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言语,生生将方正邕欲出口之言堵了回去,气氛霎时变得异常凝重,方正邕的面色亦难看至极。
方筱染无疑是当众折他的颜面,他心中自是愤懑难平,但他亦能理解方筱染气恼之处,本与她无关之事,却贸然让她出面解围,她有些火气亦是在所难免。
但此事拖延不得,拖得越久,传出去的可能性便越大,方家亦会愈发被动。
于方正邕而言,家族利益当前,任何人皆可舍弃,何况是方筱染。
只是此刻方筱染寸步不让,有了此前之事,方正邕亦知晓不可强逼于她,否则只会令事态愈发严重。
无奈之下,方正邕只得先遣散众人,独留他与老夫人商议此事,待众人皆离去后,方正邕扫了眼坐在老夫人身旁稳如泰山的方婵,不禁有些头疼。
他岂会不知此事因她而起,若非是自己的亲妹妹,方正邕早就追究她的责任了。
“你在此作甚?”方正邕面沉似水,冷声问道,感受到自己哥哥眼中的怒意,方婵忙解释道:“我也留下来替你们出出主意啊。”
方正邕冷着脸道:“你不添乱便已是万幸了。”
“难道你认为此事是我的错?我本是想为六丫头说亲,可谁知四丫头会与志明厮混到一处,好好的姻缘竟成了这般模样。”
“府中众多丫头,你为何偏要为她说亲,莫非是觉得我们方家还不够乱吗?”
“我为何要为她说亲,你难道不知晓吗?此前分明是你默许的,如今出了事,你却反倒怪罪于我,大哥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爱推卸责任。”
“就是因为你这般脾性才会夫家吃亏。”
“好好的你替我那些事做什么,如今大难临头的可是方家!”
“好了!”眼看他们就要吵起来了,老夫人厉声制止,“都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在这争吵,也不怕小辈看你们笑话,婵儿她也是为了方家着想,你何必跟她置气,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能让六丫头松口。”
方正邕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是何脾气母亲又不是不知道,哪怕关系到她都未必会退让分毫,何况是现在的局面,母亲,你可否再与林老夫人商量一二,方家姑娘众多,为何偏偏选中她呢?”
“怎么,你莫非还想让旁的姑娘收拾此等残局?况且林家岂会迎娶庶出之女。”老夫人沉思少顷,复又言道:“一为嫡出公子,一为嫡出姑娘,倒也般配,虽说此举略有强人所难之意,但对六丫头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归宿,未料她的态度竟如此坚决,着实令人大失所望。”
“她向来与三皇子交往密切,或许早已心有所属,又怎会应允这桩婚事。”方正邕微微摇头。
一侧的方婵冷笑道:“三皇子岂会迎娶于她?她还是早些打消此念头为好,莫要给方家招来祸端,正好趁此机会将她嫁出,也免得母亲被她气出病来。”
方正邕自然知晓三皇子高不可攀,岂是寻常人家女子能够奢望的,只是方筱染向来任性,恐怕难以任他们摆布。
“说得倒是轻巧,方才你也瞧见了,她怎会轻易应允。”老夫人叹息道,她倒是期望此次之事能够圆满解决,可偏偏就卡在了方筱染这里。
当时林老夫人向她提及此事时,她便颇为踌躇,若是换作其他女子,只需强硬要求,最终定然会乖乖顺从,怎奈方筱染与众不同,她软硬不吃,行事全凭一己之念,实在难以掌控。
方婵没好气地道:“那能有何办法,实在不行便只能下药将她强行塞入花轿了。”
“下药?你这都是些什么惊世骇俗之言?且不论你下的药对她是否有效,如此卑劣之手段,你还是尽早收起,莫要污了我的耳目。”方正邕脸色剧变,对自己这个妹妹又有了新的认知。
幼时她虽任性,却从未如此,究竟是何事令她变得如此可怖。
被方正邕如此数落,方婵气得脸色铁青怒道:“大哥既然看不上我这些手段,那我也没辙,你自己想办法吧。”
丢下这句话,方婵拂袖而去。
她离开后方正邕颇为无语的坐在椅子上,久久无法平复他此刻的心情,老夫人也只得摇头,“邕儿,林家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最好早点给他们一个答复,如此便能将这件事彻底压下去。”
方正邕眉头紧锁,揉着太阳穴,面色凝重,“容我深思一番。”
自大堂而出,方筱染对众人视若无睹,径直朝北居行去。未料,刘氏却追了上来,拦住其去路。
方筱染面沉似水,看着眼前略显憔悴的妇人,冷声问道:“刘姨娘莫非也是来劝我嫁与林家的?”
刘氏闻听此言,赶忙摇头,“绝非如此,婚姻大事,岂容轻率,若所嫁非人,恐悔恨终生。有我这前车之鉴,岂会劝姑娘。”
并非刘氏真心不想劝,实是不能劝,她深知方筱染是怎样的性子,此番唯一能做的,便是故意揭开自己的伤疤,稍作贬低方正邕,以拉拢方筱染,至少不让方筱染将他们视为敌对方。
“既然如此,那刘姨娘这是何意?”方筱染狐疑的问。
总不能只是单纯聊两句吧,刘氏可不会做这种无用功,何况他们的关系也没好到那种地步。
听闻这话,刘氏先是左右查看一番,确定并无其他人后这才压低了嗓音说:“瑶儿是什么脾性我最清楚,她定然不会做出那等出格之事,只是她这丫头太过粗心,遇事也容易着急,很可能忽略一些细节,六姑娘当时你也是在场的,可否发现端倪,比如房间中是否有什么非同寻常的香味,或是其他异常之事?”
刘氏倒是比方云瑶聪明多了,知道追查幕后真凶,而非想方设法去陷害他人,当然这也是因为刘氏实在毫无办法,若有其他法子为方云瑶开脱,她是绝对不会来求方筱染的。
这些事方筱染倒也没必要瞒着,但告诉她对自己并无益处,于是方筱染便说:“有异常又如何?事情发生在林家,你连证据都无法搜集到,何况林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事,无非是断定女儿家名节最为重要,此事可查,但名节却无法挽回,刘姨娘确定要在这个时候激怒林家?”
喜欢被赐死后,她醒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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