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孙晨阳公然命令市局干警收队、而把此事交给区分局后,梁馨马上就不愿意了。
虽说她并没有说出诸如‘这是我们市局的家务事,你省厅的来插手干嘛’的话,但在场的任何人都能听得出,她话中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还别说,孙晨阳还真没有想到梁馨会这样说,顿时就眉头一皱:“嗯?梁局长,你这样回答,好像有下级违抗上级领导命令的嫌疑吧?”
你不提起这事,姐姐我还不生气呢。如果不是你在潘仁风背后撑腰,他一个小小的区分局干和市局作对?
梁馨嘴角一挑,呵呵冷笑一声:“呵呵,孙副厅长,要说下级违抗上级领导命令,还是立下区分局潘局长先做出来的吧?”
既然潘仁风敢放火,那你凭什么指责我点灯?不就是违抗上级命令吗?你的人敢做,我也敢做!反正先错的人是你们……这层意思,梁馨相信依着孙晨阳和潘仁风的智商,肯定能理解的。
果然,孙晨阳和潘仁风脸色都很不自然的变了一下。
不过,都说姜是老的辣,孙副厅长不愧是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爷们,他在被梁馨用话拿住了后,马上就转移了话题,看着那些持枪的战士,表情严肃的问道:“梁局长,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地方政务会有军人来插手?”
不等梁馨说什么,秦朝就走了过来,拿出一个军官证在孙晨阳眼前晃了一下,沉声说道:“我是冀南军区某部大校秦朝,这次奉命来执行解救被冤某村民的任务,和梁局长没什么干系的。”
虽说秦朝在部队上是大校,也就是最少是个副师职的干部了,不过依着军方领导转业到地方自动小一级的规矩,她要是来公安口工作的话,最多也就是个市局局长、副局长一类的级别。
所以呢,尽管孙晨阳很惊诧于秦朝这么年轻啊漂亮啊就成了大校,但他还是有着‘军方和地方是两个系统、军方领导见到同级地方领导自动矮一级’的这两个优势,口气虽说不凌厉但却带着霸气的说:“大校同志,不知道你这次带兵插手地方事物,是冀南军区哪个领导批的?你们懂不懂地方和军队完全是两码事?”
面对咄咄逼人的孙晨阳,出身华夏顶级政治世家的秦朝,淡淡的笑了笑:“孙副厅长,至于我为什么带队来插手地方事物,这个我自然会给地方政府一个解释。当前嘛,还是该解决眼前的纠纷才好。”
不等孙晨阳说什么,秦朝收起孙晨阳根本没看到啥名字的军官证,问:“孙副厅长,恕我冒昧,虽说我不懂你们公安口为什么会发生下级公然违抗上级命令的这种怪事,但我觉得您不会这样做吧?”
潘仁风之所以敢和梁馨对着干,孙晨阳在里面那是起了决定性的因素。
而这也是他无法用官位来压制梁馨的根本原因。
此时,听秦朝用这种语气讽刺他后,饶是他修养颇高,但还是忍不住的脸一红,冷哼一声:“哼,我自然有我的原则!”
“那就好,您暂且稍等。”秦朝笑了笑掏出手机,转身对部下喝道:“李少尉!”
一个脸上涂着迷彩油的军人,立马踢腿前进一步:“有!”
“派你的人给我看好拘留室内的那个人,如果没有我的命令,若是敢有人强行闯入的话……”秦朝抿了抿嘴角,杀气森森的低声说:“如有违者,格杀勿论!”
“是!”
秦朝知道,因为有潘仁风公然违抗梁馨之事在先,梁馨也大可以不听从孙晨阳的招呼。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事后就算梁馨会安然无恙,但她必然会给省厅领导留下一个靠着楚家三太子‘持宠而骄’的印象,这对她以后的发展肯定会不利的。
所以呢,秦朝索性直接命令军人替代了梁馨要做的一切。
诚然,军队悍然插手地方事物是不对,不过秦家的公主就是霸道了,就是不讲理了,又有谁敢把她怎么着?
你没见孙晨阳在看到那些军人在李少尉的带领下守住了拘留室门口后,那张老脸是气的铁青呀?
孙副厅长可以在梁馨面前摆谱,但对这些只知道服从上级命令的军人面前……省厅的领导和买酱油的老大爷,好像没什么区别的。
所以,有着丰富经验的孙晨阳,只好站在那儿干生气。
下达完命令后,秦朝就走到了一旁,开始打电话。
从拘留室门口被军人替下来的王文杰,恰好从她背后走过,就听到这位英姿飒爽的美女,正对着手机撒娇呢:“爷爷,我是小朝啊。您老人家有没有想我呀?哎哟哟,您就知道关心瑶瑶。嗯,嗯,我们在冀南都很好呢。咯咯,您老人家还真聪明呢,知道我给您打电话是有事儿。嗯,好啦,我不和您绕圈子啦,事情是这样的……”
……
唐王派出所二楼的所长办公室。
领悟了花漫语意图的楚铮,在抱着膀子的看到秦朝走到一旁打电话后,就知道她这是在打给谁了。
事情果然是越闹越大了,唉,这可不是我所希望的。嘛的,我自己惹出来的事儿,却让喜欢我的女人替我出头,这也好像太不怎么男人了……楚某人有些自责的在心里嘟囔了一声,随即转身对王连喜说:“王所长,我们也该出去了。等会儿事情摆平了后,还希望派出所能够屏弃双方的背景,秉公办事。”
“好,好,我肯定会按照您的意思、哦,错了,是秉公处理这桩打人案!”
王连喜点头哈腰的答应着,心里却在不住的叫苦:妈妈的,看来我不出去露面是不行啦,但愿这位楚先生能够有我想象的那样利害,要不然第一个倒霉的肯定就是老子了。
……
华夏京华,下午五点半的秦家四合院内。
听完孙女的话后,秦老爷子沉默了片刻后,才问:“小朝,你现在什么位置?”
“我现在、现在……”那边的秦朝明显的犹豫了一下后,才鼓起勇气的说:“爷爷,在我给您打电话之前,就已经带人来到冀南乡下派出所了,并和齐鲁省省厅的一个副厅长有过谈话,结果不怎么如意,所以我才给您老人家打电话的。”
“唉,傻孩子,你这样做,值得么?”因为是在电话中,秦老爷子在说话时也没什么顾忌了,直截了当的说:“小朝,我知道你很感激楚家那小子的救命之恩,也对他有了相当大的好感,甚至一直不肯嫁人就是因为他的缘故。可你有没有仔细想过,因为柴家那丫头的去世,现在别说是你了,就连花家那丫头本来要在五一节前后结婚的事情都凉了啊。”
秦老爷子这样说,其实就是在提醒秦朝:自从柴紫烟翘了后,连给楚铮生了儿子的花漫语都受到影响而不得不延缓婚事了,何况你一个单相思呢?
秦朝回答时的声音,明显的带有了让老爷子心疼的落寞:“爷爷,您就不要再说这些了,我都明白。”
秦老爷子左手食指弯曲轻轻捶打着桌面,语重心长的说:“唉,你能明白就好。小朝啊,我不是阻碍你去帮忙,我只是想提醒你,现在事情不再是为了一个乡下人,而是牵扯到了各大派系之争的地步!更何况,我还在担心……”
秦朝打断老爷子的话:“爷爷您是不是担心,我们秦家一出头后,就会让外人以为我们和楚家有了什么关系?”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而且楚家和秦家关系和睦的话,这也是两家都原意看到的。”秦老爷子说:“我只是担心,你之所被鼓动着出头,这完全是因为楚家那小子感觉愧对柴家、不敢正面面对柴家啊!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这是被他利用了。小朝,假设你帮了他后,楚家还是和柴家保持原来的关系,那你让秦家又放在什么位置呢?”
秦朝沉默了片刻,才说:“爷爷,我不想去想那么多,我只是、是忘不了他!如果他不快乐的话,那我也不会快乐!”
“痴儿!”秦老爷子无奈的闭了下眼睛,接着说:“孽缘啊!”
“爷爷,我等您电话。”秦朝说完,就单方面的扣掉了电话。
“臭小子,如果你以后敢负了小朝,瞧我怎么收拾你!”听着话筒中的忙音,秦老爷子苦笑一声,随即看了看桌子上的电话簿,拨通了一个电话:“我是秦业绩,给我去找谢争锋!”
……
谢家老爷子的生活秘书小康,听到电话中那个人自称是‘秦业绩’,并且指名道姓的说出谢老爷子的大名后,先是一楞:秦业绩是哪头?敢直呼老爷子的名讳!
小康刚想厉声责问对方是谁,却马上就想起有位在数十年前纵横华夏军方的大佬好像就叫秦业绩了,顿时冷汗就从额头冒了出来,赶紧的一连声的客气答应着,随即急匆匆的走出客厅,来到正在院中池塘边喂鱼的老谢身边,低声说:“老首长,秦家老爷子打电话找您。”
谢老爷子一听,有些纳闷的抬起头,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手里的鱼食递给了小康,快步走进客厅摸起电话,笑呵呵的问:“怎么了,老伙计,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来了,呵呵,是不是因为在半年前输给我一盘围棋,感觉输的不服气,所以又要来挑战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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