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你们还敢回來,二十个人,足足二十个人就回來这么几个,万一被跟踪了怎么办,”
拉门敞开的大厅之中,一个身材矮小的白发老人正在对几个狼狈不堪的汉子大吼大叫个不停。
地上跪着的几个汉子一声不敢吭,深深地低着头,为首的人紧紧地按着自己的左臂,被砍掉的手臂虽然沒有丢失,但他的天衣也同样受到了一定的损伤,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
看起來,谢凝似乎隐瞒了不少东西。
“废物,都是废物,万一那边怪罪下來你们几个谁担当得起,还不是老夫來担当,”
白发老人越骂越激动,苍老的脸开始不住地抽搐,仿佛立刻就要病发身亡的样子。虽然在这几个人的面前能够耀武扬威,但他并非真正高高在上的权势者,所以才会勃然大怒。
身后的大人物可不是什么易于之辈,身为下层的小头目,说不定是最苦的职业,下面有无能的手下,上面又有无情的老大,夹在二者之间來回受气,早就令他养成了暴躁易怒的脾气。
“头儿,怎么办,”
敞开胸膛露出一身黑毛的肥胖大汉嬉笑着推开了一旁的门走了进來,他的身材很高,但“肥胖”的印象远远要大于身高,一张脸还算周正,除了过于粗大的毛孔令他的脸显得坑坑洼洼以及嘴唇出奇的肥厚以外,基本不算是个令人厌恶的家伙。
在怒气冲冲的老人之前,他依然保持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毫无畏惧,可见二者之间至少沒有上下级的关系。
纵使口中称之为“头儿”,胖汉的脸上也看不出尊敬的样子。
“大嘴,你少在哪儿幸灾乐祸,这次要是老夫出了事,难道你还脱得了干系不成,”
老人一见胖汉过來,立刻将跪在面前的几个人甩在了脑后,大声与胖汉大嘴争执起來。
“哟哟哟,你看你这头儿当的,当初我说什么來着,还不如换我來,你也少在这儿叫唤了,要做什么,赶紧说,要不要把那小子干掉,”
大嘴竖起胡萝卜粗的小指塞进鼻孔里,闭上一只眼,沉浸于挖鼻孔的舒爽之中。
“你疯了,这个人明说是不许任何人动的,你不是想让老夫说么,老夫就和你说,这个人,抓來可以,要是送走之前出了什么事儿,所有人等着一起陪葬吧,”
老人的情绪越來越激动,昏黄的老眼之中布满了血丝,一把揪住胖汉冲着他的耳朵乱吼。
“去去去,也就你这老糊涂的敢接这烫手任务,害得老子跟你倒霉,上面什么时候來接人,”
“今天刚把消息传出去,不知道,”
老人气喘吁吁地放开了胖汉,也是一脸惆怅。
“哼,那就是说咱得在这儿守几天了,那好吧,我去把能调的都调过來,万一他们发现了,也别想安安稳稳地活着回去,嘿嘿……老师,他们交给你了,”
胖汉终于舍得将手指从鼻孔中拿出,却突然脸色一变,翻起的嘴唇中露出两只硕大的门牙,相貌顿时变得异常狰狞。
“啊,救命,”
几道剑影迅速从下跪的几个人身旁穿梭而过,顿时响起几声高亢的惨叫,但在这神速的剑斩之前是沒有任何意义的。
“无能者……死……”
大约四五十岁,头发半百的削瘦中年人闭着双眼,腰间挂着长长的剑鞘,而出鞘的雪亮长剑正握在手中。
“铮,”
代号叫老师的中年剑客慢吞吞地直起了腰,将长剑纳入了剑鞘,始终沒有睁开眼睛。
“嗤嗤,”
这时,跪地的几个人的头颅突然在同一时刻滚落在地,断掉的脖颈之中喷出了满腔的热血。
“啧啧啧,不愧是老师,看守那小子的事儿就交给老师了,反正那儿再怎么暗,老师你的眼睛本來就看不到,反而有利。”
大嘴拍打着肥肥的双手,毫无诚意地称赞道。
“好。”
老师简单地应答了一个字,一步步地走出了大厅,完全不像盲人的模样。
“那我去布置了,哼哼哼,我倒要看看这群人难不成长翅膀飞进來,”
大嘴看了白发老人一眼,两手揣进了衣袋,拔腿就要向外走。
“等等,把那个人叫來……不管多少钱,这次一定要万无一失,一定,”
老人的眼珠咕噜噜转了几圈,终于一咬嘴唇,叫住了大嘴。
“好好好,你是头儿,你说什么都好。”
大嘴头也不回地摇了摇头,算是听到了吩咐。
“來人啊,清理干净,”
筹划完毕,老人心中多少有了几分底气,恢复了往常威武而又高高在上的模样。
现在的时间,差不多接近正午太阳最高的时候。
而这里则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四方形建筑,周围是接近二十米高的厚实墙壁,密不透风,不仅唯一的一个出入口把守严密,墙壁上更设有放哨的岗楼,里面有专人负责巡逻瞭望。
墙壁内侧的防护就更加严密了,人数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有高手助阵。
其中的一个暗室之中关着程铁轩。
虽然被囚禁,但程铁轩的精神依旧饱满,甚至脸上的笑容都沒有消退。
相反的,门外的看守却是一脸郁闷,宛如死了全家一般。
“來换个话題吧,你对现在的经济格局感兴趣吗,”
程铁轩顿了一顿,指尖轻推了一下眼镜。
“闭嘴,闭嘴,我不行了,谁來交换一下啊,,妈的你们算计我,都跑哪去了,”
全副武装的看守抱着脑袋向外大喊,却沒有得到任何回应。
“说起几个国家的经济,就不得不从大陆的历史和政治谈起……哈哈,原來还是以前的话題。”
“啊,”
看守死死地捂住耳朵,背着后面牢房里的程铁轩蹲了下去,再也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咳,只不过稍微聊聊而已,干嘛那么紧张呢。”
程铁轩摇摇头回身走到牢房一角,大大咧咧地坐了下去。
自从他意识到沒有人敢动他一下之后,遭殃的就是这些看守。
以程铁轩的本事,自然不会大骂他们,只不过和这些人稍稍讲一讲那些长篇累牍的政治经济话題而已,其中更有不少是经典的大部头论述著作,虽然内容不是那么生动……
无论到了什么时代,在不懂这些东西的外行人眼中,这都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程铁轩是不怕的,什么都不怕,而且他有足够的自信,相信自己可以顺利脱逃,当然,这些自信一点理由都沒有。
“对了,说到政治,我觉得八百年前南部诸岛的自由城邦是很先进的,其原因主要是……”
“救命啊,”
看守的声音响彻着牢房,却沒有得到回应,他想现在就杀了这个家伙,可是老大发话了,谁敢动,谁就死。
“呼……不会真的暴露了吧,现在这个时代啊,人心都坏了。”
程铁轩玩得沒趣,终于闭上了嘴,镜片后面的目光中却有一丝不安。
夜幕就这样降临了,降临在圣子城,同样降临在这一座诡异的围墙之中。
比起圣子城中的其他建筑,这里的确格格不入,即使到了晚上也照样死气沉沉,厚重的金属墙壁之上架着巨大的圆盘形探照灯,來回不停地扫动着,门口的二十名看守更是一脸萧杀,根本无人敢接近。
无人接近的理由还有一个,那就是附近已经沒有一般的居民了,周围所有的建筑物都归这里的主人,几乎就是一座城中之城。
而这些人的身份则一直是个谜,他们平日处事低调,有人猜测是与天衣圣门,乃至与圣子城直接关联的组织,更有人认为他们是圣子直属的密探之类,相关的说法层出不穷,但一直也沒有一个定论。
“新人,别打呵欠,”
较为年长一些的看守一巴掌扇在新人的脸上,厉声怒骂。
“对不起,对不起,”
新人自知理亏,连忙不断弯腰道歉,他们在这里工作也是有休假的,昨天正是他的休假,与外面找來的四个女人玩了一整夜,几乎被榨干,这也不属于天衣能够回复的范围,所以今天颓废了一整天。
“哈哈哈,我说,沒必要这么紧张,你担心个什么呢,头儿今天虽然生气,可是咱们这儿可是万无一失,谁能闯得进來,”
另一个看起來不太可靠的看守摆了摆手,很不屑一顾地咧嘴笑道。
“你懂什么,”
“哈,我懂什么,我只知道这地方除非有无缝天衣的强者直接闯进來,否则必然万无一失,你从哪找那么多闲着沒事做的强者去,好吧,要是有人从天上咱们够不到的地方飞进來也就算了,哈哈哈,你倒是担心个屁,”
这个看守也一直不服那个年长的人,更沒有任何的尊敬,立刻与之针锋相对地开吵。
像这样一群人,平日的纪律并不怎么样,只是最底层的走狗而已,即使是站岗的工作时间也该吵就吵,谁都不让谁。
“等等,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一开始被骂的看守忽然竖起了耳朵。
“说什么,明明是你神经过敏,哪里有什么……呃,”
看守们不约而同地望向天空。
在天空的高处,有一个小小的白点正在飞速坠落,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看起來毛茸茸的……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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