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顺看出薛兴富有些尴尬,便走到薛兴富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卖给你们,我们也省事省心,都是山上摘的,能卖钱都已经是天上掉下来的,谁会挑三拣四?放心吧。”
薛兴富笑了笑,“三大爷,不瞒你说,我就怕为了这半文钱,到时候又平添许多是非出来。”
薛兴富跟村里人打交道的多,对村里人的秉性更了解。
今天大家看似都好说话得很,和和气气的,不介意让薛兴贵赚个差价,但说不准就过两天就会有别的闲话传出来。
他们家自从来了永富村,就一直处在村里风口浪尖上,夸他们家的多,私底下骂他们的也不少。
薛兴贵的亲事一直没着落,薛柳的名声也被传的很不好听,朱月娘为这事夜里不知偷偷掉过多少回眼泪。
他们家如今并不差钱,村里人也都心知肚明,何必再与村里人争这几百文的小利?
升米恩,斗米仇。
金三顺听明白了,宽慰道:“会有明白人的,庙里的菩萨都不能让人事事如意呢。”
薛兴富苦笑着点点头,无奈的叹息一声。
大牛站在金三顺身边,等大人们事情聊完了,才仰头轻声问薛兴富:“薛二伯,米韬下学了吗?”
薛兴富:“还没回来,找他有事?”
大牛摇摇头,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他好久没同我们一起玩了。”
金三顺拍了大牛一下,“米韬那是去念书!哪能整日里想着玩,不许去打扰,听见没?”
薛兴富笑起来:“不打紧,念书就跟种地一样,总要有休耕的时候,来年地里的庄稼才能长得更好不是?”
“家里有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说话都比咱们有道理。”金三顺大笑的夸了一句,顺口问起了地里的事:“对了,你家地今年可还弄那个什么秸秆盖田的?”
薛兴富:“自然要弄的,我们那三亩荒地养效果就很不错,三大爷可要也试试这个法子?”
金三顺尴尬的摸摸自己的胡茬子,去年村里人冷眼看着薛家弄,还笑话他们脑子不好,等后来实打实的看见效果,那真是后悔莫及。
金三顺:“是翻耕之后弄还是现在就弄?这事我从前也没做过,恐怕还要你来教了,又要麻烦你了。”
薛兴富自然一口答应,这都不过是些小事,他也愿意同人分享种田的经验和心得。
村里人听见他们在说种地的事,也笑着凑过来一起讨论,纷纷表示要跟着薛家一起试试他们的方法。
等薛柳听说薛兴富又给自己揽事的时候,她已经不觉得奇怪了。
她看着薛兴富兴致勃勃的领着村里人干农活,除了支持,还是支持。
薛兴富回来还跟薛柳商量,在秸秆还田之前,先用兔肥和秸秆拌在一起进行堆肥处理,然后再铺到地里,效果应当更好。
薛家之前定过规矩,村里人也都知道,一斤粮食换五斤兔粪,便早早算过家里要的分量,提前都将粮食准备好了。
薛柳在种地这块一向都是听薛兴富的,对他这个决定自然没有意见。
薛柳将这事安排给李正德和大毛,让他们负责给村民们换兔肥:“若是咱们自己村里人来换,就多送两斤。若是外村的人来换,就按规矩来。”
就当是他们给村里人的内部福利。
永富村集体搞这么大动静,上田村估计早就瞄着了,肯定也会过来兑换肥料。
十斤兔粪经过与秸秆、腐叶土一起处理发酵后,差不多可以得到二十斤的肥料,大概够一亩地使用。
两斤粮食换一亩地的增产,是个人都能算明白这里面的账。
果真不负薛柳所料,永富村的人开始准备沤肥没两天,上田村的人便得到消息来了。
这日一大早,薛家兔厂门口便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生怕自己来晚了,兔肥换完了。
等上田村的发现永富村的人可以换到更多的兔肥时,一下不乐意了:“怎么他们换的比我多?”
永富村的人得意的嬉笑起来:“就是比你们多!气不气!你要是想要占便宜,将户籍迁过来到咱们村来就有了,哈哈哈!”
就这么热闹了好几日,薛家的兔厂门前才终于清静了。
大毛带着人将换来的粮食往宿舍的仓库里搬,心情好的比收稻子的时候还开心!
水草星星眼看着堆满仓库的粮食,不可置信道:“大毛哥,这些粮食真的都给咱们啊?”
大毛骄傲的一抬下巴:“柳儿姐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其他干活的孩子们听到都欢呼一声,热切的喊道:“我愿意给柳儿姐干一辈子活!”
之前他们帮薛家割稻时,薛柳便让小孩子们去地里捡麦穗,都是他们的。
他们在地里捡了不少,攒着都不舍得吃。
但如今有了这么多粮食,再也不用担心挨饿了。
“让你背的算术背完了没?春儿小先生今日可是要来检查了,谁答不好,少吃一碗饭!”
“还要练箭呢,胡师傅也说要带咱们实操试试身手,都学不过来了。”
“再忙也不能乱了厂里的事,兔子可要照顾好了!老大说了,兔子要是出了事,咱们就滚蛋。”
“放心吧!我们一定能干好的!”
宿舍里的他们干劲十足的忙活着,薛家的前院也是一番热火朝天的场景。
村里人将家里的攒的柿子仔细挑拣完之后,都一股脑送到了薛家的院子里。
薛兴贵翻了翻林大河送来的几箩筐柿子,揪出一颗柿子冷声道:“说好了,烂的不要。”
林大河狡辩道:“没烂!就是磕破一点皮,怎么能算是烂的?”
薛兴贵懒得同他废话,林家送来的这几筐里,底下那一层坏果占一小半,“不收,下一个!”
林大河连忙拉着他的手,“三弟,你这都赚了咱们的钱了,怎么还挑挑拣拣呢?”
薛兴贵冷哼一声,“谁是你三弟?我又没逼着你卖我,不乐意啊?那你自己送到县城去。”
其他人看不惯他碍事,大声道:“林家老二,你卖不卖?不卖就让让!我还赶着去地里干活呢。”
林大河被闹了个没脸,一声不吭的拉着箩筐又回去了。
薛兴贵没管他,继续收他的货。
无论多少,他都现场结账,村里人卖的高高兴兴,开开心心拿着铜钱走了。
等村里这头的事办的差不多,薛兴贵便喊胡大明帮着他一起去酒楼送货。
胡大明见柿子太多,便又喊来赵武城,请他帮忙一起送货,付工钱。
赵武城嘴巴可甜:“师傅喊徒弟做事,怎么能要钱?”
胡大明对这个称呼纠正过数次,但赵武城每次见他还这么喊,便只能随他去了。
但等最后送完货回来,胡大明依旧强塞了十文钱给赵武城。
一码归一码,他爹好歹是村长,不看僧面看佛面。
忙忙碌碌的把这些事都处理的差不多的时候,村里人准备的还田的堆肥也好了。
老话说好:冬至前耕为金,冬至后耕为银,立春耕为铁。
农忙过后的农户们稍作休息几日,便又勤劳地开始了下一轮的劳作。
他们纷纷扛着锄头往田地里去,入冬前深耕翻地,以利来年种稻。
收割后田里留下的大量稻秆草残余,一般都是直接将稻秆草直接焚烧在田地里,烧完之后留下草木灰,便是一种天然的肥料使用。
之后薛兴富就带着村里人,将提前准备好的堆肥铺在地里,之后便开始正式翻地。
现在刚刚入秋,地里土壤还没有被冻住,正是翻地的好时机。
薛家的大黄牛终于第一次开始下地里劳作,套上厚重的耕犁,认真的一垄一条地翻地。
有了耕牛家里翻地的活就轻松了不少,又有大毛他们帮忙,薛兴贵便退下来跟薛柳商量兔毛的事。
薛兴贵上次给酒楼送柿子时,便在县城试着接触了几位外地的皮货商人,兔毛的价格被压得极低,薛兴贵自然不乐意。
薛柳知道这事在家里是想不出办法的,他们必须再去县城一趟,寻找机会。
大黄要耕地,他们出门就不太方便,好在酒楼每日都要来取货,他们还能蹭个顺风车。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酒楼的马车没蹭到,倒是先坐上了官府的高头大马。
“谁是薛柳?县令召唤,速速与我去县衙一趟。”
薛柳仰头看着骑着马的官差,威风凛凛的好不帅气,可是你让我坐哪?车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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