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县城?你们是要——!”这名的脸色大变,几乎是颤抖着要去拔出腰间的捕快刀。
噗嗤——!
一截刀锋从他的背后刺入又在胸前透出。
周围的捕快们刚想要反抗,那些在他们周围密密麻麻的窑工们却早一步举起了手中的棍棒、铁锹、镰刀或者榔头……
一阵惨叫声在黑夜中传到已经逃入到树丛深处的周胜耳畔。
他停下了脚步,但很快便认准方向在树林中朝着梨山县的方向赶去。
这样一来双方实际上就是一个沿着道路,另一个则是在树林中同时赶往梨山县城。
队伍行进的速度要比个人慢上一些,但树林和黑暗却严重影响了周胜的脚程——在走了几里地后那沿着平坦道路的窑工队伍的前半部分便超过了他。
“糟了!这样一来……”周胜意识到自己走树林根本无法赶在这些人前面回到梨山县。
于是他不得不改变计划,准备先跟在队伍后方,等接近梨山县后再抄小路绕到梨山县另一侧城墙想办法进城报信。
打定主意后,周胜逐渐从树林深处再次靠近官道。
他躲在一处离道路不远不近又有密集树丛遮蔽的斜坡上悄然观察着队伍的情况。
这些打着火把或者灯笼的窑工们都带着工具。
这些挖土或者干活的工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然也能当做武器使用。
人多势众之下,周胜也不敢确定县城里那点人能不能拦得住这些不知为何就发了疯的窑工。
造反?
周胜心生疑窦:如今这大魏虽然不说是多么鼎盛繁华,但也并未到那种需要冒着掉脑袋风险造反的年景啊?
这些窑工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
其实此刻周胜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怀疑。
只是知道的信息还不足以下定结论。
于是乎他一直等道整个队伍离开后才打算去沿着那官道继续前行。而就在此时,两道远远落在队伍后方的身影却是让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这是两个穿着黑袍,不过头上的兜帽并未戴上的男女。
因为距离过于远的关系周胜也看不清楚具体情况只是觉得这两人身形样貌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谨慎的等到这两人经过后有等待了盏茶的功夫这才小心的来到路上,一路小步急行,时不时的还停下来仔细观察……生怕一不小心撞上掉队的人。
然而一路有惊无险。
眼看前方直走再有七八里路便是梨山县城,周胜趁着小路,横穿农田想着梨山县城另一侧绕去。
到了最后。
周胜几乎已经是跑了起来。
……
“灭火!”
“灭火!灭火!”
距离梨山县城池还有一段距离时,窑工的队伍中传来一阵呼喝声。
窑工们纷纷将手中火把在地上摔打熄灭,灯笼也一盏盏的吹灭。
“继续向前走!小声!”
其实这句话提醒的显然是可有可无的——队伍中这些来自于黄土崖的窑工全部都因为线虫的寄生而变成了沉默木讷的样子。
虽然还保留着人类几乎全部的神智和记忆,但他们大脑中最为关键的关于情感和连接身体控制的脊髓的部分已经被线虫啃噬干净,被那些虫子所替代控制了。
此时此刻。
上千名的窑工静悄悄的,只有衣服摩擦和无数脚步轻轻走动的声音。
如果正常来说,这样人数的队伍悄悄靠近还是会被城墙上的守卫给发现的。但许州作为大魏南方腹地,却是早已经过惯了安定的日子……夜间城内的巡更虽然还维持常态,但这城墙上头的守卫早已经从立国之初那般枕戈达旦的状态演变成了如今每个城门只有门楼子里还睡着两个人的模样了。
是的。
关键在于——睡着。
作为县尉之家出身的曾学儒自然对于这些事情再是了解不过了。
毕竟按照曾家的规划来说,曾学儒是迟早要接曾智的班的。
“把梯子搭上去!”曾学儒并没有亲自指挥,而是和王氏一起看着这些窑工自发的行动。
看着这些已经完全受控于自己但却还保留了智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得上是“不死之身”的窑工。
曾学儒愈发的意识到将自己转变成这副模样的神秘女人的强大。
‘她到底是什么人?’
曾学儒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他知道在那里……在那胸骨和层层肌肉皮膜的保护下,在那心脏已经被虫子啃噬的千疮百孔的心脏深处还藏着一只最为关键的母虫。
正是这母虫赐予了他生命,也让他拥有了操控这些低等虫人的能力。
而他隐隐的感到……
那女人正在极远处的西南方某地。
嘭!
木杆搭在墙头发出的闷响并未引起门楼内沉睡守卫的注意。
这云梯十分简陋。
只是从黄土崖临时找来的小腿粗细的长木,再每隔一段距离挖出一个凹槽嵌钉入一根横木罢了。
一些虫人开始顺着云梯爬上城头。
在毫无阻拦的情况下,不多时便有数十人陆续上了城墙。
十多人悄悄包围了睡着守卫的城门楼,另一些人则下到门洞内试图打开大门。
沉重的门闩被卸下来,悄悄靠在了门洞内。
吱嘎~~~!
大门打开。
早就在门外等候的虫人们顿时一拥而入。
同时城门上方的门楼的木门也被从外面猛然撞开——在那两个躺在用两口箱子和一块防箭牌子搭起来的简易床铺上睡觉的守卫也在根本没回过神来的情况下便被乱刀砍杀。
曾学儒和王氏来到了城门下方。
“先去兵器库!”曾学儒指挥着,同时他两只袖口当中无数细长的肉红色线虫激射而出,几乎瞬间便探上了城头,缠绕在了城垛上。
‘嗖’地一下曾学儒便上到了城头。
一旁的王氏却是猫腰向上一蹿,整个人便几乎跳上了城墙离地三分之二的高度,紧接着她四肢向城墙上一抓!
那些尖锐的弯钩状指甲和那刺破布鞋的脚趾甲在粗糙的墙面上一抓便让她本来已经停止的身体再次拔高了近两米!
一翻身,王氏便彻底上了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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