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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神医缓缓走出,只见其腰间别了四把剑鞘,随着他双手放下,四把飞剑也全都回到剑鞘之内,他眼神中肃杀的气息变得缓和,他看了看老余注意到那把‘倚东风’不禁是眉头发皱,旋即唤来李星游,“快把人抬进去。”
李星游不曾懈怠,与孙亦一起抬起老余就往房间里走去,罢了,孙神医才看向老者,“我早已隐居为何还来寻我,我是不会回去的,离开吧。”说罢,孙神医转身就走,没有丝毫防备的意思。
老者静静看着,直到孙神医来到门框处,只一步之遥时,他开口了:“师哥,不是我想扰你清静,是师父。”
闻言,孙神医愣了一下,他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老者像是在确认什么,他自认为无比了解的人在说谎时是破绽百出,而这次他什么都看不出,孙神医还是不敢相信,那人口中的师父早在一年前就已经仙逝了去,又怎么可能复活,莫说是人即便是仙人也不可能。
他的眼神渐渐平静思索片刻,他走进了房间。
房间内,老余被二人扶持着倒在床上,孙神医走进来只是去拿那桦木箱子,路过时简单看了老余的情况,便说道:“星游,替他包扎好,伤口处抹点草药,照顾好病人我先出去一趟。”
“师父…”
“嗯?”孙神医停了下来,看着李星游。
“…放心吧。”李星游坚定的点了点头,谁又知道他到底是为什么,或许是不自信,他还从没有一个干过一件事呢。
屋外,孙神医背着桦木箱子来到老者面前,目光如炬,“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说罢便一同飞身离开。
二人并驾齐驱,在这黄龙城内飞檐走壁,身好似云中燕形好似雾中影,不多时便离开了黄龙城,出了黄龙城向东几里路就能看到连绵起伏的山丘,荒凉无比的大漠上鲜有突兀的仙人掌,到处是被风吹着跑的风滚草,金黄的山丘上覆盖着薄薄的沙子,离开了沙漠中心温度也没有那么高了,轻快了许多并伴随微风拂面。
二人一路上都是全速前进,一个时辰就从黄龙城到了一处在众山丘拔尖的存在,站在上面视野辽阔无比。
孙神医停住脚步,微风轻吹拂过他银白的胡须,仙气十足,他面色冷峻不苟言笑,年纪大了也别有一番帅气,更多便是那轮廓分明的威严,“自从离开蜀山我便决定不问世事,护法令牌就被我埋藏在这山丘下。”
旋即,他看着跟了上来了老者,略显不情愿,“用你的掌门令牌来寻寻看。”
“师哥,当年师父传位给我,你到现在还是有怨言啊。”老者说得很慢,好像是对其有所愧疚一般,但他的声音却无法让人觉得有愧疚的感觉,实在粗犷。
孙神医了解自己的师弟,自知他没有别的意思,可心情却好不起来,“过去不要再提了,我对这令牌本没有任何索取,对于管理门派,我还是更喜欢闲日子,让你继位对我而言是最好的安排。”
老者笑随意地了笑,很快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那令牌乃木制的,看上去都有些腐烂,年岁上不用多说,上面还刻写着“掌门”两个大字,那两个字就像是用金子镶出来的,格外的突兀以及显眼,旋即一股无形之力进入到了令牌之内。
转眼间,令牌就闪烁起来,老者又惊又喜,看了眼孙神医得到肯定立即调动内力,那无形之力暴躁无比挂起风来,旋转狂戾,顿时间黄沙席卷化作龙卷,又在下一瞬炸开来,那山丘硬生生被席卷的光秃秃,而凸起的峰顶上正插着一块银白色令牌。
孙神医将其捡起,拨开沙尘,便现出“护法”两个大字,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不知是庆还是忧,“护法令牌暗淡了,你的掌门令呢?”
“果然,”老者的表情凝固,看着“掌门”二字的金光消散暗淡,“师父他老人家还活着。”
二人盯着令牌都沉默了很久,那暗淡的令牌就像他们的眼神渐渐暗淡,这时,孙神医无奈地叹了口气,“师父多年前离开剑派,说去寻长生之法,一走就是十年,一年前便是他的大限,他本该已经死去,如今,已经易主的令牌暗淡下来,便是感应到了上任主人的生命力…”
“师兄,你可知,海蕃质子?”老者面露诡异,脸色难看,似谈起什么晦气之物。
孙神医摇摇头,老者紧接着说道:“海蕃质子源邑秋,善使刀剑,在皇上九十大宴耍出剑招是把皇上哄的高兴不已。”
孙神医还有些不明所以,“徐邑,我现在可不想听这些,你说重点便是了。”
“我曾在宴席上见过他使得剑招,那是我蜀山的明伐剑决,时间年龄以及种种细节都对得上,我觉得他就是师父,”徐邑是老者的名字,他咽了口口水,旋即继续说道:“皇上非常喜欢这个质子,大设舞剑台,邀请各路剑师…”
孙清秋面色如土,“他在寻我们?”
“海蕃有一种邪术,名为枯木生花,便是以孩童为媒介魂体互换,重修一世,师父他的目的就是想要长生。”徐邑把自己的猜想倾泻而出,这一路上都被这件事折磨,现在有个人分担了,他终于可以缓口气了。
“话说凡人飞升,需要大量内力破开白日,斩破虚空,最适合师父的补给只会是他教出来与他内力最为相似的人。”孙神医看着徐邑,他就算将命舍去倒也没什么,可多年的孤独已经被打破了,原先他无儿无女无家无派,可他现在已经有了徒弟,那就是多年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的责任。
他虚心的向下瞟去,“我收了个徒弟,在这段时间内,只要你不暴露我的行踪就不会有人找到我。”
徐邑闻言,脸色立马红润下来,带有愤怒的语气,“孙清秋!你还只想着你自己?只要有时间,师父总会找到你,你竟然还打算逃避!我们两个是一舟之人,浪来了只我一人划桨又有何用,你若是不动,舟肯定会翻的,只有我们两个联手杀了他!否则你我都将性命难保!”
“不行,我们两个不是师父的对手,现在师父身处宫廷你我也无法下手,等他恢复到全盛时期,那么将无人可挡——除非是那真正的仙人才有可能!”孙清秋自知师父的实力,从其中学到的也只不过三分之一,做师父的怎么可能把所有武功都教给徒弟,即便加上徐邑也只不过当其十之八九,十之八九却也差上几分,这几分的悬念也会让他们败的当然。
孙清秋与徐邑两人都明白实力的差距,一阵哑然后,孙清秋脑子里蹦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你我加之只能抵得上师父的十之八九,若是将你我二人一生武艺倾囊相授与一人或许在几年间他能为我二人弥补掉这些差距。”
徐邑闻言第一时间并没有觉得不妥,但想来这一切都有时间这个因素作祟,他便问道:“海蕃质子深受皇上喜爱,加上海蕃又有臣服之意,若是想在我京国找人绝对不难,我二人即便隐匿在此地边境,不出三年他也会找到我们头上,三年时间培养出一个宗师,这完全不可能。”
“三年时间是培养不出一个宗师,只要三年一到你我二人便分道躲起来,不济也能躲个两年,五年时间,足矣!”孙清秋看了眼护法令牌,又道:“师父弑我二人已不再是人道,即便真能成仙那也是魔道,他已经癫狂,即便不为活命,也为了师父的清白。”
“长生这个诱惑真的会让一个人改变,师父已经入魔了,如果我有这种机会我或许也会这样,五年时间,就五年,与其做无畏的斗争不如赌把大的。”徐邑的声音变得铿锵,看似老迈的脸庞浮现朝气,说不出是多少年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危机感了,这种悬着命来生活让他感觉刺激,一种行将就木却可以再次鲜衣怒马的感觉让他无比兴奋。
抑制不住的兴奋,徐邑有些躁动,他抓住孙清秋的手,“你所说的那个人就是方才进去唤你的孩童。”
孙清秋点了点头,略显骄傲,“先天的八脉通畅。”
“有戏,”
徐邑高兴的拍着孙清秋的后背,大声笑着,“哈哈哈……”
孙清秋习以为常般,也笑了笑,旋即一把逮住他的手,手腕一转就给他撂倒在地。
“师兄——你没变啊。”
徐邑愣愣地坐在地上,却不生气,甚至有些高兴,甚是怀念的语气,眼中也似乎说着故事——
那…是一个春天
武宗皇帝刚刚上任,结束了理宗皇帝昏暗的时代,宦官奸臣手握兵权人心惶惶,京帝以武道兵器会江湖英雄于盛京城,经过两年鏖战夺回大京基业,以武字开国以武来治国,大赦天下百姓!
西蜀人口密集度不亚于主城盛京,当时民不聊生,如若能够在当地门派混上一个子弟名额,可以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个西蜀小小的门派为了入门也是挤的头破血流。
蜀山剑派在当时属于是西蜀的一流门派,门下弟子众多才子亦是众多,徐邑在众多有意者中属于没钱没势还没有天赋的那种人,能够投进蜀山剑派,一切的渊源都来自孙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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