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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梁上,半梦半醒的朱昔时,就听见一声挑冷的喝斥。
“我看你往哪儿跑!”
跑个毛啊!我不是在这房梁上趴着吗?喃喃地呓语了一句,此时耳边已经响起了打斗声。
恍恍地睁开惺忪的睡眼,朝下边一望,朱昔时顿时瞧见两个男子,正缠斗在月老庙内。
搞什么啊,遇上江湖仇杀了?一个激灵窜脑,朱昔时瞌睡全无。连忙捂住嘴,不敢吭声,机警地注视下面的打斗。
房梁下,一黑一白两种衣色的男子,招招见狠,全力迎战着对手。按照朱昔时的观察,似乎那黑衣男子要占上风些;仗着兵器在手,步步逼近那手无寸铁的白衣男子。
持强凌弱,真不够爷们!朱昔时也不禁暗骂上那持剑的黑衣男子,心头一直在给那白衣男子呐喊助威着:小白,加油!别让人家小瞧了!
可似乎现下,局势是向一边倒。那黑衣男子手中,舞得呼呼生风的剑花,突然一个反挑,就在白衣男子胸口上,划下了一道剑伤。
不敌的白衣男子,闷哼了一声,就踉跄地倒在地上。捂着血流不止的胸口,大口的喘气着。
“哼!当心了。下一剑,可没那么幸运了。”
踹着粗气的男子,惊慌地望着持剑逼近的黑衣男子,声色晦涩的问上:“到底是派你来的?就是要死,我也要做个明白鬼。”
“这可不行。行有行规,做我们杀手这一行的,可不能背信弃义,透露雇主的身份。”黑衣男子扫了地上的白衣男子一眼,有点猖狂地笑起来,劝上他不要做无谓挣扎。
“放心,我无欢不会让你死的太痛苦。”
“原来是,玉幽金剑门的七煞之一,冷面杀手无欢。能请动你们,看来对方来头不小。”
无欢此时倒是有点欣赏这男子,没想到他还能知道自己的一些底细,不过他也活不过今天了。
“能死在我无欢剑下,也是你的造化了,安心上路吧。”
笑意渐渐在无欢脸上退去,转而变成了冷酷,举起剑就准备朝白衣男子刺去。此时房梁上,看得着急的朱昔时,突然失声轻喊出了声响。
“谁?!”
顿时无欢察觉到,这月老庙内,还有人存在。朱昔时顿时懵住了,糟了,被发现了!
在房梁上慌乱起来的朱昔时,还没做出反应,顿时一阵断裂的“咔嚓”声传来,整个人都傻了。
什么情况?!
朱昔时还来不及问,这房梁顿时不堪重负,断开了!而朱昔时这个大肥婆,就跟千斤坠般,朝正对的无欢压去。
“快接住我啊!”
无欢惊愕的抬起头,就瞧见一肥婆嘶叫着,如泰山压顶般,朝自己砸来!独门暗器?流星陨石?还是天外来客?!
这措手不及的一幕,无欢还不急躲闪,就被从天而降的朱昔时,坐在了肥臀下。清脆的骨骼崩断声,从他的背上发出来,像只王八一般伏在朱昔时身下,眼珠暴凸,死翘翘了!
软着陆的朱昔时,紧闭着眼睛,坐在那里半天不能动弹,全身血液都在泛寒。估计,这么高掉下来,死定了!
一旁捂着伤口的白衣男子,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太......太滑稽了!
天下赫赫有名的杀手,无欢,居然......居然被一个肥婆,坐死了!
无形中,自己逃过了一劫,有点踩狗屎的幸运了。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无欢,这就是出门不翻黄历,阴沟里翻船的典型!
“大......大姐!”白衣男子缓过神来,吃力唤了一声还浑浑噩噩的朱昔时。
听见有人在叫自己,朱昔时这才慢慢睁开眼睛,转过身瞧上那白衣男子。
我汗,好俊的美男!勾魂来的吗?顿时间,朱昔时又慌乱地闭上眼,尖叫起来。
“别引诱姐!就算你长得再帅,我也不想去地府,姐姐我还没活够呢!”
白衣男子顿时哭笑不得,今天的遭遇,还真是够离奇了!大肆了咳嗽了几声,胸前的白衣,早已被染红。
“你还......还没死呢。”
没死?!电光火石间,朱昔时听到了这一句,立马睁开眼。惊然就瞧见自个,正坐在先前那黑衣男子身上。
“大哥,你没事吧,别装死......”
心中七上八下的朱昔时,戳了身下的无欢两下,直挺挺的趴在那,总感觉心头毛毛的。
“大姐......别叫了......他......被你坐死了。”
“哎妈呀!”顿时朱昔时,跟个皮球般,从无欢的尸首上弹起来,退避三舍,浑身都在发抖。
这下玩大了!以前总说压死人,压死人,不想今天真压死个大活人,还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怎么办,这下闹出人命了,是要吃官司,进牢房?!朱昔时突然想哭啊!姐姐我还这么年轻,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竟要在大牢里了此余生。
不行,绝对不行!
心慌意乱的朱昔时,一下子就瞅上了供桌边的白衣男子。这事情,他也脱不了干系!好歹也算救他一命,他应该可以给自己作证开脱。
找到活路的朱昔时,连忙跑过去,找那白衣男子商量对策。可此时,这男子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昏厥过去了。
“美男,你可不能死啊!!我朱昔时后半辈子的好坏,就全指望你了。”
瞧着他还在流血的伤口,朱昔时身上也没带什么医药之类的。慌张地张望了下四下,突然瞧见了香炉里的香灰,立即想起民间不是有用香灰,止血的土法子吗?
“别说我吃你豆腐,我也是想为你止血!”
叨叨念念的朱昔时,别过头,在白衣男子身上瞎摸着,废了好大劲才扒开他的衣衫。眯着眼,把香灰敷在他的剑伤,在所难免地,有了肌肤间的接触。
“一个大男人家,皮肤比女儿家还滑,人还长得这么英俊。镇定,镇定,朱昔时!你不能有猥琐的想法......廉耻心,廉耻心。”
来来回回地纠结在眼前的男色中,朱昔时一边骂着自己,一边扯下包袱上的一块布,小心的将白衣男子的伤口包扎起来。
处理好一个活的,还有个死的。朱昔时想,总不能明目张胆的把尸体摆这吧?还愁知道的人不多么。
卯着胆子,朱昔时又将无欢的尸体拖出去了,扔在了月老庙后的一丛野竹林里。
好歹也是个杀手,总要给人家留点面子。风雨中,朱昔时又废了好大劲,给无欢摆了个英姿勃勃的造型,让他看起来死得壮烈些。
“英雄莫怪,莫找,我也是无心坐死你的。大不了,以后我减肥......”
朝着跟夕阳武士般的无欢,朱昔时连连拜了三次,便“嗖”的逃离现场了。
一路跑,一路被雨淋着,却浇不息朱昔时心中的鬼火:扯淡的天龙山!姻缘没求到一个,还惹上了命案!
朱昔时真恨自己,脑袋一时被驴踢了,才会犯傻,来这天龙山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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