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安嬷嬷踏出门槛,兴高采烈地喊道:“母子平安!沐慕长公主生了个大胖小子!”
袁辽宏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他庆幸纲亲王妃的悲剧没有在袁南儿身上再次上演,舒了一口气:“安嬷嬷,我能进去看看吗?”
安嬷嬷笑道:“王爷,您跟驸马爷可以进来,其他人先在外面候着,不然要是这么多人一股脑地涌进去,会吓到小少爷的!”
于是江烈与袁辽宏一起欣喜若狂地跑进房间。
作为江烈指名道姓请来的太医,李能拱手笑道:“恭喜江大帅,恭喜亲王殿下,长公主生下了一名健康的男婴,母子平安!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安嬷嬷抱着襁褓,走到了江烈身边,笑得合不拢嘴:“驸马爷,您看看,这孩子长得跟您多像啊!”
江烈端详着那孩子正在嚎啕痛哭的面容,虽然五官都还没长开,但着实跟自己有几分神似,便打趣道:“还真别说,还真是有点像,完蛋了,这孩子不太懂事,不去像他美丽的母亲,非得像他爹。”
说着,江烈蹲到了袁南儿身边,抓住了她大汗淋漓的手,柔声道:“南儿,你是英雄,英雄母亲。”
袁南儿面色煞白,虚弱地喘着气,但还是露出了笑容:“我现在还感觉难以置信,我居然生出了一个人哎!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南儿,今天你是勇士,给我生了这么可爱的一个大胖外孙子,我太开心了,我太感动了。”袁辽宏蹲到了另一边,热泪盈眶道。
江烈也不禁为之动容:“南儿,给你儿子起个名字吧。”
“我已经起好了。”袁南儿微笑道。
江烈惊喜道:“起好了?叫啥名?”
袁南儿咧开了嘴:“念恒,江念恒。”
蓦地,江烈回想起了与袁南儿成亲的前一夜,他变出了一只火鸟,号称是去月亮上探路的斥候。当时,江烈就让袁南儿为那火鸟起个名。袁南儿以永恒的念想为那火鸟起了个名就叫“念恒”。
那个时候,那只火鸟消失了,袁南儿感到悲伤,但她相信,她的“念恒”的灵魂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归来。
此时,袁南儿为自己的儿子起名为念恒,其寓意显而易见,就是将自己儿子视为那只火鸟念恒灵魂的归来,作为心理安慰,仿佛那只见证了江烈与袁南儿二人爱情的火鸟一直都在,从未离去。
“好,念恒,永恒的念想,咱的儿子有名字了!”江烈起身朗声道,“传下去,我江烈的儿子大名唤作江念恒,念想的念,永恒的恒!”
袁辽宏也喜笑颜开:“念恒,哈哈哈,好名字,我的外孙叫念恒!”
即日起,江烈又多了一样身份——江念恒之父。所以,江烈的肩上多了作为一名父亲所需要的责任与担当。
府上多了一个小孩,江洛的日常生活也丰富了起来,不再是吃了睡,睡了吃,他有事没事就喜欢去逗江念恒玩,像一个老顽童一样跟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打成一片。
一旦有空,江烈便会陪伴江念恒,哪怕只是抱一会儿,至少他希望能给江念恒一个完整的快乐的且充满了爱的童年。
初为人父的实习期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天晚上,江烈包下了怀德楼的二楼,为江念恒举办满月宴。
其实,满月宴在江府举办会更为热闹,只是江烈担心府上人一多,林小花和黄改之藏在江府的事就会容易暴露。特别是黄改之,一个小婴儿,难免时不时哭哭啼啼的,一旦暴露,麻烦就大了。
离江家庄竣工还遥遥无期,所以林小花和黄改之成为了江烈长期以来的心头忧患。虽然多养两口人对江烈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林小花他们母子二人若要长年累月地隐匿在江府,终究也不是长久之计。
且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江烈抱着江念恒挨桌敬酒。
“莫大人,别来无恙啊!感谢您今夜拨冗来给我捧场,给我家念恒捧场啊!”江烈走到一桌旁,看到了莫述,感慨万千。
莫述原先作为丞相,是朝廷中位高权重的老臣。但袁国采登基之后废了丞相一职,莫述便没了官位,变成了一介草民。
“江大帅说笑了,我如今赋闲在家,除了看孙子,压根就没什么事能干,所以压根不需要拨冗,我一直都很闲啊!这小子给我抱抱,我掂量掂量他几斤几两。”莫述苦笑道。
江烈小心翼翼地把江念恒转移到莫述手中,见莫述满面惬意,便微笑道:“既然你很闲,要不这样吧,我给你找个差事?”
“差事?你能给我找什么差事?带兵打仗什么的我可是门外汉,你们狮炎军应该不会有我这把老骨头的容身之处吧?”莫述打趣道。
江烈笑道:“你看我儿子,像不像是个可塑之才?”
莫述轻轻捏了捏江念恒的鼻子,笑道:“念恒啊念恒,你爹怎么会问这种傻话呢?常言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堂堂神狮军团皇家狮炎军大帅跟沐慕长公主生的儿子,岂能不是可塑之才?”
“既然你看得起念恒,等念恒大点,我请您老做他的私人先生,教他识字,教他念书。不知老哥你意下如何啊?”江烈俯下身,把手搭在了莫述肩上。
“这么看得起我啊?我可事先告诉你,请我当先生,学费要比别人贵。”莫述打趣道。
江烈咧嘴一笑:“只要你老哥愿意赏脸,要多少学费都不成问题!”
莫述开怀大笑道:“那就希望念恒快快长大,快快让我能忙起来!”
江烈为莫述倒上一杯酒:“来,这杯拜师酒,我替念恒敬你。”
“别别别。”莫述正色道,“心意我领了,这酒我还真喝不得。今晚我来就光吃不喝,因为明早得去拙荆娘家一趟,现在年纪大了,但凡晚上喝了点酒,明早就起不来了。”
“哦?什么事非得明早去吗?”江烈问道。
莫述叹了口气,应道:“明天是我小舅子的儿媳妇三年的忌日,我必须得去啊。我小舅子的儿子一表人才,作为当地县衙的文书,为官清正廉洁,两袖清风。只可惜,成亲两年,他媳妇就过世了,至今也没再娶。”
江烈登时睁大了双眼:“至今没再娶啊他有打算再娶吗?”
“有。”莫述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只是他还挑,他只要带孩子的寡妇,而且不要年纪比自己大的,也不要长得不好看的。像他这样的要求,岂是说要就能有的啊?所以就一直耽搁着了,你说,他还这么年轻,也没有一儿半女,一直打光棍的话不就太可惜了吗?”
“或许我有合适的人选。”江烈正色道。
莫述扭头注视着江烈:“你认识二十来岁带孩子的寡妇?而且长相不差的?”
“有是有,就是不晓得人家是否愿意。回头有空我问问她。”江烈微笑道。
江烈所说的这个人选不是别人,正是林小花。无巧不成书,林小花完全符合莫述小舅子的儿子的要求。倘若林小花能愿意嫁给他,江烈也算是成就了一段姻缘,给了林小花和黄改之一个真正的家。
莫述欣喜道:“只要符合我那娘家外甥想要的条件的,他都能够接受。既然你有人选,你有空问问人家的意思,要是她感兴趣,咱就找机会安排他们对看一下,咱俩做这媒人。”
“一言为定。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咱做媒拉红线可是积善行德啊!好了,那等我问了人家的意见,再找你哈。来,把我儿子还我。”江烈笑着抱起江念恒,走向了下一桌。
走到下一桌旁,江烈便一眼看见了张佑礼:“张大人,您老吃好喝好啊!”
张佑礼爽朗地笑道:“哎,这日子是过得真快呀!依稀记着,什么时候才刚喝你的喜酒,这一转眼,这会儿就喝上你儿子的满月酒了。老朽收了你的请柬,可不敢空手而来。老朽又挑了几本好书,不是送给你的,是送给你儿子的。等他认得字了,看了这些书,就能学会如何做个好人,而且能够知书达理,能够文采斐然。”
说着,张佑礼便从桌底提起了一袋书。
“张大人,您先收着,我抱着孩子,抽不开手,待会儿我再叫人过来拿。”江烈说着环顾四周,问道,“小罗子呢?我怎么找不着小罗子?”
张佑礼放下那袋书:“小罗子实在抽不出空来,狮皇生着病,他必须在那儿看着,没法脱身。”
热热闹闹的满月宴结束了,送完所有宾客后,江烈不禁在内心感慨道:“要是有台照相机该多好啊,这样就能记录下这些难忘的美好回忆了,再不济也能拍张全家福啊。可惜啊可惜,我没这方面的知识储备,不然我就发明个照相机了。”
袁南儿红光满面地走到江烈身边,伸出了双手:“念恒给我抱抱。”
江烈小心翼翼地把江念恒交给了袁南儿,打趣道:“咱儿子可乖了,不哭不闹,大伙儿都乐呵着,他也跟着乐呵,笑得口水乱流。”
袁南儿抱着江念恒摇摇晃晃着:“我儿子能不乖吗?这点随我。是不是啊念恒?”
“怎么就随你了,凭什么不是随我?”江烈假怒道。
袁南儿笑道:“随你?你这惫懒的家伙,我儿子可不能随你。长相已经随你了,这我也就认了,性子还随你?那我儿子得多可怜啊。”
江烈从身后揽住了袁南儿的腰,低声道:“说件正经事,林小花母子俩可能有着落了。莫老丞相的小舅子的儿子是个一表人才,在他们那里的县衙当文书,前年刚丧偶,至今未娶,想要再娶一个媳妇。按照他那个要求,林小花完全符合。我是寻思着,待会儿打包点剩菜带回去给她娘俩,然后你跟她商量商量这事,看看她愿不愿意嫁。她要是愿意,马上就能安排他们相个亲,要是能看对眼,对他们而言都是好事。”
袁南儿处理完这略微庞大的信息量,点了点头:“如若能成,这确实是个好事。回去我跟林小花好好商量商量,她应该会愿意吧,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就尽量劝劝,毕竟她跟改之终究需要一个稳定的归宿。”
笔趣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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