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念眼里露出不解:“我没有病。”
话说出来,沈嘉念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心理医生”,她方才只注意到“医生”两个字,下意识做出反驳。
她抿紧了唇瓣,半晌没有出声,垂下了眼眸。
“我是不是”沈嘉念闭了闭眼,喉咙口像被塞了东西,声音低哑,“太紧张小年糕了。”
她自己也意识到了。
可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亲眼看着小年糕掉进水里,遭遇生命危险,她的精神持续紧绷,忘了该怎么松开。
她太害怕了。
小年糕是她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孩子,她不能看着他受到丁点伤害,不知道该怎么保护他,只能选择用最笨的方法,把他牢牢地抱在怀里,再也不放开。
这是不正常的。她自己心里清楚,可她无法自救。
见她流露出茫然无措的眼神,傅寄忱的心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他把手搭在她双肩上,声音低缓:“嘉念,小年糕是我们的孩子,我也很爱他,希望他能健康快乐地成长,保护他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需要我们共同努力。你不能把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身上,一天两天可以,长此以往下去,你会累的。”
沈嘉念身体里的骨头像是一瞬间被抽走,整个人软软地倒在他怀里,紧闭着的眼缝里流出泪水。她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哭得身体轻轻发抖。
傅寄忱用力抱紧她:“我一直在你身边,别害怕。”
“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沈嘉念呜咽着问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呓语一般。
傅寄忱大掌抚着她的后脑勺:“我们去看医生,听医生怎么说,好不好。”
沈嘉念没说话,哭累了,在他怀里睡着。
傅寄忱扶着她的脖颈小心放平,给她盖好被子,用湿纸巾一点一点耐心细致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旁边睡着他们的孩子,脑袋侧向一边,肉嘟嘟的脸上白里透粉。
他看着母子俩,心中酸软又熨帖。
*
翌日,上午九点,沈嘉念醒来时,发现身边的孩子没了,惊坐而起,抬眸看见傅寄忱抱着孩子在房中踱步,已经跳到嗓子眼的心脏缓缓落下去,只是心跳一时半刻还没缓过来,仍然跳得很快。
傅寄忱背对着她,并未发现她已经醒了,趴在爸爸肩头的小年糕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冲着妈妈咧嘴笑,嘴角流出口水,滴在爸爸的衬衫上,小手握成拳头往嘴里塞。
简单平常的一幕,于沈嘉念而言,好似看到了漫山遍野盛开了鲜花。她弯起唇角,久违地发自真心的笑出来。
小年糕发出哼哼声,像是回应妈妈,傅寄忱有所察觉,一手贴着孩子的后背,转过身来,瞧见了靠坐在床上的沈嘉念。
“什么时候醒的?”他问。
“刚醒。”沈嘉念下床趿上拖鞋,朝孩子伸出双手,“小年糕,妈妈抱。”
小年糕把嘴里啃的小手拿出来,身体往前栽,扑进沈嘉念怀里。傅寄忱等她抱稳了再松手,抽了两张纸巾给儿子擦口水。
沈嘉念:“你肩上也有。”
傅寄忱侧过头,眼帘低垂,果然发现肩头一滩口水印子,去衣帽间换衣服。
沈嘉念握着小年糕的手晃了晃,柔声说:“我们小年糕又弄脏爸爸一件衣服。”
小年糕就跟害羞了似的,脑袋往她颈间埋。
傅寄忱换了件衬衫出来:“我抱着孩子,你去洗漱。”
“不急,我抱着小年糕”话未说完,她突然意识到他们昨晚才聊过那个话题,抿了下唇,把孩子交给他,自己去了卫生间。
很快洗漱完,沈嘉念出来,昨晚哭过,眼睛有些不舒服,她敛着眼睑走到傅寄忱跟前,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深吸口气,将那句话问出来:“我们什么时候去?”
“什么?”傅寄忱给孩子擦口水,刚擦完小年糕又流了一些,跟关不掉的水龙头似的。
“去看医生。”
傅寄忱一愣,看向她的脸,昨晚他提议去看心理医生,她哭得很凶,并没有答应。他不想逼迫她,打算再找机会慢慢劝说。
“今天周五,今天去吧。”傅寄忱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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