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往事 第一百一十五章 离奇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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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历六月初七，长军出发了！

    听说要和掌柜的一起出门，程东茂可是兴奋了好一阵子，自小就没出过门的东茂对即将到来的行程充满期待。文字谷 www.wenzigu.com

    粮行的生意全权委托给了崔牧羊代理，长军认为崔牧羊是首屈一指的人选。

    长军出发之前来和戴玉告别，戴玉还在生闷气。

    长军说道“这次出门还有诸多的不确定性和危险，出远门不必寻常，带着你我担心的是你的安全得不到保证，况且我自己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活着回来！你在家安心等我好吧。”

    戴玉说道听长军这么说，心里更加的忧虑，说道“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我真的不希望你去！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就……”

    长军连忙挡住，说道“你别胡思乱想了，男儿志在四方，岂可蜗居在家，畏难不行！”

    载玉带着哭腔，说道“我不管其他的，我只要你好好的，安全回来！”

    戴有财也忠告长军要小心行事，伺机而为。

    长军和东茂骑着马，带了几天的干粮和水，马上还绑着一个被子，被子里藏着银票等物，随身所需的路费只有几十块大洋。

    长军此行的计划是从三水先到西安，经安康到达宜昌，到达国民政府南京，最后取道苏州，计划往返耗时三个月，这一路注定风雨兼程，坎坷难行。

    民国年间，土匪多如牛毛，拦路被劫之事时有耳闻。

    长军和东茂出了三水地界，然后就经乾州古道往西安方向而去。

    这乾州古道沿途，历来是强人出没之所。

    平常时分，大宗的货物，比如鸦片、桐油、枪支、盐巴、布匹、药品等硬通货，都是由货主联系沿途的驻军，给军官一些好处，军官便会派枪兵押送。

    国军的军官，有些甚至就是在做生意，一般小股的匪帮是不敢打这些人的主意的！

    长军按照所听别人说的，土匪讲究“七不出八不入”，七、八犯了土匪的忌讳，所以初七是最安全的日子了，所以两个人策马而行，沿途一路并无阻碍。

    长军心想这两天刚好是土匪不出来活动的日子得抓紧赶路。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在经过凉山地界时，突然听到两边一通呐喊，窜出了一伙土匪。

    长军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跳，东茂哪里见过这般场面，顿时由惊喜便成了惊吓。

    土匪迎面走来……

    长军已经没有时间思考，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出了纰漏！奇怪的是这次土匪没有爆粗口，也没有打人骂人，而是直接把他们俩用黑布蒙上头，然后就感觉到自己被推着走了不知道多远，被关进了一处岩洞。

    这时头上蒙的黑布已经被取掉，长军才看清了地形，这是一处天然的石洞，门口有多名土匪把守。

    东茂紧张的说道“长军哥，咱们会不会被他们杀了！”

    长军说道“我想应该不会，土匪一般没有深仇大恨是不杀人的，他们主要是劫财，要钱他们拿去就是，我想应该不会要了咱们的命！”

    奇怪的是，这些土匪这次没有打人骂人，一会还端来了好酒好菜，热心地招待。

    在以往，出现这种情形，一般只有两种原因一是被绑的人家里答应送来可观的赎金；二是土匪要送人上路了！

    长军心里七上八下地直打鼓。他想着，土匪自从抓了自己，连话都没有问过，在这里也没有熟人，不会有人认出自己的，也没有人问自己的姓名住址，所以坚信不会有人来赎自己的。

    这样吃喝不愁的已经过去两天了，一直好酒好肉的招待。

    但是长军又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回事，横下一条心，他对看守的土匪道“弟兄，你们天天这样好酒好饭地招待，我一个过路的，只是给掌柜的跑腿的，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吧，如果你们要杀，就给个痛快，在下感激不尽！如果不杀，你们就行个好，放我走吧！家里还有一家老小，我长久不归，他们都得饿死！”

    看守的小喽啰答应向龙头大哥报告，让他耐心等候！

    不久，小喽啰回转身来，说大哥明日要亲自给他践行！

    长军也不便多问，于是又多住了一日！

    到了第三天，小喽啰来报说大哥有请！

    长军和东茂随之来到一处大厅，只见门楣上书“聚义厅”三字。

    进入大厅，只见中间虎皮椅子上坐着一个中等身材、浓眉大眼、目光如炬，留着大胡子的人，长军心想这就是土匪头领了！

    长军在与人闲聊时，也听得一些奇闻异事和江湖规矩。

    于是，他大步向前，向此人打躬作揖问好！

    对方回礼完毕，将他引入酒席！只见桌上都是鸡鸭鱼肉等丰盛酒菜，在那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这无异于今天的大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头领突然问道“弟兄，这两天招待多有不周！只是怕你不待见，所以我一直不露面，只是想多留你些时日，好承了你的情！你还认得在下不？”

    长军仔细一打量，觉得略有眼熟，就是想不起来二人曾经有什么交集。

    “哈哈哈……弟兄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还记得当年有个落魄乞丐到永丰粮行要饭的事么，还是否记得那三块大洋？”头领先是一阵大笑，继而提醒道！

    长军终于想起来了，恍然大悟，忙上前行礼“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当年慢待了大哥，还望恕罪！”

    接下来，两人推杯换盏，话也多了起来！

    事情的起因还得从那年说起！

    那是一个下着鹅毛大雪的大冬天的下午，长军正在粮行里闲坐，这时走来一个踉踉跄跄的落魄汉子。

    来人已经完全没了人形，眼睛深深地陷在眼窝当中，胡子拉渣，满头蓬乱的头发，手上拿着一只破碗！

    长军一看便明白了几分，忙把来人让进屋来。

    此人肯定是很久没吃过东西了，给饿成这样的，走路都不稳了，差点跌倒！

    长军本来就人心善良，自己开的粮行就是为天下人而食，岂能在粮行饿死人。再加上经常与生意人打交道，见多识广，为人又很讲义气。

    以前即使自己吃不饱，也要勒紧裤腰带，遇到可怜之人也慷慨相助，周济别人！

    长军把来人让进屋后，正是吃饭的时间，赶紧命人将饭菜端上来，长军毫无嫌弃之意，与这落魄汉子同桌而食。

    汉子狼吞虎咽，祭了五脏庙，脸上渐渐有了红润。

    咂咂嘴巴，汉子说道“兄弟这次落难，流落到贵宝地，我在外到处讨饭，就是没人肯给一口，我偷别人猪食吃，差点没被打死，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山不转水转，我今日承了你的情，将来有机会，兄弟会报答你的！”汉子对在长军抱拳施礼道。

    长军忙说道“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谁都有落难的时候，不打紧不打紧，小事一桩！”

    汉子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兄弟你如此仁厚，虽然这么大的店面，却对一个落魄之人如此厚待，丝毫没有嫌弃之意！可见你的为人着实不错！咱们大恩不言谢，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完，汉子就要离开，长军俩忙拉住，说道“我看壮士也绝非平凡之人，必有东山再起之日，你且稍等，看你衣衫如此单薄，我拿件棉袄给你。”

    稍许长军即来，汉子临走时，长军说道“棉袄口袋里还有三块大洋，够你吃饭的饭钱！”

    汉子眼含泪花，抱拳作别，脚底生风，一下子就出门跑得没影了！

    长军还在回忆当中，汉子突然打断了他的思路，说“那年我们被国军围剿，兄弟们死的死，逃的逃，我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却连口饭都讨不到，幸亏遇到你，让我捡了这条命！我说过，山不转水转，今天咱们相遇就是缘分！”

    原来，长军和东茂在路上行走，早就被在大道上秘密隐藏的土匪头领发现了，为了报他的救命之恩，只能采取这种特殊的方式将他请来！

    谜底解开了，二人推杯换盏，相谈甚欢，真是相见恨晚！不觉到了快启程的时辰了，汉子唤手下拿来一个大包裹。里面装了几十斤干牛肉，还有好些腊肉。

    汉子道“钱我就不打算与你了，路上有土匪的地方不少，钱财多了反而不是好事！就这些干肉，你们在路上可以当干粮。”

    那汉子又拿出一个木制碟牌递给长军，说道”这是我们山寨的通关碟牌，以后你在这条道上行走，只要提我的名号，拿出这个碟牌，一般道上的人都会给点薄面的，可保你平安无事！”

    然后又叫来两名心腹手下，将长军和东茂的马牵来，说道“恩人，马匹已经精心饲喂，一路上小心，如果回程还路过此地，一定要说一声。”

    安排手下将长军和东茂送到安全地段才转身回去！

    长军感觉犹如做梦一般。

    东茂说道“长军哥，今天幸亏是你，我们才毫发无损，还被大鱼大肉的款待！我真的挺佩服你的！”

    长军意味深长的说道“人生在世，要人心向善，胜不骄，败不馁，还有就是千万不要在别人落难时，看不起别人！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来得实在，更容易让人铭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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