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罗一把夺过香袋,握在手里,上面带着司徒放的体热,表面柔软顺滑,不知道被人已抚摸过了几千几万遍。
碧罗心里一阵感动,继而狠下心来,举起手臂,作势欲将香袋丢入湖中。
司徒放急忙喊道:“公主不要!”
碧罗住了手,看了司徒放一眼,那样子,好像比丢了他的心还要紧张。
她长叹一声,将香袋丢在地上:“没见你这样不要脸的家伙,别人的东西拿去当个宝贝揣着。
拿去吧,拿去吧,那支凤钗我也不要了,只是以后别再不小心掉出来给人看见了。”
司徒放嗯嗯数声,欢喜不已,真个不要脸地连忙捡起香袋,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
要是驸马有他一半对我如此好,我也心满意足了。
司徒放是义军的头号战神,不可或缺,切不可因为这些琐事而搞得他心神不宁,废了国家大事。
突然想起香叶,一阵厌恶感袭来,她忍不住趴在栏杆上干呕不停。
司徒放忙上前扶住她的肩头,关切地问道:“公主哪里不舒服?”
一边轻轻为她捶背。
枫林苑里,小丫鬟到处翻找不到碧罗所要的梅花图案手帕,急的跳脚,只好去问冬雪:“姐姐可曾见过公主的梅花手帕?”
冬雪一听,便知是碧罗故意打发她回来的,于是答道:“怎么没见过?昨儿还看见公主在用呢。你好生找一找,只怕就找到了。”
这时秋蝉从外面买雪花糕回来,问冬雪:“公主呢?”
冬雪冷笑道:“姐姐一天到晚搜罗公主做什么?”
秋蝉笑道:“她的糕买回来了,若不趁热吃,等下凉了又要骂我了。”
小丫头答道:“公主在青木殿下处呢,她差我回来拿帕子。”
秋蝉听了,骂道:“那你还不赶紧给公主拿过去,还在屋里逗留什么?”
“公主要梅花手帕,可是我找不到呢。”
“你也是个死脑筋,没有梅花手帕,就拿荷花手帕,公主只怕等的不耐烦了,你这丫头做事没头没尾的,还是我给她送过去吧。”
冬雪忙道:“姐姐才刚回来,累得很,你在屋里歇一歇,还是让我给公主送过去吧。”
说着拿了一张菊花帕子就要走。
秋蝉追上去,从冬雪手里抢过帕子,笑道:“这点献殷勤的好处你也要同我抢,妹妹还是让我去送吧,我也好巴结巴结公主,讨点她的好,省的白天黑夜的挨骂。”
一边说着一边将冬雪往屋里一推,自己先跑了出来。
冬雪急的追了出去,在后面招手喊道:“姐姐先等一等,还有一把扇子也请姐姐一并带去。”
秋蝉哪里肯听。
二人一前一后地追赶,来到湖边,大概秋蝉一心要去青阳宫捉奸,只顾埋头赶路,生怕被冬雪追上,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清风阁里面的碧罗和司徒放。
冬雪心细,早发现了清风阁的动静,远远望见司徒放的手放在碧罗的肩头上,情急之下,大声喊道:“秋蝉姐姐,等一等我嘛!”
碧罗听见是冬雪的声音,吓得连忙推开司徒放:“还不快躲起来!”
司徒放不解其意:“公主是王府里的当家主母,只有别人怕你的,难道公主还怕什么人?何况光天化日之下你我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碧罗急道:“你懂得什么。你要懂的话,也不会害了我的女儿了。”
司徒放只得闪身躲在亭子一角的芦苇丛中。
“等我们走了,你再出来。”
司徒放像个听话的小孩子,连忙点点头。
碧罗整理好衣裙,用手拭去脸上的泪痕,匀了面,忙走下清风亭,来到岸边,站在一丛竹林下面,等秋蝉过去一会,才出来。
冬雪赶上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吓死我了,刚才真是好险。”
碧罗笑道:“怕什么?难道我还怕一个丫鬟不成?”
“公主倒不是怕她,我就怕这贱人去王爷面前告状,污了公主清誉。俗话说,人言可畏。”
碧罗冷哼一声:“王爷,我更不怕他了。咱们回去吧。”
“那个人呢?”
冬雪指了指清风阁边的芦苇丛。
“什么人?你怕是眼花,看见鬼了,赶紧走吧。”
夏日的天,又热又闷,比一万年还要悠长。
一连数日,碧罗都等不回夏侯煊,料定他必在青鸟山庄折磨青鸾,于是命冬雪让人备了马车,带了许多随从,声势浩大地来到青鸟山庄。
冬雪先下了马车,对门口的守卫说:“快去通报王爷,安宁公主驾到。”
守卫一听,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跑进去禀报。
夏侯煊正在里面低三下四地哄青鸾开心呢。
他提着一只鸟笼子,里面站了一只会说话的鹦鹉。
“快背首诗给娘娘听。”
那鹦鹉便开口念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奶声奶气,好似一个几岁的孩童在读书。
青鸾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这个小东西,居然比人还要聪明。小梅,你把那鸟儿拿过来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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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从夏侯煊手中接过鸟笼,放在青鸾身边的窗台上。
夏侯煊笑道:“我的美人儿,你终于笑了。虽然你不笑的时候也美得不像话,但是本王还是喜欢你笑。”
青鸾收起笑容,呸了一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还不离了我这里呢,我一见你便来气。”
“好好好,我走就是了。宝贝晚上想吃什么呢?我让御厨给你弄。”
小梅在一旁笑道:“娘娘喜欢吃昨儿王爷让做的清荷莲子羹,说味道酸酸甜甜的,十分解渴。”
“好,本王亲自去吩咐御厨做上来。”
夏侯煊兴冲冲地走了。
青鸾逗弄鹦鹉:“鸟儿啊鸟儿,是哪个坏心肠的人把你抓了来,关在这笼子里面,失去了自由。”
一边又教它念诗。
夏侯煊来到前厅书房,门口守卫慌慌张张地过来禀报:“启禀王爷,不好了——”
“该死的奴才,嘴里不干不净的,什么东西又不好了?”
“安宁公主来了,长长的队伍排在大街上,说要找王爷!”
什么,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夏侯煊吓得变了脸色,好一会儿才淡定下来,对来人哼道:“公主人在何处?”
“就在大门口的马车上候着呢。”
“蠢奴才,还不赶快迎进来!”
夏侯煊故作镇定,其实心里早已七上八下,因为他知道,碧罗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
一时,碧罗翩然而至,对夏侯煊笑道:“难怪驸马不肯回家,原来在这里高乐。驸马好不享受,这里可是我父皇的行宫。”
夏侯煊笑道:“最近军务繁忙,本王需要清静,因此暂时落脚此处,不被人打搅。”
碧罗冷笑一声,说道:“只怕驸马在这里收藏了什么美人,醉生梦死,乐不思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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