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太过直接,江北山脸立刻冷下来,警惕地看了眼陆宴琛。
陆宴琛忽视了江北山的表情似是没看见一般,继续道:“之前沈清然就跟我提过,说江涵雨小时候是个跋扈又任性的孩子,甚至七八岁时拿刀捅过人,让我不要跟她在一起。”
“混账东西!”
江北山脸都要气绿了:“捅人的是她!竟然还有脸嫁祸给她妹妹!”
陆宴琛顿住了,问:“你说什么?”
江北山自觉失态,忙收回脸上愤怒的表情:“没什么。”
之后,无论如何都不肯再说了。
陆宴琛压住心,奔腾而出的冲动,继续试探道:
“叔叔,她的那些话我自然是不信的,涵雨是个善良又温柔的女孩子,我比谁都清楚。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还提防着我做什么?
你也看到了,沈清然在知道我喜欢涵雨之后马上提出离婚,还不是想趁着我把她甩了之前多分点财产?那女人心思歹毒,我怕她对涵雨”
陆宴琛一口气说了好多话,但似乎江北山被最后一句震慑到了,冷着脸说:“这个你不必担心,我了解那孩子,她再怎么样也不会对亲妹妹下死手。”
江北山似乎都没意识到他随口就把沈清然是江涵雨亲姐姐的身份说了出来,又或许他是故意的。
可能他觉得现在的沈清然已经威胁不到江涵雨的幸福,况且纸包不住火,只要陆宴琛和江涵雨结婚,这些事儿也是瞒不住的,他早晚要知道。
之后,江北山并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跟陆宴琛聊起他和江涵雨的婚事来。
陆宴琛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一般与江北山继续谈完话的。
他走出小区时天已经暗下来,街边暖黄色的灯亮起,夜里微凉的空气中混着阵阵花香。
他这才发现,春天快要过去了,他们的孩子已经快五个月了。
他开着车沿京城高速一圈一圈地开,从城东开到城西,再从城西开到城北,一路上不知来了多少个电话,可是那些持续不断的手机铃声并没有把他拉回现实。
他一边想着沈清然,一边狠踩油门,几乎把全身上下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脚上,即便这样,极致的车速并没有让他压抑的心情减缓半分。
全都对上了。
许加说江北山有两个被送走的孩子,而沈清然刚好有个妹妹。
江言晨喜欢沈清然却得不到人,因为他是沈清然的堂哥。
沈清然被自己狠狠羞辱却仍旧不肯离婚,因为她
因为她是当年被自己从公园捡回家的小女孩,是那个自己说,要让她做自己老婆的小女孩。
小时候仅见过一面的人说的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的一句话,沈清然竟然记了近十年。
不该认错的啊,他和江涵雨长得并不像,至少沈清然是混血,眼睛更深邃一些,性格更是天差地别。
沈清然小的时候就是一副逞强又任性的样子,明明肚子饿得都叫了,却还咬着牙嫌弃他买的面包不好吃,明明把自己给他煮的一大碗方便面都吃光了,却还撅着小嘴一副“其实特别难吃”的样子。
真可爱啊,她那时候。
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
他一边开车一边笑出声来,那笑声融进高架上来来往往的车流,让人听起来不知是喜是悲,就连他本人都不知道。
是该庆幸他找到了失去的爱人,还是该后悔他弄丢了自己的幸福?!
车开进城区时已经快十一点钟。
他一边愣神一边开车,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开到了之前清然住的房子。
本来不抱什么希望的,却在抬头之间猛现,客厅竟然亮着灯。
下车前,他罕见的有些紧张。
透过后车镜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又把身上的对衣纽扣扣好,将起褶的地方一寸一寸压平,这才敢走到房前敲门。
沈清然怀着孩子,睡眠质量不好,陆宴琛不敢用力敲门。
他轻轻敲了几声之后,打算守在车里,明早再来敲门。
还没迈开步子,门却从里打开了。
陆宴琛欣喜若狂,上前一步,有些期待的喊了一声:“清然!”
“你找谁啊?”
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穿的干净整洁,像是保姆一类的人。
陆宴琛透过门缝往里看,发现客厅里堆满大小纸盒,有一些用胶带封上了,有一些正开着,屋里还有两个人,正往盒子里装东西。
陆宴琛心里一凉,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拿出张名片递给门口那位保姆,难得客气地说:“我是我是宋明哲先生的朋友,之前有块手表落他家了,他说你们正在收拾东西,我来找。”
“哦。那您快进来吧。”
保姆赶忙把陆宴琛请了进来。
“我们正在给屋里的原来住的主人收拾东西,那边已经打包好的是一些衣物,并没有看到手表,我们先帮您找找吧。”
“不用,你们忙你们的,我自己找就行。”
陆宴琛说着,眼睛往客厅里那大开的纸箱瞥,一眼就看见了沈清然的画册,画册旁边放着一个小盒子,陆宴琛认出来,那是自己去年生日时沈清然送他的礼物。
那是个很精美的小盒子,包装却并未打开过。
陆宴琛想起来,当时这礼物被他随手扔进了储物间,再后来就完全忘记这回事了。
他心跳的很快,一颗心简直要从喉咙里蹦出来,趁着阿姨们进卧室收拾东西,他把盒子拿起来,拆了包装打开看,里面是一枚小小的黑钻耳钉。
他看着这并不陌生的东西,想了好久才想起来,沈清然左耳上不是戴着一枚一模一样的吗?!
“先生?您手表找到了吗?”
保姆见他愣在箱子旁边,疑惑的问。
“嗯,找到了。”
随后陆宴琛问:“这房子以前住的主人搬哪儿去了,你知道吗?”
保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答:“听宋先生说,她出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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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哲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陆宴琛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翻看沈清然的画册。
电话那头的宋明哲得知陆宴琛把沈清然的画册偷走了,本来已经睡着的他硬生生被气得浑身抽搐。
“我真是想不到,堂堂陆氏大总裁,竟然用欺骗的手段溜进别人家偷东西!"
这会已经快午夜两点,外头漆黑一片,屋里头灯火通明。
与宋明哲的暴躁相比,陆宴琛倒是十分冷静。
他后背靠在沙发垫上,翘着二郎腿,不以为然道:“会不会说人话?什么叫偷东西?我老婆整个人都是我的,这个画册自然也是我的。”
“我警告告你,马上还回来,不然我报警了!”
宋明哲的威胁显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陆宴琛二郎腿依旧翘着,“我把我老婆的东西拿回未犯法了是么?你非要不服气,那就去报,让警察未抓我,我等着。”
“你!”
宋明哲简直无语:“我真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
“要说无耻,我可比不过你。”
陆宴琛手指敲着沙发背,俊脸冷寒:“宋明哲,天天窥窃别人媳妇你不羞耻么?你以为我媳妇在你家住两天你就有机会了?我告诉你,没门!我还没来得及让你把沈清然剩下的行李送回来,你竟然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你!东西你确定不还了是吧?”
“还?麻烦你用词准确一点,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宋明哲扶额,被气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今天见识‘跟无赖讲不了道理’这句话竟然如此真实。
“陆宴琛,清然现在大着肚子,情绪也不稳定,她就只想把她的画册拿回去,你一定要这么气人吗?看她每天生气焦躁吃不下饭,你开心是不是?”
提到沈清然,陆宴琛心被人猛锤了一下,他蓦地绷直了身体,手紧紧攥着画册,自言自语似的沉声呢喃:“她现在状态不好,一定是因为我没在她身边陪她......"
说着,他站起身,冷冷的问:“她现在在哪儿?我去接她。”
“”
宋明哲彻底没话了。
早上天刚蒙蒙亮,王耀辉给清然热了牛奶,早饭过后陪沈清然到湖边写生。
他受江言晨的委托,辞了医院的医生工作专门陪在沈清然身边,在她怀孕期间照顾她,江言晨对他很尊重,让他受宠若惊的同时不禁感叹,同样都是大户人家出身,怎么陆宴琛狂妄自大,江言晨却平易温柔啧,真是一个天上地下,一想到陆宴琛,他脸上冷了下来,眼睛里好像冒了火。
“一大早,你生什么闷气呢?”
沈清然把画架摆好,坐在铺着毛毯的塑料板凳上,好笑地看着他,你过来,站在亭子旁边的石柱前我画你。”
“诶?诶诶诶!画我吗!”
王耀辉激动地话都说不利索。
清然笑着点头,拿起画笔认真画起来。
没一会大阳高升,光线逐渐强烈,王耀辉走过来给她支起遮阳伞,复又走回去接着当她的模特。
他们所在的城市,离京城只有不到三个小时的车程。
沈清然不可能回西班牙,江言晨是知道沈清然晕车,长途跋涉身子吃不消,考虑了好几天,他最终选择不把她送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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