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留山
花千骨刚从销魂殿飞下来,就看见凡陌步履急促的向自己走来,感觉甚是奇怪,莫不是世尊又要找师父吧,她不禁有些无奈“凡陌,是世尊又要找师父吗,他在销魂殿的冰室里……”小骨伸手指了指头上的销魂殿……
凡陌一愣,连忙摆了摆手,道“不是不是,是有掌门夫人你一封信……”说罢将一个薄薄的信封递了过来……
信?很久很久都没有收到过信了,除了师父偶尔出门会给自己传个纸鹤之类的信笺,从来没有人会给自己写信,除了……东方!想到这,花千骨不由瞪大双眼,问道“是谁让你给我的信……”
“恩,没看清楚模样……”凡陌挠了挠头……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如此神秘莫测,小骨心里明白,十有八〕九应该是东方了……
凡陌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了……
花千骨低下头,看了看黄黄的信封,不是很厚,没有署名,她小心的抽出信笺,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一看就是东方的笔迹——“骨头,我是东方,十年未见,我很想念你,原谅我十年来杳无音信,当初我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到你,但真正当我找到你的那一刻我又有些茫然,我不该打搅你平静的生活,白子画待你这么好,我本该很放心的,但不知为什么我总是担心,担心他待你不好,如从前那样伤害你,直到我得知白子画将你带回了长留,我才放下心来,这说明他真的很在乎你,顶着天下众派那么大的压力,如此毅然决然的带你回去,你们的孩子白一诺我也见过了,很可爱,性格很像你,本想着直接来见你,但白子画似乎很介意我们见面,为了不给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选择写信给你,以后我们应该还会有机会再见面的,骨头,虽然我一直不在你身边,但我会一直关注你的一举一动,虽然你的心从来就不在我身上,可是我会一直默默的守护着你,东方彧卿字”
花千骨阖上信笺,一时思绪万千,东方……一直奇怪东方为何莫名消失了十年,现在看来,当初为了寻找自己肯定是跟异朽阁做了交易,这个傻瓜!花千骨摇摇头,可是东方什么时候已经跟师父见过面了,还,还见过一诺!为什么师父从未提起?
咿?突然想起十年前的那个缠绵的夜晚,小骨不由脸热,唉!自家师父太爱吃醋了,肯定不愿意告诉自己,花千骨心里一片哀叹,转身向绝情殿飞了上去……
长留殿
笙箫默摇摇折扇抬脚跨进了殿内,见摩严师兄一脸焦急的靠了过来,向他问道“师弟,子画的伤怎么样?早晨我遣人去找他,花千骨说他在修炼,我一听就知道她在撒谎,子画是不是心里还在怨我,不愿意见我?”
“师兄你想多了,掌门师兄这几日确实是在殿内疗伤……”笙箫默闻言,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收好折扇……
“白一诺那孩子怎么样了……”摩严心虚的问道,其实他也明白,如若白一诺有任何闪失,恐怕他和子画的师兄弟情分从此缘尽了吧……
“呃……伤得比较重,我费了好大劲,才勉强留住了他的仙身,师兄,仙资如此之高的孩子仙身如若被毁你不觉得可惜吗?况且他是掌门师兄的孩子……”笙箫默皱着眉,想起当初摩严师兄执意要重罚一诺,不由有些恼火……
“你是觉得我在借机以泻私欲?”摩严的表情也严肃起来,音量瞬间提高了几倍……
“我可没这么说,师兄,就算你不喜欢千骨,没必要那么排斥一诺吧,你一直固执的坚持心中认为对的东西,结果呢?你只会把掌门师兄越推越远,我们三个人师出同门,修行千年,情同手足,但千骨和一诺对于掌门师兄来说是家人也是亲人,血脉难以割舍,你为什么就不能包容他们呢,况且一诺还是个孩子,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爹爹是长留掌门就任性妄为,况且这次重伤凡人也是事出有因,你何必如此计较……”笙箫默有些气闷,从内心他是希望他们师兄弟三人能一直和睦相处,但摩严师兄的固执让掌门师兄越来越不想跟他说话了,自己夹在中间很是为难……
“子画做为长留掌门就不该动情,而且还跟自己的徒弟……”摩严想到子画师徒乱伦就不由气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六界皆俯首仰望,不容亵渎的长留上仙,竟做出这等龌龊之事,实在让自己难以接受……
“连天下众派都不再说什么,你为何还如此介怀?以前的师兄为了天下苍生,守长留一脉,他做为六界的定海神针,不能有私,不能有情,否则就会因为亲疏失了公允,可他不是一件物品,他是一个人,他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对天下的责任心成了一种执念,他只能对自己绝情,千年来,你何时看见师兄笑过?他过得根本就不快乐,而现在他放下世俗的羁绊爱上了千骨,你没看见他对千骨从眉心到嘴角全是笑意吗?千骨让师兄变了,你这都看不出来是为什么吗……”笙箫默摇摇头,突然心里很心疼白子画,如此孤立于九天之上,修仙千年,连最基本的喜怒哀乐都没有,心中只有责任和大义,也许只有和千骨在一起的这些年,才开始真正的快乐吧……
“……”摩严一时哑然,脸上乌云密布……
“师兄,你曾经爱上了一个妖女,你怕掌门师兄会重蹈覆辙,可是千骨是个好姑娘,就算她曾经盗偷神器犯下大错,她也是为了掌门师兄,现在她与掌门师兄成亲后甜蜜恩爱,调〕教出的一诺也是很优秀的,不是吗?从没因为一诺是他们的孩子就与别人有所不同吧?一诺这个孩子太让人心疼了,从蜀山到长留一路努力走来,吃了多少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你若还是执意容不下他,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若想掌门师兄一直对你冷漠下去,你就一直固执到底吧……”笙箫默长长叹了口气,转身拂袖而去,留下摩严独自一人在殿内一脸被雷劈过的模样……
绝情殿
落日的余晖洒在绝情殿的琉璃瓦上,熠熠生辉,小骨早早的沐浴过坐在门廊前的地板上发呆,浓密乌黑的长发滑落在雪白的肩上,一条长及曳地粉色纱裙包裹着她玲珑的身姿,莹白的指尖轻轻捏着东方的信笺反复看着,漂亮的眸里满是笑意,恩,东方,师父跟东方见面到底说了什么,师父居然只字未提,一诺,东方怎么会知道一诺是我的孩子,哎呀!差点忘了异朽阁阁主无所不知了,小骨突然捂住嘴笑得像个孩子,这个东方,怎么总是担心我过得好不好,我才要担心他过得好不好呢……
“小骨……”一个温柔醇厚的声音突然飘了过来……
小骨一惊,连忙将信笺藏在了怀里,露出一脸甜美的笑容“师父……”
“谁给你写的信……”白子画挑眉,一袭白衣垂地,优雅的走了过来,一向目光如炬的他,怎会没看见小骨刚刚捏在手里的是信笺……
“啊,没谁……”小骨一脸慌乱,连忙开口掩饰,心里默叹,如果师父知道是东方的信怕是又要吃醋了吧……
白子画垂下眼帘,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小骨雪白如玉的香肩,在夜晚的光辉下显得格外妩媚撩人,白子画心里一阵悸动,俯下身从身后轻轻搂住小骨,修长的手指慢慢向她怀里探去,如此暧昧的动作让小骨的小脸瞬间通红无比,她害羞的抿唇,怎么可以这样,师父明明可以用仙术的,非要亲手去拿吗……
她连忙按住师父就要伸入怀里的手,结结巴巴道“师父,是,是东方的信……”
小骨红着脸低着头,默默等待着师父醋意大发……
白子画脸色一僵,慢慢收回双手,淡淡的“恩”了一声,便再也没了反应……
小骨见师父没有生气,她好奇的转过头,问道“师父,你不想知道信的内容吗……”
“不想……”白子画薄唇轻启,冷冷吐出两个字,接着起身便向殿内走去……
小骨满心疑惑,师父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是生气还是吃醋了呢……
她连忙起身跟进殿去,追问道“师父,你是不是见过东方……”
“见过……”白子画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语气依旧很淡……
“那他跟你说了什么……”小骨伸手拉住白子画宽大的袖摆,好奇的问道……
“没说什么……”白子画俊眉微蹙,似乎不想再提东方的名字……
“他……”花千骨看着白子画的脸色,渐渐阴了下来,她连忙抿住嘴唇,不再追问……
白子画沉着脸,突然一手揽过小骨,目光阴郁,手指轻轻勾起了她的下颌,让她的双眸直视着自己……
“师父?”小骨眨了眨长睫,突然想起十年前的那晚,师父也是这个眼神,可是十年过去了,为何师父还这么计较……
“为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白子画眉峰一皱,俊美的脸上渐露不满……
小骨一愣,张了张嘴似要说话,他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夺取了她的呼吸,懊恼的火焰让他忘了什么叫怜香惜玉,欲〕望如脱匣的野兽逼得他此刻只想将她压在身下,舌尖霸道的舔舐着她的齿间,纠缠着她逃避的唇舌,小骨快要不能呼吸了,白子画的唇慢慢滑向小骨白腻的颈脖,留下一串串吻痕和印记,修长的手指在她曼妙的曲线上游走着,温柔的爱抚让小骨的嘴角发出细碎的呻〕吟,却让他的气息愈加急促,他大手一扬,殿外的结界流光闪烁,瞬间加强,白子画的目光炙热如火,衣衫散尽,一室春〕色……
第二日
经过一夜的反复思考,摩严终于下定决心和笙箫默一起上绝情殿,他特别选择和笙箫默一起前来,就是怕一言不合被师弟又给拒之门外,两人刚刚落地,却见绝情殿外桃雨纷飞,一抹白影凌空舞剑,远远望去,当真是若轻云之蔽月,如流风之回雪,粉色的花瓣随着激旋的气流环绕周身,如瀑的黑发飘摇飞舞,宽大的衣袂裙摆如花朵一般层层绽放,美不胜收……
从不知子画舞剑竟如此风姿摇曳,笙箫默和摩严呆了一阵才回过神来,赶紧移步向殿内走去,两人刚刚靠近殿外的结界,就感觉一股强烈的气浪迎面卷来,笙箫默不由停住脚步,踌蹴不前,想必是昨日清晨之事让师兄有了防备之心吧,只是如此强大的结界,这也太夸张了,摩严也感到这结界比平时要强,不由满脸黯然,子画果然不太欢迎自己……
笙箫默抬头望了一眼正在舞剑的白子画,轻咳了一声,提醒道,他转头看了看摩严,脸色有点尴尬……
白子画早已感知两人前来,只是没有主动消除结界,直到听到笙箫默咳嗽的声音,不由收住剑锋,右手轻轻一挥,减弱了结界,尽管和摩严闹得不太愉快,他对小骨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一次次为难伤害小骨,而后又执意重罚一诺,白子画还是没有办法和摩严反目,在这长留仙家,千百年来,师兄弟的身份和情义,已经深化为仿佛血亲一般的亲人关系,即便他再讨厌再气愤,兄弟手足的羁绊是无法断绝的,特别是,他所做的一切,不都是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吗?罢了罢了,不再理会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看着子画沉默不语,看都不看他一眼,摩严原先想好的话语都没说处,只有非常小心地走上前去,说道“子画,你的伤怎么样了……”我是来和解的,我不该一直那么固执,要重罚一诺,责难花千骨,可我说不出口……
“我没事了……”白子画面色平静,一步步走了过来,轻轻坐在殿外的石桌旁,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白子画和缓的注水,泡茶,斟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舌尖微甜,一股茶香慢慢从鼻端沁到咽喉……
笙箫默和摩严互递了个眼色,跟着坐在了石桌边,白子画只顾着喝茶,一直沉默无言,气氛一时尴尬无比……
“师兄,你这套茶具倒是挺别致,比太白掌门送我们的那套紫青玉茶壶要好看许多啊……”笙箫默伸手反复摩挲着茶杯,抬头偷偷望了一眼白子画的冷漠的脸……
“小骨送的……”白子画放下茶杯,冷漠的眉心漾出一抹暖意,其实他早已知道小骨将那套紫青玉茶壶送去了贪婪殿,他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只要小骨喜欢,他不会阻拦……
“千骨真是个心细的姑娘,咿?怎么,她不在殿内?”笙箫默看着白子画渐渐缓和的脸色,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她去糖宝那了……”白子画淡道……
笙箫默摇摇折扇正想说些什么,却见摩严犹豫的问道“子画,白一诺的伤没什么大碍了吧……”
“恩……”白子画似乎不想多言,垂下眼帘凝视手中的茶杯……
“子画,你,你是不是怪我重罚了一诺……”摩严迟疑片刻,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他心里终是后悔了,自从几年前重伤千骨,除了长留的公事,子画已经很少和他在一起说话了……
“没有,一诺触犯长留门规,理应重罚……”白子画抬眸,清冷的眸光直视摩严,淡淡说道……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大家同门师兄弟一场,没必要弄得跟仇人一样,只是摩严师兄你以后应该对千骨好一点,按照凡间的说法,千骨算是你弟媳呀……”笙箫默看着两人隐忍的怒意,急忙半开玩笑的打着圆场……
听到这句弟媳,摩严刚刚咽下去的茶水瞬间就呛了出来,脸蓦的就黑了……
白子画的脸色一僵,目光冷冷斜睨了一眼笙箫默,似乎很不喜欢弟媳这个称呼……
笙箫默自知失言,无奈收拢折扇,侧过脸,索性不再说话……
“子画!十五年前你离开长留避世隐居,同时带走了十方神器,现在天下众派都在私下议论神器的下落,既然洪荒之力已经在你身上,你是否需要给众派一个交代啊……”摩严突然转移话题,以缓和尴尬的气氛,同时自己也十分好奇神器的下落……
“神器已被我封印了存放于隐蔽之处,此次我回来也在考虑要不要把神器还给各门派,毕竟神器是各门派的镇派之宝,守护了上千年,到了该物归原主的时候了……”白子画将手中的茶杯慢慢放到桌上,清冷的眸光落到殿外,眉间蹙起忧思,关于十方神器,自从回到长留就一直在考虑其安置的办法,这个想法跟摩严倒不谋而合……
“掌门师兄,你真的打算将神器归还给各派,万一各派又因为争夺神器再起纷争,动荡不安该怎么办……”笙箫默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毕竟因为神器,差点闹得人间生灵涂炭,不得不慎重考虑……
“不会的,如今洪荒之力已不在神器之中,他们再继续争夺毫无意义,而且我已将神器下了封印,除了我,谁也解不开……”白子画收回目光,语气严肃,神器之事非同小可,他自然提前做好了安排……
“那也好,省的各门派多方猜忌,以为我长留独自霸着神器不知是何目的……”摩严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何时通知各门派……”笙箫默疑惑的问道……
“再等等吧……”白子画淡道,返还十方神器,兹事体大,还需仔细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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