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明师太正在卧房前的石台上对月打坐。睁眼低头便看见面色惨白脚步虚浮的云夕,忙扶她上石台为她调息运气。将云夕过多挥散于涌泉穴的真气全部凝聚回丹田,再将全身过于绷紧的经络全部疏通。内力循环流淌时,云夕渐渐清醒过来。
晦明师太得知事情的经过后,闭上眼睛思索片刻,沉声对云夕道:“你今晚且在此休息一晚,明天一大早我让了缘送你回大理。”
“师傅,徒儿这么急着来找你,就是怕我娘今晚就遭遇不测,徒儿实在等不到明天。”
晦明师太轻抚云夕的肩膀对她说:“你先不要着急。除夕之夜的命案赵文渊没有讨到说法,没有威胁到南诏,这次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了尘好歹算是南诏国数一数二的名医,那么赵文渊这次一定会借题发挥,大张旗鼓的来治她的罪,所以是断不会悄无声息的把她怎么样的。你不用担心,了尘免不了要先在监牢里吃些苦,但救她的事咱们可以从长计议。”
云夕听了,抓住晦明师太的手说:“师傅,我就知道您一定有办法能救我娘。您快告诉我,哪怕劫狱我也要去。”
晦明师太叹了口气道:“云夕,你又说孩子气的话,莫说你这个不会一点武功的人,就是我,要去天灵寺劫狱只怕也是有去无回的。”
看着云夕眼里刚刚燃起的光一点点暗下去,了尘师太接着道:“整个南诏,能够压得住赵文渊的人只有一个。”
“谁?”云夕问。
“北靖王。”
“段靖鄞?”云夕大吃一惊。
晦明师太点点头:“靖王在大周的七年,能够得以全身而退不是没有原因的。据说,他与大周太子陈炎情同手足,连天启帝都十分重视他,虽然具体原因不为人知。但他五年前归国之时,太子亲自将他送出安定门外,还安排了御林军的卫队随行保护,其中情谊可见一斑。所以赵文渊对靖王一定十分忌惮。”
云夕想到段靖鄞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总算知道了原因。可自上次在暮亭跟段靖鄞闹翻后,云夕再也没有见过他,也一直以为自己会跟他老死不相往来。这世间之人,她最不想求的大约便是段靖鄞。可事到如今,即便拼了性命,她也得去。
她强撑着坐起身来,晦明师太忙安抚她:“你身体太虚了,三个时辰从大理到清平山,你真是不要命了。今晚你无论如何得留下来休息,明早再走也不迟。”
云夕道:“师傅,救不出我娘,我什么也做不了,连睡觉也不行。我今晚呆在这儿一定会疯掉的。现在我连夜赶路,明天一大早就去北靖王府。”
晦明师太听罢,没有再劝阻,只对身旁站着的了缘师太说:“你去马厩把智空牵来。”
然后她转头对云夕说:“以你的身体,若是今晚再连夜用轻功赶回去,没等救出你娘,你就先垮掉了。骑着智空回去吧,虽然比你来时慢一些,但明早卯时应该能到大理。”
智空是一匹西域血统的汗血宝马。当年它不知为何跌落山崖,晦明师太将它救起后悉心照料直至痊愈,随后便一直养在归元庵。
云夕在归元庵的五年时间里,从未见有人骑过智空。甚至她有一次恶作剧往逐风的石槽里灌沙土,被师傅发现后,从未对她发过火的师傅勃然大怒,罚她面壁站了三个时辰。对于智空,师傅爱惜得像命根子一样。
智空被了缘师太牵来后,矫健壮硕精神抖擞,额前的一缕白色的鬃毛如同它的标志一般在夜风中飞扬。云夕走上前去摸摸智空的脸颊,智空亲昵的蹭了蹭她的手掌,一如当年。
云夕回头感激的看了看晦明师太:“师傅,那我和智空就先走了。”
晦明师太道:“去吧,有什么情况立即飞鸽传书给我。”云夕点点头。
牵着智空行至山门前,让智空先踏着铁索桥过去,她回头朝归元庵里望了一眼,晦明师太和了缘师太都站在大殿前的高阶上目送她。夜风吹过,衣袂飘动,似有仙气。
云夕冲她们挥了挥手,接着转过身运气抬足,瞬间便飞跃至山崖对岸,骑上智空便往大理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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