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满大街贩卖年货的摊档前都人人山不海。词字阁 www.cizige.com亲戚朋友之间互相走动送年货的,富家豪门之间更是一车车礼满从角门出从角门进。温晴家,送礼的人也络绎不绝。过年过节的,学生们对老师,总得表示表示的。
这些事,温晴自然料理不来,好在老管家朱晨一向在官宦人家当管家,处事老到,迎来往送全由他操持。
看着下人们忙忙碌碌打扫屋舍,剪裁新衣,到处焕然一新,温晴的情绪有些低落。前世和家人欢度春节的情景历历在目。
安乾生了几天闷气,到底不忍心,还是打发小顺子过来,看看温晴缺了什么。
小顺子一路走来,远远地见一个人抱膝坐在小亭的长凳上,额头靠在膝盖上,披肩长发随风飞扬。那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落寞,着实让人心疼。
鸢儿带着小顺子在温晴身侧停下,道:“小姐,小顺子公公求见。”
温晴脸还是埋在膝盖上,有气无力,声音含糊地道:“让他进来吧。”
小顺子是来惯了的人,又是皇上的心腹内侍,鸢儿并没有让他在外面等传唤,而是直接把他带进来。
小顺子行了一礼道:“见过姑娘。”
温晴抬头,见小顺子站在面前,抬着眼睑打量她呢。
温晴忙把双腿放下,坐直了身子,咳了一身,道:“公公快快请坐。”
小顺子辞谢道:“奴才不敢。奴才站着回话就是。”
见温晴一脸落寞,他还以为温晴也是思念皇上所致。自那日之后,安乾便一直没过来,整天呆在文华殿不是批奏折就是见大臣,没日没夜在处理政务。要说他不想温晴,他们这些贴身服侍的人可真是不信。
温晴问:“公公到来有什么事呀?”
小顺子垂下眼睑,道:“万岁爷打发奴才过来,看看姑娘缺了什么年货,着由内务府拨付呢。”
“嗯?”温晴有些意外,看了小顺子一眼,才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过年也是那样像普通日子一样过而已,得有什么特别的准备么?”
一年的时节,过年国人最是在乎,能不刻意采办么?小顺子奇怪地瞧了温晴一眼,迟疑一下,才道:“我瞧姑娘兴致不高,莫非一人过年,太冷清了么?几天来,皇上虽没过来,心里也着实难受呢。依奴才看来,姑娘与皇上之间,怕是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是啊,安乾是有几天没过来了。温晴思念父母,倒没注意。
一边的鸢儿道:“都是那位段公子,莫名其妙半夜三更跑来胡闹,吵得阖府没一个睡得安稳。哼,天亮后他还上门求见呢,门子也没通报,直接把他赶出去了。”
温晴轻“啊”了一声,道:“你们也真是的,他好歹是才子嘛,怎么能这样对待读书人呢。”
想起段子期奇怪的行径,嘴边不禁露出微笑,只是这笑容一闪即过。
小顺子道:“皇上自从对姑娘钟情之后,便一直宿在御书房,哪个娘娘的宫里都没有去过。可把娘娘们给急坏了,太后娘娘急着皇孙,也说了皇上几次。依奴才看,皇上压力很大呢。这几天为着那天晚上的事,皇上吃不下,睡不好,天天批奏折到三更半夜。姑娘,不是奴才多嘴,皇上很在乎您呢。”
宿于御书房?不管安乾来得多勤,温晴都对他不冷不热,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他**里妻妾成群,在她面前扮情圣,回皇宫还不是和另外一个女人演活春宫?温晴想想就觉得恶心。可是人家是皇帝,生来就是有三宫六院的,你能怎么样?
小顺子见温晴眼巴巴地盯着他,使劲点了点头,道:“奴才没有说谎,实情确是如此。”
温晴怔了好半晌,心底里一丝柔情慢慢荡漾开来,皇帝对她用情这么深?为了她放着娇妻美妾不近身,为她守身如玉?
小顺子见温晴眼底慢慢湿润起来,眼睛越来越柔和,他心底的一点点担心也消失了,大概皇上知道他多嘴,不会怪责他吧?
想到还有一个人真的在乎自己,落寞也减少了。温晴精神振作道:“鸢儿,去,问问朱总管,还缺什么。”
鸢儿答应一声,道“公公随我这里来。”
温晴看着两人一前一后顺着小河河边向外走去,心中一动,飞奔过来,追上他们,道:“公公请稍待,我有一封书信托你转交皇上。”
借物喻情的玩艺,温晴不擅长,写几句话表达一下关心之情还是可以的。
小顺子喜道:“奴才在这里等候,姑娘请便。”
鸢儿见自家小姐要写情书,忙贼头贼脑跟过去,道:“我给姐姐磨墨。”
温晴白了她一眼,道:“你陪公公去前院吧,我等会去朱总管院里找你们。”
小顺子行了一礼,也不多话,举步朝醉心楼大门口走去,不知不觉中,那脚步比来时轻快了很多。鸢儿只好跟过去,一步三回头,小脑袋里只想:“姐姐会写什么呢?”
写什么确实是个难题,太直白了好象自己倒追他似的,太含蓄又太酸了,难道像电视剧的情节一样写首七言律么?温晴坐在书房里出神半晌,决定学林妹妹,随手扯过一条旧手帕,装进信封里。
朱晨开了一张单子给小顺子,看着他郑而重之揣进怀里,便笑眯眯地想:“早知道就少采办些了,可以省不少银子的。”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温晴当甩手掌柜,朱晨还不得替她多打算点?
小顺子喝第二钟茶时,温晴才过来,把一个信封交给他,道:“你拿给皇上吧。”
小顺子恭恭敬敬双手接过,声音也温柔了很多,道:“奴才替皇上谢过姑娘。”
温晴笑了,道:“你倒忠心。”吩咐鸢儿取了一块玉珮,递给他道:“这是我平时喜欢把玩的东西,你拿着玩吧。”
玉珮通体晶莹剔透,是上好美玉。小顺子谢过接下。
鸢儿陪温晴回醉心楼,一路上不停问:“好姐姐,告诉我嘛,你给皇上写什么字了?”
温晴笑而不答。
小顺子快马加鞭赶回宫,三步并做两冲进文华殿,双手把信封呈上,道:“皇上大喜。”
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安乾不知谁写的信,没有接,只是迷惑地瞧着他。
小顺子道:“温姑娘给皇上的信呢。”
安乾丢下笔,振衣而起,一把接过,来不及让小顺子出殿,已拆了信。小顺子识趣,急步出殿,悄悄把门掩上。
信封里,只有一条用过的手帕,上面还有淡淡的香味儿,那是温晴的体香。安乾呆住了,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良久,他才把小顺子唤进来,问:“温姑娘跟你说什么?”
小顺子道:“没说什么,只是奴才瞧她神情郁郁,闷闷不乐。”
安乾心中又痛又喜:“她是在想我吗?我几天没过过去,她便郁郁不乐了。”
想起自己狠心不理他,不由大悔,想来,段子期跑到温府,也不是她的错,怎么能怪她呢?害得她如此难受,真是不应该。
小顺子见皇上脸上时而狂喜,时而痛惜,不知他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自己太多嘴了吗?
心中怔忡不安,却听安乾道:“快,摆驾温府。”
小顺子一怔,欢欢喜喜应道:“是,奴才去备车马。”
门轻轻被推开,细碎的脚步声响,小鼻子佝偻着腰进来:“禀皇上,汤大人求见圣驾。”
汤显绩?安乾不耐烦地道:“他来干什么?”
小鼻子道:“说是有事求见圣驾。”
安乾道:“跟他说朕没空。”
话没说完,汤显绩已大步进来,向安乾行礼道:“参见皇上。”
这下去不成了。安乾摇摇手,没好气地道:“卿有什么事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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