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再给本公主说一遍!”昭华公主勃然大怒。
那个影卫战战兢兢,拱手说道:“启禀公主,原本一切都很顺利,顾南枝已经被卖到暗娼馆,谁曾想那个叫花子,就快要得逞的时候,突然走水了,一场大火把御林军全都引了过来。”
昭华公主把手里的酒樽狠狠掷在地上,她厉声问道:“是谁胆大包天竟敢擅自调动御林军?”
“是首辅大人,属下刚掳走那个女人,京都便封锁所有城门,严禁所有人出入,御林军与巡城司的人挨家挨户的搜查,说是追捕敌国细作,属下怀疑”
见他吞吞吐吐,昭华公主怒声呵斥道:“说,你怀疑什么?”
“属下怀疑,敌国细作不过是个幌子,首辅大人如此兴师动众,就是为了寻找这个女人,否则一个敌国细作,何至于劳驾首辅大人亲自带人搜查,暗娼馆起火的时候,首辅大人就在附近,他竟不顾自身安危,亲自冲进火海救人。”
“公主不知当时的情景有多凶险,整个暗娼馆轰然倒塌,首辅大人被埋在废墟之人”
“你说什么?谢逆竟然亲自冲进火海,只为了救那个贱人!”昭华公主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她面容扭曲,一字一句问道:“顾南枝那个贱人死了没有?”
那个影卫如实说道:“首辅大人的人十分警觉,属下等不敢靠得太近,只看到首辅大人抱着一个人上了马车,顾家那边什么动静都没有,想来她该是安然无恙。”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本公主养你们何用?”昭华公主大发雷霆。
然而这还不是让她最愤怒的事,那个影卫一脸惶恐,接着又道:“公主,属下现在最担心的是,首辅大人迟早会查到公主身上,毕竟事情只要做了,哪怕做的再干净,也总会留下痕迹,公主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一听他这话,昭华公主一脸讥讽,“呵,谢逆就是查到是本公主做的又如何,本公主可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就是借他十个胆子,谅他也不敢动我。”
她说的十分笃定。
霍岑清楚得很,今晚根本没有什么敌国细作,封锁城门,调动御林军,全都是为了寻找顾姑娘,事关她的声誉,暗娼馆的那些人,他绝不敢让别人接触,一早就让人关进刑部大牢,还派了人守着,除了大人,除了大人谁也靠近不了。
霍岑劝不住他,谢逆回府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
他走在前面,步履从容,任谁也看不出他身上有伤,且伤的那么重。
他最先提审了那个老鸨。
昏暗逼仄的牢房中,只点了一盏牛油灯,他坐在唯一那把椅子上,眼神晦暗不明,冷眼看着那个老鸨。
那个老鸨已经知道他的身份,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饶,“首辅大人饶命呀!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没有见过什么敌国细作”
她还不知道,她被抓进来根本不是因为什么敌国细作。
谢逆淡淡抬眼,“你馆子里,今晚新得的那个姑娘是怎么来的?她在馆子里又都遭遇了什么?你若有半句虚假,本官便叫人一颗一颗敲碎你嘴里的牙。”
那老鸨吓坏了,就是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骗谢逆,“我说,我说”
她从李麻子手里买回顾南枝开始讲起。
谢逆立刻叫霍岑去捉拿这个李麻子。
听到她竟敢在那种腌臜的地方,当众竞拍她,萦绕在谢逆周身的杀气都快凝成实质,他缓缓拨弄着手上的珠串,半眯着眼,“接着往下说。”
那老鸨吓得瘫软在地,不得不的接着往下说,“最后,最后是一个叫花子,用一锭金子拍下了那位姑娘!”
砰!
她话音一落。
谢逆一掌拍下,他身旁的那张桌子,顿时四分五裂,骇人的杀气在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翻涌。
“啊大人饶命啊!”那老鸨吓得控制不住尖叫出声。
谢逆闭着眼,对身后的影卫一字一句说道:“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叫花子给我带过来,记住,要活的。”
李麻子不过京都一个小混混,霍岑很快就把人带到谢逆面前。
“大人,来的路上,属下已经审问过他,他什么也不知道,是有人把姑娘扔进他的院子里,正好他白天欠了一笔赌债,就把姑娘卖到了那种地方。”
谢逆眼皮子都没有抬,“凡是今晚见过她的人,一个不留。”
“是。”霍岑提溜着李麻子,转身退了出去。
阴森的牢房中,只剩下谢逆一个人。
他闭着眼,坐的端正,漫不经心抚摸着手上的珠串,怕是找到那个叫花子,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他原以为此事是裴洛白的手笔,一番审问下来,他已经可以确定不是他。
一来,他没有这个脑子。
二来,他如今也没这个本事。
这件事发展到现在,看着也不像是冲着他来的,究竟会是谁呢?
做戏就得做全套,有敌国细作混入京都可不是一件小事,御林军与巡城司的人还在全城搜捕,有他们协助,想要找一个叫花子,简直不要太容易。
“大人放心,今晚见过姑娘的人,已经全都处理掉,这件事是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杀几个人,不过抬抬手的事,一盏茶的功夫,霍岑便去而复返。
说完正事,还有一个时辰,就该上早朝了,他苦口婆心劝谢逆回去歇息一会。
谢逆闭着眼,宛若一尊神像一般,淡淡道:“不急。”
只用了半个时辰。
两个影卫便找到那个叫花子。
他都不清楚自己犯了什么事,晕晕乎乎跪在谢逆面前,“求大人明鉴,小人只是一个臭要饭的,敢对天发誓,真的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
谢逆缓缓睁开了眼,他挥手遣退所有人,就连霍岑也不例外。
他一步一步走到那个叫花子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是谁给你的那锭金子?”
那个叫花子想了想,“回大人的话,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他身上穿着黑色的披风,头上带着宽大的帽子,莫说他的长相,就连他的身形,小人都没有看清楚。”
谢逆一点也不意外,他语气平静,“你哪只手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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