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哭?”妍妍骂着雪儿,“你就是哭死了又有屁用。”
盛春成递了纸巾给雪儿,雪儿接了过去,她用纸巾擦着眼泪,哭声轻了下去。
妍妍看着雪儿,叹了口气,她说:“人家这样做很正常,稍稍有点理智的人,这个时候,只要脑子清醒,就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
雪儿不服气了,泪眼婆娑地说:“你什么意思,我就是活该被人家甩?”
“对。”妍妍看着雪儿,直言不讳:“你一开始就该想到有这一天,这狗屁倒灶的事情,你要是以前就和我说,我会告戒你,这种男人,你要想玩玩可以,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和虚荣心还行,千万不能当真,当真你就输了。
“你看着这些人,平时一个个很骄横,派头十足,什么高级副总裁,就是他们的总裁也一样,平台那里,换了多少个总裁了,现在那家伙,原来根本就不是人选。其实,他们都不过是在一个大的平台,是平台让他们看起来了不起,而不是他们自己有多了不起。
“就像一个当官的,很多人在拍他马屁,他自己就飘飘然了,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不知道别人拍的,其实是他手里的权力,根本不是他,就是把一根木头,竖在他那个位子,人家一样拿香拜。让阿狗阿猫去担任他那个职务,也一样,一样拍马屁的如云。
“这都是平台让他们误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但其实只要一离开那个平台,离开那个位子,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你让他们去创业,不是我吹牛,他们基本还不如你我。这些年,有多少离开大厂大公司去创业的,一个个走的时候牛逼哄哄的,最后不都是鼻青脸肿?
“华为不是有个小天才,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觉得好像是华为离不开他,结果他离开华为之后怎么样?干啥啥不行,做什么就坑了一堆的投资者,把原来华为给他身上披上的那点光环,都快消耗殆尽了,对投资者也不灵了,接下去日子只会越来越艰难。
“对他们来说,只要脑子还清醒点的,还有点自我认知,就该知道,离开了平台,他自己就什么也不是。
“跟着你一起为爱出走?冲冠一怒为红颜?那十有八九,最后他只会一事无成,变成被你嫌弃的对象。别以为你不会,雪儿,说句实话,你当初和憨卵,不也是以为自己这次,可是真正的为爱出发?最后怎样?说句不好听的,憨卵比他还有能力一些,最后怎样?
“还不是一样被你鄙视,别张嘴,别说你没有鄙视,要是没有鄙视,你们就不会这样了。比较而言,憨卵能做到首席,还是凭真本事,凭他自己的小提琴拉得出色,像憨卵这样的首席,全国也就四十一个,对,多一个都不会有,有多少乐团,就只有多少首席。
“一个乐团只有一个首席,憨卵就是不在杭城乐团,去了其他地方,他一样能当首席,哪怕国内没有合适的团,他去了国外,照样也一样能当首席,他靠的是自己的真本事。
“而你现在这个呢,他靠的是平台,是平台的光芒照在他身上,让他看上去熠熠生辉。他在这个平台,说不定有很多的猎头公司会来拉他,他很值钱,可以待价而沽,他要是跳槽的话,说不定会在其他公司,得到更高的职位。
“同样是离开现在的这个平台,他如果不是跳槽,而是被开除,那么我和你说,他连工作都找不到。别的公司,会因为他是被现在的平台开除的,躲他远远的,别说什么集团高级副总裁,连部门经理都不会给他,他就是个扫帚星万人嫌,没人会替他背锅。
“更没有公司,会傻到把自己的商誉,搭在一个被他现有平台开除的人身上。他们这一行,就是这么现实,圈子就是这么小,他也只有这么一个结局。他现有的平台越大,只要他被开除,那就是伤疤一样在他身上,他甩都甩不掉,他的处境会越困难,出路就会越窄。
“你想想,只要他看到自己面前是这样一条绝路,或者说是断头路,他会不向平台妥协?不乖乖地按照他们要求的做?你还真的以为,他会为爱牺牲一切?你做梦吧!”
妍妍滴滴吧吧地说着,雪儿渐渐地不哭了,而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两眼呆滞。
盛春成在边上听着想着,他也觉得,妍妍说的很有道理。看样子她是把这一切都琢磨透了,才轻易不会被这类的男人所迷惑,她碰到这样的男人时,只会赚钱走人,而不会真的去和他们卿卿我我。
盛春成甚至想到了自己,他想,自己其实不也是这样,虽然自己的“大家纤体”和宝宝老公的平台不能比,但自己也是在“大家纤体”才是盛总,离开了“大家纤体”,自己最多也就是一个按摩师,继续过着自己原来那样的日子,上门为别人按摩。
而且现在,上门按摩已经没有原来那么好做了,从事类似职业的人很多,其中还有一些,打着按摩的名义,上门做的是非按摩,她们比自己更受欢迎。
这样想着,盛春成心里不禁有些恓惶。
门禁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吓了盛春成一跳,他看看妍妍,这个时间还有谁会来?
妍妍说:“去开门,我点的外卖到了。”
盛春成奇怪了,妍妍从一进门,不就开始滴滴吧吧,她什么时候点过外卖了?
盛春成问:“你什么时候点的外卖?”
“在车上啊,我就知道,这个傻逼今天肯定会在这里饿一天。”妍妍说,盛春成恍然大悟。
盛春成赶紧走到门口,按了按门禁的开门键,接着打开门,人站在门口。过了一会,他看到有外卖小哥,背着送餐包从走廊那头出现。
外卖小哥走近,盛春成和他说:“你把东西给我吧。”
外卖小哥说好,他把送餐包放在门口的地上,同时忍不住,还是朝门里张望了一下,雪儿这个时候,已经转了个身,背对面门口。
外卖小哥把送餐包打开,从里面拿出鼓鼓囊囊的两个马甲袋,看样子,妍妍不仅给雪儿点了餐,还替她自己和盛春成,点了宵夜。
盛春成提着马甲袋进去,用脚后跟把门关上,妍妍已经拿了一块一次性餐布,在雪儿身前的地毯上敨开。盛春成把马甲袋放在一次性餐布上,把里面的一个个快餐盒拿了出来。
妍妍这时候已经起身,她去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又提着三只杯子过来,她坐下来的时候和雪儿说:
“你给我好好吃饭,好好喝酒,我们边吃边说说我们自己公司的事情。要是你这次不想把公司也搭进去的话,你也给我脑子清醒清醒,你还真的以为你雪儿是创业大师,可以把一个公司搞砸了就再办一个,而且还办一个成功一个?别做梦了,快转过来,先给我吃饭。”
雪儿转了过来,她的两只眼睛红肿着,就像两颗桃子,她不好意思看盛春成,但看了看妍妍,轻声问:
“公司里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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