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水,顾名思义,具有神圣气息的炼金液体。
作为生命阵营所在的派拉达帝国到处可见的炼金产物,圣水可以说是除治疗药水以外家家户户必备的炼金药剂。由于圣水里富含浓郁的光元素,所以普通人祈祷的时候圣水能和他们心中的意念产生少量的共鸣;或是在野外下葬遗体的时候,用圣水涂过的遗体可以有效地防止遗体产生尸变。
最重要的是,圣水对不死生物或是不死者有着强大的杀伤力,若是上等的圣水,其威力甚至堪比牧师施展的圣歌法术,只要将圣水浇在不死者的身上,那效果可是比王水或是浓硫酸还要立竿见影!
然而,就是这样一种药剂,乔治眼前的这位僵尸先生,居然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
甚至于,其叉腰举杯的样子,颇有一种“壮士干了这碗上路酒”的气魄!
“该死的,乌瑟尔,你喝下去的可是圣水,你脑子有坑么,你是想给我表演自杀么?!”
面对如此乱来的乌瑟尔,乔治感觉咆哮已经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了,然而,正当乔治准备施展控血之术强制逼迫乌瑟尔吐出胃里的圣水时,他突然发现,乌瑟尔身上的气势正在节节攀升?
“嗝你说啥?你以为这是圣水?其实这是魔药哒!十字军修行用的玩意,和圣水差不多,你这个外行分不清圣水和魔药也不怪你,但是自杀?你在想什么呢!我怎么会选这么愚蠢的死法!别忘了,我还有心愿没了呢!”
打了一个饱嗝的乌瑟尔看了一眼满脸迷茫的乔治,他哀叹一声,仿佛眼前的半血族不是他的雇主而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接着,伴随着乌瑟尔抑扬顿挫的声音,一个年年岁岁年年之前的故事被缓缓道来:
众所周知,一名优秀的战士在成为十字军之前,除了必要的基础锻炼之外,还得进行魔药的筛选与改造,而这个所谓的魔药,其成分和圣水差不多,只不过由于融入了大量光系结晶,以至于魔药中蕴含的光元素浓度已经到了普通人的身体无法承受的程度。
魔药传承已久,其最初的起源已经不详,但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十字军军团还是僧侣军团,它们征兵的要求都是相同的——对光元素足够亲和的留下,其余的淘汰。
而在这一点上,除了平民中偶尔随机出现的优秀个体之外,对某种元素的亲和度实际上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家族遗传,这也是为什么十字军军团里随便挑一个都是贵族子嗣的缘故。
至于潘达贡家族的上任族长,乌瑟尔潘达贡,他的身体与光元素的亲和度自然是非常之高,然而在他意外死于亡灵天幕诅咒,并被埋在地底深处的时候,尽管他的灵魂与身体分离开来,但他的灵魂并没有消散,反而禁锢在了自己的身体里面,并且,由于常年修炼圣斗气的缘故,他的身体一直在排斥着地下的暗系魔力,并没有产生尸变。
日复一日的迷茫与等待,终于让乌瑟尔等到了契机。那是一个蹩脚的二流炼金术师兼死灵法师,为了采摘炼金药草意外来到了旧都附近,然而目标的炼金药草没有找到,他却是遇见了前来旧都探寻宝藏的另一批人马,也就是俗称的盗墓者。
尽管曾经作为决战之地的旧都尼克拉姆早就被帝国正式军搜查过无数遍,但世界上永远不缺想要投机取巧的蠢货。盗墓者发现那名死灵法师后,以为他也是同行,想要吃独食的盗墓者们自然不由分说的攻击了死灵法师。
可怜的死灵法师虽然魔力充沛,知识渊博,但本人反而不擅长实战,在即将被对方杀死的前一刻,那个死灵法师竟用他全身的魔力,误打误撞的朝地面越阶施展四级死亡系法术——死亡召唤法术。
凑巧的是,在这个死灵法师脚下的地底深处,乌瑟尔的尸体正躺在那里。被这个法术选中的乌瑟尔本来有能力拒绝这次召唤,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反而回应了召唤,以不死者的身份再度现世。
然而,等打赢了盗墓者乌瑟尔才发现,由于不完全召唤的原因,他和这个死灵法师之间并没有那么强烈的契约连接,也就是说,他随时都可以离开这个死灵法师进行独立生活。
“但成为不死者之后,我也没有脸回到自己曾经的家族里去。眼看着活是活不了,死又不想再死一次,于是我接受了那个死灵法师的邀请,成了他炼金店的的店员,然而由于奈古拉斯帝国该死的环境,我的力量一直在变得衰弱,这个时候,我想起了魔药。”
“你肯定难以想象,我第一次喝魔药时忐忑不安的心情,那可比把刀子架在我脖子上还要令我不安,不过还好,这副身体比我想象还要坚挺,魔药也的确让衰弱感逐渐减缓,甚至于圣斗气也都可以正常使用,除了偶尔管不住脾气,吃什么都没有味道,以及身体控制力有些下降之外,其他的时候我倒也像是一个正常人类。”
“也就是从那一次试验开始,我对金币的需求呈几何倍数的增长,毕竟制作魔药需要大量光系晶体矿,而光系晶体矿在帝国十分稀少且保存不易,所以,我把那个死灵法师吃穷了。”
“后来的某一天,正当我不在店里的时候,那个呆头呆脑的死灵法师,居然又一个人跑出去寻找药材了,然后他再也没了消息,我和他那最后的一点契约之力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大概是去天国了吧,像他这种蠢货怎么有资格去地狱享福呢,害的老子一个人守在那家破店里面冒充店主卖假药,直到连魔药所需的素材都用光,不得不搬店的时候还没回来。该死的,没味觉的僵尸怎么可能炼制那些正儿八经的药剂呢!”
“顺便补充一句,那个呆头呆脑的死灵法师,他叫梅林,是个土生土长的奈古拉斯人类,我遇到他的时候和以前的小亚瑟差不多一个年龄吧,平时沉迷于研究法术和炼金术,这辈子连女人的味道都没尝过,真是标准的书呆子呢。”
这个故事,乌瑟尔说的很平静,很缓慢,仿佛是一件值得缅怀许久的回忆一般。僵尸是不会有泪水的,身为不死者的他们失去了很多生前的生理机能,但乔治能感受到,乌瑟尔的心在哭泣着,为这位亦主亦友的一去不回而感到悲伤。
“再见,再也不见,有多少美好的故事背后的真实结局,却是与故事最后的美好大相径庭呢。”
看着窗外黑色的天空,此时的乔治,却是无比怀念着,海豚跳之上的宇宙星空。那片记录了他和妻子洛娃每个长相厮守夜晚的璀璨,在这片压抑的亡灵天幕之下却比任何水晶宝石都要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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