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进入自己的府邸,开始休息了。邺令亲自送来账簿进入钦差大臣府。探头探脑的走进内室,道:“钦差大虫。”屠苏抬头问道:“所有的账簿都在这里吗?”邺令答道:“都在这里了。”屠苏道:“将它放到一边吧。”邺令将这些账簿放到几案的一边。此刻可以放松了,舒展舒展手臂,站于屠苏的身前。屠苏抬头问道:“邺令还有事吗?”
邺令笑道:“这么多的账簿,大虫可能要忙碌一夜啦。”屠苏道:“查账是我的本分,邺令就不要为我操心了,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邺令站于一旁道:“大虫去见老相国,老相国对你是避而不见。大虫,你应该掂量到其中的份量了吧。”屠苏望向邺令,起身道:“邺令此话是何意?”邺令走到屠苏的身后,道:“大虫是一个聪明虫,此话就不用说透了吧。”又坐于几案之前,道:“大虫何必这么认真呢?”屠苏转身面向邺令,道:“邺令是让我对你听之任之,可是这样?”邺令很是得意的笑道:“我这也是为你考虑,得罪那些权贵对你有什么好处没有什么好处。你说的那个新相国子桑,它才来我魏国多久,又了解多少?胳膊能拧的过大腿吗?它的脚跟还没有站稳,倚仗大王对它的宠爱,难道它还在魏国翻了天不成,它这不是痴心妄想吗?”屠苏顿时明白了这些贪官的嘴脸,凑上前,道:“哦,本官明白了,依邺令大虫的意思我应该怎么做呢?”邺令起身走上道:“老相国不是已经做的很好吗?杀几个贪官,把一切罪名扣在它们身上,给自己留下了余地,可平民愤,又可在朝堂之上向大王交差,大王一高兴封你一个高官,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吗?”屠苏两眼注视着站于身前的邺令。邺令望向屠苏的眼神,有些躲闪的道:“大虫这样的看着我干什么?”屠苏冷笑一声,道:“邺令还真是一个足智多谋的虫才啊!我屠苏是甘拜下风,甘拜下风。”邺令道:“这还不是为你后来做考虑。”屠苏又是一番冷笑,道:“说的好啊!你说我屠苏应该感谢你咯。”邺令退后几步,道:“只要把你说透了就好,谢就不必了。”随后咳嗽几声,高高的扬起脑袋望向四周。屠苏望向邺令,道:“邺令大虫啊!居然你把这上不了台面的话说的是如此的冠冕堂皇,若是你将这心思用在国家大事之上,你的才华不在屠某之下,你将是大王可以依靠的股肱之臣,你却没有走上正路,盘剥百姓,不以为耻反倒是以为荣。我该向你表明我的心迹了,此案一查到底 。”转身与其背对。邺令上前,道:“你这又是何必呢?要不是看到老相国与我的父亲的情面之上,我才懒得给你说这些话。”屠苏转身,道:“我屠苏谢了,你可以走了。”邺令道:“咱们后会有期,告辞。”屠苏抛出一句话,道:“不送。”邺令拂袖而去。
一盏孤灯之下,屠苏看着这些账簿,分拣重要的几份放于几案之上,又将各州府的账簿进行分类,坐下来细细的查看,道:“账簿之上的账目是明显的对不上,这是些什么糊涂账?”将账簿随手扔到一边,起身在这个房间之内是踱来踱去,又坐于几案之前,看着各个州府的账簿。将所有的书简摊开,一个又一个的铺在地上,一个州府一个州府的账簿放到一起。屠苏坐在中间一个又一个细细的查看,从中发现了端倪。这些账目都是一样,前后的数字对不上,这些对不上的数字就是巨大的漏洞,再来看看邺令府的账簿,细想这些钱又去了哪里呢?当屠苏将一切都想明白之后,走出发现天已经大亮。
屠苏带兵赶往邺令府。此时的邺令正在自己的府院之中欣赏舞姬们的舞姿,如此的饮酒作乐,生活更是的安逸自在。忽然有官兵的闯入打破它的兴趣,舞姬见之慌忙的逃散,惊声不断。邺令坐于几案之前望向它们,道:“你们是何虫之兵?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邺令府你们知道吗?擅闯邺令试问你们有几个脑袋?”一个兵头站出道:“邺令大虫,跟我们走一趟吧。”邺令依然坐于几案之前,饮下清酒,道:“我要见你们的大虫,若是你们的大虫不来,我哪里也不去,你们请自便吧。”兵头道:“这由不得你,需要我们来请吗?”邺令更是目中无虫,道:“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家丁冲出亮出腰间的刀剑要将它们赶出邺令府。官兵望向它们逼近的步伐,拔出腰间的长剑,道:“拒捕者,格杀。”手中的长剑向前。
屠苏从府门之外走入,道:“邺令大虫,你不是想要见本官吗?跟我走吧。”邺令起身问道:“去哪里?”屠苏答道:“王法大堂。”邺令走上站于屠苏的身后,道:“账簿查清楚了。”屠苏转身注视着邺令的双眼,道:“邺令大虫去去不就知道了吗?”邺令拍手道:“好,好,既然大虫亲自来相邀,我又怎能不给大虫的面子呢?咱们走吧。”老家丁上前道:“公子。”邺令转身道:“快去找老相国,只有老相国才能救我的性命,快去。”老家丁道:“好,好,老奴这就去。”又面向屠苏道:“大虫,我们走吧。”
邺令被两边的官兵押进王法大堂。屠苏走上坐于案桌之前,醒木一拍,道:“邺令魏清风,你可知罪?”邺令站于大堂之下,道:“下官不知所犯何罪?”屠苏道:“你鱼肉百姓,邺地在你的治理之下你的百姓对你是怨声载道,你说这不是你的罪吗?”邺令道:“如此之说辞不足以治我之罪,要有证据,有证据我才能信服。”屠苏扔出账簿,道:“此就是你的罪证。”邺令望向这些账簿,道:“这些又说明什么呢?”屠苏道:“此账目完全对不上,将所有的账目相互对照,有一个巨大的漏洞,这漏洞就是本案的疑点之所在。邺令献上这对不上的糊涂账,是想扰乱我断案的思路,是与不是?”邺令道:“账目对不上与我有何关系?此乃下属记事官所做。”邺令是将一切罪责推到一个记事官的身上。屠苏望向邺令道:“邺令推的好呀,将自己是推的干干净净。这可是个州府的账簿,这就奇怪了,难道邺地所有的记事官都是一样的吗?”怼的它是无话可说,做出一副很是傲慢的样子,故作不予理睬。屠苏望向邺令,道:“邺令大虫,你放心,定会让你心服口服的。”
邺令被押走之后,留下一些衙役在邺令府中前后搜查,即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证据找出来。这些衙役在堂前堂后的深挖,分批进入内室,最后在内室的地窖之中发现几口大箱子,打开这几口大箱子,里面全是金银珠宝,上面还有一个账簿。衙役将这几口大箱子抬进邺令府大堂,摆放在邺令的身前。屠苏走下,看着这几口大箱子,又望向邺令。邺令瘫软的跪下,屠苏在邺令的眼前打开一口又一口的大箱子,大箱子之中全装的是金银珠宝,上面还放有一个账簿。屠苏拿起放在上面的账簿,道:“这是在你的府院之中搜查到的,你还有何话可说?”将这些账簿一个又一个的打开,放于它的眼前,道:“你看。”与它交上的账簿完全对上。邺令看着这些账簿,是冷汗直冒,以前的傲慢全无,道:“完了,全完了。”身体失去了支撑,晕眩一下,头低沉而下。屠苏走上坐于案桌之前,醒木一拍,道:“将邺令魏清风打入死牢,择日斩首示众。”按上面的名单查抄涉事之官吏的财产,有的的官吏被流放于边地充军或是被斩杀或是下了大狱。
这震惊邺地的邺令贪污案,轰动整个大梁城。魏王接到屠苏的奏章,大为震怒,拍案而起,速传相国进宫。相国子桑进宫面见魏王跪下道:“大王。”魏王走上扶起子桑,道:“相国请平身。”子桑这才起身道:“不知大王深夜召见臣所为何事?”魏王站于子桑的身前道:“相国,你自己来看看吧。”子桑接过魏王手中的奏章,坐于一旁仔细的观看。魏王问道:“此案涉及朝中的老臣,牵连甚广,不知相国如何看待?”子桑道:“法不则重,恐难以服众,邺地的官吏大发国难财,实属可恨至极,将涉案的地方官吏斩首示众,查没其家产充公。”魏王有些疑虑的道:“涉案的官员众多,可以分轻重缓急的宣判,不知相国觉得如何?”相国表示赞同的道:“大王所言极是。上卿大夫屠苏查贪对我魏国是有功的,可封其邺令。”魏王起身道:“好,就依相国的意思去办吧。”子桑走上前,鞠躬行礼道:“臣就此告退了。”随后便退去,转身走出魏王宫。
子桑进入相国府,代笔写下御旨,叫进一个传令官,道:“将大王的御旨传至邺城吧。”传令官答道:“下官紧尊大王其旨。”随后便退出相国府,牵出一匹快马,连夜赶往邺城。
传令官走的是官道,每到一个驿站,便进入饮一口水,换一匹马继续奔驰,风驰电擎,争取在天亮之前赶往邺地,将魏王的旨意传达。
天刚亮,传令官就已经到达邺城,直奔钦差大臣的府邸,呼道:“御旨到。”钦差大臣屠苏出府门迎接,跪下道:“臣接旨。”传令官这才下的马来,打开御旨宣读道:“承天之运,王之召命。听闻邺地水灾不断,孤痛惜。然邺地之官吏不知体恤百姓,横征暴敛,乃孤之恨。命上卿大夫屠苏为钦差,赶赴邺地,不负孤之所望,查明邺地官吏贪污之案,功不可没。封上卿屠苏为邺地之邺令,邺地之百姓就托付于卿了。法不则重恐难以安定民心,赐卿生杀大权,可先斩后奏,钦此。”屠苏叩首一拜,道:“吾王英明,乃我魏国之难得之圣主也。”传令官拱手向上,道:“大虫的心意大王已经收到了,大虫请起吧。”屠苏这才起身,接过御旨交于仆从的手中。传令官恭喜道:“恭喜大虫高升。”屠苏道:“同喜,同喜,受大王之福佑,为臣者为大王分忧,尽全力协同相国在魏国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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