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米尔豪斯进了库房,一眼就看见了那柄放在架子上的战锤。
这锤子,米尔豪斯并没有亲眼见过,只是听琼斯表哥说,这是他这几年来最满意的作品。
在来库房的路上,米尔豪斯也在脑海里想象过那柄战锤的模样,想来应该和铁匠锤子差不多,最多就是手柄加长一些,锤头再大一些。
可眼前这柄战锤,简直是突破了他想象力的壁垒,甚至让他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这玩意儿叫战锤?”
眼前这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就和战锤不沾边,要非要说一个共同点,只能说,都有一个长手柄。
手柄上面呢,连着一个硕大的实心的椭圆形的“锤头”,晃眼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根筷子插了颗鸡蛋。
一般来说,有的贵族在定制武器的时候,会刻意在武器的显眼位置留下自己家族的徽,而那些冒险者呢,就多偏向于刻画一些凶猛的野兽,比如狮鹫、雄狮、灰熊之类的,用以表现自己的勇武,顺便在精神层面对敌人予以压制。
但是这柄铁锤上的图案就有些与众不同,甚至严格点来说,是难以启齿。
哪个正经人会在武器上留“小白兔”和“大灰狼”的图案?
这不是闹着玩儿嘛?
想让对面可爱死了?
米尔豪斯摸着下巴上的胡须,舔着嘴唇,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他也算终于搞明白了,为啥自家的铁匠铺在那个死鬼老爹走后,就在铁炉堡开不下去了。
当初还以为是琼斯表哥想要开辟暴风王国这边的业务,原来啊,只是单纯地混不下去了。
想到这,米尔豪斯看向这柄战锤的目光里就充满了嫌弃。
但是在库房里挑挑选选后,居然没有一柄合手的,其他的武器要不是太轻了,要不就是太长了,根本就不适合自己。
而这柄“小白兔和大灰狼”呢,说来也巧,刚才米尔豪斯稍微试了试,手感正好。
“算了算了,好歹趁手不是?大不了嗯要是以后顺路去铁炉堡,就找那边的专业师傅改一下。”
想到这,米尔豪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这手艺,还说教我,怕是到时候两兄弟连吃饭的钱都凑不齐!”
等米尔豪斯把那柄奇葩战锤扛在肩上,正准备往库房外面走的时候,无意间朝着左手边看了一眼。
那里正好摆放着一面打磨光滑,甚至可以用来当镜子的银白色盾牌,看着盾牌上反射出的人影,米尔豪斯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自己昨晚上折腾了一夜,现在还没来得及收拾下,不仅一身脏兮兮的,头发更是乱得像是鸡窝一样。
米尔豪斯随手在头上抓了几下,还是有些不满意。
按照他的打算,是准备在城门口跟着“马库斯”来一个“巧遇”,总得给别人来一个好印象不是?
要是自己弄得像一个流浪汉一样,别说加入冒险队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准备去加入丐帮。
什么?不知道“马库斯”长啥样?
这不重要!
米尔豪斯可记得“马库斯”的声音!
再说了,昨晚上和“马库斯”聊天的时候,就觉得那丫说话不正经。
一个说话都显得不正经,更是在暴风城因为“有伤风化”被抓的冒险者,想来,这“马库斯”长得也正经不到哪里去,多半就是那种尖嘴猴腮的模样。
米尔豪斯就想好了,到时候,只要自己看到这种不正经的冒险者,就上去搭话。
看到这,各位看官大爷肯定就要问了,既然这米尔豪斯知道“马库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干嘛还非要凑上去跟他结伴冒险呢?
这就要说到米尔豪斯以前在教堂里的活计了,他以前在教堂里,主要就是接待一下前去忏悔的信徒。
简单点来说,就是他和那个忏悔的信徒两人坐在一个小黑屋里,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帘子,两个人都不知道对方是谁,长啥样。
那个信徒到时候就往帘子的另一边一坐,就开始什么“主啊,我有罪”,接着就噼里啪啦讲一大堆。
然后,米尔豪斯就开始劝解别人,什么“主原谅你啦”之类的,类似于犯罪分子的心理抚慰师。
这些年下来,米尔豪斯只要听到一个人说话的声音、语气什么的,就能大概猜测出那人的秉性怎么样。
而“马库斯”呢,虽说是说话不正经了一点儿,但是从骨子里,还是透露出一丝善良,至少米尔豪斯就这么想的。
再说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穷凶极恶的冒险者,也不可能隔着墙和他在号子里聊那些闲出屁来的话题。
额外的也不多提,等到米尔豪斯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甚至还按照铁炉堡时下最流行的审美好好打扮了一份,就提着那柄战锤,朝着院子里走去。
等到了工作台边,米尔豪斯只是往台面看了一眼,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
在自己的包裹旁边,居然摆放着一个用黄色布料包起来的包袱,用手一拎,还发出了稀里哗啦的响声。
米尔豪斯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打开包袱一看,里面居然放着一件锁子甲,旁边还有一个小钱袋。
“呼”
米尔豪斯闭着眼睛,仰着头,长长出了一口气,良久才重新睁开眼睛。
他拿着锁子甲在身上比了一下,大小正合适,而那个小钱袋里,装着一枚金币,两枚银币,还有十七枚铜币。
米尔豪斯只感到鼻头一酸,眼眶也变得有些湿润。
它可以是一枚金币,也可以是两枚银币,为什么偏偏还有这十七枚铜币!
“这应该就是自己那个嘴硬的表哥的全部积蓄了吧?”
米尔豪斯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想要冲到院门口,大声喊自己表哥的名字
但是这个想法刚刚冒起头,就被他硬生生地按了下去。
虽然米尔豪斯的这个琼斯表哥每每在教训他的时候,都是责怪他的爹妈从小对他溺爱。
但是,米尔豪斯从小却是被这个表哥亲手带大的,而他的父母,很早就不在了。
米尔豪斯清晰地记得,琼斯有一具祖传的铠甲,每次琼斯喝醉了,就会拿那具铠甲出来擦拭。
而他当时想要去教堂学习,需要一笔很高的费用
还记得当时琼斯擦了一夜的铠甲,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琼斯碰过酒。哪怕是前几天去黄金酒桶,他也只是要了一杯果汁一笔阁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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