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到脸上的水滴答滴答地往下淌,萧瑾然一时间有些耳鸣,身子也晃了晃,“出什么事儿了慢慢说,可是万家的那妯娌俩?”
“是,是她们。”初满一边喘着出气,一边一双眼睛慌张的求助亦舒。
亦舒见到萧瑾然打了晃,赶紧搀扶了一把。把人安排到一旁坐下,细细的帮着擦脸。“别慌,咱们昨日进府,有什么事情能怪盗咱们头上?”
“两人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萧瑾然在亦舒还没说完话的时候就问出了口。
“活着,是活着的。府医给救回来了。”初满边说边点头。
“活着就不要紧,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昨晚我去郑氏的院子里找她们的时候,还看见两个人有说有笑。我说要她们找郑氏要月银,她们也没在乎,还说郑氏给的赏钱都比咱们的月银多。我”初满急的满头是汗。
“你气急了跟人顶嘴了?”萧瑾然将亦舒手里的毛巾,扔给了初满。
初满胡乱抹了一下。又点点头,“我我就说她们不愿意给咱们院子做饭就伺候郑秀秀去。索性咱们招了李婆子的媳妇儿,一手好菜烧的香喷喷。您招她们的时候直接赏了月银,能雇好几个壮汉的银子呢还有主子中毒也是菜食出了问题,说不准就是她们就是她们下的毒”越说下去越是没有底气。
亦舒在旁边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只能劝慰萧瑾然,“主子,这件事应该跟咱们没什么关系。先别着急,顶多这是初满跟她们闹笑话,小孩子的话都当真吗,只说明她们自找的。”
萧瑾然沉思了一会儿,“你当时说完这些话,她们可有什么反应?”
初满想了想,晃了晃脑袋。“主子,她们没什么反应。瞅着那架势好像是郑秀秀给的赏钱特别多。”
“哦?那她们自杀的方式又是什么呢?可是中毒?”看着初满连连点头,萧瑾然一双杏眼顿时眯缝了起来。“呵,我倒是以为什么高明的路数,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亦舒与初满互相打量了一眼,并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亦舒看着萧瑾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里大概其明白,这件事并不是什么过不去的坎,而自己的主子也想到了绝佳的对策。
“要是方婆婆在就好了。”初满叹了口气,“方婆婆好像什么事情都知道,都能摆平。”
萧瑾然的眉毛挑了起来,“是啊,若是知道会收下方婆婆这么能干的婆子,我也不会让你进来,对吧?”
亦舒明白主子看似表面上平淡,可是内心却焦躁不安。加上身边一直没有信的过的人,所以做事也是束手束脚,包括昨天的事情,几乎没有对主子有利的,偏巧,这初满传个话,还能让人抓到把柄,坐实了夫人死的不甘心,回来下毒的谣传。
“主子我”初满有些委屈,撇了撇嘴,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转。
萧瑾然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行了,那你也别觉得委屈。你想想我是让你去怎么传话的?我是不是让你去直接找郑秀秀?你与那两个婆子争辩什么?”
“这事儿,的确是你做得不对。”亦舒叹了口气。“主子在萧府本就步履维艰,夫人在世的时候不也是教导我俩应该怎么懂分寸么?你这一朝,倒是把主子卖了去。”
“我我也没想到”初满的眼泪哗哗往下流,一时间手足无措。
“别哭了,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只是告诉你,下次做事的时候千万要留神。萧府看似人少,可是每人的背后都有一张错中复杂的关系网。咱们谁也不能得罪,只能打压,最终在府中立住脚,让他们明白,萧府没了咱们转不了。可是时机现在还没到不是么?”萧瑾然深深叹了口气。
内心又是备觉无力,秦账房分明说这亦舒初满两个人可以独挡一面,怎么偏偏进了内宅就跟换了个人一样?萧瑾然内心十分纠结,甚至在想,自己把两个人拉到这个浑水里面是不是错了。
“还有,下次出了事情,不要想着谁谁谁比较能干,谁谁谁比较厉害。要想着怎么应对,而不是在这里慌神儿!可听懂了?”萧瑾然有些恨铁不成钢,可是又想到,这两个人虽是当做贴身丫鬟培养的,单是自己娘亲却把他俩当成骨肉般疼惜。
很多程度上,她们弥补了自己没在母亲身边的空缺。尤其这两个人并没有接触到高层里面去,能做的也仅仅是陪着大客户去介绍什么产品有什么功效。这恐怕就是所谓的术业有专攻吧!萧瑾然想着自己经历了母亲的三穷三富,有经历了后宫的人挤人压,想到的肯定比这两个小丫头多。又一时间憎恨自己心乱如麻,竟是连控制脾气都做不到了。
这可是做事情的大忌讳!
萧瑾然叹了叹气,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你们刚进府,不知人心的复杂,我怎么能怪罪你们呢?是我不好,没有以前与你们做做功课。”
“主子你别这样说,来之前秦账房已经提点过我们了,是我们做事不好,与您添了麻烦。”亦舒印象里的大姑娘,一直是谈笑风生间就能化干戈为玉帛的人物。
亦舒觉得恐怕也是这样的印象让自己有些疏忽,忙转过头拍了拍初满的肩膀。“初满,你看,咱们主子也不是神仙。咱们下次做事情可得知道分寸。也不能什么事情都指着方婆婆,毕竟咱俩进府就是为了帮主子的不是么?”
初满连连点头,“嗯,我这就去那万家赔礼道歉。”
“错了,又错了。”亦舒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初满。“这个时候去就是摆明了这事儿跟咱们有关系,你现在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该干嘛干嘛。好好想想若是有人来找咱们的时候,怎么把话题岔过去。”
“这,这怎么岔过去?”初满求助似的看向萧瑾然,但是当触碰到萧瑾然眯缝着的眼的时候,有了瑟缩有了恐惧。“主主子”
“你去睡觉吧,什么都不用管。若有人来问,你就说昨夜给我守夜累急了。若是那些人再说些什么,只管骂走就是。若是没人找你,就是天塌下来了,你也别出来。”萧瑾然站起身径直往内室走。“亦舒,过来给我梳头。”
初满别无他法,也知道自己若是再在这里站着,只有给大姑娘添堵,索性依着大姑娘说的话,抹了眼泪,回去睡觉。
萧瑾然在亦舒的伺候下,梳妆打扮利索,安安静静地坐在桌旁享用早饭。自然找茬的人很快就出现在了这个破旧不堪的小院子里。
“萧大姑娘,你给我们个解释吧。你看看我家的两个媳妇儿,这都成了什么样子了?”一众人抬了两个躺椅过来,上面自然是躺着万家的妯娌俩。后面跟着看热闹的是几个郑秀秀院子里的通房。
萧瑾然不过是用余光匆匆的一瞥,丝毫不在意外面人在说什么,骂什么。端着碗喝下了最后一口热粥,又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
“什么事儿啊,大清早的闹到我这里来了?”萧瑾然移步到门外的台阶上,一屁股坐到亦舒搬来的太师椅上,眼神打量了一下四周站着的人之后才张口问道。“怎么今儿是什么黄道吉日么?犯得着大家这么兴师动众的都聚到我跟前了?呦,这不是万家的妯娌俩么?这俩人是怎么了?怪不得自打我回复我就没给我送过饭菜呢,原来这是病了啊!”
端着茶杯漱了口。“这病可叫府医瞧过了?”忽好像想到什么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瞧瞧我这记性,这些日子府医不是一直跟着郑姨娘跟前伺候么!李婆婆赶紧出府请个郎中来给看看啊。”
李婆婆赶忙动身往外走。众人连忙拦住,打头的婆子更是往前走了一步。“不用麻烦大姑娘了,咱们已经找人看过了,是中毒。咱们也不卖关子,今日来就是来要说法的。”
“哦?”萧瑾然挑了眉梢。“要说法啊那你们是想要什么说法呢?”
“大姑娘你要是这么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没意思了。我们今日来做什么,您怎么会不知道?”婆子把眼睛一横,竟是也一屁股坐在了后面人搬来的椅子上。
萧瑾然哈哈一乐,“揣着明白装糊涂?呵呵,这装糊涂的人是你吧。你可知我是谁?你又知你是什么身份?竟是这样明目张胆的坐下了,我倒是想问问你,是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来我这里闹事儿不说,还敢与护国夫人的嫡女平起平坐?”
说着话,萧瑾然随手就将自己手里的茶盅丢了出去,力道不小,正好砸在那婆子前方半米处。茶盅应声而裂,里面的茶水也伴着茶叶四处飞溅开来。
来的人,都被萧瑾然的猛然翻脸吓得一个瑟缩,皆是把脖子往后缩了缩,丝毫没了刚才盛气凌人找茬的架势,只剩下唯唯诺诺的奴才样子。
“怎么,现在想起来我是谁了?”看着那打头的婆子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子,萧瑾然把眼睛一横,“刚才做什么了?也不掂量掂量与我平起平坐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物?便是司马王府的大管家见了我,也得尊称一声萧大姑娘,也只有跟在后面站着的份儿,你们有事什么个东西?”
“您您这是拿身份压人了?”那老婆子虽说被萧瑾然的几句话说的一愣一愣的,却也依旧梗着脖子理论。
院子外传来几声狗叫,堵得严严实实的院门竟是被让了出来。“身份?一个奴才的老妈子也敢跟主子提身份,这事儿,本小王倒是头一次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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