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來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争执的声音,刚才其实一直很吵闹,不过只是一般比较喜欢热闹的家伙在大喊大叫而已。
现在却不仅仅限于闹,好像还响起了打破了什么东西的怪声,这令仇无衣的心情有些不好。
也许是因为许久沒有接触到文明的世界,仇无衣对周围的一切都很珍惜,固然修罗之国是个不错的地方,至少看不到大陆四国那么多的谎言与欺诈,但那里毕竟是自己生活多年的故乡,就算充满了黑暗,终究也是更加熟悉的东西,不会改变根基的所在。
其他修罗之国來的人自然体会不到仇无衣这种怀念的心情,甚至可能会嗤之以鼻。
仇无衣打开房门,径直走了出去,带着些微的怒意。
果然,有三四波人正在院子里打架,刚才來的时候还沒看见这群人。
这其中,有两波是莫西干头壮汉,一波黑衣白头巾的,还有一波本地人。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争执,仇无衣觉得不外乎力量,难道还有什么其他事情值得这些人吵闹么。
仇无衣沒有上前,一打眼,看到身边不远处站着一个一看就是高手的家伙。
这人满头银发,一脸都是身经百战的气质,无论怎么看都是个饱经风霜的孤高汉子,身材极其挺拔,背着双手,傲然凝视着远处争执的那群人,仿佛时刻准备出手教教他们正确的做人方式。
“请问,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仇无衣凑了过去,客客气气地问道。
银发男人以居高临下的目光冷冷地扫了一下仇无衣的脸,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的身高与仇无衣等同,沒法真正居高临下。
为了配合,仇无衣还特地缩了缩肩膀,使得自己看上去稍稍矮那么一点。
被人戒备了,这是理所当然的,但凡强者,心中总是考虑的比别人多,就算是普通人也不可能马上相信突然前來搭话的陌生人。
“哼……”
银发男人审视了半响,忽然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把头转了过去,不再搭理仇无衣。
“喂。”
仇无衣心中顿时火起,这是什么情况,不想说话就别装出一副考验别人耐心的样子好不好。就算你是强者好了,强者就能把别人当傻子么。
不过仇无衣还沒冲动到一言不和就能与人开战的地步,只是向银发男人笑了笑,转身离去,心中不断问候他的祖宗八代。
走了几步,仇无衣选了个能听清楚声音的地方站住,在一旁聆听这群人的争执,听着听着,脸上就充满了苦笑。
这一群人还真不是因为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吵起來的,多少还有点能够说通的理由。
黑衣白头巾的,是廉贞之国的人,莫西干头,上身只有护肩与交叉皮带的则是巨门之国的人,这两个国家,想要前往霸王之岛,必须在禄存之国集合一起前进才行,他们国家并沒有接待参赛者的场所。
这两个国家的民俗和流行的功法与禄存之国完全不同,彼此见了面,自然有些好奇,相互一印证,,就是刚才打破东西的时候,就更是谁都不服谁了。
其实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声音已经吸引了不少其他的人,开始争论,都是修罗之国的人,在口才上可能不太擅长,于是就有人提出了一个想法,,反正到了霸王之岛也要开战,还不如就在这里选出最强者。
于是这个办法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他们要在院子里开战了。
仇无衣一脸黑线地站在一边,望着这群热血上脑就不顾一切的家伙,一时间无语应对。
听起來好像很有道理,所以很容易被接受,可是霸王之岛的考验分明就不是战斗……
七领霸战很可能不是一对一的比武大会,这件事,仇无衣其实略有耳闻,而且刚才的接待人员也说过,从上路开始,考验就到來了。
仇无衣对一件事总是想得很多,甚至有时候会考虑过多,如果真需要最强者,那三年只需要七个人参赛就够了,自己国家里先比完再说不是一样。为什么要聚集在霸王之岛进行。
从某种意义上,这也暗示着未必只有实力最强的人能够通过,所以他们的决斗根本就沒有意义。
可是对这些人又能说什么话,他们又能接受什么道理呢。仇无衣轻叹一声,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不想和这群不知所谓的家伙纠缠,想要打自己去打,别干扰到别人就好。
关上门之后,外面就响起了更加嘈杂的声音,一听就是一群人战成了一团,在某种意义上或许这一场沒头沒脑的争斗多少有点意义,那就是筛选掉智力不够的家伙。
独自一人待在再也不安静的房间中,仇无衣已经打定主意这几天深居简出,一直等到八天之后使者降临的日子。
但是事情总与人所想象的发展出现偏差。
“轰。”
一团硕大的尘土穿透屋门,从半躺在床上的仇无衣身旁忽然掠过,连同对面的墙壁一起砸得粉碎。
仇无衣的眉毛跳了跳,额角凸起几道青筋。
“你们在搞什么啊。知不知道这里有人。”
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你们要打架沒有人管你,可是请你们稍稍考虑一下其他人的想法行不行。
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下,仇无衣快步走到残砖断瓦堆积的地方,低头一看,里面埋着的竟然就是刚才那个怎么看都是强者的银发人。
“活着么。”
仇无衣低下头问道。
“哼……”
即使被埋在瓦砾当中,银发人的态度依然冷峻如常,就像被打飞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
“你们自己像傻子一样怎么闹都沒问題,不过……请不要干扰到我。”
仇无衣沉默了片刻,忽地一声大喊破口而出,强烈的声波震得银发人紧紧闭上了眼睛。
吼过了银发人,仇无衣又看了看已经被砸得不成样子的房间,怒气终于完全写在了脸上。
好不容易重新接触到的文明象征,竟然被这群家伙毫无顾忌地破坏。
“刚才是谁。”
震耳欲聋的怒吼如同瞬间席卷海岸的波浪,震得几个尚在激战的人暂时停下了手。
不过几组人发现说的不是自己,于是就重新开始了战斗,很配合,只有一个沒有对手的家伙笑嘻嘻地快步走來。
这个人手上沒有任何武器,人也显得十分的轻佻,虽然也是禄存之国的兽皮打扮,却和仇无衣之前见过的所有人气质都不相同,也有一种很讨厌的感觉。
“啊呀呀,不小心失手了,怎么,难道你缩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准备战斗吗。”
來者一脸不屑的笑容,仇无衣看到他的一只眼睛下面刻着三道猛兽的爪痕,按理说应该也是个身经百战的强者才对。
“我要做什么,和你们任何人都沒有关系,”
仇无衣对这个人毫无好感,说起话來也毫不客气,视线与之针锋相对地碰撞在一起,那脸有爪痕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辈,他察觉了仇无衣身上的怒火与战意,脸上的笑容却依旧不变。
“哈哈,说得好听,不错,那你要如何。打败我。”
似乎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无聊眼神在仇无衣的脸上扫來扫去,这使得他脸上的微笑更浓了。
“你只需要滚远一点就可以。”
仇无衣的声音渐渐回归了平稳,但这种平稳却是战意凝结之后爆发的前兆。
“好呀,我会遵照你的想法离你远一点,只不过我想知道究竟什么样的爹娘会生出你这种连战斗勇气都沒有的软……”
“嗤。”
话音未落,银白色的激烈闪光突然从他的眼前一闪而过,这脸有爪痕的人果然身经百战,知道袭击到來,立刻运起了全身的真气进行防御,他本來修炼的就是以防御为主的功法,擅长的战术往往也是挑拨对方发怒之后再进行反击。
可是他却沒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防御功法却在银光之前变得像薄纸一样脆弱,瞬间就被撕成了两半。
糟了。
这银光凶猛之极,他现在已经清楚大势已去,十有**就要死在这里。
仇无衣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柄斧刃比身体还大的巨型战斧,刚才的一击,正是战斧挥起之时闪现的光芒。
足以将人一分为二的沉重武器沒有撕裂敌人的身体。
几根长长的头发慢慢地从空中飘落,他的头发有多长,被切断的头发就有多长,在刚才的瞬间,他甚至感觉到冰冷的东西紧贴头皮擦过的冰冷。
仇无衣知道自己的忍耐力不算弱,虽然有时候会上火,但未必会真正让怒气爆发。
可是刚才的那句话已经触及了不可接触的底线。
“我不会在这里和你战斗,就算战胜了你也沒有多少荣耀,在七领霸战所取得的胜利要光荣的多,顺便说一句,其实现在我也很想知道我的父母是什么样子。”
言罢,仇无衣收起战斧,扬长而去,留下头发被削掉手指宽一条的男人呆坐在地上。
“咦。他说什么。等一下。不要打了。”
“有道理。为什么要在这儿战斗呢。”
“对。七领霸战的胜利才是真正的胜利。刚才怎么沒人提醒我一声。”
沒想到,仇无衣的这一番话被激战的几波人听到了,这群人竟老老实实地停止了战斗,某种意义上也是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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