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江烈吩咐了袁南儿派人去周溪谋家请林小花和黄改之入京,然后就带着段彪进了宫,径直前往了皇太后呼延婉婵的寝宫。
江烈跪在了寝宫门口,朗声高呼道:“不忠臣江烈求见太后娘娘!”
不一会儿,呼延婉婵的贴身老太监便打开了寝宫的大门,向江烈行了一礼:“老奴恭祝江大人早安。江大人,您可别在这儿跪着了,且随老奴进来吧。”
于是,江烈便起身跟着那老太监进了寝宫,来到了院子之中。
“江大人请在此稍待片刻,老奴这就请太后出来。”那老太监说着便请江烈坐到了一块石桌旁的石椅上,然后自己进屋请呼延婉婵去了。
在江烈等待的时候,寝宫里的宫女也为江烈端来了茶水和点心。只不过,宫女们并不像适才那老太监那般从容不迫,倒是透露出了几分恐惧之情,或许是因为前一夜的江烈在皇宫里掀起了腥风血雨,从而令她们不寒而栗。
过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工夫,呼延婉婵就在那老太监的搀扶下缓缓走到了院中。
江烈起身行礼道:“不忠臣江烈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没有经过多少梳妆打扮的呼延婉婵身着宫装坐到了石桌旁,板着一张脸将江烈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皇帝都让你们推翻了,我又算得上什么太后呢?”
江烈坐了下来,正色道:“太后,我们神狮平雪联盟只针对袁国采,不针对其他任何人。我们反昇凡却不反神狮,所以在我们的眼中,太后依然是太后。我今日之所以来致歉,之所以自称为不忠之臣,不是因为我造反,而是因为我毁了太后的七十大寿。烈必须诚恳道歉!”
说着,江烈又站起身来,向呼延婉婵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不忠臣江烈毁了太后的七十大寿,让太后受惊了!”
“坐吧坐吧。”呼延婉婵叹了口气道,“你不必跟我这样道歉,你先坐下。正好你自己来了,我也正好好生问你一些问题。我希望你可以仔细回答我的问题。”
江烈点了点头道:“太后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烈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呼延婉婵接过了宫女递来的茶水,轻轻地抿了一口,颤抖着问道:“你昨天说,是国采害死了先帝?这是事实吗?你是如何得知的?如果这是事实的话,具体经过又是什么样的?难道先帝不是被那个柯霖铃打死的吗?”
江烈喝了一口茶,点了点头道:“柯霖铃是直接的凶手,但没有袁国采的帮忙的话,柯霖铃也没有办法完成这项任务。当年,袁国采想要弑君也不是一时兴起的,他精心筹划了许多年。太后,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就是袁国采早年间就跟优伶教勾结了。”
“你说什么?”呼延婉婵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优伶教?怎么可能优伶教?优伶教曾经可是神狮国最大的乱党,国采怎么会怎么会跟优伶教勾结?我记得,他后来还派狮翼军去把优伶教给全歼了啊?怎么怎么会”
江烈无可奈何道:“很意外吧?我知道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袁国采会跟优伶教勾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难以置信的,但这就是事实,无法改变的事实。先帝的驾崩,是三方合作的结果,也就是袁国采和优伶教以及柯霖铃的三方合作,他们各司其职,合作成功谋杀了先帝。”
呼延婉婵扶着石桌,深深地喘了几口粗气:“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烈又抿了一口茶,目光坚毅道:“你应该还记得吧,先帝在位之时,有一个林贵妃,那个林贵妃还生了一个小皇子,叫袁国棠。”
呼延婉婵回忆着点了点头道:“没错,是有这么个人。先帝驾崩之后,他们母子俩就失踪了当年没多少人在意,我也还沉湎于悲痛之中,所以难道他们母子俩有什么端倪?”
江烈点头道:“实不相瞒,那个林贵妃,闺名林小花,当年她在名义上是先帝的妃子,也确实是先帝的妃子,但是她还有另一层身份,就是袁国采的姘头。”
“什么?”呼延婉婵顿觉晴天霹雳,试图理清这段简直难以启齿的奇妙关系。
虽然昨天算是呼延婉婵的七十大寿,但她实际上的虚岁已经是七十有一了,七十古来稀,她再如何机敏,头脑也难免随着年龄的日益增长也日渐退化。
片刻之后,呼延婉婵方才反应过来,原来她的亲儿子曾经跟自己丈夫的小老婆是姘头!
“莫非那小皇子”呼延婉婵说着便逐渐瞪大了双眼,“他不是先帝的儿子?”
江烈沉重地点了点头道:“是这样的。他不是先帝的儿子,他是先帝的孙子。你的大儿子才是那个小皇子的亲生父亲。当年,袁国采答应林小花,说等他继承江山之后,就让她做皇后。但是呢,袁国采聪明得很呢,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姘头做皇后?这种事情昭告天下,那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所以,他一登基,就把他的老姘头和私生子都给赶出宫去了。然后,他们投奔到了我家,告知了我先帝的真正死因。”
呼延婉婵的眼角渗出了泪珠,整张脸登时皱成了苦瓜一般:“国采可是我最为骄傲的儿子啊怪我怪我怪我教子无方啊终究是遭到了报应啊他自幼就争强好胜,无论做什么都不愿输给任何人。他从小就知道他是储君,他”
取出手绢擦了擦眼泪后,呼延婉婵哽咽道:“其实,在他小时候,我们也就不停地教育他,告诫他要谨记苍生第一。没有苍生的话,什么江山社稷都只不过是空谈一场。他从来不敢懈怠,在他七岁的时候,他就说过,他要让神狮国的苍生都过上好日子。我也告诉过他,要想让苍生过上好日子,就必须先提升自己他什么都学,学的东西比其他的皇子都多,也学得更深,学得更精。他”
呼延婉婵终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说着说着,泪水便如洪水决堤一般汹涌往外。
捂脸痛哭了好一阵,呼延婉婵方才缓过劲来:“可能我们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他的童年是没有任何的乐趣的,不是在学写字,就是在学剑道,不是在学诗词,就是在学珠算哪怕别的皇子有闲暇嬉戏打闹,他也不愿意去跟别人打成一片。他非常自律,即便我们有时候让他休息休息,他也依然依然依然拼了命地学习,拼了命地练习就为了就为了有朝一日登上皇位,就为了他的伟大梦想,就为了让神狮国的苍生都过上好日子”
江烈不禁为之动容,眼眶也情不自禁地湿润了。
呼延婉婵抽泣着续道:“他做的一切努力,只有在他当上皇帝之后,才能实现真正的价值所以就是因为这样,他的内心慢慢地悄悄地变了变得变得病态了他一直在期待着期待着他成为皇帝的那一天但是,大家都知道,古往今来,都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现任皇帝健健康康的,怎么可能无故禅位呢?”
江烈不由得想起了康熙皇帝的二皇子爱新觉罗·胤礽的人生经历。不得不承认,胤礽与袁国采还是有几分相似的,都做了四十年的太子。
“他做了四十年的太子,可能是等得不耐烦了。”江烈叹息道,“他可能是担心,担心先帝寿命太长,甚至自己死在先帝前头,那样的话,他到死都还是太子,做了一辈子的太子,那未免也太憋屈了所以他就动了歪心思,跟优伶教合作了起来哎对了,其实,当年在治平县的那次刺杀,也是袁国采和优伶教密谋的。”
“其实”江烈续道,“我老早就想杀了他了。你也知道,南儿当年在治平县遇到优伶教的刺杀,中了毒针,差点就命丧黄泉。我跟袁国采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我那个时候没有证据,没有任何适当理由杀他,所以我就只能忍气吞声,忍了一年又一年。哪怕他三番五次地找茬儿,哪怕他三番五次地想借刀杀人置我于死地,我都忍了,因为我本来只觉得他是针对我,至少对老百姓们还算是一个称职的皇帝。直到去年,我们实在是忍不了了。他这两年干了些什么事,你这个做母后的,大概也是清楚的。要是放任他再继续这么下去,神狮国迟早得亡国。直到昨天晚上我才知道,他甚至跟西海龙族有勾结。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呼延婉婵自然不知晓西海龙族是何方神圣,所以便摇了摇头。
江烈解释道:“西海龙族觊觎蚀骨大陆几百年了,他们一直想侵占蚀骨大陆,奴役蚀骨大陆上的人类,做蚀骨大陆的主人。帮龙族,无异于背叛了人类。一个人,倘若叛国,那就是卖国贼,卖国贼是不得好死的。叛国什么的,叛来叛去,好歹也都是从人类的一个阵营投靠到另一个阵营。但袁国采,他想叛人,他想背叛全人类,去做龙族的狗腿子。太后娘娘,我说得很现实,现实就是这么残忍。我说了这么多,你也应该知道,袁国采已经不适合继续做这个皇帝了。神狮国不能亡在他手里。”
呼延婉婵面目僵硬地颤声道:“你们把他关起来了要杀他吗?”
“要。”江烈毫不犹豫地应道,“为了给你一个面子,同时也是给我一个面子。好说歹说,他是我大舅子,无论如何这层亲戚关系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我不打算凌迟处死他,也不打算用任何残酷的刑罚,只打算给他一刀痛快的。他再怎么坏,也是你的亲骨肉,我知道我我也有孩子,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我知道你肯定是不舍的,肯定是伤心的,但是为了神狮国的未来,为了蚀骨大陆的未来,袁国采不能继续活着。”
呼延婉婵抹着眼泪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接受得了我我可以接受的你们神狮平雪联盟,你们你们是神狮国的英雄,我我还有什么话能说呢?只不过谁来做这个新皇帝?”
江烈斩钉截铁道:“新皇帝的人选已经定好了,就是袁国采的私生子——乳名袁国棠,现用名黄改之,等他到达神狮城后,他就是袁改之了。他身上流着神狮皇室的血,是正统的皇室血脉,作为袁国采亲生儿子,他自然也是你的亲孙子。所以,我预备扶他上位,让他做神狮国的新君。这样一来,新皇帝是你的孙子,你老人家就是太皇太后了。”
笔趣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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