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不断靠近的野狗,壮汉硬着头皮,举起西瓜刀用力一劈。
不出意料,野狗再次轻松躲过,同时高高跃起,正好咬在壮汉的咽喉处。
哧啦!
在大妈惊恐的眼神中,野狗将壮汉脖子撕咬下一大块皮肉,连白色的喉管都能看到了。
壮汉手捂伤口,鲜血止不住地从指缝中涌出,缓缓倒地。
“妈呀!”
断手壮汉看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大妈,立马拔腿就跑。
大妈则两眼一翻,彻底晕死了过去。
将撕咬下来的肉块咽下去后,野狗扭头看向我们。
王刚看得直皱眉头,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殒铁刀。
我让他不用紧张,这人面狗虽然凶残,但对我们没有恶意。
八成是来引路的。
“引路?”
就在王刚疑惑时,人面狗朝我们点点头,然后朝巷子的另一边走去,脚步很是轻快。
“咬人的狗果然不叫唤,老九,要跟上去吗?”
“跟。”
我们远远跟着野狗,它的脚步不紧不慢,时不时还回头看一眼,生怕我们跟丢了。
离开巷子后,我装作系鞋带,蹲下不经意地向后一瞥,正好看到了跟踪的菊一会成员。
他反应很快,立马闪身避开视线,与黑暗融为一体。
我心中冷笑,起身继续走。
几分钟后,人面狗带我们来到一幢大楼前。
“川庆大厦?”
王刚挠了挠头:“老九,这大楼名字,咋看起来很眼熟啊?”
“应该是在哪部电影里见过。”
我抬头望去,只见一楼人来人往,大部分是肤色各异的外国人。
进门的时候,有三个皮肤梭黑,浓眉小眼的男子盯着我们看。
隔得老远,我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咖喱味,还有类似公共厕所的臭味。
擦肩而过后,身后传来窃窃私语声,可惜一个字都听不懂。
人面狗带着我们乘电梯直到九楼,一出电梯门,入眼就是暧昧的粉色灯光。
几个女人斜倚在走廊上,吞云吐雾,骚首弄姿。
她们身上穿的衣服布料少得可怜,而且还贴了亮片,看起来光闪闪的。
人面狗一出现,女人们脸色全变了。
她们不约而同地进屋关门,速度快得惊人。
眨眼功夫,原本乌烟瘴气的走廊,已经变得干干净净。
王刚一脸遗憾,说可惜了,他还想见识一下港岛的灯红酒绿呢。
一条狗而已,用得着这么害怕吗?
我说她们不是害怕狗,而是害怕狗的主人。
“狗的主人?”
王刚正怔神时,人面狗走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门处,人立而起,用爪子轻拍了几下。
没过几秒,房门咣的一声打开,然后防盗铁闸门也被拉开了。
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们面前。
王刚惊讶道:“老九,这不是麦小玲吗?”
“她开跑车的,居然也会住在这种地方。”
“难道是麦大师。。。”
“这里人气旺盛,烟火气足,对于某些职业来说,如鱼得水。”我淡淡一笑,“走吧,我们去见识一下,这麦大师到底是何方神圣。”
见我们走过来,麦小玲脸上再无不屑和冷漠之色,反而很是热情地打招呼道:“林大师好。”
王刚眼睛瞪得溜圆,似乎不敢相信,白天见面时眼高于顶的麦小玲,居然会叫我林大师。
“母亲已经等你们很久了,请进吧。”
我们进门之后,那条人面狗就像尽职尽责的保镖一样,蹲在走廊外守着。
客厅很小,灯光也很昏暗,目之所及,全部贴满了大大小小的符咒,天花板上还悬挂着穿了铜钱的红绳。
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压抑和诡异。
客厅里没有沙发,只放了几个黄色的蒲团。
一名小女孩坐在正中间的蒲团上,左手掐法诀,右手持佛珠,眼睛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王刚试探着问道:“麦小姐,这是你女儿?”
麦小玲淡然一笑,说不是的。
这是她母亲。
“她是你妈?!”
王刚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他看看小女孩,又看看麦小玲,一脸的不可思议。
“老九,这。。。这不会是传说中的天山童姥吧?”
我没回答,而是径直坐到了小女孩的对面。
麦小玲轻声说道:“母亲,林大师来了。”
“嗯,让无关人等出去吧。”
小女孩嘴巴根本没动,屋里却响起了稚嫩的声音。
这下王刚更惊讶了。
而我一眼就看出了猫腻,淡淡一笑,让王刚先去外边候着。
他离开之后,麦小玲从厨房里端出一杯温水,上面还漂着一些白色花瓣,闻起来有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林大师,请喝水。”
出于谨慎,我并没有接,而是谢绝了。
突兀的声音再度响起:“怎么,怕我女儿下毒?”
我说不是,只是不习惯喝来历不明的东西而已。
“呵呵,林九难,你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够小心的。”
小女孩睁开眼睛,将杯子接过,然后仰脖一饮而尽。
“这是丛云峰的飘花茶,一年也产不到几两,若非为了招待贵客,我还真舍不得拿出来。”
“玉山丛云峰?”我眉头微微皱起,“原来麦大师和柳掌门一样,都是湾岛人?”
“我是哪里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你终于来了。”
小女孩乌溜溜的眼珠子,一直在看着我。
有点纯洁无暇,而又心机满满的诡异感。
“叶老头临死前的心愿,想必你已经答应他了吧?”
我沉默数秒,淡淡地说道:“这跟我没关系,是我媳妇做的决定。”
“她的决定,就是你的决定,没什么区别。”小女孩意味深长地说道,“雪姑娘和你是一体的,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这是宿命,也是孽缘。”
我皱起眉头:“麦大师,能否说清楚一些?”
“呵呵,有些时候,被蒙在鼓里是件好事情,知道得太清楚,对于你来说,反而是一种不安定的危险因素,虽然你这一生多灾多难,已经足够危险了。”
这些话,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倒也不觉得稀奇。
“麦大师,我好不容易来港岛一次,你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聊这些云里雾里的东西吧?”
“年轻人,别着急,今天之所以把你引来,除了随便聊几句外,还想将一件东西物归原主。”
“什么东西?”
“跟我来吧,进屋之后,你就明白了。”
小女孩站起身来,走进卧室。
我好奇地跟在后面,没想到进去之后,看到的竟是一副未上漆的白木棺材。
麦小玲原本想要跟进来,被小女孩一个犀利的眼神制止了。
她只能停下脚下,轻轻把门关上。
“把棺材盖打开吧。”
小女孩嘴巴依旧一动不动,但声音还是能发出来。
我先环顾四周,确定没什么潜在威胁后,将棺材钉插入棺材缝中,然后用力一撬。
咣啷!
一声巨响,整扇棺材盖都被掀到了地上。
一个四十来岁,风韵犹存的白衣妇人,静静地躺在棺材里。
她的胸口上插着一把金钱剑,两尺来长,剑柄上还嵌有八卦镜,看起来很像是茅山出品。
妇人肤色苍白,胸口微微起伏着,手上还紧紧抓着一串佛珠。
跟小女孩手上那串一模一样。
我皱起眉头:“麦大师,这人。。。”
“没错,她就是我的真身。”小女孩淡淡地说道,“十八年前,我被一剑封心,然后在棺材里一直躺到现在。”
“是谁干的?”
“你猜。”
“是我爷爷,还是我奶奶?”
“呵呵,你还挺聪明的,不过很可惜,全都猜错了。”
小女孩把目光转向我,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
“当年插我的人,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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