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说,在来之前心里的不甘心,以及心里想要问孟云霄的那些话,都随之烟消云散了。笔神阁 bishenge.com
可惜她现在才明白,那都是没必要。
孟娬却扬眉道:“这一趟咱们来也不是全无收获。起码了结前尘,重新过活。”
夏氏发现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原以为自己会接受不了,会有一种天塌了的感觉。
可事实上并没有那么自以为。有阿娬在她身边,她都会变得无比勇敢。
到晚上的时候,孟云霄也没派人来请夏氏和孟娬过去吃饭,而是让下人简单地送了几样小菜和米饭来。
而他们那一大家人,便坐在膳厅里和和气气地用晚饭。
不过就算他们派人来请,夏氏也不会过去。而送到院里来的饭食谁也没动。
崇仪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拎了一只杀好并且清理干净的鸡,还有一篮子的新鲜蔬菜与水果。
她翻墙进出,来无影去无踪。
正好路上带的锅碗完全还能用,于是四人在院子里风风火火地开小灶。
夏氏见有这么新鲜的食材,一边下锅熬汤,一边问崇仪:“才这会儿工夫,你去哪儿弄来的这些?”
彼时孟娬啃着苹果,崇仪也叼着一只苹果,两人拿苹果碰了碰,又各自啃两口。
崇仪道:“去王府拿的,要多少有多少。夫人下次想吃什么,我回去拿,后厨自会准备得妥妥的。”
晚间孟娬陆陆续续地吃了粥喝了鸡汤,饱得再装不下其他。
今夜注定有人不能安眠。
贺氏和孟大夫妇当然睡得那叫一个舒坦。
而孟絮絮没脸见人,遮遮掩掩,一看见孟家两个小姐,她就觉得无地自容。她在房间里第一次解了头巾好好地看自己,那张烧痕遍布的脸可怖至极。
孟云霄也了解到,孟蒹葭已经嫁人做了小妾,而孟絮絮又毁了容。如今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孟娬了。
夜里,孟云霄连连叹气。
孟云霄道:“没想到,三个孟家女儿只剩下一个好的。早知如此,就不把孟大家一起接来了。”
唐氏思虑周全道:“改明儿我找个大夫看看,孟絮絮那脸还有没有救。若没救了,就在京城里择处宅子,把他们安顿过去,给孟大找份活做,你也算对得起他们了。”
孟云霄看向唐氏,一时感慨她善解人意、处事周到。
唐氏又道:“至于那孟娬,悉心调教,也能择一门不错的婚事,对你仕途有益。”
孟云霄搂了唐氏,道:“有劳你费心了。”
唐氏当然得费心。她的两个女儿可是要高嫁的,不可能成为孟云霄仕途的踏脚石,所以只能牺牲别人。
不然唐氏怎能容忍孟云霄把他的亲眷接到进城来?
反正孟娬的婚事即将由她做主,她给孟娬择一门对孟家有利的婚事,再怎么也不会高过她的两个女儿去。
她的女儿以后怎么也是要踩妾室女儿头上一辈子的。
第二天,唐氏就叫了四个嬷嬷到院子里来,要教孟娬学规矩。
四个嬷嬷贴面无私,站在院里道:“老爷夫人有令,需得先教三姑娘学会了规矩,三姑娘若学不会,就莫怪老身不客气。”
她们手里还拿了藤条,看样子是打算在孟娬不听教时就动藤条责打。必然是得了授意才会这么理直气壮。
孟娬靠着廊柱子随意坐在长椅上,也懒得应她们。
四个嬷嬷撸了袖子就走上前,就要把孟娬扒拉起来,冷眼喝道:“坐没坐姿,懒懒散散,看来你还不清楚自己到了什么地方!既如此,先上藤条,掌十下,长长记性!”
这藤条十分软韧,吃肉得紧,一藤条下来,立马就能沁血。
只是孟娬刚被她们扒拉起来,夏氏和烟儿吓得不轻,连忙去阻止,孟娬也没动手,直接抬脚往嬷嬷的膝盖上踢去,干脆利落,一下跪倒两个。
另外两个愣了一下,孟娬再踢倒一个,还剩下最后一个,手里还高高举着藤条没放下。
孟娬直勾勾地盯着她,朝她迈一步,她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一步。
孟娬道:“不是要打我吗,来啊。”
那嬷嬷在她的眼神下,心头莫名一颤,竟怯了两分,不敢下手。
最终四个嬷嬷狼狈地离开了院子,匆匆去向唐氏复命了。
唐氏请了大夫,这时正在给孟絮絮查看脸上的伤疤呢。
嬷嬷捂着膝盖,一个劲地向唐氏吐苦水。
唐氏不禁有点恼火,道:“一日不听教,就往院里断一日的食。”她倒要看看,那孟娬能硬到什么时候。
而这厢,贺氏和孟大夫妇一起住在一个院子里,这院子比孟娬的那间更宽阔一些,房间也足够。
唐氏还往院里安排了四五个下人,并送上一些应季的新衣裳。
贺氏从来没穿得这么光鲜亮丽过,又得丫鬟给她梳头,她都快飘飘然到天上去了。
叶氏也是如此,那丫鬟随意帮她挽了个发髻,唤她一声孟大夫人,再夸赞两句,都能把叶氏美到没边儿。
实际上这府里的下人们也都是看主子眼色做事的。
主母夫人真要是很看重这老夫人,就该给她单独安排一间院子,再精挑细选些个丫鬟嬷嬷小心伺候着才是。
可眼下把他们这一家全安排在一个院子里,明显是应付乡下来的,给他们一点好处,就能让他们得意洋洋。
是以下人们也只是口头上尊称一二,在行为举止上也就不那么殷勤,私下里还不是一样把他们当乡下人看待。
孟絮絮开始按照大夫的吩咐,每日往脸上敷药,因害怕被人看见她的可怖容貌,便用布条缠起来。
她路过后花园时,不想遇到了孟姝和孟楣两姐妹。
这两人长得像唐氏,模样不差,又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因而看起来十分水嫩标致。
孟絮絮露出一双纯真的眼睛,怯怯地跟两姐妹行礼。
孟姝皱了眉头,孟楣倒是善解人意,原想搭理她的,只是被孟姝冷冷喝住,道:“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也值得你去招呼?乡下来的野麻雀,还以为飞上枝头可以做凤凰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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