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燕澜抬头,郑重道:“断尺前辈,加入驯兽联盟,可有什么约束条件?”
断尺惊虹神色不变道:“自然是有,但对你约束不大。最主要一点,不可与本盟为敌!”
燕澜道:“若驯兽联盟内,有人要置我于死地,难道也不可杀人吗?”
断尺惊虹笑道:“若有人杀你,不要你动手,老夫自会处置,若老夫处置不了,你若能杀,随便你杀,只要不连累无关之人。”
燕澜道:“你迫切要我加入驯兽联盟,应该不只是看重我的资质吧!”
断尺惊虹悠然笑道:“天资固然重要,但若双赢,岂不更好!老夫觉得,你心中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吧。”
燕澜微微皱眉,点头道:“此事不急,容晚辈多斟酌几日。不知前辈可否再宽限一段时间。”
断尺惊虹捋须笑道:“无妨,你若觉得时机未成熟,自然可以再慎重一番。不过,这时机往往不等人,有时错过最佳时机,最终难免有些遗憾。”
燕澜笑道:“时机?晚辈觉得,这时机对前辈而言,更为重要吧。”
燕澜说着,魂力小心翼翼地探寻着断尺惊虹的气息波动。
等他说完,察觉断尺惊虹心神微微一漾,好似一阵微风,轻轻地拂过平静的水面。
“果然,断尺惊虹有利用我的打算。我越是拖,他应该越是着急。不然,今日就不会特地寻我而来。”
“此人不可完全信赖,你既然不肯明说,那我便与你拖,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燕澜与断尺惊虹四目相对,彼此心中都在盘算。
两息之后,断尺惊虹道:“时机,对你我二人,都十分重要。罢了,你再寻思一番,如若决定,可传讯于我,告辞。”
断尺惊虹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拂袖而去。
燕澜轻轻一笑,转头看向悟色道:“悟色大哥,你觉得驯兽联盟,我加还是不加?”
悟色眉头微凝,道:“若一个强者,竭力邀请一个晚辈,除了极其欣赏晚辈天资之外,那便是晚辈身上有一样东西,值得那名强者这般做。”
燕澜皱眉:“悟色大哥所言,应该是我有,而他没有,别人也没有,但我有的,正是他需要的。”
悟色嘴角一抿,笑道:“没错,你可以想想,你有什么,他没有,别人也没有。”
燕澜目光微眯,道:“我现于断尺惊虹之眼的东西,除了异兽紫麟,便是身后的雷罚古牒。不过,在遭遇白无欲之时,我尚未拥有雷罚古牒,仅有异兽。难道,断尺惊虹是觊觎我身上的异兽?”
悟色笑道:“并非没有可能,但也可能并非如此。总之,此人需要适当提防。驯兽联盟,加入有好处,不加入也有好处,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与不好,关键在于自己有没有能力掌控。”
燕澜点头一笑,道:“悟色大哥所言甚是。”
悟色道:“我只是走过的地方多,看到的人也多。你这些年,肩上的担子太重,需要守护的东西也太多,所以把你禁锢住了。”
燕澜微微一叹,点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其实我的命运,很简单,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再到一个地方,匆匆忙忙,不得休止。所以,我一直很羡慕你,可以一牒一钵,浪迹天下。”
悟色来到燕澜身边,拍了拍燕澜肩膀,笑道:“总有一日,会如你所愿。若你想走,小僧可与你一道。因为你身上,有佛的气息,从见到你的那一瞬,我便对你身上的佛息感到亲切。其实,我一直在追寻,佛在哪里。暂时,我只找到了心中的佛,便是斩业成佛;那神通无量的佛,不知在天地何处。”
燕澜道:“若世上无你想象中的佛,你便成佛。”
悟色深吸口气,道:“成魔容易,成佛难。你不觉得,我走上的这条斩业成佛之路,其实与魔,仅有一步之遥吗?”
燕澜摇头道:“同样是杀,魔为自己而杀,佛为天下而杀。自己与天下,相差何其之大,怎会只有一步之遥?”
悟色目光一亮,点头道:“你说得很对,小僧受教了。”
燕澜哈哈笑道:“悟色大哥,你的智慧,远在我之上,我岂敢担这‘受教’二字。”
悟色按住燕澜肩头,意味深长道:“你也有我触及不到的智慧,以及无法看到的经历,自然有着不同于我的领悟。”
……
燕澜与悟色,一边谈佛论道,一边朝留仙镇驰去。
这一行途,二人走得并不快,到了正午,方才到达留仙镇。
燕澜未进落地,而是对悟色道:“悟色大哥,我有些事,要远行一趟。留仙镇,还有罡天门,请帮我留心照看一下,我去去就回。”
悟色点头笑道:“放心吧,赤脚前辈也助过我,你的师兄师姐,也曾与我同生共死;还有李衣李裳,这里的许多孩子,我也十分喜欢。这留仙镇,也有我的一份心血,我自然会守护此地。”
悟色曾为助燕澜护住此地,将整个齐云门灭门,故他这番话,并非虚言。
燕澜拱手一笑,便朝东方驰去。
行至千里,燕澜祭出鸣雷紫雕,盘坐其上,闭目吐纳,朝二十万里外传送法阵行去。
通过传送法阵,燕澜来到罡天门地界。
燕澜盘旋半空,望着东方,喃喃道:“此地距离天罡门,足有百万余里,以我当下修为,不停不休,一来一去也要六七日之久,即便乘坐鸣雷紫雕,也要耗费两三日。”
“并且,这一来一去,几乎要耗尽大半力量。如用通灵玉简,我倒是可以传去音讯,但以师父师伯的修为,相隔如此之远,怕是无法将讯息传回。”
“王奇之事,甚为古怪,他竟和古墓之中,那垂天之手的男子,长得一模一样,这定然不是巧合。如果他是善类,也倒罢了。就怕他谋事不善,对天罡门有危害。罢了,为了天罡门安危,路途再远,我也要亲自前去一趟。”
燕澜拿定主意,又是催动鸣雷紫雕,疾速朝天罡门方向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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