰高的荒草。
张越行走在荒草中间,脚掌踩到地上的枯叶上,时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也就是搭着张越胆子够大,要是换成另外一个人,诸如柴俊那种,估计苦胆都吓破了。
别说,张越其实也是有些害怕的,可他毕竟是千年方士家族出身,对鬼神这些东西了解不少,所以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着。
离窑洞口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哭声越来越真切了。
那哭声时而低沉,时而悲戚,时而断断续续,听在张越耳中,不禁汗毛都乍起来了。
蹲下,张越一边侧耳倾听,一边借着黯淡的月光打量着窑洞门口,发现窑洞门口竟然还挂着一条门帘。
可能是因为风吹日晒,或者一直没人居住的缘故,白色的门帘早已被侵蚀的只剩下一条一绺的,随着山风左右飘荡着。
门帘的布条打在门框上,发出一阵阵“嗒嗒”的声响,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是那样的渗人。
窑洞门框两边的墙面,已经被风吹日晒搞得大部分都脱落了,露出里面原来的色彩。
斑驳的墙面,烂成布条的门帘,还有门前一大片及腰高的荒草,再加上门两边早已经没了玻璃的破烂窗棱,伴着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男人哭声,这……
张越有点后悔了,听这人哭得这么凄惨,别尼玛是有什么天大的冤屈吧……
本少爷无非就是猎奇过来瞅瞅,又不是钟馗不是林正英啥的,你可别赖上我……
可是,既然已经来了,张越断然没有再退回去的道理。
加着小心又往前挪了十几米,张越的身子紧紧贴到窑洞门边的墙上,借着月光从窗户望进去,里面漆黑一片,连根毛都看不到。
哭声依然时断时续,不禁让张越大为恼火。
就在这时,张越猛然间记起来一件事,那就是鬼魂这些东西,并不是什么人想看都能看到的。
记得玄真秘录上有一章专门说过,古代天师捉鬼,都会用到一招,那就是开天眼。
所谓的开天眼,在民间还有一种通俗的说法,就是阴阳眼。
这种高级货,只有道法高强的人才可能做到,还有一种人就是天生阴阳眼。
张越没有这种天赋异禀,但是他却知道如何施法。
只见张越屏息凝神,双手结印,在虚空中画了一道符篆,口中念念有词道:“观相观心观万象,窥天窥地窥阴阳,启!”
咒语念罢,张越用双手抵住太阳穴,随后以右手食指在眉间从上到下重重划了一道。
闭眼之间,张越分明感觉到自己的灵觉比平时强了十数倍,即便在目不视物的情况下,依然能感觉到周围事物的细微变化。
慢慢睁开眼睛,张越转了个身,走到窑洞门口,一步跨了进去。
窑洞内的空间并不小,张越往前走了五六米,才堪堪站在原地。
漆黑如墨的窑洞里,没有一点光亮,但是张越却借着天眼,将房内的事物看得一清二楚。
在窑洞的西南角,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蹲在地上,看穿着,隐然竟是民国时期的灰色长衫,黑色布鞋,听哭声,此人年纪不大,最多也就二十出头。
也许是没有察觉到张越这个不速之客,或许是觉得张越看不到他,那个长衫年轻人只顾自己痛哭流涕,口中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张越耐着性子看了一会,见那人没完没了,根本把自己当成空气一样,不觉有些恼火。
“行啦,大老爷们儿,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突然,张越一声虎吼,震得窑洞内灰尘四起,蹲在墙角的长衫年轻人顿时不哭了。
慢慢的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张越的方向,面露惊疑。
他惊疑,可他那副尊容把张越吓得差点没栽一跟头。
虽说不至于青面獠牙,可张越定睛打量那哥们儿的时候,正儿八经被他吓到了。
只见他缓缓站起身,个子不矮,大概有一米八左右,往脸上瞧,才是最让张越恶心的。
那人的脸色发黄,嘴角噙出血沫子,鼻梁骨好像断了,鼻子歪到一边,一只眼珠子完全从眼眶里掉出来,仅有一点血线相连,另一只眼珠子里面布满血丝,最骇人的是,有一道刀疤,从他的眉毛到右脸颊一直延伸到嘴角,嫩红色的血肉翻翻着,咕嘟咕嘟的还往外喷着血。
“哎哟我去,这妆谁给你化得?不拿奥斯卡最佳化妆奖,亏大了!”
张越尽量稳住心神,开口喊了一嗓子。
“你,你是何人?你居然能看到我?”
“废话,还不如看不见呢。我要知道你这造型,我刚才就不开天眼了。”
张越一阵阵后悔,可是已经晚了,既然来了,干脆听听这货到底什么故事吧。
“开天眼?难道你是天师?天师,你要救我啊!”
“天师你妹呀,我就是无聊闲的蛋疼,碰巧赶上了。得得得,你别过来,有什么话直接说,别过来再把我衣服弄脏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知道救鬼一命,有啥奖励没有?
长衫年青人见张越虽然态度不善,却没有调头离去,不禁鼻头一酸,娓娓讲出自己的冤屈。
原来,这个年青人叫宋东阳,清末民初时,宋家村这一带唯一一个读书人。宋东阳在外学成归家,在县城中邂逅一位地主家的千金小姐,两人一见钟情,坠入爱河。
怎奈地主家对宋东阳十万个看不上,愣是硬生生拆散了两人。
宋东阳不甘心,暗中和地主家小姐约定时间,带她远走高飞,也就是私奔,可就在约定那天的晚上,宋东阳和地主家小姐在这座窑洞刚一碰面,便被得知消息的地主生擒活捉。
在那个天高皇帝远,法律意识又淡薄的地方和年代,宋东阳无疑成了一根没人关心的稻草,被地主家的奴才活生生打死在了这间窑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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