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倾颜几乎是屏息凝神的,好一会儿,屋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仔细听了一会儿,应该不是什么危险。曦元这样好像有点草木皆兵了。
松了一口气,看着桌上的被曦元横扫的菜碟,说了句:“曦元,是老鼠吧。”
“不是。”曦元依然将颜倾颜紧紧护在身后,一双眼睛警惕的盯着屋顶:“老鼠的声音没这么大,奴婢觉得应该是个人。不过他好像已经跑过去了。”
话音刚落就听得扑通一声,一个重物重重的砸在了院子里。
三人一起回头。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墨童的声音:“大胆狂徒,竟然夜闯沐府,找死。”
果真是房上有人,曦元耳力不错。这才到晚上,院子里到处都是人,梁上君子怎么就这么胆大,不知道是真的小偷还是别有用心的。
“走去看看。”
三人出了门,院子里灯火通明,已经有下人将掉在地上受了伤的男子绑了起来跪在地上。墨童脸色黑的站在回廊上,看到她出来,退后一步。
颜倾颜看那个被绑起来的人,穿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蒙着的黑布掉了,露出一张惊慌失措的脸。此人看起来三十多岁,一双眼睛骨碌碌乱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看到颜倾颜,男子眼睛一亮,慌忙磕头:“夫人。夫人饶命,小人错了,不认不该贼胆包天。打扰了夫人。小人求夫人千万不要将小人送官。”
“不送官,鸡鸣狗盗之徒不送官难道要众星捧月的将你送出府去?”颜倾颜轻轻哼了声:“我沐府里里外外戒备森严,一般的小偷大盗是不敢轻易进入的,而你竟然敢潜入府中,说吧谁派你来的,有何居心?”
男子吓了一跳,磕头如捣蒜:“并没有人指使,小人只是贪财心切,还望夫人明鉴。”
颜倾颜厉声道:“贪财,那也要贪那能贪得上的吧,你应该知道,我沐府主人是圣上亲封的南征大元帅,又是大凉国最年少的少国公,权倾朝野富可敌国,家财岂是你一个小贼敢惦记的,说吧,谁指使的,说出来也许本夫人会让人去官府美言几句,如果不然让你将牢底坐穿。”
男子听颜倾颜这么说,身子微微一僵。趴在了地上不再磕响头。
曦元搬了把椅子给颜倾颜坐下。
颜倾颜眉头微微一蹙,看起来确实有人指使。
她看了眼墨童,声音不高不低的说:“这位梁上君子,说吧,说了可以减轻你的罪行,不说的话,也不用去官府衙门,本夫人就会让你生不如死。墨童,给他点提示。”
墨童答应一声很快走下回廊,也不知道怎么用手点了几下。男子便浑身软瘫下去。一双眼睛也黯然失色了很多。
他显然吓了一跳,一条胳膊怎么也动不了,脸色苍白,头上汗如雨下。
墨童冷冷的盯着他:“说吧,如果不想以后永远这样,最好说实话。”
男子刚才还骨碌碌乱转的眼睛此时只剩下恐慌,他抬起头哭丧着脸说:“少夫人,这位少爷。小人真的是就贪点小财,没有别的呀。”
颜倾颜轻轻一笑:“没有别的?就贪点小财?为了点小财敢冒这么大的风险。你看起来也不傻啊。好好说说,为什么会来沐府,说实话免受疼痛,要不然我家这位少爷可没本夫人这么好说话。”
颜倾颜说完,一双眼睛看了眼墨童,墨童邪恶的笑了笑,缓步走下回廊活动骨关节,叭叭的直响,听起来有点渗人。
男子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也更加慌乱,脸色由黄变白。
他嘴唇哆哆嗦嗦的好半天才说:“夫人,少爷,小人说实话。小人说实话。只求少爷手下留情。”
他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虽然只是个小贼,却什么风浪都见过,墨童一出手他便知道遇到了绝顶高手。
他自然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小人名叫童贯,孤身一人,靠走街串巷做点小买卖为生。因着手头利索腿脚轻便,经常顺手拿走人家的东西而不被现,人称顺手羊,今儿早上有人来说,沐府的人都去送少国公了,府内人少,侍卫更少了很多。让小人给夫人房中放一样东西,还给了小人五十两银子一张地图。小人只是个小偷小摸的混混,长这么大也没拿过五十两银子,想有了这五十两银子,就能置办宅院,娶妻生子,一时贪心。便应了。只是没想到,进了沐府,却是太大,一时半会的找不到夫人的住处,好不容易找到了,还没来得及,就被现了。”
男子说完,看着胸前。
墨童上前将他怀中的银子图纸拿出来,还有一盒檀香,交给颜倾颜。
颜倾颜一看,清清楚楚的一张沐府全景图,每一处院落每一个景点都标的很清晰,还直接划出从后门到牡丹园的最近的最不容易被现的路线。
沐府这么大,能将一座假山都画在图上,如果不是对沐府相当的熟悉,是绝对做不到的。她现在都不行。
看起来此人动了一番心思。
颜倾颜又拿起檀香看了看,就是她用的那种。
随手将檀香交给小红:“拿去给药方房,让文太医看看里面加了什么?”
小红拿着檀香走了。
颜倾颜看着跪着的男子再次呵斥道:“大胆贼人,不好好安分守己讨生活,就想着偷鸡摸狗的混日子。狗胆包天竟然敢在沐府下手,敢打本夫人的主意,不给你点颜色,你便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知道有的事情是打死都不能做的,有的人是一辈子都不敢碰的。墨童,将他抽去脚筋,送往衙门。”
墨童应了声,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上前缓缓蹲下身子。
男子眼睛都直了,身子抖了起来。
身下出现了一滩水泽,一股骚味弥漫。
墨童嫌恶地捂着鼻子挪开一点。
男子慌忙磕头:“小人该死,小人见钱眼开,还请夫人饶命。小人孤身一人,如果废了,就只有等死了。”
颜倾颜重重的哼了声:“既然如此可怜,就该好好做人。如此为了钱财害人之人,饶你不得,墨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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