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学的知识啊。”
梅林看到扎坦娜出现在这里,他就感觉到有些头疼。
最近梅林和瑞雯的关系不是特别好,因为艾尔莎的事情,瑞雯应该不太会像以前那样再帮她,而没有了瑞雯的援助,梅林在神秘学层面的知识完全不足以应付学的很快的扎坦娜。
这个魔术师小姐每一次出现,她对于神秘学力量的研究就会更深一层,也许就如瑞雯所说,每个人都有天赋,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而眼前这位扎坦娜小姐擅长的领域大概就在魔力释放上。
据梅林所知,出生于魔法世家的扎坦娜不但擅长神秘侧魔法,她对于正统魔法也有很深入的研究。
“对,一些细节方的知识。”
扎坦娜对梅林点了点头,她其实也有些心虚。
她并不需要向梅林索取知识,她来神秘屋的原因很直接,也很简单。
为了寻找父亲的下落,她曾和黑暗神书的羊皮纸有过约定,在1年之内完成和梅林的三次独处,以及一次深入交流。
但现在眼瞅着一年的时间已经不剩几天了,她却只和梅林完成过一次独处。
她手臂上的魔力闭环已经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影响她施放法术的效率了,这似乎是一个警告,在催促着她不要心存幻想,赶紧老老实实的履行约定吧。
“抱歉,扎坦娜。”
梅林犹豫了几秒,然后坦然的说:
“这一段时间我可能帮不上你,我在研究一个很复杂的超阶魔法,我必须全身心的投入其中,任何的分心,都有可能导致我对这个超阶魔法的理解出现偏差。”
“超阶魔法?”
扎坦娜也不是没见识的人,她很清楚超阶魔法代表的事务与力量,于是她立刻回答到:
“没关系的,梅林先生,是我有些太鲁莽,没有提前通知你就过来了”
“不过,来都来了,或许我们可以聊点其他的事情。”
扎坦娜的手在背后纠结成一团,她对梅林说:
“我感觉到你心情不太好,梅林先生,是有什么烦恼吗?也许,你可以找个不会泄露秘密的人倾诉一下。”
魔术师小姐舒了口气,她看着梅林,她说:
“别看我是个舞台魔术师,我在大学的时候选修的可是心理学虽然没有正式的执照,但我觉得,如果你遇到了精神与感情方面的难题,也许我可以帮忙。”
“你要知道,对于我们这样的施法者而言,精神状态还是非常重要的,它会影响到很多东西。而在神秘学的范畴里,一个人的精神状态,往往也会决定一个人的运势,你我都对这方面有所研究。”
扎坦娜似乎找到了感觉,她面带善意,侃侃而谈的对梅林说:
“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了问题而不加解决,任由问题存在,那么伴随着力量的提升,内心的阴霾很容易成为更可怕的东西我们毕竟是施法者,我们的精神要比普通人更强大,而在某些情况下,它是可以影响现实的。”
“那好吧。”
梅林犹豫了片刻,他点了点头,他觉得扎坦娜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他对扎坦娜说:
“那就来征求一下专业人士的意见吧。”
“嗯,可以。”
扎坦娜眼前一亮,她指了指身边的沙发,对梅林说:
“那就请躺在这里,放松一点,我们可以先进行谈话治疗嗯,也许我们可以循序渐进,分成两次,或者更多次的谈话,来找到问题的本源,然后加以解决。”
魔术师小姐的眼珠子转了转,她一本正经的说:
“如果谈话治疗不起作用,那么没准我们还需要进行一次深层次的催眠相信我,梅林先生,催眠这种东西听上去危险,但实际上,它是心理学家们经常会使用的一种手段。”
她看了一眼神秘屋的二楼,那里空无一物,但扎坦娜知道,玄兰肯定在某个地方看着她。
但玄兰明知道她有秘密,却没有出面阻止,这大概就说明了她的默许。
“生理或者心理层面的深入交流还有比催眠更合适的吗?”
魔术师小姐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这一刻,她顿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啦!
在她的引导下,梅林躺在了沙发上,他双手叠放在腹部,他看着扎坦娜,他说:
“可以开始了吗?”
“嗯,当然。”
扎坦娜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她从自己的魔法口袋里取出了笔和黑色的笔记本,翘着腿,然后拂了拂黑色的长发,看上去很专业的样子。
她看着梅林,她说:
“让我们从简单的层面开始,我是医生,而你是病人,所以不需要对我隐瞒梅林,先说说你的过去吧,我需要知道过去的事情不需要担心我会泄密。”
她很认真的对梅林说:
“在治疗结束之后,你可以用遗忘咒洗掉我的记忆,这不会暴露你的秘密的。”
“好吧。”
梅林闭上了眼睛,有些事情,藏在心底太久了,确实需要找个机会倾诉一下。
有句话不是说的很好吗?找个人分担压力,压力就会减轻一半。
“我的出生,就伴随着一个灾难”
梅林闭上眼睛,他放松心情,开始对扎坦娜讲述自己的过去。扎坦娜也认真的听着,时不时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除了要想办法旅行承诺之外,其实扎坦娜本人,也是一个很喜欢听故事的人呢。
而梅林的故事,显然很精彩,很快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而在神秘屋的二楼之上,玄兰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楼梯的阴影中,她看着毫无保留的讲着自己过去的梅林,以及沉浸在故事中的扎坦娜,玄兰面色古怪的摇了摇头。
她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在关门的那一刻,她低声说:
“有些傻妞啊”
“就喜欢飞蛾扑火,然后玩火自焚。”
“达芬奇主人啊,我已经劝过你的曾曾曾曾曾曾孙女了,可惜,她没有采纳我的警告,所以,后面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和我没关系了。”
—
就在梅林和扎坦娜进行心里层面的“谈话治疗”的同时,在人间界的另一个地方,准确的说,在华盛顿的某一处私人宅邸中,一场略显古怪的召唤仪式正在进行着。
几个打扮的非常阴霾,非常黑暗的巫师,正围着一个病床,在施展着某种类似于邪教仪式一样的魔咒。
在他们眼前的病床上,躺着一个面无表情的,虚弱的女病人。
这是一个在几年前就成为了植物人的普通人,她的家人已经抛弃了她,她面临着很凄惨的下场,但在即将被医院扔出去的时刻,一个慈善基金会帮助了她。
帮她缴清了医疗费,然后帮她办理了名义上的转院,而现在,这个早已无人关心的可怜人,出现在了这释放魔法的现场,她的躯体将作为一具容器,来承载一个即将从死亡世界返回的灵魂。
“咔”
伴随着那几个黑巫师低沉而惊悚的吟唱声,阴寒彻骨的风在这昏暗的地下室里吹起,其中混杂着足以让普通人吓到尿裤子的凄厉哀嚎,就像是一扇通往地狱的门正在被打开一样。
很快,一个若隐若现的纤细灵魂,在那阴寒的魔法风中缓缓的出现,她面目狰狞,就如传说中的幽灵一般,她绕着那仪式中心的病床转了两圈,然后在其他黑巫师们的协助下,一点一点的附着在了那个植物人身上。
“咔”
又一声古怪的轻响,那已经昏迷了好几年的植物人缓缓的抬起了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
那几个黑巫师的施法便立刻停下。
他们恭敬中带着畏惧的靠在一边,等待着首领的苏醒。
在神秘学的范畴中,灵与肉之间是有独特的联系的,除非是精神强大到可以让灵魂单独存在,否则即便是对于黑巫师们而言,要实现灵魂与躯体的玩意和重塑,也并非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
好几分钟之后,在这个昏暗的地下室里,那个植物人艰难的伸出手,将手腕上的注射器拔了下来,她艰难的用肌肉已经萎缩的双臂撑起身体,动作缓慢的靠在了床头。
一名巫师立刻为她递上一杯粘稠的,如绿色黏液一样的药剂,后者接过来,仰起头,将那恶心的液体一饮而尽。
“呼”
她长出了一口气。
这种药剂似乎滋润了她干涸的灵魂,让她很快恢复到了可以行动,可以说话的程度。
她抬起头,就看到了自己对面的墙上,勾勒的那个红色的骷髅章鱼的徽记,这让她颇为不满的哼了一声。然后她又低头看着自己这具躯体,片刻之后,她带着强烈的不满,用如撕开布料一样沙哑的声音说:
“低劣的魔力感应,虚弱的身体素质,连奔跑都做不到你们为什么不随便拿个洋娃娃来作为我的新身体?你们难道就找不到更好的躯体了吗?”
“别怪他们,我亲爱的夫人。”
一个声音在刚刚复苏的九头蛇夫人身侧响起,她扭过头,就发现在床头柜上,正有一个特殊的通讯器放在那里,而一个熟悉的声音,正从通讯器中响起。
“我们的敌人在关注着我们,他们敏感而危险,时时刻刻准备着将利剑刺入我们的胸膛,所以我们必须低调行事。这位可怜的拉尔森女士,已经是我们能找到的,最符合您要求的人了。”
“她是个嗯,你们那个词怎么说来着?麻瓜?麻鸡?还是哑炮?”
那个让九头蛇夫人感觉到熟悉的声音带着调侃的说:
“抱歉,我不是一个巫师,我不是很懂这些带有强烈的区分感和讽刺意味的称号,实际上,我觉得这些东西在新秩序里都需要被消灭掉。”
“够了,‘议长’!”
九头蛇夫人厌恶的挥了挥手,她最忠诚的下属们飞快的离开了地下室,在他们离开之后,九头蛇夫人拿起通讯器,稍显艰难的挂在自己耳朵上,她躺回了病床上,似乎打算就此闭目养神的睡一觉。
她在几年前被梅林杀死于加勒比海的荒岛之上,灵魂在死亡世界里游荡了太久才堪堪感应到呼唤,她现在真的很累,而且这具躯体是个哑炮,她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到之前那样的施法能力里。
最糟糕的是,那一次的失败,让九头蛇夫人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黑暗神书
那本赐予她力量的书,已经抛弃了她,可能已经找到了另一个主人,这真的是让人太失望了。
“够了,皮尔斯”
九头蛇夫人,嗯,就用“拉尔森”来称呼她吧,这是她第二次生命的名字。
拉尔森压低了声音,用一种不耐烦的语气说:
“皮尔斯,你在这个时候把我找回来,肯定不是为了和我谈阶级和讽刺之类的事情。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九头蛇靠不住!只有在你们需要我的时候,你们才会想起我,对吧?”
“不要这么生气,夫人。”
通讯器另一头的皮尔斯阁下正在参加一场社会名流组织的鸡尾酒会,他一边端着一杯酒,面带笑容的对一位老朋友举了举,然后转过身,轻声说:
“过去几年里,不仅仅是你遭受了厄运与打击,很多人都死了,或者是潜逃了。那个杀死了你的人,已经干掉了我们太多太多的同行者,他和弗瑞的联手,甚至逼得我们不得不推入阴影中。”
“我不是不想救你,真的,但我也需要先自保才行。”
皮尔斯喝了口酒,他慢悠悠的走到阳台,他看着眼前的黑夜,他轻声说:
“他是个敏锐的,最好的,最棒的猎手,他的眼睛已经遍布东海岸,任何的蛛丝马迹都有可能被他察觉。不过幸运的是,我们还是找到了机会。”
“哦?”
拉尔森夫人语气玩味的说:
“你打算反击了?”
“嗯。”
皮尔斯一个人站在酒会最安静的地方,他端着酒杯,轻声说:
“总不能一直藏下去,听我说,我有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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