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汴梁,方知之前的自己,不过只是井底之蛙!”
出了矾楼之后,卢俊义感慨般的对着燕青说道。
燕青虽然不解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还是明智的选择了沉默,不过对于刚才那个惊鸿一瞥,他的心还是在剧烈跳动着,以至于后来卢俊义自言自语的那些,他几乎都没有听进去。
主仆二人来到下榻的客栈之后,整整一天,燕青虽然面上的表情与往日无二,但是神情之前总是带着那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连卢俊义为他新购置的一根玉箫,他都没有心思去研究把玩,要是搁在往日,他早就一副雀跃表情了,毕竟这东西虽然不是特别贵,但在他们的眼里还算是稀罕玩意儿,也就只有这帝都汴梁才能买的到。
天色暗下来之后,主仆二人斜卧在榻上,说了一会儿话,燕青就找了个借口,先自行回房了。
亥时刚到,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衣当中的人影,从燕青房间当中的窗子里钻出,如同大鸟一般高高跃起,飞快的在周边的屋顶上点了几点,很快便消失在黑夜当中。
来到矾楼下方,抬起头来随意的看了两眼,然后又跃起,径直飘到二楼的屋檐下,倒挂在上面,小心的观察起来。
虽然不时有一阵阵让人血脉喷张的喘息**声传进耳中,不过他那仅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当中却丝毫没有半分波动,依旧是在机敏的寻找着。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房间之内,李师师喃喃的念叨着这阙刚刚得来的李易安的新词,心中下意识的又浮现出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身影。
那天自白清走后不久,她便从萱草的口中得知了白清与童玉的那个堪称疯狂的赌约,当下便花容失色,她心中很清楚,二十万贯意味着什么,尤其还是在两个月的时间内,明明距离唾手可得的幸福生活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却要在这里跌倒吗?李师师心烦意乱,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命运还真是凄苦,楼里其他清倌人眼神当中的那份羡慕,却是让她觉得十分的刺眼。
上次白清来的时候,看着他两眼当中遮掩不住的疲惫,知道他为何为拼命的李师师顿时泪如婆娑,不由得抽泣着埋怨起白清草率的与童玉设下那样的赌约,第一次见识到李师师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白清倒有些手足无措了,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将她哄好。
不过李师师并非只是那种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女人,擦掉了眼睛当中的泪水之后,她就暗自决定,想尽办法一定要帮白清完成这个赌注,无论是为了白清,还是她自己的幸福,所以前段时间,只要一有机会,她便拼命的登台表演,这段时间真的是让客人们大饱耳福,直到**子见李师师一副疲惫的样子,才强行终止了她的演出,开玩笑,抛开私交不谈,真要是李师师累出什么毛病,不单单是白清和童玉那边,就算是这矾楼的主人,也不会轻易的饶过她。
不过好在李师师提心吊胆的日子并没有持久,随着白清掀起的造富运动如火如荼的展开,李师师自然也是听到了消息,她心中一直悬着的那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了下来。
不过女人真的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尤其是恋爱当中的女人,完全不能够用常理来推测,哪怕是名传千古蕙质兰心的李师师也不能免俗,都已经十多天没有见到白清,上次他来探望自己,也不过只是坐下来说了会体己话,便匆匆的离开了,李师师心中虽然明白,但是还是难以抑制心中的幽怨。
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进行过表演,只是待在屋里思念着那个心上人,李师师无事可做的时候,几乎都要被那股如同潮水般的思念给冲垮了,她情不自禁的走到瑶琴旁边,拨弄了起来。
纤纤十指就如同根根玉葱一般,在琴弦上来回飞转拨弄着,一曲略带着思念感觉的曲调,从她的手指间流淌出来,似乎是有些触景生情,她一面拨弄着琴弦,一面轻轻的哼出李清照的那阙《一剪梅》,她的琴声轻柔悦耳,宛如一人在耳边轻轻叹息,令人听了顿生心静如水的感觉。
正当她沉浸在思念当中的时候,陡觉身上一阵冷风袭过,接着一段曲折幽转的箫声从身后传来,恰好与她的琴声合在一起,那箫声婉转悠扬,如同春风吹过树梢,老树吐绿,玫瑰初开,闻之让人如沐春风,如行春郊,如饮甘琼,当真是美妙无比,琴箫和鸣,整段曲子的意境顿时更上了一个台阶。
李师师猛然一惊,双手抚住琴弦,琴声顿时戛然而止,只留下那一阵阵转为低沉的箫声,然后她猛地回头看去,在她惊讶的目光当中,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衣当中,只露出异常俊美的脸庞的人,正闭着眼睛坐在她的窗户上,吹着手中一根碧绿的玉箫,似乎也是沉浸在了刚刚的意境当中。
“你是何人?”事出突然,李师师虽然有些害怕,却并不惊慌,努力平静下自己的心情,对着窗子上的人开口问道。
那人半天没有回应,只是闭着眼睛坐在那里,仿佛是依旧沉浸在方才的意境当中一般,假若是白清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朝他比个中指,然后啐一口“装逼遭雷劈”!
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的睁开眼,然后一个鹞子翻身,直直的站立在李师师的面前,脸上露出一个一百二十分帅气的笑容,一拱手道:“在下燕青燕小乙,江湖人抬爱,送我一‘浪子’的雅号,见过师师姑娘,冒昧打扰了师师姑娘的演奏,非是有意卖弄,而是听到师师姑娘的天籁之音,颇有绕梁三日之感,顿时大有感触,忍不住技痒,还望姐姐海涵!”
说道最后的时候,直接把称呼换成了“姐姐”,意图拉近两人之间的心思。
不得不说,昏黄灯火下的燕青比起白天来,魅力更是成倍的增长,即便是才貌双绝的李师师,初次见到燕青的时候也有一种被惊艳到的感觉——这世上竟然有如此比女子还要漂亮的男人!
李师师心中这样想着,燕青又何尝没有一种惊艳的感觉,他自忖容貌无双,平日少有人能够入得他的法眼,但是见到李师师之后,很自然的升起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几乎在白天见到李师师脸庞的那一瞬间,他便已经沦陷了,汴梁两大行首之一的李师师,果然不同凡响。
不过这样一个美人儿,可惜早已经心有所属,燕青不是傻子,他也是吹弹唱舞样样精通,自然不会听不出来,刚刚李师师谈的曲子里,一种蕴含着名为思念的东西,更何况,她吟唱的《一剪梅》也早已将她的心思暴露无遗。
燕青可以确信,虽然只是初见,但是他已经彻底爱上眼前这个女子,但是一想到她早已为别人俘虏,他顿时感觉嘴中有些淡淡的苦涩,同时对那位只闻其名的白大官人有了一丝好奇,能够折服这样一位绝世佳人的,该是怎样的一个人?
“你走吧!”经历过了初见时的经验之后,李师师很快便镇定下来,根本就没有想跟燕青聊天的打算,而是径直来到窗前,指着外面,对着燕青用少见的严肃语气说道。
“师师姐姐,你看……”燕青急忙换上一副热情的笑脸,对着李师师用撒娇一般的语气说道,似乎有种想要死缠烂打的迹象。
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没李师师打断:“这位官人,请你自重,还有,我不喜欢别人这样称呼自己!”在李师师的心中,这个称呼是某一个人的专享,而燕青燕青那轻佻的样子,以及他身上隐隐传来的脂粉气质,让李师师很是不喜,而且像他这种人,李师师见的多了,而燕青,不过只是其中长得最漂亮的一个而已。
燕青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李师师那张绝美的脸已经沉了下来,丝毫没有要妥协的样子,燕青心中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是没有什么办法再留下来了,他只能悻悻的对着李师师拱拱手说道:“抱歉,惊扰了姑娘,在下这就离开!”
见李师师没有应声,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保持着指向窗外的那个姿势,燕青长叹一声,也不在言语,自顾自的跳出窗子,然后翩然跃起,几个呼吸间便消失不见。
等到再看不见燕青的身影,李师师将窗子猛地关进,似乎是有些不放心,连窗闸都跟着关上,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心中一时间有些后怕不已。
几日后,安定郡国公府
“三万贯,这生意算你一分红利,另外,本衙内保举你做个团练使,要是你再多拿两万贯,给你个巡检当当也问题不大!”梁俊一手搂着一个清倌人,一脸轻佻的对着坐在下手的卢俊义说道。
“三万贯?”听到梁俊说出来的这个数,卢俊义一脸的震惊,不过看到梁俊那看似轻佻,但却从未离开自己身上的眼神,卢俊义面色一正,好不容易打通关节,与梁衙内搭上关系,现在人家清倌人也收了,要是真就因为肉疼这点钱,那这银钱岂不是白花了,再说,听梁衙内的意思,这买卖应该亏不了,更何况人家的祖父还是自己头顶上的父母官,真要是回了衙内的面子,以后难免被穿小鞋,想到这里,卢俊义一咬牙,从牙缝当中挤出来:“承蒙衙内看得起,这笔买卖,我卢俊义也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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