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欣和叶军见两个警察见了那男子的身份证都变了脸色,都感到不解,又不好问,心里不免隐隐地不安起来。
两个警察偷偷交换了一下眼色,年轻的警察还有些不服气的样子,但气焰已经明显下去了。而那年纪大的警察挺了挺腰,竟然对那男子说道:“雷枫,我看你也受伤了,就坐下说话吧。”
那男子冷笑了一声,大大咧咧地走到一张凳子边,趾高气扬地一屁股坐了下去。或者真的被叶军打痛了,刚一坐下去,脸上立刻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并狠狠地瞪了叶军一眼。
年轻的警察就转过身来问梦欣和叶军的身份情况,并验证了两人的身份证。随后问两人道:“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叶军忙看着梦欣,不知道怎么回答,梦欣楞了一下,说道:“朋友。”
年轻的警察用探寻的眼光看了看梦欣和叶军,竟然问道:“男女朋友?”
叶军因为他们突然善待那男子,心里正在纳闷不解,此时见这小警察语带亵渎,不免动气,忍不住说道:“关你什么事?这很重要吗?”
那年轻的警察真窝着一肚子火,见叶军竟然敢顶撞他,正要发作,做记录的警察慌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将他拉到座位上,说道:“你来做记录,我来问。”
年轻警察狠狠地瞪了叶军一眼,极不情愿地抓起笔来做记录。
年长的警察便不再理会叶军,转而问梦欣道:“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酒吧里的事毕竟太难堪,梦欣没有细说,只说她到了巷子里后,雷枫就跟上与她发生争执。
警察继续问道:“雷枫对你动手动脚了吗?调戏你了吗?”
梦欣脸一红,忙答道:“没有。”
警察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会从他身上感觉到危险?”
梦欣忙说道:“因为他对我说疯话了。”
“什么疯话?”警察逼问道。
“他要我嫁给他。”梦欣脸越发红了。
警察顿了一下,说道:“你们两个都是从酒吧出来的,是吗?”
梦欣说道:“是的。”
“这么说来,你们都喝了酒,而且在酒吧里他就已经向你求婚了,是吗?”警察继续问。
梦欣突然有感到一阵不安,隐隐地感觉到有些不妙,只得弱弱地说道:“是的,不过我们并不认识,我不想理他。”
那警察却不再问梦欣,而问叶军:“你当时在哪里?怎么突然跑出来打人?”
叶军不好意思地看了梦欣一眼,说道:“我当时也在酒吧里,看见他纠缠她,后来在巷子里看见他举动有异,怕他伤害她,就冲上去了。”
警察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来,你冲上去的时候,他并没有真的在对梦欣小姐动手动脚?不过是因为冒然求婚让梦欣小姐不安罢了。是这样吗?梦欣小姐?”
梦欣诧异地看着那警察,忙说道:“不是的,他当时已经向我逼过来了。”
“好了,青年人都不要太冲动。现在的年轻人大胆直爽,一见钟情,第一次见面就向对方求婚也正常,只要没有真的对你构成人身威胁,你就不要太过紧张,更不能随便打人。好在今天雷枫伤得不是很严重,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留个联系电话就回去吧,有事再通知你们。”那警察朝梦欣摆了摆手,意思是不再深究这事了,想要息事宁人。
当然,梦欣是巴不得的。
谁知,雷枫却大声说道:“不行,他把我打成这样,不能就这么算了。”
叶军火一下子就上来了,霍地一下站起身来,冲雷枫说道:“你这个变态,你还想怎么样?”
那警察忙把叶军挡开,厉声道:“吵什么?都想进局子吗?”
梦欣慌忙偷偷拉了叶军一把,叶军只得压住火气。
雷枫也冷笑一声后不说话了。
那警察这才语气缓和下来,说道:“都回去吧,也不早了,有需要我们会电话通知你们的。”
梦欣就和叶军向办公室外面走去,后来传来那年长警察与雷枫的对话声。
“雷枫,你伤得怎么样?没关系吧?”
雷枫气呼呼地说道:“我向那个女的求婚你也说算不了什么,那个62凭什么打我?不能就这么完了,我要告他故意伤害罪。”(注:62是杭州骂人的方言。)
那警察说道:“我看你也别计较了,这事对你来说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真闹开了对你们的脸面也不好看,是不?”
“不行,我不会这这么算了。”雷枫大声地说道。
梦欣和叶军刚到门口,想继续听听他们说什么,从里面走出一个警察来,冲他们吼道:“磨蹭什么?没你们事了就赶紧走。”
梦欣和叶军只得走出了南山派出所,不过从偷听到那警察的说话中,可以感觉到这事应该就这么被他压下去了,为此,两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地上湿漉漉的,两人走到大街上,梦欣忍不住问叶军:“你怎么会到酒吧里来?”
叶军看着梦欣,说道:“我不放心你。”
梦欣心里一慌,说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叶军说道:“送表姐出了法院,我因为不放心,就在附近看着你,我听见了那个宋律师对你说的话。我很担心你,一直到你独自进了酒吧,我更不放心了。本来想出面找你聊聊天了,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没有让你知道我一直在你附近。”
梦欣突然有一丝感动,心里竟然一酸,强忍了不让眼泪流出来,勉强一笑,说道:“没什么,其实,你不用因为我出庭作证就对我心存感激,更没不要担心我,我没事的。”
叶军关切地问道:“那你以后怎么打算?”
梦欣想了想,说道:“天无绝人之路,我会好好考虑一下还要不要继续当律师。”
“可是,宋律师不是不要你了吗?”叶军忙说道。
梦欣无所谓地嘘了一口气,说道:“律师事务所多的是,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现在担心的不是有没有律师事务所要我,而是要考虑我是不是真的适合当律师。”
叶军看向梦欣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心痛和担心交混的神色,但他没有过多地对这事发表看法,毕竟这是梦欣自己的事业道路的选择,他无权干涉。而且,他从梦欣坦然的神态中感觉到她是一个有主见的女子,不是那种遇到挫折就不知所措,只会一味哭鼻子的小女生。
“已经很晚了,那我送你回家吧。”叶军也勉强一笑,说道。
梦欣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没有叫车,而是慢慢地朝梦欣住处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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